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鋒芒之一品佞妃 050 是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作者 ︰ 步月淺妝

自太祖皇帝東征立國至今,權閥對于大秦的百姓們是僅次于皇權的存在,雖則沒有天家來的尊貴,可到底也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某些時候,當幾大權閥稍稍走近些更會給百姓大秦乃是皇族與權閥共治的錯覺,縱觀這兩百多年來的大秦歷史,權閥從來沒有哪個時候比眼下更顯落魄慘淡,從前堪與皇族並肩的權閥好似陷入了一種魔咒之中,從幾十年前的孟閥,七年之前的蘇閥,兩年前的竇閥,今天,終于輪到了申屠氏。賸zahi

當百姓們從君臨城東金玉坊大道之前走過,曾經門庭高闊的金陵侯府眼下已經被一片素縞之色覆蓋,金字匾額早已經被人拆下,那門楣之上光禿禿一片,唯有兩邊的白燈籠成為門口唯一的點綴,早前著銀甲的申屠氏私兵眼下已經全都換成了著墨甲的禁衛軍,申屠府不時有哀樂奏響,與禁衛軍們面上沉肅的表情相互映襯,直教人覺得壓抑又淒涼。

曾經的金陵候一族眼下已經只剩下三日的苟延殘喘,而君臨城中各個高門貴府之中的門客卻在猜測,這一次是申屠,那麼下一次又會是誰呢?素來安然平靜朝堂之上似乎也有難以按捺的風雲涌動,而更叫人們覺得膽戰心驚的則是昭武帝此番對申屠雷厲風行的手段,要知道,申屠氏此番的罪名可是陷害大殿下與蘇閥串通通敵,沒有人想到昭武帝能對大殿下的舊案如此鄭重以待,而幾乎有些頭腦的人都明白,這一場由蘇閥做為引子的狂風暴雨,眼下只是剛剛開了個頭而已,君臨城的好戲,還在後頭……

一夜之間,申屠待罪,朝野巨震,當沈蘇姀乘著馬車入宮的時候甚至發現宮中各處的氣氛都有些不對,自內儀門之前下了馬車,沈蘇姀一路朝著壽康宮而去,剛行至宮門口,陡然遇上一身深紫色宮裙從里頭走出來的西岐影,西岐影最近來壽康宮來的時分頻繁,沈蘇姀見怪不怪的福身行禮,西岐影的目光本是不曾落在她身上,走過她身旁幾步又走了回來,沈蘇姀只看到一雙淺紫色的錦緞繡鞋停在自己眼前,不由抬起了頭。

西岐影唇角浮著兩分笑意,「洛陽候不必多禮,適才還在說呢,昨個晚上皇上一道諭令下去申屠便算是成了罪族,真是想不到洛陽候小小年紀由此手段,說起當年那件案子本宮也是親身經歷的,倒不曾想到竟然是竇閥和申屠起了這樣的歹心。」

沈蘇姀眸光微垂,「娘娘謬贊了,多虧刑部諸位相幫。」

西岐影含笑點了點頭,又看了沈蘇姀兩眼,轉身走了。

腳步聲遠去,沈蘇姀抬起頭來看了看西岐影的背影,雙眸微狹,眼底一時閃出兩分冷意,一轉身卻看到雍王嬴麒正站在殿前的檐下,往日里的嬴麒送給沈蘇姀仙逸出塵之感,可經歷了上次在西殿的一幕沈蘇姀如今看向嬴麒之時總覺得有些奇怪,默了默,還是上前幾步福了個身,轉頭看向淑妃的背影皺眉道,「淑妃娘娘似乎有些奇怪。」

嬴麒聞言眸光微變,深邃的看了沈蘇姀一眼從容一笑,「真是叫人小瞧了你。」

沈蘇姀也知他要說的是申屠之事,不由淡笑著搖了搖頭,誰知嬴麒的眸色卻是忽然變的鄭重起來,看著她道,「當初沒有人能想到你和二公主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弄出什麼亂子來,可眼下申屠被你們扳倒了,只怕從今往後再無人敢小瞧你們,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

