屠龍世家 第一章

作者 ︰ 傾城日光薇娜

初冬的西北風有些刺骨,好在太陽明媚,讓人覺得有些暖意。

陽光透過在風中曳的竹林,照sh 在了坐在萬歲山紫金亭圓石桌的裕王載垕身上。他望了一眼亭外刺眼的太陽,將手上的茶壺放在桌上,憂慮地對同桌的高拱,陳以勤,張居正說︰「自父皇服食了那些丹藥後,四肢麻木,臉呈灰暗s ,走路都搖晃,本王很是擔憂。本王原想,徐階殺了藍田玉,可阻止丹藥制作。唉,不想王金偽造《養老新書》調制金石藥,父皇服下後頭暈目眩,鼻孔出血,當即不省人世。雖經太醫救治蘇醒,可始終臥床不起,故,本王憂啊。」高拱三人均是裕王府的慕僚,是才能卓著的有識之士,閑時常來這給載垕講解古今,縱論天下。此時听了裕王這話,誰都不吱聲,可心里都在想︰「你父皇死了,你不就能登基啦。」

紫禁城上空突然灰暗yin霾,烏雲翻滾,太陽不知了去向,整座b ijing城如同入夜。

正在裕王覺得奇怪之時,裕王府侍衛王豹從遠處飛疾而來,眨眼入了涼亭,跪地道︰「裕王爺,皇上在乾清宮駕崩,宮內混亂,請速回宮。」載垕听了臉s 一變,忙起身出亭,離了這萬歲山皇家御苑。

這萬歲山是大明朝的皇家御苑,此山也稱不上是山,只是座小小的土丘,元都時取名青山。明成祖朱棣棄南京在此營建紫禁城時,因紫雲寺的通天道長說是大明要想百業豐盛,千秋萬代,江山永保,需有座山來鎮座紫禁城,還要鑿一條河,這才具備風水中的依山環水。朱棣听了應允采納,讓人將開挖筒子河和太液池的泥土運往青山堆積造景,說是玄武垂頭入首,青山為龍脈,用泥土壘積成山東西伸展為無限。之後再鑿一河取名金水河,使紫禁城在環水依山中藏風聚氣,ri月永固。

嘉靖四十五年(1566)十二月二十六ri午時,皇極殿內鐘鼓齊鳴,裕王朱載垕在太和殿袞冕加身,成了明朝在金鑾殿上的第十三位皇帝,為穆宗,號隆慶,文武百官俯在他的腳下三跪九叩,登基大典極聖極隆。

在大明歷代皇帝中,穆宗算是位幸運兒,即位時朝內人才輩出,經濟正盛,百姓安居,可說是百年盛世國泰民安。朝中文臣中有張居正,徐階,高拱等人勤廉輔助朝政,武將內有戚繼光,譚綸,李成梁守疆保國,宮內有孟沖,滕祥,程洪這些司禮太監,雖說無需載垕太多c o心,這金鑾殿也能坐得穩當心安。

但載垕顯然不是位庸碌皇帝,登基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起用因上疏言事被世宗罷官拘囚的海瑞。隨即又下旨,將蠱惑世宗練丹求仙的道士交法司治罪,所有造廟觀和建宮殿的工程全部停建。同時免除全國百姓的一半田賦和之前拖欠的全部賦稅。詔書一下,群臣號啕感覺,百姓無不稱頌,誰都夸穆宗是位德賢聖祖。

民心大得,百姓安居,百業興旺,朝政新氣象,一片國泰民安之景象。

也就在這時,北元殘余月兌月兌里蒙勒與弟哈瓦趁世宗駕崩穆宗即位這空隙兒,為滅大明恢復元朝帝國親率八千部落彪悍鐵騎,雇用二萬瓦刺馬軍,再會與俺答汗盡出傾國之兵齊出踏草揚塵而來,氣勢洶洶突破長城來踐踏漢地,攻城掠寨很是驍勇,所向披靡攻無不克,攻入城內大肆擄掠,屠城血洗尸橫遍野,弄得百姓是生靈涂炭,十城九空,淒慘景象不堪入目。

韃靼鐵騎長驅直入逼近京師,一時朝野震撼,萬民惶恐。有些朝中大臣開始私下擬議遷都,不少人已整好細軟準備南逃,只怕被俘成了大草原上的奴隸放牧牛羊。

剛坐上龍椅才幾天的穆宗還算有些氣節,死也不肯丟棄祖宗留下的這份基業,還對那些主張遷都南下的大臣怒斥道︰「小小蠻夷何足懼哉?爾等卻在寡人面前大議遷都,其居心何在。誰再有遷都南逃之心,寡人必滅其九族。」隨即,這皇帝小兒便在金鑾殿上調兵遣將,群議拒敵之策,好歹也要在大臣面前弄出一番作為來。

