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婦靈泉 農婦靈泉 006 斷絕關系

作者 ︰ 禪靜

柳俊站在一邊,等這些人弄完之後,這才從這些人當中挑了五六個看起來穩重,做事能力也算有責任心的男人,由他們六個帶領這三百人分成的六個小分隊。

也許是柳俊剛才的話把大伙心里的恐懼之心給收服了,接下來,大伙都開始都投入到搬石頭,撬石頭的工作中。

石頭山熱火朝天的干著,莫楊村這邊也同樣熱熱鬧鬧的,莫楊村所有婦人都在一塊空地里忙活著煮飯洗碗洗菜這些活當中。

既然包大人這麼懂得佔人便宜,張倩覺著自己要是不在這件事情上佔下他的便宜,似乎太對不起自己了。

于是張倩在柳俊跟包大人來往的書信中,要柳俊在信中跟包大人提了一件事情,石頭山那邊工人的伙食由莫楊村負責,報酬就是,他包大人要再給莫楊村一千斤糧食。

有了這一千斤糧食,莫楊村這些村民就可以埃到地里那批玉米成熟了。

張倩不知道的是,在包大人看完柳俊寫給他的那封信後,錘胸頓足的說了好幾十遍這世上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這句話。

「恩人娘子,你拿的這些是什麼?」莫秦氏看到張倩帶著幾十個村民過來這邊,那些人都擔著幾十個罐子,她馬上跟身邊的婦人交代了幾句,跑過來問張倩。

張倩先朝她笑了笑,並沒開口回答,而是轉身向身後的人說道,「你們把你們擔子里的罐子放到地上,輕輕放,千萬別打破了。」

「我們會的,恩人娘子,你放心吧。」幫張倩挑罐子的都是莫楊村村民,他們在這里扎了根之後,村里就有一個規定,一定要听恩人跟恩人娘子的話。

張倩親眼看著他們把罐子擺好之後,一直繃著的臉才放松了下來,轉身望著莫秦氏說,「這些是我以前腌的榨菜,工地里這麼多人,你把它們當作菜,給工地的工人吃吧。」

「恩人娘子,你,你對我們莫楊村的好實在是太多了,我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你跟恩人的這份救命之恩。」莫秦氏一臉感激看著張倩。

張倩笑了笑,一幅不在意表情,「哪里,我跟你相公也沒做什麼,你們能過成現在這麼生活,那都是因為你們自己肯努力,所以以後再也不要說你們欠我們太多了,我們會承受不住的。」

莫秦氏嘴里應著是,其實心里卻不贊同張倩這一番話,在整個莫楊村,大家心里都覺著這對夫婦就是他們的再生父母,哪怕皇帝在這里,也不能憾動他們對這對夫婦的敬愛。

張倩並不知道莫秦氏心里的這番想法,听莫秦氏說了下今天給工地那里人的伙食之後,張倩覺著沒什麼大問題,這才放心的離開了莫楊村。

剛回到自個家,張倩剛走到自家門口,低頭一看,發現自家門口到處都是水,還有很多腳印。

張倩第一個反應就是有人闖進自己家了,大步推開自家半掩著的院門,進來一看,院子里有不少村民們圍著自家井,在井邊,柳何氏還有柳黃氏坐在那里。

「你們在干什麼?」張倩跑到井邊,雙發冒著熊熊烈火瞪著柳何氏跟柳黃氏問。

柳黃氏看到突然冒出來的張倩,嚇得趕緊從凳子上站起,露出一張訕訕笑容向張倩打了一聲招呼,「三弟妹,你回來了。」

張倩看也沒看柳黃氏一眼,目光冰冷的盯著柳何氏,「我問你們在我家干什麼?」

「柳俊媳婦,你婆婆賣水給我們呢,我們是來你這里挑水的,一擔水十個銅板,好貴啊。」有一兩個村民看不慣柳何氏把水錢賣得這麼高,于是在張倩面前添油加醋說了幾句。

張倩听完,心里別提有多氣了,這個柳何氏真是幾天打鬧是不是就想要翻牆掀瓦了呀,是不是當她張倩好欺負啊。

氣得滿臉通紅的張倩二話沒說,彎下腰,手抓在柳何氏坐著的那張凳子上,然後用力一拉,下一刻,就听到柳何氏哎喲的慘叫聲。

只見柳何氏一個**著地,撲通一聲,狼狽的蹲坐在地上,嘴里發著比殺豬時還要難听的慘叫聲。

來買水的村民們見到柳何氏這個丑樣,一個一個很不厚道的笑出聲。

哀叫完之後的柳何氏听到大伙嘲笑自己的笑聲,老臉上的憤怒別提有多恐怖了,揮開柳黃氏搭把過來的手,自己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拉長著一張老臉,雙手插在腰上,指著這些賣水的村民們大罵,「笑什麼,笑什麼,再笑,小心我對你們不客氣。」

