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鋒芒之一品佞妃 012 回憶入夢,打獵反悔

作者 ︰ 步月淺妝

湛藍的天色高遠而澄澈,在沈蘇姀的印象之中,她已經有許多年未曾見過君臨城有這樣一碧如洗的天,微風徐來,帶著沁人心脾的青草香味,沈蘇姀漫無目的的走在君臨城的大街之上,街市之間的繁華景象與現如今的君臨並無多大差別,可那一間間店鋪一棟棟樓閣卻又和沈蘇姀此前上街所見不同,沈蘇姀皺了皺眉,耳邊一陣清脆馬蹄聲落地。

眼前陡然迎來一行赤甲軍隊,那熟悉萬分的顏色瞬間變灼燙了沈蘇姀的眼球,她皺著眉頭看著那一行馬隊在街市之間飛快的馳過,待回過神來,只看到那高高飄揚著的「蘇」字旗,赤甲士兵已經走遠,可沈蘇姀仍能隱約的從他們身後的鎧甲之上看到「三足烏」的紋飾,那是古老的在秦王東征之時便陪伴帝王左右的蘇閥圖騰!

金色的圖騰在赤甲之上光彩耀目,好似大秦第一權閥蘇氏頭頂上的光環,沈蘇姀心中明白,蘇閥早就滅族,步天騎早就全軍被屠,大秦所有軍隊也再沒有一支赤甲軍,沈蘇姀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既然如此,拿著街市上的步天騎隊伍從何而來?

沈蘇姀滿懷疑問的看著街市之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想從這些人的面上看出些答案來,目之所及,每個人面上都沒有異色,好似步天騎的軍隊出現在大街之上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一般,沈蘇姀滿是疑惑,繼而,她發現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無論她看著誰,竟然沒有一個人回視與她!她分明站在街中間,可在她身旁來往而過的人誰也沒有注意過她,沈蘇姀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心頭頓時驚了住……

她仍是穿著她習慣的白裙,可此刻,她的身體竟然是飄忽透明的,沈蘇姀心頭一陣鼓震,忽然明白這是在夢里,明知道這是個夢,她卻不願意醒,她心底甚至有些興奮,她隱隱的猜到,自己大抵是在夢中回到了許多年前的君臨城,那個時候蘇閥仍是大秦第一權閥!

一路朝城西而去,心中的意念剛動沈蘇姀便飛升了起來,極近透明的身影晃晃悠悠上了半空中,整個君臨成都被她踩在了腳下,可她還來不及看清君臨城的面貌便又再次落了地,一抬頭,「威遠侯府」四個鎏金大字正威嚴而尊榮的掛在高闊的門楣之上!

沈蘇姀心頭一燙,一抬腳便進了蘇府之中,觸目便是她熟悉至極的布置,隔了這樣久,她心中對這些舊事早已模糊,可如今當這景象再現,她陡然發現這每一幕在她腦海之中都萬分明晰,院落布局方正大氣,屋舍樓閣巍峨精致,沈蘇姀以前從沒有估算過這一座宅院值多少錢,可若是放在今日,卻足以抵得上宮中一殿!

可便是如此恢弘而貴冑的宅邸,終究被付之一炬!

沈蘇姀每每想到母親那般溫婉端莊的女人竟為了蘇閥自焚之時心頭必免不得一陣狠痛,雖是在夢中,可沈蘇姀仍然覺得好似有千百把刀子在生生割磨自己的心髒一般,平日里尚不覺得,如今再至舊地,看著這一模一樣的府院,心中之痛能與何人言?

奢華的府院之中衣著不俗的下人們來往如織,看得出每個人面上都洋溢著歡喜,那一張張的臉對于沈蘇姀來說分明已經模糊,可沈蘇姀仍是能一口叫出許多人的名字,她不忍再看,只想一步踏進母親的院子——

「侯爺和夫人小姐都出去了,且不知要何時才能回來?」

「今日乃是少將軍虎賁營年終考,必定是要看完了才回來的,晚宴至少在酉時了。」

忽有兩道人聲入耳,沈蘇姀一顆急惶的心猛地一滯,腦海之中紛亂的片段競相涌入,沈蘇姀眼底露出兩分恍然,隨即眼底滿都是不能置信,她的夢竟然做的這樣巧,偏生就遇上了入虎賁營第三年的年終考!沈蘇姀心中五味陳雜的環視這宅邸一周,本還想四處看看,可眼前的畫面忽然的一轉,雕梁畫棟的亭台樓閣驟然變成了一處人頭攢動的練兵場!