令穆宗心慰的是,雖丟失了一些城池,讓百姓恐慌了一段時ri,但大明朝的天威尚存。李成梁大軍驚走了瓦刺兵馬,後退走了一股強敵,隨即便將俺答汗所部圍了起來,好歹也要讓這小小蠻夷知道他穆宗的厲害。

月兌月兌里蒙勒為北元本雅失里汗第五代嫡孫,成吉思汗鐵木真的後裔,自小是個極有野心和作為的人。父親死後,他讓弟弟哈瓦做了部落首領,自己只身入塞到了豫西幽靜谷找到了谷主瘋癲老道,說了自己身世和雄心壯志,要拜在這位威懾天下武林的天魔會至尊龍頭門下苦學功夫。

瘋癲老道帖尼烈是天魔會至尊,與天鷹教教主無愁老怪金吾鳴,天龍門掌門逍遙婆婆孟西嶺並稱為三界魔神,其功夫深不可測,非一般江湖人物可比,實為世外異人,堪稱武林泰斗。

天魔會為元朝滅亡前伏在中原的一秘密教派,宗旨是滅明復元,傳到瘋癲老道這已是二百十八年。這帖尼烈甚會經營,僅用三十七個chun秋幾乎將武林高手盡網絡至天魔會麾下。他既有令江湖人膽戰心驚的百毒魔王,三眼怪道,千手觀音,玉面和尚,火焰婆婆,溫楚辭這六大法王輔佐。還有令武林幫會聞風喪膽的東追魂,西惡魔,南龍頭,北神劍,中鷹爪,東方烈,東野追風,鐘磊這八大護法治理幫會。就西域三毒,遼東五怪,巫山朱老七,中原七魔,巫山八婆,天地十二尊神,十八羅漢,三十六將,七十二堂主這樣的魔頭煞星也有千余,教徒多達二十余萬,可說是高手如雲,正邪斗艷,只待時機成熟來個改朝換代,再建大元朝。

因月兌月兌里蒙勒和自己出于一脈,也是成吉思汗鐵木真的後裔,瘋癲老道不但收他為徒,為他取了個漢名叫龍嘯,還將自己平生所學如數傳授于他,寄于厚望。經二十年刻苦,龍嘯習得一身絕技,五年闖蕩江湖未曾遇到對手,故人稱無敵魔君,甚是厲害。他相繼娶了四大名劍之首白老怪的小女白一飛,西部五惡老大惡魔的孫女李邐鳳,江南富賈千金岳笑芸,和千手觀音的小女羅剎女這四個天下尤物,也算是艷福不淺。但也有不盡人意之處,那就是這四位夫人所生全是賠本的丫頭,沒一個是茶壺嘴。隨著他在江湖上的名聲逐步提高,瘋癲老道對他的期望值也在不斷地增大,並有了將天魔會至尊之位傳于他的想法。

正當龍嘯在天魔會的勢力和在江湖上的名聲一天大于一天的時候,忽然傳來了大明皇帝世宗駕崩,太子穆宗即位的消息。他頓覺來了為先祖本雅失里汗報仇的大好機會,忙遣兄弟八百里傳信,讓哈瓦親領八千部落鐵騎,用重金雇來二萬瓦刺馬軍,再用奇珍異寶**俺答一同起兵。但讓他萬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能輕易地突破長城,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地,可說是攻城拔寨所向披靡,還佔了不少漢地,鋒芒直逼大明京城,此番起兵也算成功。「哈瓦,待取了京城,殺了穆宗,佔了大明萬里江山後,再掘了大明成祖朱棣的陵寢鞭尸,為先祖本雅失里汗雪恨。」但人算不如天算,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此時的瓦刺兵馬已不再受他的節制,他們奪得金銀財寶後即退兵離去,出塞回瓦刺享福去了。而可惡的俺答汗也就那麼點小富即安的壯志,佔了些城池後也不再受他的差遣與約束。他恨啊,但也沒辦法,眼見大明軍在調兵遣將,而自己僅有八千鐵騎,要想保住眼前的勝利果實只有假傳師父口諭,調動天魔會兄弟來助戰,讓火焰婆婆親領十二個分堂教徒去夜襲大明軍營地。

天魔會兄弟盡是些江湖人物,殺人是內行,但調兵布陣就門外漢了。李成梁起初吃了江湖人物一些虧,但很快就習慣了對手的打法,便布下陣勢誘殺了天魔會的九個分堂兄弟,還險些扎緊口袋生擒了火焰婆婆。

龍嘯見大勢已去,便讓火焰婆婆速帶余下三個分堂兄弟歸回原處,他在大明軍合圍之前扔下了俺答汗,讓哈瓦速速領八千鐵騎退回韃靼境內養jing蓄銳等待機會,自己回幽靜谷去听候師父的發落。

