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他不懂什麼叫愛
他是壞蛋！而她，討厭他呵！
周寒宣嘆了口氣，「子柔乖，先出去。♀你現在，是不是連我的話都不听了？」
再不叫她出去，自己這大哥只怕就能將自己給憋屈死了。
他有時候真是想不明白，這麼聰明的大哥，為什麼身邊有個那麼愛他的人不知道珍惜，非要在子柔這顆還沒長大的樹上吊死自己。
周子柔還是不放心，卻在收到周寒宣略帶慍怒的眼神時，總算期期艾艾的起身，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
周子柔開門的時候，門口的周永朝里面看了一眼，雖然擔心，卻還是恪盡職守的又移開目光。
門重新被關上，房間里就只剩下兄弟兩人。
「大哥，你這是何苦？」周寒宣咳嗽兩聲，跌坐在床上。
他的咳嗽，驚醒了周寒墨，讓他緊走兩步扶住他的肩，「沒事吧？」
「剛剛打那麼重，現在又來關心，你怎麼跟個女人一樣，翻臉比翻書都快。」周寒宣揉著嘴角，調笑。
周寒墨又拿那種熱情過度的視線瞪他。
被瞪得習慣了，周寒宣也懶得再躲，一邊揉嘴角一邊老實交代，「大哥，你這麼聰明，為什麼對待感情卻笨的堪比石頭呢。」
周子柔是好，是塊稀有的美玉，卻也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女孩。說得直白一點，她根本連愛是什麼都不明白。
周寒墨卻是個游走在商場爾虞我詐間游刃有余的人。他工于心計，十句話里有九句都在算計別人。唯一的一句真話，還是因為累了，所以不想再敷衍。
周寒墨需要的，是一個可以讓他依靠的女人，是一個可以為他分擔壓力，給他溫暖和呵護，知他懂他疼他的女人。
而不是，一個只能捧在手心里觀賞的琉璃女圭女圭。
更何況，他根本就不愛子柔，只不過是因為骨子里還殘存了善良的基因，被商場上的機關算盡搞得很是疲憊後，回頭看到周子柔，難免被她如一汪清泉的純澈吸引。
這根本就不是愛。
只是求而不得，叫他固執又死心眼的大哥變得執迷不悟罷了。
周寒墨皺了眉，不喜歡周寒宣這種說教的語氣，「有時間教育我，不如好好教訓一下自己。子柔是多麼美好的一個女孩子，她哪里配不上你了，你要拒絕她。」
周寒宣嘆氣，這家伙簡直油鹽不進，根本講不通。
「不是她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她行了吧！」周寒宣舉雙手投向，換個方式游說，「子柔那麼好的女孩子，配得上一個全心全意愛護她的人。但這個人不會是我，我只當她是妹妹。做妻子，絕對不可能。」
「可是她愛你！」雖然他多希望，她愛的那個人，可以是他。
周寒宣無奈了，深深的無奈了。
他忽然有些明白，自己的大哥為何會覺得自己深愛著周子柔。他們兩個，明明就是同樣一種人。
他們都不懂，什麼是愛。
「大哥，你怎麼就不明白呢，她愛不愛我和我有什麼關系，就像你愛不愛她都是你自己一個人的事一樣。」周寒宣只能用最殘忍的方式，來說服他斷了要自己娶周子柔的念頭，「咱們先不說她是不是真的愛我，就算是，有誰規定，她愛我我就必須要娶她了。」
愛情，本來就是這樣。從來都與被愛的那個人沒什麼關系，一直都是愛人的那個人的事情。
你願意愛ta，所以你就愛了。ta並沒有要求你這與做，ta從頭到尾都與這件事情無關，只是不小心成為了那個被你愛著的人一樣。
周寒墨是這樣，周子柔是這樣，他周寒宣也是這樣！
從頭到尾在這件事情里，只有顏清然，是最苦不堪言的那個人！
「周寒宣！」周寒墨揪住他的衣襟，將他提起來，「你怎麼能說出這麼無恥的話來！」
周寒宣不躲不避，直接看著他的眼楮，「我這句話哪里無恥了！好啊，如果你覺得就因為子柔愛我，我就必須要娶她。那我問你，顏秘書那麼愛你，甘願為你付出六年的青春，一心一意的守在你身邊，你是不是應該娶她？」
周寒墨愣住，頹然的松了手。原本盛怒的眼底，滑過一絲茫然。
他應該說些什麼才對，可是每一個理由滑過嘴邊，都似乎被什麼打了回去。
周寒宣知道他的掙扎，卻不打算就此放過，「你為了子柔，幾乎付出了你的全部，傷害了所有能夠傷害的人。那麼，她又是不是，應該嫁給你呢？」
面對周寒宣的咄咄逼人，周寒墨幾次動了嘴皮子，卻還是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他希望，周子柔想要嫁的那個人，可以是他。
可是現在，他居然沒有勇氣說出這句話。
周寒墨站立不穩，不由自出的踉蹌著後退幾步。周寒宣逼上去，扶了他一把，沉聲道，「大哥，你已經犧牲得夠多了，不要再把自己一生的幸福賠進去。」
