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寵為妃 第九十五章 菩薩心腸?未必

作者 ︰ 魚爺殿下

如靈水滋養而成的小藕臂抱著勝雪的白衣,由于矮小,繡著銀邊絲流雲紋滾邊的袖擺正好垂落在她白女敕的胸口,隨著她耍賴皮的動作,左右搖晃,拂過她嬌小的身軀。

若不看宮清羽極冷淡的臉,那袖擺和紫凌之間的動作是極暖昧的。

「放手。」宮清羽眸色如霜,臉上似薄冰般的冷。

這女孩,說話顛三倒四,說了那多難听話後,一句認錯人了,他就能不生氣?荒謬。

紫凌見他似乎真的動了怒,小手放開了他的手臂,小身子站在他的面前,低著腦袋,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宮哥哥,你不會一生氣,就不幫凌兒醫治眼楮了吧?」聲音柔柔弱弱,腔調好不可憐。

宮清羽心中雖有氣,但看到眼前的小女孩這般低聲軟語的說話,他心中的氣莫名的漸消了一半。

「宮某會幫你治好眼楮。」

「宮哥哥是正人君子,說話一定是一言九鼎吧?」軟軟的聲音,仿佛很害怕他不給他醫治眼楮。

「這是自然。」宮清羽垂眸,看了一眼低著頭聲音軟弱的小女孩,掌心的金絲線又緩緩纏繞,把玩。

紫凌小眼楮一亮,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他清淡如水的眸子,咧出八顆小白牙︰「宮哥哥,你真是菩薩心腸呢。」

宮清羽看著小女孩天真爛漫的笑容,眸色淡淡。

菩薩心腸?未必。

他一言未有,從小女孩身側走了過去,清淡的聲音飄來︰「上榻坐著,半個時辰後,我來取針。」

紫凌上榻了,但不是坐著,是趴著,半個時辰,她趴著睡著了。

宮清羽再次來,便看到一個睡相邋遢的小女孩歪著嘴巴在他榻上淌口水。

這一刻,宮清羽後悔了,後悔讓這邋遢的小女孩「坐」在他的榻上。

這口水流的…讓他如何上榻?

取了銀針,他視線又落到她嬌小的背上,之前出血的針眼,血粒已經凝固,點在瓷白的背上,似乎有點扎眼。

宮清羽從袖口掏出一塊素帕,指尖點著素帕將她背上的血粒輕輕拭掉…。

此時,睡的正酣的某小女孩忽然翻了一個身,素帕邊角被翻身的風吹起,他白玉似的手指抬高,避開她翻過來的身體。

「啊~」紫凌背部一陣疼,她彈坐起來,由于彈做起來的動作過猛,她小腦袋一下子撞進淡雅沁香的懷中。

紫凌本能的抱住宮清羽的腰身,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身上散發出來的幽冷氣息,她軟軟的說道︰「宮哥哥,凌兒的背疼。」

宮清羽眸色浮浮沉沉,掌中的金絲線被他捏的金光森冷,就在他將要把圈住他的小女孩扯出身外之際,她軟軟的聲音傳來。

手,不知為何,變柔了。

紫凌聞著他身上如青蘭般淡雅的香氣,琉璃升起一絲疑惑,身子骨抱起來的感覺這麼像小妖精殿下,但這身上的味道…完全不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她微微抬起頭來,視覺正好可以看到他精美別致的下巴,線條如流水般柔和,那薄唇顏色淡淡,如夏日里透心涼的冰水一般,在往上,她的視線唯一能觸到的是他的鼻孔,看不到他的整張臉。

薄唇也極其相似的,但小妖精殿下的薄唇如櫻花盛開般妖艷,眼前之人卻是不同,他唇色淡薄的像雪蓮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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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紫凌抱過宮清羽之後,除了每日施針的時辰,紫凌其余的時辰根本見不到宮清羽。

只要宮清羽在的地方,紫凌是一律被隔絕在外的,這隔絕她的人,自然就是手拿佩劍的芸憐兒女俠了。

紫凌在芸憐兒女俠手上踫了一次壁後,就再也沒找過宮清羽。

雖然現在她還沒弄清楚宮清羽到底是不是小妖精殿下,但很快就會有結果了,不是麼?