大伙听到柳何氏這句威脅,沒有一個人露出露表情,相反,他們臉上同時露出鄙視。

以前他們讓著這個柳何氏,那是因為他們老柳家有一個讀書的兒子,要是柳才華讀書讀好了,這柳何氏就會成為官老太太,他們自然是不敢沖撞她,也千方百計的讓著她。

可是現在,這個柳才華據說這輩子都難以進縣里學堂了,這就是說,老柳家這個有可能要當官的兒子以後都當不成了,既然這樣,他們還怕柳何氏干嘛。

柳何氏見這些人非但沒有怕自己,反而一個一個臉上對自己的輕蔑更濃,氣得她更是直咬牙,看著張倩的眼神別提有多滲人了。

「死娼婦,你居然敢讓我摔倒,你這個不孝敬老人的惡毒女人,老天一定會收拾你的。」柳何氏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張倩鼻前大聲詛咒道。

張倩冷笑一聲,冷冷斜睨著她問,「老天爺會不會收拾我這個惡毒女人呢,這事我不知道,不過我只知道,今天我要收拾你。」

說完這句話,張倩不管柳何氏那雙似乎想把她吃進肚子里的凶猛眼神,轉過頭望著身後這些買水的村民們說,「各位,我家里的水不賣,各位不要再來了,還有,如果哪天山上的水真沒有了,我家里的水一定會免費給大家提回去。」

村民們听到張倩這句話,心里對張倩的好看法是上了一層,望柳何氏的眼神,仿佛柳何氏就是一攤臭狗屎一樣。

離去的村民們跟張倩說盡了好話,一個個在離去的時候紛紛向柳何氏拋了一個鄙視眼神才離開。

村民們的見風使舵讓柳何氏這張老臉漲得通紅,牙齒咬得咯咯響,嘴里罵著離去的村民們,「都是白眼狼,白眼狼。」

張倩見這些村民們都走開了,這才走過來井邊,原本跟柳何氏呆在一塊的柳黃氏早不知道躲到哪里逃命去了,院子里只剩下她跟柳何氏。

此時完全被憤怒控制的柳何氏並不知道她己經被二兒媳婦給拋棄了,一看到張倩過來,一臉猙獰彎下腰,拖了一只鞋就朝張倩這邊揮過來。

張倩一轉身,右手一伸,準確的拑住了柳何氏抓鞋的手,並把她那只手勾到了她後背上。

笑話,好歹她張倩在現代也學過一點點防**的招術,這個時候她要是躲不過柳何氏的攻擊,那她學的防狼招術不是白學了嗎?

柳何氏痛得哇哇大叫,「我的手,好痛,死娼婦,快放開我的手,天啊,我的手要斷了,斷了呀,天打雷闢的你,小心老天爺收了你。」

張倩听著她嘴里吐出來的惡毒話,非但沒有放開,反而還加重了一點力道,看著她說,「罵呀,繼續罵呀,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惡毒的話沒有罵出來。」

柳何氏痛得滿臉是冷汗,她真沒有想到這個張倩居然這麼厲害,要是早知道,她就不拿鞋去打人了。

「痛,好痛,好媳婦,我知道錯了,你放開我的手吧,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我不敢打你了。」柳何氏由剛才的謾罵變成現在的討饒。

張倩冷笑一聲,用力把她的手松開,退了一步,冷眼盯著她說,「柳何氏,你別喊錯了,我可不是你的媳婦,我相公是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你心里跟我都很清楚。」

「你別亂說,三兒是我的兒子,我就是他的親娘,你這張臭嘴別信口胡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柳何氏一臉驚慌,害怕的目光在院子四周圍察看了一圈,確定這個院子里沒有其它人之後,她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兩個多月前的那次禁閉可是讓她吃足了骨頭,每天只能吃家里人端來的剩飯剩菜,晚上還有好幾只老鼠在她床底下還有床上爬來爬去,她真是受夠了,她一出來的時候就發了誓,以後再也不要被老頭子關禁閉了。

張倩呵呵笑了幾聲,拉起柳何氏的手,邊拉著她走,邊說,「是不是我不想管,我只告訴你,你要是乖乖的呆在自己家,我不在乎你當我相公的親人,你要是不知滿足,想在我相公身上得到半點好處,那我就把這件事情捅出去,到時候我倒要看看是你倒霉,還是我跟我相公倒霉。」