沈蘇姀眉頭微蹙,嬴麒略有一嘆,「小心些。」

經嬴麒這般一提醒沈蘇姀心底也生出些微的不安來,前一刻還覺得雍王有些不妥,眼下听到他這話卻又那感覺一時又淡了不少,嬴麒說完兩句就當先進了殿,沈蘇姀默了默,也跟著走了進去,卻見殿內嬴華庭正在和陸氏說著什麼,二人的面色皆有些不好看。

嬴華庭當先看到沈蘇姀來了,眸光黯淡的與她點了點頭,精神似乎不算很好,沈蘇姀想到昨日見到的賢妃那般模樣,一時心中頗有兩分不安。

這邊才剛行了禮,陸氏已經招沈蘇姀至身邊來,一邊卻又勸嬴華庭,「好了,入皇寺住一陣子也沒有什麼不好,賢妃在宮中也是素日里少有與人往來的,哀家早前還去九華山了,那還不是一樣的,佛寺之中更適宜人清修,若非是身子不好,哀家倒也想出宮去轉轉,申屠這件事沒有轉圜的余地,眼下賢妃能這樣深明大義也是好的,她的性子,出宮可是比留在宮中好得多,別的娘娘們想出宮還不成呢。hi」

听著陸氏之語,沈蘇姀一顆心緩緩地沉了下去,賢妃性子看著嫻靜柔弱,卻不想竟然真的自請出宮入佛寺修行了,淺吸口氣,她眼底一閃而逝的憐憫之色復又退了去。

嬴華庭垂著的眸子一直不曾抬起,听見陸氏之語怔了怔,懨懨的模樣看的沈蘇姀一陣心疼,這邊廂雍王見此也是無奈搖了搖頭,「公主不必著惱,好比本王在縉雲山修道一樣,賢妃娘娘出宮,其實對她更好些。」

兩位長輩開解,嬴華庭一抬頭又對上沈蘇姀關切的眸子,她可素來不是多愁善感的人,當下便深吸口氣點了點頭,「也罷也罷,母妃本就無所求,出了宮也是好的,若非她的身份限制,我倒想送她去我族地,學著九皇叔的樣子多走走看看去。」

見她又打起了精神陸氏面色一松,搖了搖頭有些嘆息的道,「入了宮的女人哪有那些自由的,皇寺那邊也是一處清修的好去處,你不是說往後不走了?離得近些你也好照顧。」

嬴華庭便又點了點頭,眼底浮著兩分愧疚和憐惜,到底是被她強強壓了下去,陸氏拍著她的手轉身來看沈蘇姀,唇角勾出兩分笑意,「你們兩個做的極好,今日早朝之上皇上言辭之間亦是對你們頗為贊賞,申屠府中正行喪事,你們這幾日和刑部的多走動著,注意莫讓皇上這道聖旨沒了效用……」

陸氏的提醒沈蘇姀自然听得出,申屠致本該早就入獄,世子之死卻來得十分湊巧,這三日也算是昭武帝的一個恩典,可是到底有三日,什麼變故都能出,她和嬴華庭自然是不敢大意的,沈蘇姀急忙點了頭,「太後放心,三日之後刑部所有的人證物證必定全部準備妥當,必定讓申屠的罪名順利定下,不給皇上和太後添麻煩。」

陸氏點點頭,幾人正說著話門口方向卻傳來一陣腳步聲,沈蘇姀轉眸看去,當先走入殿中的乃是嬴策,嬴策面上仍是那明朗笑意,眸光掃過沈蘇姀和嬴華庭之時不知怎地稍有一默,而後便朝陸氏走來,沈蘇姀本是看著嬴策揚了揚唇,眸光一晃卻瞧見跟在嬴縱之後進的殿門的嬴縱,她笑意一滯,眸色一時有些探究的幽深。

