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如不相識 1.一棵開花的樹

作者 ︰ 謎樣水晶

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為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讓我們結一段塵緣——席慕蓉《一棵開花的樹》

艾美麗,年方十五,正值豆蔻年華,圓圓的臉上冒出了不少的青春痘,四個月前她爸帶著她到專門治療青春痘的診所診治了一下,廣告上說直到治好為止,不過美麗可沒太大的耐心等到治好的一天,剛開始確實有效,可痘痘剛下去沒幾天又見一些新痘痘在原來的痘疤上長了出來,大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勢,現在艾美麗已經決定放棄治療了,她听她那曾是空姐的老媽的建議,等再過幾年,內分泌正常了,痘痘就不會再長了,勿須大張旗鼓的到處兜圈子,所以,她老爸的近萬元大洋就這樣打了水漂。

艾美麗住在航空公司大院里,出入都能見到空姐,空少,機長等資質優良的人,她媽也曾是航空公司赫赫有名的美女,想來艾美麗長相應該不會差到哪兒去,當然不會差到哪兒去,但她和同院的那些孩子相比,確實是差上一大截。只能說她長相平庸,尤其是長了痘痘後,讓人不忍直視。如今的她總是戴上一個能遮上半張臉的黑框眼鏡,她媽說長成這樣,也就只能靠學習來創造新生活了,所以她老媽從來不去刻意打扮她,沒有劉海(這樣方便,否則晚上洗完澡後,第二天劉海就翹了起來,還要整理半天),馬尾辮(頭發很長時間才到最便宜的理發店剪一次,十年來,剪發價格一直都是五元錢),五歲後,她老媽已經讓她自由生長,她也如雜草一般瘋長著。雖然艾美麗一心也撲到學習上,周六周日大課小課的狂補,可學習就是中不溜。

艾美麗的老爹是個煤老板,當初是在飛機上認識她老媽的,追了好幾年,最終還是給追到手了,相貌平平的他一心想找個美麗大方的老婆以彌補他基因上的缺陷,誰知生下來的女兒沒有跟老婆而是很有可能隨了他。也罷,鼻子塌了可以整高點,臉大了可以削骨,眼楮小了也可以割什麼眼角之類的,可他的寶貝女兒鼻子算是高鼻梁,大眼楮,就是臉大了些,除了臉型整一下,其他的都不需要動刀子,可怎麼看將來也到不了美女的級別。近幾年他已經不為他女兒的大臉而發愁了,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到美麗臉上無窮盡的痘痘上了。

"艾海洋!我告訴你,你天天讓美麗吃肉,那臉能不大嗎?你以後不要再哀聲嘆氣的說美麗臉大了,那完全是肥胖惹的禍!"徐曉雯已經厭倦了她老公臨睡前像是禱告一樣的低語。

"你小聲點,別讓美麗听見了,咱們不能傷她自尊!"艾海洋捂住自己老婆的嘴說了一句,緊接著又嘆了一口氣說︰"你說她臉上的痘痘什麼時候才會好,這痘痘真是雪上加霜!"

"自然會好,只要你不天天惦記!"徐曉雯拉上被子蒙住了腦袋,有時候她真的挺後悔自己當初財迷心竅嫁給了這個戀女情節十分嚴重的"土豪"。

可能再大的聲響都不會吵醒熟睡中的艾美麗,她沒有什麼可憂愁的!她的夢里沒有什麼白馬王子,只有不斷從地里冒出來的鼴鼠,她揮動十分沉重的錘子賣力的敲著。最近她有時間就會玩打鼴鼠,這是玩游戲的後遺癥!所以,每天早上,美麗都要活動活動筋骨,因為昨晚累壞了!

"小洛!"

在大廳里,背著書包坐在沙發上的洛俊賢正在耐心的等著艾美麗,他們住在同一棟樓里,所以從小結伴上學,小學的時候是家長車接車送,上初中了以後,他們兩個就一起坐15路公交車,經過半個小時的車程就到學校了,這個學校是全市最好的中學,若是坐上15路繼續向前走二十分鐘就能到海邊看潮起潮落了。

洛俊賢的爸爸是機長,媽媽是平面模特,繼承優良基因的他生下來就被安上了帥男的光環,他的臉蛋被那些留著長指甲的美女阿姨們時常揉搓,一歲前還不會說話,只能用哭表示抗議,等會說話了,就喊著,指甲疼,指甲疼,臉上還經常會有的口紅印,這讓他爸甚是嫉妒。

洛俊賢是那種連神都會嫉妒的男生,長相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的學習也好的不得了,從來不需要上補習班,還彈得一手好鋼琴。看的書大都是英文版,這一點讓艾美麗艷羨不已,雖然她曾以為洛俊賢是在裝樣子,可後來她親眼見洛俊賢和一個老外聊天後,她就被徹底折服了。她覺得他是天外飛仙,她甚至覺得沒有缺點的人就不該活在世上,因為這是逼他們這些滿身缺點的人去死!