山呼海浪一般的喝彩聲震人耳膜,在那寬闊的場子里正有人御馬彎弓表演馬術,沈蘇姀皺著眉頭有兩分恍惚,顧不得去看那馬場之上的人是誰,只眸光焦急的在人群之中來回搜尋,忽然,她的眸光猛然一定,在距離她五十步之外的高台之上,幾張熟悉的面容讓她的心一下子抽緊,高大偉岸的男人著一身靛青色錦衣長袍,他的面色略黑,乃是常年上戰場所致,眸色威嚴,劍眉霸氣,威遠侯蘇儀和此前蘇氏每一代的掌權者一樣,不僅得軍心,更得民心,在他身邊,美麗端莊的蘇卓氏正靜然而坐,雖然是閨中婦人,可那通身的端麗氣派分毫不必身旁權勢在手的男人遜色,兩人坐在一起,乃是滿朝上下人人稱道的賢伉儷!

兩人的身後,正有四張面容略有想象卻又全然不同的美麗面龐,大小姐蘇纓氣質端麗持重,幾乎是蘇卓氏的翻版,二小姐蘇芷靜然溫雅,一副楚楚動人模樣,三小姐蘇蓨眸光半狹,眸光落在場中隱含點點深思,大有儒家謀士之姿,四小姐蘇瑾一雙眸子里或是驚奇或是不可置信或是贊賞有加的看著場中表演,一張面容之上的表情時刻都在變換,正如她古靈精怪的活潑性子一般叫人一看便生出喜歡……

現如今的蘇彧已經進入虎賁營三年,蘇閥的榮耀正值中天,大抵沒有人想到四年之後的蘇閥會落得那般慘烈的下場,沈蘇姀想到這四位姐姐最後的結果心頭猛地一疼,再不敢看,猛地轉過了頭去,寬闊的場中正有著白色勁裝的小少年策馬疾馳飆蹄揚沙,一柄紅纓槍在他手中翻轉出百般花樣,在人們目不暇接之時忽然一個月兌手直直射向了百步之外的木樁之上!

山呼海嘯的浪潮改過了槍桿入木的脆響,可隨即,在人們還來不及驚呼之時那粗壯的木樁便從中間裂了開來,紅纓槍堪堪穿木而過,竟是個百步穿楊!

「不愧是蘇家的小世子!」

「才十一歲而已,這樣的功力便是個成年男子也不一定能做得到!」

「那這一次的第一必定是他了吧!」

「這為小世子厲害是厲害,可若是說第一,只怕不一定!」

「咦,若蘇彧不能得第一,該當是誰得第一?」

「你是今年新來的吧,除了蘇彧,可還有一人極其厲害——」

「快看,他出來了!」

沈蘇姀的目光比所有人都先看向了忽然馳馬入場的墨袍少年,鬼面清冽,獠牙森森,因他的出現讓場中震耳的人潮聲都被壓低了兩分,他似乎生來便帶著超乎尋常的氣場,總能在一開始便能引人注目,與他競爭的對手,總要努力的更多才不會在他面前落了下風!

策馬張弓,尥蹄疾馳,墨色的駿馬馳若幻影,人群之中的喝彩漸漸停下,人們只听到一道又一道的利箭出弦之聲響起,沒有人數的清他連發了多少箭,卻只看到百步之外的箭靶一個接一個的倒下,至最後,竟將所有的箭靶盡數撂倒!

如此快的馬速,如此快準狠的箭術,滿場的寂靜在片刻之後陡然爆出驚天的叫好聲,早前的白袍少年騎著白馬佇立在場邊,此刻那墨色少年表演完畢也堪堪立在「他」一旁,歡呼聲震耳,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一黑一白兩道人影之上!