二人對著陸氏行了禮,陸氏抬手一揮,一邊看著宮婢為二人送上茶水一邊淡笑道,「倒是好幾日不曾見你們二人同來,眼下是下了朝了?」

嬴縱並未立刻答話,倒是嬴策一笑道,「正是,七哥上朝的時候少,皇祖母也知道孫兒也是個不管事的,只是前日父皇說了那歷練之事,別的不說先讓孫兒日日去听朝會,今日正好提了天狼軍駐地一事,由此才和七哥遇上了。」

天狼軍駐地?!

在場幾人都將眉頭微挑,陸氏也有些疑惑,「天狼軍眼下不正是在君臨城外,可是打算調天狼軍去別處駐扎了?」

問至此嬴策便不再多言,轉而看向了嬴縱,嬴縱今日的面色不甚好看,不只是病了還是怎地略有些慘白,便抬眸看向陸氏道,「早前天狼軍素來在西境駐守,隨後回君臨之後便一直駐扎在君臨城外,自古以來沒有這樣的規矩,樞密院上書的意思是將天狼軍南調至欽州,一來可震西南的犬戎和南煜,二來退也可守君臨。」

欽州……沈蘇姀聞言眉心微微一簇,他眼下唯一的依仗便是天狼軍,可那欽州距離君臨城足有七日距離,樞密院的理由也確算是理由,自古以來的確沒有除開御林軍和皇城戍衛軍之外的軍隊駐扎在距離君臨兩日腳程範圍來,可雖則如此,若有朝一日他在君臨遇到了麻煩,天狼軍鞭長莫及只怕失了先機,這麼一想沈蘇姀又搖了搖頭,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日便是起兵謀反,無論如何,他應當暫時不至于到那一步。

陸氏听得嬴縱之言也有些擔心,「天狼軍若是全都被遣走,那你身邊豈不是無人?」

嬴縱面色淡淡,「父皇準我留下三千私兵仍在君臨城外的大營,算作秦王府私兵之用。hi」

陸氏放心頷首,「那便好。」

陸氏雖然覺得好,沈蘇姀卻立時想到了最壞的可能,三千兵馬做為私兵倒也不算什麼,可三千兵馬必定對付不了城中的戍衛軍和御林軍,可卻能成為別人誣陷他的借口,沈蘇姀這麼想著便有些擔心,可隨即又反應過來,她怎麼老是做最壞的打算?!

拋開這些杞人憂天的心思,沈蘇姀看著嬴縱那面沉眸冷的樣子心頭卻又是沉沉的,今日至此刻,他竟連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再想到昨夜他那面色沉沉的模樣,沈蘇姀唇角微抿的垂了眸子,嬴策看了看沈蘇姀和嬴華庭,忽的唇角微揚道,「說起來也有多日不見你們兩個了,昨日父皇下了聖旨,今日早朝之上一片彈劾之聲,這一次申屠想必罪名不會輕的,話說那個申屠孤倒是聰明,此番主動為你們出力,眼下申屠家出事,倒是和他半分關系也無,話說回來,這等大義滅親的行徑只怕還要得父皇獎賞朝臣稱贊!」

沈蘇姀是告訴過嬴華庭西岐乃是真正殺死大殿下的那一方,因而听到此話嬴華庭便眉心微蹙的看了嬴縱一眼,嬴縱一直和嬴珞不對付,早前申屠和西岐又爭了一爭,眼下申屠負罪,便僅剩下了三家權閥屹立,無疑西岐乃是眼下風頭正盛的,因而嬴縱說這話時看著嬴華庭的眼神多少帶著同情,不僅是嬴華庭,便是沈蘇姀聞言都蹙了蹙眉。