柳何氏整個人完全讓張倩這句話給嚇住,一直到她被張倩推出新柳家門口,她都久久沒有回過神。

送走了這些特煩的人,張倩望著自己被弄髒的院子,嘆了口氣,認命的去牆角拿起掃帚打掃起來。

等張倩剛把院子打掃干淨,小宇跟小八帶著大白它們從山上回來。

「哪里弄來的野物?」看到兩個小家伙手上提著一只野雞還有一只野兔,張倩忍不住大吃了一驚,據她所知,因為干旱,山上的獵物早就讓人給打光了,現在進山,別說是一只小鳥了,估計連鳥毛都很看到。

小宇眼尖,立即發現了院子里的不同,于是眯著小眼楮向張倩詢問,「姐姐,發生什麼事情了?有人來咱們家搗亂嗎?」

張倩擺了擺手,一幅不甚在意的樣子回答,「沒事了,那些來搗亂的人己經讓你姐我給打走了,我問你手上這兩只野物是怎麼回事?」

小宇一直緊蹙著眉頭,沒有回答張倩這個問題,反倒是小八提著一只野雞跑到她面前嘰哩瓜啦說了一大堆。

在小八的話語中,張倩了解到原來這兩只野物是大白跟大黑從很深的深山里弄回來的,這就怪不得了,雖說大伙因為干旱食物緊缺,不過大家也會顧著性命,像深山那種,他們一般是不會進去的。

「好了,把它們放到院子里,等會兒我給你們做好吃的。」張倩指揮著他們兩個把手上的野物放到一邊,然後自己轉身去廚房里做午飯了。

隨著她腳步進來的還有一個小尾巴,小宇一直想知道到底是哪個混蛋敢來他家里搗亂的,還把他家弄得這麼髒,他一定要知道,然後好好的報這個仇。

這不,小宇跟在張倩身後進了廚房,圍在她身邊纏著要她說出這個人是誰。

張倩被小宇悶悶叨叨了差不多一個鐘,被嘮叨煩了,也沒多想,隨口就說了柳何氏跟柳黃氏這對婆媳的名字。

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小宇乖乖的退出了廚房,找到了在院子里蕩秋千的小八,「小八,咱們家里今天進賊了,你想幫姐姐報這個仇嗎?」

「想,小宇哥哥,我們怎麼做?」小八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家伙,只要有熱鬧,就算沒他什麼事,他也喜歡去湊這個熱鬧。

小宇冷笑一聲,小臉蛋上劃過一抹厲色,「跟我來,我有辦法。」

老柳家這邊,柳何氏慘白著一張老臉回到家中,發現柳黃氏居然舒服的躺在大廳里喝著水,想到自己被張倩那個死娼婦追著打,這個二兒媳婦丟下她就走了,心里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于是,老柳家這時就出現了一對婆媳在大廳里追著打的場景。

「娘,娘,你饒了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沒辦法,你是沒看到三弟妹那可怕的樣子,我要是繼續在那里,我也要跟你一樣被打了。」

廳里,柳黃氏跟柳何氏各佔據了八仙桌的一邊,婆媳倆都氣喘吁吁的。

「你這個死懶婆娘,當初我怎麼就瞎了眼,讓我家老二娶了你這種婆娘。」柳何氏手上拿著一根掃帚棍,指著柳黃氏大罵。

柳黃氏听到她這句話,暗地里翻了一個白眼,這個死老太婆,別以為她不知道,當初柳二郎娶自己,還不是看自己家要了聘禮少。

「你給我站在那里別動。」柳何氏指著柳黃氏大喝了一聲。

桌子另一邊的柳黃氏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傻傻的听柳何氏這句話,于是在柳何氏跑過來的時候,她又跑到了另一邊。

廳里熱鬧至極,老柳家牆上正伸著兩顆小頭顱,兩雙眼楮鬼鬼祟祟的樣子,像是要打算做什麼壞事。

「小宇哥哥,我們要怎麼做啊?」小八雙手攀在牆上,因為他身子短小,兩只腳在牆上晃來晃去的,整個胖胖身子還有往下滑的姿勢。

小宇看了一眼廳里的戲,嘴角彎了彎,心情好了不少,哼,這兩個壞女人,居然敢去他家里搗亂,等會兒看他小宇小爺怎麼懲治你們。

「你下去在門口守著,要是有人回來了,你給我吹下長尾鳥的叫聲,我進去搞一下破壞。」小宇見小八身子都滑下一半了,嘆了口氣,只好給小八這個小家伙安排一個輕松的活,讓他去守門得了。

