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馬帶著他們越跑越遠,身後只剩下黑臉長老的咒罵和越來越模糊的身影。
及笄驚訝的捂著自己的嘴,她詫異的看了看父親,發生了什麼。
馬兒狂奔數里,眼看到了安全地帶,也放慢了腳步,及笄扶著父親︰「爹,你怎麼樣?」
司徒宇帶著復雜的眼神看著司徒及笄,仿佛剛剛認識她一般︰「阿笄,你怎麼會馭馬的?」
「我,我也不知道啊。」她自己也很茫然。
司徒宇想起了什麼,擺擺手又道︰「說吧,你今天都闖了什麼禍?」
及笄的腦袋立刻垂了下來,聲音還是理直氣壯,將今天的事情都一一講來。♀
司徒宇不置可否,不知道他是怪女兒插手不該插手的事情,還是擔心女兒的安慰,半晌,嘆了口氣道︰「左右這里是呆不下去了。貞潔鎮,不是適合女子的地方。」
他閉上了眼楮,似乎不忍猝睹︰「這里的女子太苦,女子太難,寡婦太慘……這不是適合女人的地方。」
及笄道︰「那您為什麼還在這里住了這麼久。」
司徒宇欲言又止,換上父親的腔調︰「小孩子懂什麼?」
他口不對心的說著這話,眼楮慈愛的看著女兒︰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司徒及笄果敢聰明,這樣的女兒讓他驕傲也讓他擔憂。
還記得及笄十二歲的時候,到鎮上去買蓮花月餅,那是貞潔鎮的特產,每次都要提前排隊,一個小青年仗著力氣大,擠到最前面,直接無視排隊人的存在︰「伙計,來兩個蓮花月餅打包帶走。」
被伙計和掌櫃拒絕了︰「這位小姑娘已經排了很久了,請客官先排隊。」
及笄不說話,等她買的時候︰「掌櫃哥哥,還有多少蓮花月餅?」
「不要擔心,小姑娘,還有四十多個呢。」掌櫃好心提醒她不必擔心不夠。
「哦,我都要了。」
然後,她把這些月餅全部賣給了除了那個男青年的所有人。
回來以後講起這件事,及笄簡單明了回答︰
「看到這樣仗力欺人的人,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所以,沒想過後果。」
那個時候,司徒宇便覺得,女兒,似乎和別的女孩子,不太一樣。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除了字詞,他有意識的教導她一些防身武術,幾年下來,也頗有成效,至少,現在及笄在外面的時候,他基本不再提心吊膽了。
馬車沿著官道直奔邵夢城。
在邵夢城和映蓉城之間,隔著一片茂密廣闊的森林,林中瘴氣彌漫,野獸肆掠,當年的辜家先祖費勁力氣修了一條筆直的官道,至此兩座城池終于鏈接,而映蓉城也變成了邵夢城的咽喉和阻擋風雪的前哨。
這條官道有個好听的名字,貞采大道。
及笄顧忌父親的身體,在城外下了車,預定好了直奔映蓉城的馬隊,然後準備回邵夢城退還租借的馬匹,取回預定的藥方和草藥。
當然,她私心里面,還想瞧瞧看看那對苦命鴛鴦是不是得到了照顧,逃離了危險。
邵夢城四四方方,在古老的城牆外面又加固建了新的屏障。
整個城池被坊,池,官邸和縱橫交錯的街道填的滿滿當當。
她幾乎不費力氣就打听到了地址,等來到傳說中的黑水國三王爺的臨時官邸,出乎她的意料,門外分外的清冷,和呂鶴軒呼呼喝喝唯恐天下不知的作風實在相差甚遠。
直到向門僕打听,才知道原來……
「什麼!王爺剛剛離開錦陽回黑水國了!」才短短半天……及笄不可置信的重復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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