嬴華庭唇角微勾,「八哥似乎對輔國將軍的意見頗大,輔國將軍雖然姓申屠,可早已另外立府,而且此番輔國將軍不過是應了華庭之請盡了他的本分而已,如此為大秦效力倒也是錯了?此番父皇若是要判個三族九族的,輔國將軍照樣會承了罪責。」

見嬴華庭語氣略有不善,嬴策不由無奈一笑,他性子素來直,申屠孤不僅姓申屠,還和忠親王交好,他當然不喜他,看向沈蘇姀道,「蘇姀,那個申屠孤眼下連那個無名氏都不曾抓到,卻道是熱心腸幫你們查案子,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對。」

此話一出,沈蘇姀唇角笑意略苦,思忖一瞬道,「這案子倒也和無名氏沾點關系。」

話雖模稜兩可,可也算是為申屠孤說了句話,想那申屠孤本來就無錯,沈蘇姀總不能順著嬴策的個人好惡對申屠孤指責一二,因而這話自然是她該說的,沈蘇姀有些擔心的看向嬴縱,卻見嬴縱四平八穩坐在那處,微垂的眸子看不出情緒,面容卻是半分未變。

沈蘇姀心頭微松,可一時間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失落。

嬴華庭見嬴策這般蹙了蹙眉,對他的性子有兩分了解也不打算和他多說,轉首看向沈蘇姀道,「洛陽候既然向皇祖母請了安,不如我們往刑部走一趟吧,還有許多供詞證據要整理妥當,將此事盡快敲定,後面要做的事還有許多。」

沈蘇姀沉思之中陡然回過神來,還未應聲嬴華庭已起身行禮告退,適才還是一副憂心模樣,眼下已經意氣風發起來,沈蘇姀只得也站起身行了個禮,轉身之時嬴縱依舊是一副靜坐的模樣,眼見得她要走,竟是眼睫都未抬一下。

沈蘇姀心中微緊,到底還是跟著嬴華庭轉身走了出去。

嬴縱默然無聲的坐在那處,只等沈蘇姀踏出殿門身影都要消失了才眉頭微蹙的抬了頭,她的步伐比平日里快的跟在嬴華庭的身後,雪色的斗篷迎風翩飛,好似御風而舞的蝶,他遠遠看著她飛走,不曾去抓,她本就是為了蘇閥而歸,從來就不是為了他啊。

嬴華庭和沈蘇姀一走屋子里便只剩下了陸氏和嬴策說話,雍王淡笑著听著,時不時能插上一二句,陸氏笑問嬴策,「這幾日跟著你父皇上朝,可有听出什麼門道來?」

嬴策苦笑,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道,「忒無聊……」

聞言雍王頓時笑開,陸氏則滿面無奈,嬴策輕咳一聲又道,「不過也能听得明白,只那些文官一說起來便沒個邊兒,還是樞密院的武將利索些,連著幾日的倒也不說什麼門道,總之也不甚討厭,有些事細細琢磨起來倒也十分有意思。」

陸氏一笑,「哦,你喜歡樞密院的武將?你倒是說說那些事情有意思?」

嬴策眸光一轉,當即生出兩分促狹,「比如朝中舊臣和新黨,比如權閥和貴族,比如樞密院和六部,又比如那些人會看父皇眼色那些人又是真心為大秦考量,早朝上下統共就那麼幾十個人,細細分辨起來倒是一出大戲……」

嬴策和陸氏笑談著這幾日來朝上的小動靜,各黨各派的暗流也被他看在眼中,嬴策一邊說著一邊感嘆昭武帝的厲害,能將這滿殿小心思頗多的臣子握在掌心實在是一門學問,他們說的熱鬧,嬴縱卻並未插話,稍作了一會兒便道要去棲霞宮當先告辭了。

走出壽康宮的時候外頭正是寒風呼嘯,風中夾雜著雪粒兒,冷的滲人,嬴縱掀簾上了王輦,容冽當即朝棲霞宮而去,嬴縱獨自坐在王輦之中,腦海之中浮現的卻是沈蘇姀今日的模樣來,湖藍色的宮裙極襯她雪瓷般的膚色,面上薄施粉黛,整個人娉婷清絕叫人移不開眼,嬴縱越想眉頭越是皺,待王輦停在棲霞宮門前時才將容色恢復成了尋常。