盡管龍嘯是成吉思汗的後裔,自己的愛徒,但假傳口諭調動天魔會各堂,使九個分堂幾萬兄弟在眨眼間死于非命,瘋癲老道憤怒中要用教規來給予懲除,不然天魔會至尊龍頭的威嚴何在,他的威信往後又怎麼服眾。可龍嘯的身份實在太特殊,既是自己百年後的至尊龍頭繼承者,又是白老怪,惡魔,和千手觀音這三人的乘龍快婿,瘋癲老道還真不敢貿然痛下殺手,誅而懲之,免得埋下禍患鬧出亂子來。無奈之下只能遣白發婆婆,石老太太,石義演,趙順,水上飄,趙老七,雲中飄,神腿李,萬老太太,萬良,石大川,司空闊,江中游,雲姑師太,雲月師太速往各處傳堂主以上會中好手在正月十五前趕至總壇西安,商討如何處置龍嘯與火焰婆婆。

得知師父已召天魔會高手如數至總壇西安是要當眾嚴懲自己,龍嘯這心里害怕,忙去向白老怪,西部五惡,千手觀音等人求救策略,以保不死。鐘磊是白老怪的高徒,雲姑師太,雲月師太,石大川三人均是白一飛的同門,逍遙婆婆孟西嶺是西部五惡老大的親家。這些人自然不會看著龍嘯死,那也只能惡從膽邊生,各自聯絡親朋帶上高手雲集于西安城內,來助無敵魔君誅殺瘋癲老道,趁機奪了天魔會的尊位,成為第八任龍頭後再剿滅以少林,武當為主的七大門派,一統江湖,唯他獨尊。

有眾人相助,野心勃勃的龍嘯這膽壯了許多,聯手玉麒麟,玉蝴蝶等師兄弟用酒灌醉師父後,突然出手將他制服,取來早已備好的大鐵鏈將師父捆緊鎖死,囚在總壇的水牢里,由西域三毒,遼東五怪,巫山朱老七,中原七魔,巫山八婆領重兵層層把守,以防教內法王,護法,和其他高手聞訊後來劫獄。

眨眼到了正月十五這ri上午,龍嘯堂而皇之地坐在了總壇的至尊龍椅上,當著眾天魔會高手的面,謊稱道︰「家師昨夜突然無疾而亡。他老人家臨終前,將天魔會至尊龍頭之位傳給了我,讓我網絡江湖高手盡快滅了天鷹教,天龍門,和七大門派,早ri完成滅明復元的使命。」這話音剛落,三眼怪道哼道︰「你小子說是就是啊,誰能來作證,就隨你怎麼吹吧。」千手觀音,鐘磊,逍遙婆婆,白老怪這些人當即來為龍嘯作證。

「至尊臨終前,確實將天魔會的至尊龍頭之位傳給了無敵魔君。」

逍遙婆婆這話一說,漁翁,農夫,秀才,書僮這四大金剛率先跪地參拜新至尊龍頭無敵魔君。十八羅漢和三十六將這些煞星見了,也忙在四周呼應跪拜新至尊,如此一來也就變得弄假成真了。

「哼,你小子做至尊龍頭,我老毒物第一個不服。」百毒魔王當先反對,還斜眼冷視著龍嘯。鐘磊見了狂笑一聲道︰「老毒物,你也別服不服的,你有甚麼本事竟佔了法王首座。哼哼,今天我倆就比劃比劃,看到底是誰厲害。」龍嘯早就清楚僅次于瘋癲老道的六大法王不可能會乖乖地對自己服手稱臣,只怕鐘磊與百毒魔王比武會惹出點甚麼事來,就朝眾人笑道︰「都是天魔會兄弟,何苦要自相殘殺。不服我的,我不免強,就請自己離開吧,我決不會出手阻攔與強留,往後見面還是朋友嘛,何苦要鬧得不愉快,你們看呢。」

此話一出,百毒魔王,三眼怪道,玉面和尚,火焰婆婆這四大法王也不客氣,帶著所屬高手拂袖離去,走了個干淨。隨即便有了呼應,只見八大護法中走了東追魂,南龍頭,東方烈,東野追風四個。僅這八大高手就帶走了天魔會里的百余煞星,和三十七個分堂中的近二萬多兄弟。

幾天後,又相繼走了白老怪,鐘磊,天地十二尊神,逍遙婆婆,瀘州霸,火焰婆婆,昆侖老怪,奇槍鎮漠北,金花婆婆,蝴蝶婆婆,千手觀音一些人,這讓天魔會的元氣大傷。

天魔會原本就是魔頭煞星聚集的地方,就是以豪杰自居的正道人物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今ri在西安城內彼此散去,那注定武林將要有一場大劫難,江湖也將被鮮血染紅,天下從此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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