十天時間還剩六天,她有的時間和他耗。

紫凌小手捻著一片葉子轉著玩兒,身邊的土豆從竹葉上抓來好些蜻蜓,它把蜻蜓的翅膀全拍斷了,將它們排在石桌上爬,誰爬的最快,土豆就先拿誰入口,幾只一吃,這些折翼的蜻蜓們倒也老實不少,誰也不敢亂爬。

紫凌噗嗤一笑,這些昆蟲尚且知道避免災禍,更何況人?

也不知宮里現在如何?死老太婆派去的殺手是否能將尉遲如霜除掉?

不過,無論太後這次能否成功的殺了尉遲如霜,容妃和太後的仇必然結上了。

宮里,將會斗的精彩。

紫凌從腰間拿出一塊令牌,等這眼楮治好了,她得把這燙手山芋送去天下第一莊。

魔教中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她小命誠可貴,可不想因為這「伏魔譜」丟了小命。

晚膳時分

紫凌坐在竹凳上,眼楮兒雪亮的盯著芸憐兒手中端著的碗,雖看不清那碗里的菜,但能聞到一股很香的味兒。

肉味兒。

「憐兒姐姐,你端來的菜兒好香吶!」某小女娃手中拿著竹筷,小嘴兒倍甜。

芸憐兒瞪了紫凌一眼︰「你這個小貪吃鬼,甭哄我開心,今兒最後一頓肉,吃了明兒給我滾蛋。」

一碗紅燒肉兒,放到石桌上,芸憐兒也坐在了石凳上。

自從這賴皮的娃兒佔了主人用晚膳的石桌和竹凳,主人現在都在房內用膳,這兒變成了她兒變成了她和紫凌吃飯的地方。

紫凌不以為意,這話兒她從芸憐兒第一次端肉來,一直听到今天,都听膩了。

「憐兒姐姐,若凌兒滾蛋了,你會想凌兒麼?」

小竹筷伸入肉碗中,不客氣的夾起一塊香味誘人的紅燒肉,塞進小嘴里,笑眯著眼楮兒吃著肉。

芸憐兒手中盛飯的動作微微一滯,明眸出現了片刻的愣神,听到凌兒軟軟的聲音又叫憐兒姐姐,她將手中的碗往紫凌面前一放︰「小貪吃鬼,吃你的飯。」

又小聲嘀咕︰「走了才好,我才不想呢。」

紫凌耳力極好,自然將她嘀咕的聲音听入耳中,趴著飯道︰「凌兒若是走了,一定會想憐兒姐姐的。」

芸憐兒心中一動,手中的筷子僵在碗上,她朝紫凌看去,這孩子真的很小,只有六歲,那雙眼楮兒狡猾又古怪,騙死人不償命,但看的時間久了,若忽然一天看不到,她…似乎…有點不舍。

芸憐兒夾了一塊肉放入紫凌碗中︰「豆丁大的孩子就會騙人,快吃你的肉吧!」

這小嘴兒吐出來的話,十句有八句是假的,她若真相信,那她才是真傻…。

紫凌忽然抬起小腦袋,嘴邊粘了好些飯米,琉璃氤氳閃爍︰「憐兒姐姐,凌兒沒有騙你,凌兒說的都是真的,凌兒從小無父無母,從來沒有人親自下廚做一頓熱乎乎的飯給凌兒吃,憐兒姐姐雖然嘴巴凶,但心腸是熱乎的,憐兒姐姐不僅給凌兒做飯吃,還給凌兒做肉吃,這是凌兒吃過最好吃的肉。」

某小萌獸听到主人的話,猛點頭,狼淚直流。

主人和它相依為命,吃飯都是上館子,主人從來不請保姆做熱乎乎的飯,但…主人還是很可憐的…好幾次主人受傷回來,連飯都吃不上,還是土豆叼著一瓶礦泉水喂她。

芸憐兒看到紫凌霧蒙蒙的雙眼,心中一顫,眼楮兒跟著有些發酸,扯出一朵笑說道︰「你這小家伙也個嘴會損人的,喜歡吃,就多吃些,明兒姐姐還給你做。」

她嘴巴凶嗎?貌似對這娃子是凶了點,誰讓她一開始就騙她?