自宮門而入,一路都是寂靜無聲的,玉蟬見嬴縱來當即便要去通報,卻被嬴縱揮了揮手給制止了,玉蟬對著嬴縱指了指書房,含著笑意退了下去,玉蟬笑意明朗,嬴縱一時並不知何意,只想著母妃今日里的心情大抵不錯,走進正殿,右轉經一段回廊至書房,還未走進便听到了一牆之隔的書房之內傳來西岐茹溫柔帶笑的語聲。

「這安魂香在香里頭算不得高品,我是個不會制香的,也只能就著這簡單方子著手。」

「如你說的,這里頭的安息香也可替換成蘇合香?倒是更淡更養神?」

嬴縱听聞此話立刻眉頭微蹙,因是借著養病的名頭,西岐茹素來不會和宮中的其他妃嬪走動,便是實在擋不住的,也只在前殿見一見罷了,今日到是誰得了她心意入了書房,听著西岐茹的聲音,倒是極為悠然透著愉悅的,嬴縱心中懷著疑問放輕了步子朝書房入口處走去,只入口處一停,待她看到站在西岐茹身邊的人兒之時眸光不由得一深。

「正是呢,蘇合香亦有開竅安神之功,倘若娘娘覺得安息香配入方子聞著不好,將這兩樣換一換也可,安魂香雖則簡單,可制香的流程一樣不少,娘娘若是制好了此香,旁的也十分容易上手的,新香制出必要窖藏讓香味融合通透,時間的話最好在……」

沈蘇姀身上的斗篷已經月兌了下來,此刻正和西岐茹坐在臨窗的榻上說話,她是背對著嬴縱方向的,本是專心的與西岐茹講香,卻忽然看見西岐茹朝她身後看去,沈蘇姀話語一斷,不由得也轉過了身去,當即便見嬴縱一身墨袍站在門口定定看著她。

西岐茹看著嬴縱唇角微揚,「從壽康過來的?蘇姀與我講香,你且听听?」

西岐茹隨意的一言,嬴縱目光從沈蘇姀身上移開,走到了與他們相對的寶椅上落座,沈蘇姀本欲起來行個禮,西岐茹又一笑一把將她拉了住,看著沈蘇姀道,「你繼續。」

沈蘇姀本是要出宮去刑部的,彼時走出壽康卻不知怎地腦袋一熱想來棲霞宮看看,與嬴華庭說了一聲要去貴妃這里取一樣東西便與她分道揚鑣了,為何來此?當然是因為知道他今日亦會來,她可不是想盡了法子非要見他,只是……只是……

嬴縱沒來之前沈蘇姀有條有理講的好好地,可他一來沈蘇姀這心思當即混沌且無法專注了,適才她轉過身時嬴縱眸色一片深諳,想到他適才那模樣,沈蘇姀料定他必定是尚未消氣的,抿了抿唇,在西岐茹興味的注視之下沈蘇姀緩緩開了口,「窖藏的時間長短只看香品性味,窖藏需得在略寒至深之地,讓香品自行融透,萬……萬不可心急……」

沈蘇姀話語之間再沒有適才那般滔滔不絕了,嬴縱坐在她們的對面,此刻正將目光深深落在她肩上,沈蘇姀心中不知怎地浮起兩分緊張,再對上西岐茹的笑意,哪里該有適才品香論道的悠閑心境,西岐茹是什麼人,幾眼便看出嬴縱今日似有不對,再看沈蘇姀今日來了棲霞宮再不像往常那般說幾句便走,她思忖著必定是有什麼問題了。

