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愁賦 九十三話

作者 ︰ 晴雨十二月

當若塵恍恍惚惚回到流年閣的時候,她的腦海里還是混亂的猶如一團漿糊,沈君莫跟大皇妃到底是什麼關系,就在這一天之內,她知道了太多對她來說太過于殘酷的事情,關于徐蕥凝,若塵也的確不太明白她為何要針對自己,但是她始終還是覺得可能跟之前太子的事情有關,否則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理由讓她想要除掉自己啊,茫然了那麼久,不解了那麼久,原來真相竟是這樣,這麼荒唐的事情她是無論如何也猜不到的!只在這一天她所得知的一切幾乎顛覆了她內心對這個世界上所有留戀的認知,她以為若心對她還是有姐妹之情,她以為她終將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她以為秋玲永遠不會離開自己,她以為沈君莫對自己還是有情的,她以為她可以幸福呵呵,說到底這都只是以為,也就是一廂情願的痴傻而已!她抬起頭,看著陰霾許久的天空,緩緩的閉上雙眼,不一會感覺臉頰上傳來絲絲的冰涼,下雨了!

雨勢越來越大,若塵雙膝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啊!!!!!」一聲淒厲的大叫回蕩在流年閣上空,這是若塵近半年來所有的委屈、壓抑、痛苦,第一次,第一次若塵覺得她再也活不下去了,她伸手模了一下自己的臉,除了雨水什麼都沒有,她沒有哭,還是已經哭不出來了!

身上冰冷的感覺消失了,雨停了?!若塵已經沒有力氣抬頭去確認了!站在她身邊的碧簪看著已經毫無生氣的若塵,默然無語的撐著傘,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無論經歷多少人事變遷,廢院還是廢院,還是那麼孤獨、淒清,這里是整個王府的地獄,此刻卻是若塵的天堂。再度回到這里,若塵無心去看哪里變了,其實能怎麼變呢?只要沈君莫的心思不在這里,這王府里還有誰會在乎地上堆積了多少落葉,院子里的花草是否需要修剪,跟榮華富貴相比,這些都是不足掛懷的小事。

李嬤嬤端著剛剛煮好的姜湯走進來,看著狼狽不堪的若塵輕輕的搖了搖頭,柔聲說道︰「姑娘,身子要緊,先把這姜湯喝了吧!」接過姜湯,若塵卻沒有喝,愣愣的看了許久,復又放在桌上,她看著碧簪說︰「我要出府。」聞言李嬤嬤緊張的對碧簪擺手說︰「姑娘身子還很虛弱,這怕是不行吧。」說完又看著碧簪示意她也勸勸,碧簪卻沒有說話,李嬤嬤焦急的說︰「姑娘啊,什麼事那麼急呢,您眼下要出府,王爺是不可能同意的。」若塵好似沒有听見一樣,說︰「我要出府,除了你們兩個,我不希望還有第三個人知道。」李嬤嬤緊張的看著還想勸解,碧簪淡淡的說︰「可以!」聞言若塵看向她,唇角微扯,算是感激的笑笑。

目送若塵離開,李嬤嬤滿含怨念的說︰「你敢讓她出府,王爺知道了可怎麼得了啊,你要害死我啊。」碧簪也凝視著那抹今天格外悲涼的背影說︰「嬤嬤不是抱怨她言而無信嗎?放心吧,離您出府的日子已經不遠了。」李嬤嬤不解的說︰「你怎麼知道?」碧簪抬頭望天,榮妃娘娘臨終時那張蒼白的臉和今天的秋若塵竟然有了一點點的重疊。

「因為,秋若塵已經不是當初的秋若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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