紫凌小臉如陽關般燦爛的笑了︰「憐兒姐姐,你真好,凌兒喜歡你。」

芸憐兒彎唇一笑,看紫凌的眼神,目光柔柔。

窗欞邊,一襲白衣的男子手中把玩著金絲線,夕陽灑進窗欞,仿佛給窗欞鍍了一層金光,那雙捻著金絲線緩慢轉動的玉指,仿若佔盡了世間最美的顏色,凝聚了天地最精純的靈氣,每一個動作,完美耀眼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靜逸的黑眸落在正在扒飯的小女孩身上,淡如水色的薄唇微微扯動一下。

這孩子倒是個會收買人心的,這麼短的時間,就把芸憐兒的心給收買了。

第五天施針,紫凌很快的把上衣月兌了,一言不語的坐在榻上。

宮神醫喜靜,她也懶的廢話。

幾日的相處,她雖每天只能見他一次,卻能感受到他的淡然靜默是由心底散發出來,這是他獨有的性子。

就因為他這樣的性子,讓她一次又一次把他和小妖精殿下分離開來,一個人的表面行為可以改變,但一個人由內而外生出的脾性,又如何能改?

施完針,宮清羽未像以前一樣轉身就走,而是淡淡的說道︰「姑娘施針已有五天,後五天只需服藥,等會兒我讓小憐把藥拿給你。」

紫凌眉頭微皺,他這是在趕她走?

「宮哥哥,凌兒不會煎藥。」不知為何,她忽然不想走了,她不想回到那個步步驚心的皇宮中,她只想每天這樣簡單的生活,每天只要有憐兒姐姐燒的肉,只要吃的飽,什麼都是好,活的也輕松。

「明日一早,我會離開這里。」他在她身側坐下,聲音淡如薄涼的水。

紫凌垂下眸子,琉璃中不知想些什麼,沉默了半響,她點點頭,輕聲說了一個︰「哦。」

這聲「哦。」飄渺的就像天上的浮雲,風一來,就吹散,遙遠的仿佛不是她口中發出來的一般。

宮清羽心中仿佛被什麼踫撞了一下,看著她柔弱的後背,本以為她會耍賴皮跟著他,卻沒想到,她只是輕聲說了一個「哦。」字。

沉默,寂靜。

一大一小如此安靜的坐著,誰也沒有再說話,一直到她背上的銀針全部被取出,她默默的穿上衣服,從榻上下來,抬起小臉,靜靜的看著他……

那雙黑眸還是一如既往的靜默,靜默的不帶一點波動,仿佛這世間沒有任何東西能擾亂他眸中平靜的湖面。

這樣的男子,又怎會是小妖精殿下那種變態?

是她多想了…。

她知道他喜靜,最後走時,給他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吧!

所以,她一句話未說,靜靜的離開…。

宮清羽在小女孩轉身的剎那,平靜如湖水般的眸子泛起了一絲波動,掌心的金絲線緊了緊,直到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才淡淡的收回視線。

金絲線繃的掌心,出現一圈紅色印記。

送紫凌走的是芸憐兒,這個平時對她嘴凶的女子,送她走的那一刻,紅了眼楮,眼淚直流,還非騙她說灰塵迷了眼楮。

紫凌走時,沒有哭,芸憐兒一邊哭一邊罵她小騙子。

紫凌心里很冤,她哪有騙她?她就是不想騙她才沒有假哭。

她的眼淚,在她上一世被媽媽捅死的那一刻就流光了,所以,除非演戲,否則她流不出真正的眼淚來。

「憐兒姐姐,你知道天下第一莊怎麼走麼?」紫凌從懷中掏了掏,沒掏出半個手絹來,最後用自己袖口,幫她擦了擦眼淚。

芸憐兒愣住了,眼淚都忘了流,傻傻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孩。

紫凌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憐兒姐姐,你怎麼了?」

怎一會兒哭,一會兒愣?哪有一點女俠範兒?