西岐茹唇角微揚的掃了一眼嬴縱,笑著直起了身子,眸光一訝忽的想起什麼似得道,「忽然想起還有件事未曾吩咐,阿縱你陪著沈姑娘,我出去一會子。」

西岐茹說完便走,沈蘇姀面上頓時微紅,若真是有事吩咐,喚一聲玉蟬的名字便是,無論如何不該讓主子出去,誰還看不出這是讓他們說說話呢,沈蘇姀等西岐茹走出去才抬起頭來定了定神,看向嬴縱,嬴縱也正看著她,那眸光莫測幽深,沈蘇姀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正猶疑不決,嬴縱卻突然起身朝她走了過來,沈蘇姀下意識的身子後仰,好像他要對她做什麼一般,嬴縱至她身前停下,眉頭一挑,「既是怕我便不該自己送上門來。」

沈蘇姀眉頭一簇,挺了挺胸脯,「誰怕你!」

嬴縱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忽然一把攥住她的腕子將她拉了起來欲走出書房去,沈蘇姀不知嬴縱要將她帶向何處,可他走的快她也只能跟上,從正殿而去,眼看著前路的方向是向著他從前所住偏殿而去的,沈蘇姀抿了抿唇,手腕動了動他卻立時攥的更緊。

從她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他半面臉,那側臉的稜角雖然硬朗卻又分外流暢柔潤,墨發以一素釵挽著,行止之間只看到他肩頭的發絲擦著他臉際打著旋兒,沈蘇姀默默的咽了一口口水,試探的問,「眼下……還在生氣呢?」

嬴縱腳步不停,卻不答話,沈蘇姀深吸口氣,「你……你要哪樣才不氣呢?」

沈蘇姀看到嬴縱面容稍稍有所變化,好似是皺了眉,她心中「咯 」一瞬,要說對別人她素來是有分有寸,一般情況下連讓她道歉的機會她都不會給,偏生遇著這人,她卻實在不知如何是好,想她都來了棲霞宮了,如他所言她此番可是自動送上門,可他倒好,刺她一句就再不說話了,難怪那麼多人都怕他,要對付他也實在是難上加難。

「你看我都來了棲霞宮了,要不然你就不氣了?」

沈蘇姀試探著一問,卻看到嬴縱好似又皺了皺眉,沈蘇姀心中當即又是一沉,罷罷罷,她自己送上門來他也是不會給她半分好臉色了,難道她昨天真的說了什麼大逆不道叫他不能原諒的話?沈蘇姀思來想去,搖了搖頭,並沒有!

眼看著前面就要到他的寢殿,沈蘇姀一顆心稍稍的懸高了那麼兩分,不由得苦笑道,「咳,你若實在還氣,那就先氣著吧,華庭尚在刑部等我,我說了至多半個時辰便去尋她,若是誤了時辰便不成了,莫不如你先氣著,等……」

剩下的話沈蘇姀沒來的急說完,嬴縱一把推開殿門,沈蘇姀幾乎是被他帶著內力的手臂一把拖了進去,她腳下一空,「砰」的一聲撞進他懷里,一手攔腰將她抱著,大踏步朝屋子內室走去,沈蘇姀一顆心砰砰直跳,心想這下完了,她可真算是自己送上門的,思及此沈蘇姀便是一掙,「嬴縱,你先放我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不成嗎?」

嬴縱攬著她的手越緊,垂眸掃了她一眼,面上表情分毫未變,眼看著已經入了內室,眼看著那墨色帷帳的床榻已經近在咫尺,沈蘇姀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從來霸道,可那霸道里頭卻又是處處照顧著她的,今日她卻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妥,這人似乎是生了大氣,他早前忍了那麼多次,今日將她帶來這里莫不是要將她給……

「嬴縱,如此不妥!」

話剛落定,嬴縱已將她放在了床邊,沈蘇姀剛坐在床邊便要起身跑,嬴縱卻一把將她肩頭按了住,居高臨下看著她道,「是你自己月兌還是我幫你月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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