呲拉一聲,小八從牆上掉下來,撲通一聲掉在了地上,小家伙模著自己**從地上站起來,嘟著嘴看向小宇,不太高興的問,「為什麼要我去守門啊,不行,我也要進去搞破壞!」

「不行,你太胖了,你能像我一樣爬牆進去嗎?」小宇立即很不客氣的拒絕了小八這個想法,並且很殘忍的把小八痛點給拔了出來。

小八嘴巴更翹了,哼哼了幾聲,「你小看我,哼哼,我一定會瘦下來的,守門就守門。」瞪了一眼小宇之後,小八轉身站在了老柳家門口。

小宇望著他身影,無聲笑了笑,于是借著牆邊一塊石頭,又跳了上去,不一會兒就跳進了老柳家里面。

據說當天晚上,老柳家發生了一件大怪事,柳黃氏跟柳何氏兩人睡的床都被水浸濕了,而且她們穿的衣服都讓老鼠咬了,那天晚上,老柳家一直響鬧到半夜才停息。

時間又過了半個月,石頭山那邊的工程己經基本完成了,現在,栗縣的人听到石頭山這兩個字再沒有害怕了,他們一听到這個名字時,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天石,而是張柳村。

沒錯,這個張柳村就是石頭居住的難民們為了紀念張倩跟柳俊小兩口,特意把這個村取了他們小兩口的姓氏做村名。

這場旱災在大聖朝光顧了四個月之後終于因為一場大暴雨的來臨而結束了,這場大暴雨下了足足三天,把田地里曬的一塊一塊土地給滋潤好。

暴風雨一過,莫楊村種下的十二畝玉米也該收拾了。

這一天,全村總動員,十二畝玉米,三天時間就收拾完,當大伙听到稱出來的玉米重量時,一個個都嚇呆了,整整八萬七千多斤,這個數量,太驚人了。

這三個村的村民也算是祖祖輩輩都在跟田地打交道了,他們種了幾代人的糧食,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一種農作物居然可以產這麼多的。

望著幾個糧倉推滿的玉米,莫楊村村民臉上揚溢著幸福,八萬多斤糧食,這個數目在他們心里就是個天文數字,在他們曾經居住地近縣里,就算是全縣的糧食加在一塊,估計也才這麼多,可是現在,他們一個村,只種了十二畝就有這麼多了,要是把荒田全開采出來,全種下這玉米,那數目更是嚇人。

莫楊村種了一種叫玉米的東西,這玉米還能高產量這件事情半天之間就飄到了縣里,傳到了衙門那位最高權利的人耳朵里。

包大人立馬帶著幾個近身衙差前往莫楊村,見到了這傳說中的玉米,拿起一根,看著飽滿的玉米,臉上樂開了花。

「柳俊兄弟,柳娘子,你們真是我們大聖朝的福夫婦啊,這玉米的出現,解救了多少正在挨餓的大聖朝百姓啊。」包大人拉著柳俊一只手,假哭道。

柳俊跟張倩這段日子跟這位包大人打了交道己經看出來這個縣令大人就是個愛佔人便宜的主,所以從這位包大人來到這里開始,他們小兩口就一直沒講過一句話。

包大人低著頭,故意拿衣袖擦他眼角,實際上卻是拿衣袖在做掩護,躲在衣袖下面偷偷觀察這對夫婦。

讓包大人現在抓狂的是他剛才說了這麼多,嗓子都快要喊啞了,這小兩口什麼反應也沒有,也不來安慰他,只在一邊看他演戲,害得他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挖坑讓這小兩口跳下來。

放下衣袖,包大人輕咳了一聲,看著柳俊跟張倩,開口,「柳俊兄弟,柳娘子,這玉米種子你們還有多少?」

「呵呵…。,包大人,你一來的時候就該問這個問題了,要不然,剛才我跟我相公也不用一直站在這里看你演戲了,而且你演的戲還特假,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張倩見他終于說出自己的目的了,嗤笑了一聲,不客氣的把他那番演技惡批評了一次。

包大人一听張倩這句損自己的話,黝黑的臉龐變得更黑,用力哼了一聲,瞪了一眼張倩,然後快速轉向柳俊這邊告狀,「柳俊兄弟,你看到你娘子,這麼抵毀本官,難道你這個當家的不該管管自己女人嗎?」

柳俊側頭看了一眼張倩這邊,包大人看他往張倩這邊看過去,還以為他真的要幫自己教訓一下這個女人,沒想到接下來等到的話,讓他更是氣得垂胸。

「我贊同我娘子的話,包大人,你剛才的戲確實演得太假了。」柳俊笑眯眯盯著張倩,說下這句話。

包大人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大的錯事就是遇到了這對夫婦,最讓他感到郁悶的是,在這對夫婦面前,他根本就不像一個當官的,一點威嚴氣息都不能在他們兩人身上使出來。