兩人雖然站得近,卻誰都沒有多看誰一眼,一個冷酷漠然,一個意氣飛揚,誰都不願輕易認輸,亦是誰都不想放低姿態,人群之中漸漸響起熱烈而激烈的議論聲……

「七皇子的箭術從來都是第一,听說其他的也不弱,這兩人每年都爭搶,連著兩年虎賁營都有兩個第一,這在以前可從來都沒有過,且不知這一次是不是還是分不出勝負呢!」

「我看恐怕不會怎麼變得,听說明年之後蘇世子和七皇子都要上戰場了!這虎賁營當中的比試算什麼啊!真正的較量在戰場上,最近幾年,大秦的戰場上要熱鬧起來嘍!」

「兩人都這麼年輕,且不知要爭到何時才定輸贏!」

「這兩人是天生的冤家,恐怕沒個頭……」

略帶兩分深長的聲音響起,周圍人一時也陷入了沉思,沈蘇姀站在人群之中看著那場中一黑一白的兩人一時有些恍惚,雖然還未到揭曉答案的時候,可是她知道,這最後一次在虎賁營之中的比試仍然是以打平為結局,因為如此,時隔半年之後兩人才有了上戰場的機會!

新一輪的比試又將開始,人群之中的叫好聲越來越大,沈蘇姀看著遙遙看著那一身冷意立在場邊的墨袍少年一時凝了眸,他們之間的爭斗……沒個頭……

沈蘇姀兀自做想,卻不知怎地那立在場邊一直靜默冷然的墨袍少年竟然忽然轉頭朝她看了過來,人頭攢動之間,他的眸光和他的箭法一樣凌厲很絕,而那雙墨藍色仿若幽湖一般眼瞳,哪里像個十一歲的孩子,分明就是相隔十年之後心性若鬼的他!

沈蘇姀瑟瑟一顫,醒了過來——

睜眼便是自己閨房之中花紋繁復的帳頂,她怔怔的看著那帳頂,適才那好似真實的夢境仍然在腦海之中浮現,赤甲三足烏,父親母親和姐姐們的面容,還有那虎賁營試煉場上的比試,回憶入夢,一旦醒來,現實才是銘心刻骨的殘忍!

窗外已經天光大亮,沈蘇姀等著身上的冷汗干了才緩緩起身,夢境最後的那一雙眸子在她腦海之中縈繞不去,那般幽光森然,好似要吃了她一般,沈蘇姀當然明白,當年對于身為皇子的嬴縱來說,一直與他不相上下的蘇彧代表著什麼。

香書一邊服侍著沈蘇姀洗漱一邊有些疑惑,「侯爺身上的月事好的差不多了,這幾日您一直未進宮,這可一點不像侯爺的作風,侯爺是否在宮中遇上了什麼事?」

听見香書的疑惑沈蘇姀並不答,搖了搖頭出去用了早餐,簡單的吃了幾口便沒了胃口,沈蘇姀轉身入了暖閣,隨即便吩咐香書將趙勤喚來,一般情況之下沈蘇姀不會找趙勤吩咐事情,香書和香詞都有些訝異,待趙勤出現,沈蘇姀漠然吩咐道,「去城門口等著,等遇上八殿下的時候告訴他,我今日身子不適那打獵我便不去了……」

趙勤一愣,香書有些愕然,「侯爺,您可是身子還有什麼不妥?要叫大夫過來嗎?」

沈蘇姀搖了搖頭,香書便道,「那為何答應了八殿下卻要反悔呢?」

趙勤應了一聲「是」已經轉身出門,香書看著沈蘇姀實在是不解,這邊廂香詞卻是一臉平靜,沈蘇姀並未回答香書的話,只看著她道,「午時之後準備車架,我要進宮。」

香書雲里霧里,默然一瞬仍是點了點頭去吩咐車馬房,這邊廂香詞眸光沉凝的安撫沈蘇姀一句,「主子放心,我們只管等好消息就是了……」

沈蘇姀頷首,眼底的幽芒森森的迫人……

------題外話------

今天卡文卡大發了,自從動了大綱之後就陷入了無限的改大綱之中,我知道你們想著打獵的時候要發生點啥,但是……為了加快兩人相愛的速度俺果斷改了這一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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