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君浩回過頭去,看向及笄,他的眼神堅定,那是再清楚不過的意思。♀
可是,及笄避開他的眼神,她的眼楮從赫連景麒身後一排排整齊的兵士身上掠過,像是風掃過水面,笙善寺的俘虜怎麼辦?她的家人怎麼辦?
還有,辜君浩的毒怎麼辦?
她終于垂下眼眸,幾乎是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辜君浩猛地抓住她的手腕,那樣大的力氣,疼的她幾乎要叫出來,她只是咬住了嘴唇,看了他一眼。♀
辜君浩的眼楮微微泛紅,更多的是憤怒,無奈和不甘︰「阿笈!」
手腕上的珠鏈似乎嵌進了肌膚,血管和骨骼發出細細的碎裂聲,更多的血液涌蕩在胸口,像是驚濤拍打著海岸,幾乎讓及笄喘不過氣來。
她看著辜君浩,沒有說話。
如果你懂,如果你還記得長生湖,你就會明白,我肯定會這樣做的。她的眼楮在這樣說。
辜君浩的手微微松開了,泛白的指關節襯著他鐵青的臉。♀
風吹起他的頭發,飄蕩著掩住了他半個臉,讓及笄再看不清他的表情,風聲吹過,在兩人中間像是劃出一道巨大的鴻溝。
及笄只是微微一動,就從他的手掌中掙月兌了,她緩步上前︰「陛下,除了您答應的,我還想要那半顆解藥。」
赫連景麒微微一偏頭,巫馬修淨即刻上前,將一個白蓮形狀的小盒子奉給及笄。
她接過來將盒子遞給辜君浩。
他抬著頭,手背上青筋畢現,眉頭幾乎擰在一起,雙眼眯起,里面有太多的感情在風起雲涌,她當然不知道,他為了她,孤身一人,不顧一切的從邵夢趕到映蓉,她不知道,他為了她,在多少個夜里徹夜難眠,她不知道,他曾對她許下的那句承諾,是他唯一的,第一次,也許也是最後一次會給予一個女子的。
辜君浩沒有伸手,及笄將手伸的更長一些,這樣的動作讓他有了受辱的表情,堂堂一個太子竟要自己的女人犧牲自己來救自己。
可是,下一秒,他看到了,她皓白的手腕上那串珠鏈,和珠鏈下被捏的青紫的肌膚。
他突然猛地清醒了。
呂鶴軒在一旁早已等的不耐煩,當下顧不得許多,一步上前將及笄手中的白蓮盒子接了過來,他深知辜君浩的脾氣,倒不怕他一怒之下一拍兩散,只是耽誤下去對彼此似乎也沒有什麼好處。
不作死不會死。
呂鶴軒這麼一個平平常常的動作,倒是在赫連柔眼里看出不一樣的東西來,她眼中的狐疑更深︰「你是誰?」
試探的口氣,微微疑惑的表情。
「把面巾摘下來。」
口氣已經有了微微篤定的意思。
呂鶴軒的後背猛的一僵,拿著盒子的手停在半中央。
「小王偶感風寒,不能吹風,還望公主見諒。」他月兌口而出的借口,蹩腳的連自己都不相信。
赫連柔眉毛微微一挑,一個起落跳下大象,落在呂鶴軒身前。
「如果,本公主偏要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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