「兩位,我知道錯了,還我現在能問一下你們,這玉米種子可以讓一點給我嗎?」包大人臉上陪著笑,看著他們兩位問。

柳俊一聳肩膀,指了指張倩這邊,說,「這事我不清楚,地里的事情都是我娘子在管,你要問就問我娘子吧。」

包大人臉上笑容一僵,于是轉向張倩這邊時,又扯開來,笑著問她,「柳娘子,玉米種子還有多嗎,能給我一些嗎?」

「有多啊,你要的話可以啊,不過我這玉米種子不送只賣,你要是想要的話,拿銀子來買吧!」張倩笑著回答他。

包大人斂住笑容,一幅肉疼的樣子問,「那能問一下這玉米種子多少錢一斤嗎?」

「五十文一斤,一斤大概能重上一畝吧,不過你要的話,我可以給你算便宜一點!」張倩伸出五根手指頭說道。

包大人點了點頭,眉頭緊蹙著,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下個月朝廷好像要發一批抗災銀子下來,這批銀子也可以買不少玉米種子了,哎,算算他在這里當官當了幾年,沒貪過百姓一文,到現在依然是兩袖清風,要不是為了尋找他那位失蹤二十年的外甥,他何必在這里待了這麼多年啊。

旱災結束,冬天正式來臨,這些天,外面的冷風嗖嗖吹著,人只要走出去,面就會被這些冷風利刮得生疼。

這個時候,張倩就算成了一只冬眠的動物,每天要睡到很晚才能起來,成了這個家起得最晚一個。

小宇重新回到了鎮上讀書,依然是每上五天課就回柳家村休息兩天,作坊重新開了起來,現在,作坊里擴招了一些人,除了柳家村的婦人外,還有莫楊村跟張柳村的一些婦人也在那里上工。

今天張倩醒來,發現院子里居然下了一層雪,用力呼了一口氣,拉緊了身上穿的羽絨服,呢喃道,「怪不得覺著今天比前些天冷了,原來下雪了。」

出了房間,听到大廳那邊傳來柳俊跟人說話的聲音,張倩仔細一听,發現跟柳俊說話的人好像是張二牛。

走出來一看,還真是她所料到的那樣,來人正是張二牛。

「二牛叔,你怎麼又給我們家送菜了,我不是跟你說過別給我家送了嗎,你們一家人吃就行了,我們家也種了青菜呢。」張倩看到張二牛腳邊的那一擔青菜,抽了抽嘴,現在,她家地窖里都放了一堆青菜,吃都吃不完。

張二牛向張倩笑了笑,指著腳邊的青菜說,「我也沒什麼本事,只種了一點青菜,當初要不是你給我藥,我家那位的腿到現在可能還不能走路呢,真是多虧你了,張家閨女。」

原來當初張倩給張二牛的那泉水還真管用,在張二牛的妻子吃了兩次之後,她那雙拖了幾年的腿又重新能走路了。

張二牛一家為了感謝張倩這份恩德,自從他們家的菜熟了之後,那是每隔一兩天就往這邊送,還一送就一擔。

收下了張二牛送來的青菜,張倩在張二牛離開時,又往他的扁擔里裝了幾只臘肉。

張二牛不小心看見之後,放下扁擔,把那三只臘肉拿出來,態度堅決不肯收下,「張家閨女,你這是干什麼呢?我怎麼能要你這些臘肉呢,拿回去,拿回去。」

這個時候,男女之間關心還是很講究的,當張二牛把臘肉推回來的時候,張倩立即向柳俊使了個眼神,柳俊立即上前,把張二牛推回來的臘肉又重新往他扁擔中塞了進去,「二牛叔,這三只臘肉是我們家給家里的三個妹妹吃的,而且,二牛嬸腿剛好,也要補補身子,你說是不是?」

本來還死不肯收的張二牛听到柳俊提起自己在家的妻女,臉上露出了松動表情,最後,他一臉羞愧的低下頭,沒再繼續動扁擔中的臘肉,低聲跟柳俊說了一聲,「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風嗖嗖的繼續吹著,不知不覺間,路上的積雪己經有厚厚的一層了,張二牛挑著扁擔,身子微舵,一步一個腳印踩在雪地里,慢慢走向回家的路。