洛俊賢沒有缺點是假的!與其說是缺點倒不如說是弱點,他的弱點就是眼前這個朝他一搖一晃跑來的女孩子。

小時候,她喜歡稱呼他為小洛洛,她喜歡肆無忌憚的在他粉女敕的臉上狂啃,甚者有時抱著不放手,直到大人將她狠狠的扯開。他拿她沒轍,雖然是同齡,但女孩子的發育要比男孩子早,所以她又胖又大,這怎麼能推的開?他厭惡的擦去他臉上的口水,他發誓等他長大了,一定要將她關進監獄里,一輩子都不放出來!

可是,那天在夕陽里,她抱著她的那只死去的小兔子哭的死去活來時,他的同情心戰勝了理智,他陪她一起埋葬了那只小兔子,她落寞的身影讓他不由得摟住她的肩膀。這個經典情景,他的老媽回憶了無數次,每次都能笑出淚來,兩個三歲的小孩竟然上演了一部勵志的青春片,這能沒意思嗎?那天大雪飄零,她孤零零的在雪地里堆雪人,她說這是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她的笑容像夏日暖陽一般融化了他那顆冰冷的心。

看她氣喘吁吁的站在他面前,他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他的笑容仿佛是為她而生,因為除了她,其他的都很無聊。

"又起晚了,抱歉哈!"艾美麗背著沉重的書包說道。

洛俊賢皺了一下眉頭說︰"你是不是又把一個星期的書都背上了?"

艾美麗點了點頭說︰"嗯,溫故而知新嘛,今天晚自習我可以多看一些書!"

"聞道有先後,業術有專攻!你這樣什麼都學不會!"洛俊賢搖了搖頭說道。

"什麼聞道,什麼術業專攻的?"美麗和洛俊賢站在寒風里一起等著15路車的到來。

"意思就是听說道理有早一些听到的、也有晚一些听到的、每個人都有自己所擅長的專業,你這樣子一抹黑的像前撲,想什麼都會,什麼都學,這樣反而什麼都學不會!"洛俊賢想告訴她這句話是上個禮拜語文課上才學的韓愈《師說》里的,但想了想,說了她也不一定記得,就直接將釋義解釋了一遍。

美麗幡然醒悟,但隨後又搖了搖頭說︰"你說的是挺有道理的,可你也知道,咱們考試又不是考你專長!"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先抓一門功課!"洛俊賢有氣無力的說,"車來了,先擠車!"

"哦,你說的對!我明天先學語文吧!"美麗被俊賢推進了車里。

15路車里擠得基本都是海韻中學的學生,所以車里異常的熱鬧,當15路的司機也算是可憐蟲一個,每天都要忍受這些孩子們的高分貝。

"嘿,俊賢,這里這里!"站在後車門口李志遠越過無數人的腦袋喊道。

洛俊賢笑著朝李志遠揮了揮手。

艾美麗和洛俊賢初三在讀,明年六月就要中考,這公交車三年坐下來,彼此都是一張熟悉的面孔,車上的女孩子們每天都在期待著上學能和俊賢搭乘一輛公交車,暗戀他的女孩子自然是不少,就連開15路公交車的女司機見了俊賢都要多瞟上兩眼,她甚至曾後悔過自己早生了十年。

艾美麗見了熱情洋溢的李志遠只是用食指扒著下眼皮,吐著舌頭做鬼臉。李志遠也毫不示弱的以牙還牙,做了一個更夸張的鬼臉。

因為公交車太擠,車上的人不得不側著身子,所以難免會遇到面對面站著的情況。俊賢已經習慣了和美麗面對面的站著,她總是垂著眼瞼像是在思考什麼似的,有時她會突然抬起腦袋,張大一雙明亮的眼楮看著他說一些話,比如︰

"上個禮拜老師是不是讓背文言文了?還說今天抽查呢!"

洛俊賢無奈的點了點頭。

"你背了沒?我給忘了!我發現最近老師總是喜歡讓我背課文!郁悶!怎麼辦,書取不出來!"她的眼楮里瞬間就會有一層水霧浮現,這是美麗傷心的前兆。

俊賢費力的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塞到了美麗的手里說︰"我昨晚剛好抄了一份,你慢慢背!"

美麗的驚喜表現在她眼里的水霧忽然散去,緊接著就是一個暖陽般的笑容。

美麗背課文的時候腦袋大如斗,首先舌頭就不配合,所以下車了,除了第一段還算勉強背過外,剩下的文章還讀的不利索。

第一節課就是語文課,美麗走到教室門口止住了腳步。

"小洛,你要不幫我請個假,說我生理期肚子疼,人在校醫院的病床上躺著呢?"美麗乞求道。

洛俊賢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而是拉著她的書包和人一起進了教室,美麗是被拖著進了教室的。當語文老師王老師盯著她的時候,她的心狂跳起來。

"美麗,你來給大家背一下第一段!"王老師和顏悅色的說道。

第一段,還好,美麗終于磕磕巴巴的背了出來,不過上課時間也被她磨蹭掉了四分之一,王老師忍住了怒火,已經沒時間來抽查其他學生了,本來一篇文章背下來也就費時十分鐘,這艾美麗一段就用掉了十分鐘,王老師搖了搖頭,開始講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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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很努力,一直朝前走。一直不知道怎麼發文……頭大,提交了好幾次,編輯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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