周寒宣剛說完這句話，周寒墨就蹭的一聲站起來，腦袋撞上他的下顎，將周寒宣撞得退開幾步捂著下顎眼毛淚花。
周寒墨似乎沒有感覺到一樣，轉身踉蹌著離開了。
周寒墨才走沒兩分鐘，周子柔就扶著周世宏進來了。老爺子拄著一支拐杖，走的很是虎虎生風。
門口周永早跟著周寒墨跑了，無人阻攔，是以輕松推門進來。
一進屋，就看到周寒宣捂著下巴坐在床尾。
「宣，你沒事吧，他又打你了？」周子柔見周寒宣受傷，立刻丟了老爺子撲過去，「我就知道不能把你一個人留下，他是壞人，就知道欺負你。」
「子柔！」老爺子拿拐杖在地上狠狠杵了兩下，宣泄不滿。
周寒宣抬眸瞟了他一眼，恭恭敬敬的喊了聲，「爺爺！」
周世宏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四平八穩的擺譜，「你們還知道有我這個爺爺嗎？既然回來，居然也不知會我這個老頭子一聲，兩兄弟關起門來打了一架。我看你們是翅膀硬了是不是，這個周家還輪不到你們做主呢！」
說完了又拿拐杖杵得地面砰砰作響！
周寒宣的眉頭挑了挑，感情這老爺子的拐杖就是拿來杵地用的。
嘴里卻還是乖巧回答，「對不起，爺爺！大哥回來，是為了子柔的事情。你知道的，他對子柔……」
周世宏冷哼了一聲，嚴厲的雙眸中滑過一絲不忍，卻一閃即逝，叫人看不清楚。
「哼，沉溺兒女私情，能成什麼大事！」
周世宏訓斥一下，轉頭又瞪著周寒宣，「還有你，為什麼不听話，不肯娶子柔？」
他一直覺得，周寒宣比周寒墨好控制的多，是個溫文順從的年輕人。沒想到這一次，卻打死也不肯听他的話，娶周子柔。
平常看他對周子柔也挺上心，事無巨細的打點到位，沒事兒噓寒問暖，怎麼看都是在照顧自己心上人的做派。
難不成，他這麼做，都是因為周寒墨？！
周寒墨對周子柔的感情，這周世宏都老成了狐狸精，怎麼會看不出來。
只是沒想到周寒墨平時對周寒宣就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這周寒宣還能為了他做到這種地步。果然是自己看中的人選，很有些氣度和風度。
不像周寒墨！
「爺爺，我對子柔只有兄妹之情，她對我來說，就是個沒有長大的小妹妹。」周寒宣哭笑不得，只能再解釋一次，「我怎麼可能，娶自己的妹妹做老婆呢，這感覺……」
看周寒宣如同吞蒼蠅一樣的別扭表情，周世宏也覺得感情的事情確實是這樣。強扭的瓜不甜。
周子柔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單純又美好。周家的小公主，他也舍不得讓她受半點委屈。
只是——
唉，年輕人的感情，他還是不過多參與的好。免得以後他們過得不幸福，還反過來怪他這個老頭子。
周子柔在一旁可憐兮兮的叫了聲「爺爺」，又把周世宏剛硬起來的心給叫軟了。
「子柔太單純了，對人情世故什麼都不懂，要是把她交給別人，我不放心。」老爺子端出嚴肅的派頭，寵溺的目光落在周子柔身上，「你性格溫順和善，又細心體貼，肯定能照顧好子柔。」
周子柔聞言，溫柔乖巧的笑笑，小心翼翼的看向周寒宣，帶著滿心滿眼的期待。
周寒宣扶額，怎麼周家人一個個都這麼固執，怎麼講都講不通呢。
眼下說道理是說不通了，只能來硬的，直接擺出態度。
「爺爺，我說什麼也不會娶子柔為妻的。如果你非要逼我，那我要麼只能去死，要麼就只能月兌離周家，從此自生自滅。」
他這句話說得雖然決絕，卻也有恃無恐。
老爺子想讓他繼承家業，不喜歡周寒墨，肯定不會輕易放他走。
果然，老爺子原本堅如磐石的表情有些松動。
一旁的周子柔聞言，卻已經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們都欺負我，你們都不愛我了。我要找顏姐姐，我要找顏姐姐！」
周寒宣聞言一愣，他們這四個人，簡直組成了一個怪異的循環。
顏清然愛著周寒墨，周寒墨鐘情周子柔，周子柔又口口聲聲喜歡他，到頭來被拒絕了卻要回過頭去找顏清然。
這是怎樣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啊！
顏清然接到電話，揉著額角拉開門準備出去，就看見周寒墨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站在自家門口的走廊里。
她原本不想管他，因為還有個更焦頭爛額的事情在等著她。
可是她剛剛開門的聲音將他驚醒，他抓住她準備離開的手腕一帶，將她緊緊箍在了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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