張倩跟柳俊帶著小八站在門口,目送著張二牛的身影,一直到他的身影看不見了,三人才把目光收了回來。

進了屋,小八突然重重的嘆了口氣,「哎,剛才那位大伯伯好可憐,他的背都駝下來,他的生活一定很苦。」

「是啊,那位伯伯確實很苦,伯伯家里還有三個孩子呢,最小的還沒有你大。」張倩模著小家伙的頭顱說道。

小八在這里住了幾個月,張倩從他的生活習慣以及他平時的所言所行當中可以看出這個小家伙平時過的日子那是頂好的。

她還記得他剛來的時候,吃不是泉水煮的東西時,嫌棄的樣子就好像他那時吃的是豬食一般。

後來張倩見他生了病,這才破例用泉水給他煮吃的,再加上在這里,小家伙過得雖然不是錦衣玉食,但也算是衣食無憂了,她還真怕小家伙被這種沒挫折的生活給養歪了呢。

剛好這時有一個教育他的機會,所以張倩講了一些這個世上窮人是怎麼在這個困難情況下生活的事情給他听。

只有五六歲的小八听的是直點頭,至于听懂多少,張倩就不得而知了。

隨著冬天的氣溫越來越低,張倩開始懷念起冬天時候吃的火鍋,想起來,她口水就忍不住從嘴角邊上流下來。

讒了幾天,張倩最終沒忍住肚子里的讒蟲,在某天吃早飯的時候向柳俊打听這個朝代是不是有火鍋這種東西。

沒想到接下柳俊的回答讓張倩大失所望。

「什麼,你沒听過火鍋這兩個字,難道咱們這里真的沒有火鍋這種東西?」張倩一臉失落的問道。

太可惜了,火鍋這麼好吃的東西,這個朝代的人居然還沒有出現,這時的人真是太不會享受了。

「小倩姐姐,我也算是吃盡天下美食了,你說的火鍋我也沒听說過,它是什麼樣的呀?你說給我听听!」小八抹了抹嘴角的油跡,一臉感興趣看著張倩問。

張倩看了一眼他們兩個眼里露出來的極度渴望知道火鍋這東西是什麼的眼神,嘆了口氣,于是忍著肚中的讒蟲,開口跟他們兩個解釋了一番這火鍋的好吃和好處。

當她講解完,發現身邊的一大一小完全傻眼了,小的嘴角上還流著可疑的晶瑩液體,一看就知道是讒出來的口水。

「小倩姐姐,我們弄這個火鍋吃吧,我好想吃啊,特別是你說的鴛鴦鍋,我特想嘗。」小八從凳子上跳下來,跑到張倩身邊,拉著她手晃來晃去,語氣可憐兮兮的求道。

沒一會兒,張倩整顆頭都讓他給晃暈了,趕緊拉住他手,「小八啊,你別晃了,姐的頭都讓你給晃暈了,行,你想吃咱們就來做。」

「太好了,過兩天小宇哥哥放假,我們一家人吃。」小八在大廳里高興的亂跳,嘴里喊著一家人吃這四個字,看情況,小家伙己經完全融入到了這個家中。

對于這個情況,張倩很滿意,小八的融入也不枉她一直盡心盡力的照顧他。

第二天,張倩趁柳俊去鎮上送羽絨服時,把她昨天晚上畫好的火鍋爐交到他手上,再三交代,「相公,這個是咱們要準備吃的火鍋爐,能不能吃上火鍋就看這個爐能不能制出來了,你問一下鎮上的鐵匠。」

柳俊看了一眼,只見一個古怪的大盆子,中間有什麼東西隔著,底下有一座,後面的他就再也看不懂了,但因為它是他親親娘子畫出來的,所在折的時候,柳俊是小心又小心的把它放在胸口那個地方。

栗縣的大街上重新恢復了熱鬧,街上的店鋪也開了門,柳俊交完了貨,拿了這次收回來的銀票,把它藏好之後,這才轉身帶著張倩交給他的小圖在街上尋找鐵匠鋪。

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柳俊大概尋了半刻鐘的時辰,終于在一間當鋪旁邊找到了一家掛著周記鐵匠鋪標記的鐵匠鋪。

柳俊一臉歡喜從對面走過來,經過當鋪時,突然讓當鋪里面走出來的人給撞了下胳膊。

「你長沒長眼啊,走路都不帶眼楮的嗎?」被撞疼的柳俊還沒先開口,反倒撞了他的人先氣勢凌人,抬頭就大罵。

柳俊蹙了下眉,突然發現這個聲音有點耳熟,抬頭一望,發現指著他頭頂罵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老柳家的柳才華。

「四弟,你怎麼在這里?你進當鋪了,你把家里的什麼東西拿到當鋪里面去當了?」柳俊拉著正要轉身逃開的柳才華一通問。

柳才華一臉都是想逃跑的急模樣,在柳俊手上用力掙扎著,語氣還很沖的回答,「干你什麼事,放開我,讓我離開,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把我在這里出現的事情說出去,小心我揍你。」說完,柳才華朝柳俊比了一個拳頭。