芸憐兒回神,又哭又笑的抓住她小小的雙肩︰「你剛剛說什麼?」

紫凌被她弄的有些莫名其妙,又將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

芸憐兒听完之後,哭聲沒了,笑的很傻。

紫凌納悶了,她不就是問了一句天下第一莊怎麼走麼?有這麼好笑?

「凌兒,姐姐告訴你,從這條路一直往前走,而後,左拐,你會到天下第一鎮,找到天下第一鎮,你隨便問一個人,就能知道天下第一莊在那里。」

「對了凌兒,你去天下第一莊有什麼事麼?」芸憐兒道。

紫凌也不瞞她︰「我去天下第一莊找莊主。」

芸憐兒剛哭過,眼楮是紅的,像兔子,嘴邊的笑容怎麼也掩飾不住的流淌出來︰「凌兒去吧!莊主若知道你去找他,也會…」後面的話,她未說,一直笑不停。

「……」紫凌眉頭皺皺,憐兒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東宮

四個衣服顏色不同的美少年聚在一起,各自神色不同。

「那小娃兒不見了也好,誰叫她那麼會騙?連瑾都給她騙了。」紅衣美少年桃花碧波閃著高興的色彩,艷紅的豐唇揚著幸災樂禍的笑。

唰~六道視線掃向他,四道視線里明顯帶著怒。

「翊,你以為小郡主不見了,我們都能相安無事?」卿不悅的說道。

紅衣美少年桃花眼中閃過不屑︰「卿,你該不是和那小女娃在一起時間長了,對她深了情愫吧?別忘了瑾曾說過的話,你和她走的太近,終究是對你沒好處的。」

卿雋秀的臉一冷,直射翊︰「你再胡說,我就撕了你的嘴。」

翊冷哼一聲︰「難不成老子怕你?」

「夠了。」瑾臉上一怒,又道︰「小郡主還未找到,你們就開始爭執,難不成要鬧到殿下把我們都趕出去,你們才甘心?」

卿和翊相互瞪了一眼,皆靜聲。

一直未出聲的陌,給自己添了杯茶,淡淡的說道︰「這些日子以來,大家都知道殿下對小郡主的寵愛,而且再過幾日殿下就會回宮,倒是若知道小郡主不見了,定會生怒。」

頓了頓又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小郡主。」

翊接過陌手中的瓷壺,倒了一杯茶水灌入口中︰「天下這麼大,誰知道那小騙子跑去哪里了?」

卿凌厲的視線朝翊射去,冷冷的說道︰「你若再對小郡主不敬,我定撕了你的嘴。」

翊俊臉生怒,拍桌而起︰「老子把你當兄弟,你卻為了一個小…為了她和老子對著干,我還怕你不成?來撕啊?老子好久沒打架了,這會兒看看是你武功長進了,還是老子武功長進了。」

瑾和陌眼瞅著那兩人又杠上了,眼楮直發疼,這兩個人,一個脾氣火爆,一個脾氣冷冽,誰都不是好說話的主,若真動起手來…還真讓人頭疼。

陌朝瑾看了一眼,對他使了一個眼神,瑾會意,出其不意,封了翊的穴道,順便將他啞穴也封住了。

陌走到卿身邊,雙手扶住他的肩膀,溫聲道︰「卿,大家都是兄弟,別傷了和氣,現在小郡主尚未找到,大家心里都急,我們還是商量一下如何找回小郡主。」

卿冰冷的臉色這才好些,看了一眼只動嘴型發不出聲音的翊,他修長的腿勾住椅子腳,轉了個身,背對著翊。

翊差點氣的桃花眼冒煙,這三個人還把不把他當兄弟?居然對他下手,封了他的穴道,翊暴怒的眼楮朝瑾瞪去,嘴巴里無聲的說著解開他穴道之內的話。

瑾只當沒看見,手掌拍在他肩膀上︰「兄弟,委屈你了。」

翊雙眼噴火,委屈他,還不快幫他解穴?

——分割線——

大約半天的路程,紫凌腿短,走了一天,拖著快要斷掉的雙腿終于走到天下第一鎮。

這座鎮,在她模糊的視線里,應該是比較繁華的,眼楮不好,只能說應該,不能說確定。

紫凌隨口叫了一個人,笑著問道︰「叔叔,你能告訴我天下第一莊怎麼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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