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冤家,你別怕... 第十五章︰不留遺憾

作者 ︰ 沫之離

滄瀾大人是仗著天亮了小鬼散盡,才帶流螢去山頂看日出。所以等他們兩人回來之時,眾人已經全部醒來了。

流螢害怕別人誤會什麼,回來就鑽進了車內,連流戀都沒搭理。而流戀眼尖的發現她眼楮通紅,也什麼都沒問,下意識的就嘆了聲氣。

蘇婉蓉小八卦心思還挺重,湊到流戀身邊道︰「我怎麼覺著這位滄瀾公子和流螢之間有些不尋常呢?」

流戀听見這話,忍不住樂呵道︰「有什麼不尋常的?」

蘇婉蓉不知道流戀是在跟她裝傻還是真糊涂,不過她心眼直,嘴巴快,直接開門見山道︰「滄瀾公子不是喜歡你麼?怎麼又跟流螢曖昧不清的?」

流戀眉梢一揚,有些被這話嚇到。「誰告訴你滄瀾喜歡我的?」

「你就別跟我裝了吧。」蘇婉蓉鄙視的瞪了流戀一眼。「就你出去找晉哥哥,受了傷晉哥哥抱你回客棧的那一晚。那位滄瀾公子親口跟晉哥哥說的。他讓晉哥哥離開你,別在纏著你。晉哥哥都帶我和小玄子走了,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又折回來了。」

說完這話,蘇大小姐又忍不住喃喃補了一句。「嘁~虧我當時還挺高興的,我就知道他會舍不得你!真是白瞎我的感情!」

流戀從兜里拿出一個饅頭啃了一口,笑的無力道︰「滄瀾公子親口跟你晉哥哥說,他喜歡我?」

「唔……」蘇大小姐想了想,「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沒親耳听到。不過他趕走晉哥哥,讓晉哥哥離開你,目的還不夠明顯麼?不是喜歡你的話,干嘛要拆撒晉哥哥和你?」

「呃,其實他吧……」

流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跟蘇大小姐解釋,到頭來思索了一下,只好自損以示清白。

「他那人眼光高著呢,才不會喜歡我。再說了,就我這性子,沒人會喜歡我。我又丑又懶又貪財,迷信瞎扯脾氣還不好。你想啊,你如果是個男人,你會喜歡我麼?」

蘇婉蓉非常給面子的搖了搖頭,態度相當堅定。

「絕對不會!」

「那不就是咯!」

流戀給蘇婉蓉分析完,就轉身回了車內去看看流螢的情況。蘇大小姐站在原地,頗為不甘心的啃了口饅頭。

是啊,她要是個男人,才不會喜歡流戀呢!可晉哥哥為什麼偏偏就喜歡呢?難不成他腦袋真進了水,還是他的擇偶觀念有問題?

*

流戀剛鑽進馬車,就見流螢坐在一處發著呆。小眼楮一看就知道哭過,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便坐了過去打趣道︰「眼楮里進沙子了?我家螢螢之前形象塑造的那麼好,可不能一轉眼,就成了愛哭泣的柔弱女子了。咱可這是玄幻篇,不是反轉劇啊。」

流螢果不其然被逗笑,揉了揉鼻子望向流戀道︰「主子,我總覺得與那位滄瀾大人在哪里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我昨晚也問過他了,他說他沒去過碧落海,也不認識我。可是……可是後來他又說會一直陪著我。我都被他弄糊涂了,你能幫我理一理頭緒麼?」

「哦,就這事啊。」

流戀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這有什麼頭緒好理的,就一句話,他想追你唄。」

……啊?

流螢愕然,覺著有些跟不上主子這跳躍的頭腦。流戀卻勾過她的肩膀,兀自道︰「螢螢,當初我帶你離開碧落海,這些年走南闖北,美景你看過不少,許多新奇事兒你也經歷了不少。所以你日後離去,該是沒有遺憾才對。但是,有一件事你卻從來還未曾經歷過。我本來也一直沒放在心上,但現在想想,覺著如果你不經歷一下,或許會有遺憾。」

「何事?」

「愛情。」

「……愛情?」

「對,沒錯!」流戀一打響指,以一副「本人交過的男友可以繞地球一圈」的口吻道︰「正所謂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世上最甜蜜幸福的事兒,就是能有一個非常愛你的人。你且別管滄瀾是什麼身份,也別管自己是什麼身份。你就當你們是最普通的人類,他明知道你活不久,卻依然說要一直陪著你。這不是喜歡你,又是什麼?」

流螢訝然,「可是……我和他根本就不曾認識啊……」

「現在不就認識了麼?」

流戀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少有的正經表情。「螢螢,他是神仙,你是妖,退一萬步想,就算你可以活很久,你們也不可能永遠在一起。現在這樣的狀況,反而不錯。你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但是他願意一直陪著你。他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那你呢?你想讓他陪著你麼?一年也好,一個月也罷,哪怕你明天就會死去,那死在自己深愛的人身邊,是不是會更加沒有遺憾?」

流螢听懂了,也听明白了。低下頭喃喃道︰「我若死了,不留遺憾挺好。但是,他可怎麼辦?」

流戀淡淡一笑,「你以為……他現在就好過?螢螢,聰明如你,怎不知無論你的決定如何,他都早已下了結論。所以啊,別問前塵因果,這都是命。舍得,你就視若無睹。舍不得,那為何不好好珍惜這最後的時光?」

*

馬車一路達達行駛,對于有心事的人,無論沿途的風景有多美,都看不進眼里半分。

自從流戀告訴蘇婉蓉,流螢生病以來,蘇大小姐雖沒看出什麼癥狀,但也覺得流螢是有些不對勁了。她是不懂妖怪為什麼也會生病,但就今個來看,流螢的狀態,明顯又低落了不少。

忽地,那一直安安靜靜坐在角落的人兒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掀開轎簾坐到了正在駕車的滄瀾身邊。

蘇大小姐一愣,推了推流戀道︰「她這是怎麼了?」

流戀揚起嘴角,示意她安靜看著,不要出聲。

勇敢些吧,螢螢。那是本來就屬于你的幸福,你無需慌張,更不要害怕。只管伸出手,緊緊握住就好。盡管結局是殘忍的,但至少,你此生不會再留下任何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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