只是他那個沒力氣的拳頭看在柳俊眼中,就跟個繡花枕頭沒什麼兩樣,根本一點威脅性都沒有。

「走,我們進去,我要看看你到底拿家里的什麼東西去當了?」柳俊完全沒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而是拉著他往當鋪里面走去。

柳才華臉上閃過著急,心里只閃過一個想法,那就是他絕對不能再進去里面,要是當三哥知道他拿了那東西去當了,爹知道了的話,他這條腿就沒了,想到這里,柳才華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用力掙月兌了柳俊的手,轉身跑了出去。

柳俊追了幾步,眨眼之間,他這個弟弟就藏到了街上的人群中,讓他找不出來。

站在街上,柳俊看著人群,自言自語,「希望這個四弟別做什麼蠢事才好。」說完這句話,柳俊搖了搖頭,轉身走向鐵匠鋪。

周記鐵匠鋪,栗縣最童叟無欺的一家,平常栗縣的百姓們要是想打什麼鐵器之類的東西都會來這里。

「師傅,請問一下,你們能打出這種東西嗎?」柳俊走進來,剛好看到門口有一位打著赤膊的中年男子,走了過去,把懷中的圖紙掏出來向人家問道。

周天听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回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鋪子里來了一位客人,于是停下打鐵的活,滿臉大汗走過來,淡淡眼神撇了下柳俊,一言不發接過柳俊手上的圖紙,認真看了一會兒。

「你這個看起來像爐子有點特別,如果你相信我周天的話,可以把這張圖紙留下來,我可以盡量幫你做出來,只是這價錢有點貴。」周天看完之後,臉上一絲不苟看著柳俊說道。

柳俊在進來之前也向周邊的鋪子打听了這間鋪子的信譽,知道這間鋪子是個不欺客的人,當周天提出要把圖紙留下來時,柳俊這才想也沒想就立即答應了。

「好,這張圖紙我留下來,價錢也好商量,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可以快點見到它出現,你看多少天能做出來?」柳俊看著鐵匠鋪老板問。

周天模著下巴思考了一下,然後給了柳俊一個滿意的答復,「三天後吧,三天後你來我這里拿這東西。」

「好,我三天之後過來拿,這里是一兩銀子,作為定金,等三天後東西做出來了,我再把剩下的銀子付給你。」柳俊拿出一錠銀子遞過去,此時,他眼里沒有一開始的憨實,取而代之的是精明。

周天抬頭看了一眼柳俊,眯了下眼楮,一時沒管住嘴,問出了一句話,「這位小兄弟,我看你有點面熟,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我們好像沒見過面吧,可能是我這張臉長得太普通了,大多數人的臉都跟我長得差不多呢。」柳俊呵呵一笑,沒把周天這句話放在心上。

周天擰了擰眉,這時,柳俊把銀子塞到他手上,把他的注意給叉開了,他這才沒繼續往這件事情上想,而是繼續跟柳俊談論三天後拿貨的事情。

趕著牛車,一直到傍晚,柳俊才姍姍回到家,當他回來的時候,嘴唇都快要凍僵了,眉頭都帶著雪。

張倩見他這個樣子,心疼極了,趕緊拉著他坐到廳里放著火爐旁邊烤熱,又去房間里給他拿衣服換上。

今天小宇的夫子請了病假,小宇坐著村里的牛車回了村,一回來就喊肚子餓,張倩來不及做晚飯,于是給他們兩個小家伙烤了番薯充饑。

若大的大廳里,飄蕩著烤番薯的味道,讓人聞著就流口水,兩個小家伙穿著作坊里生產出來的羽絨服,完全不知道冷似的,抱著一根大烤番薯吃得滿嘴都是黑的。

當柳俊換完衣服從房里走到大廳時,看到的就是這種溫情畫面,抿嘴笑了笑,邁起大腳走了進來。

張倩看到他倒回來了,趕緊端了一張凳子放到她旁邊,招呼他過來坐下。

「相公,我看咱們家買輛馬車吧,現在天氣這麼冷,你又要每隔一兩天要到縣里送東西,一直冷到縣里也不是個辦法。」況且她們家里也不是沒有銀子,買輛馬車還是綽綽有余的。

柳俊接過張倩遞來的烤番薯,一臉同意,點了點頭,「好,我沒意見,我都听小倩你的。」

「傻瓜,為什麼我說什麼,你都同意,要是哪天我要你去殺人,你是不是也沒意見呢?」張倩看著他眼里流露出來對自己的寵溺,心暖暖的,這個男人就是太寵她了,都快要把她給寵壞了。

柳俊咬了一口撥了皮的番薯,抬頭沖她笑了笑,一臉肯定回答,「我知道你不會的,就算是你要我殺人,我只知道那個人一定該死。」

張倩怔住,她是不是把這個老實男人培養成了一位忠犬相公了。

張倩用力搖了搖頭,把這個可怕的想法掃出腦海,然後一本正經看著他問,「爐子的事情怎麼樣了,鐵匠有沒有說能做?」

柳俊大口把手上僅存的一點番薯吞進肚子,抹了抹嘴巴,開口跟張倩回答,「能做,鐵匠鋪的老板讓我三天後去取。」

張倩點了點頭,想到三天後有火鍋吃了,肚子里讒蟲突然又蘇醒了,用力咽了幾下口水,張倩一低頭,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烤的三個大番薯不見了。

抬頭一望,她這才知道廳里的兩個小家伙趁她跟柳俊說話時,把剩余的三個大番薯都吃了。

「你們兩個吃了多少烤番薯?」張倩一臉擔擾的看著他們兩個問。

小八跟小宇相視一眼,剛才他們兩個在舉行吃烤番薯比賽呢,于是兩人很有成就感的伸出三只手指大聲說說道,「吃了三根。」

張倩一听他們兩個人報出來的數字,直接傻了眼,然後站起身,走到他們兩人跟前,一人一只耳朵用力捏起,教訓道,「你們兩個怎麼這麼不听我話,我不是跟你們說過別吃這麼多嗎,晚上睡覺時你們就知道闖了什麼禍。」

原本兩個小家伙還以為這是張倩在嚇唬他們,等到了半夜三更的時候,他們才知道張倩嘴中說的禍是什麼了,這天晚上,他們躲在各自的被子里,被子里面不時傳來打鼓一樣的聲音,大家別誤會,那不是他們在偷偷打鼓,而是他們在放屁。

氣溫繼續降溫,大雪繼續下著,此時,不只整個柳家村,還有莫楊村,張柳村都讓大雪給裝飾了一番,遠遠望去,這三個村莊就跟童話里說的村子一樣,到處都是雪白雪白的。

今年冬天,柳家村的人都不用為過冬的衣服著急了,因為村里每家每戶都穿上了他們自個村里產的羽絨服。

小孩子們不再像往年冬天一樣躲在家里不出來了,現在,村子里的空地上經常看見一群小孩子們穿著羽絨服在玩雪,即使臉上紅撲撲的,他們也沒喊一句冷。

張倩站在門口,遠遠的就看到幾個小孩子在自家門前不遠處的空地里玩著,本來這個場景該是好看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張倩看著看著,總覺著這場景有點怪怪的,等她認真一看,才發現這個怪怪的地方是出現在哪里。

沒錯,就是衣服,當初做這羽絨服的時候,做的款式完全是按中年人穿的款式發展,衣服顏色也是這深灰或者是淺灰這兩種色,試問,這種款式,這種顏色穿在小孩子身上,怎麼搭都不會好看。

想到這,張倩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這身衣服,恍然大悟,她就說呢,怪不得她一開始穿這羽絨服的時候,小八在一邊捂著嘴偷偷直笑,問他笑什麼,小家伙拼命搖頭,就是不肯說。

這下子她終于知道了,敢情這個小家伙是在嘲笑她穿的衣服不好看,最可惡的是,她穿這羽絨服都差不多半個月了,她以前完美的形象不是在柳俊眼中早沒了。

「不行,我一定要把我以前的完美形象找回來。」張倩握了握拳頭,氣鼓著一張臉,轉身跑回了家里。

作坊這邊,幾個守門的男工人一臉為難擋著一直在他們耳邊吵著要進去的老婦人。

該死的是他們不能推不能踫這個婦人,誰叫這個老婦人是作坊老板的母親呢。

「你們兩個放大你們的狗眼看看,我可是你們老板的母親,我警告你們,你們要是再不讓我進去,我叫我兒子把你們統統給辭了。」柳何氏滿臉憤怒指著作坊守門的工人大罵。

兩位守門的工人露出為難,不過他們拉著柳何氏進去的手一直沒有松開,低著頭,頂著柳何氏的無理取鬧,他們兩個只能在心里祈禱老板快點出來把他們兩個從這個水深火熱的坑里拉出來。

得了工人報告的張倩趕緊從里面出來,剛好看到柳何氏指著工人鼻子大罵的糟心場面,張倩的俏臉立即就黑了下來,面無表情朝作坊外面走了出去。

「死娼婦,你終于來了,你這兩個工作不懂事情,我看你還是把他們兩個給辭了吧,免得浪費銀子。」柳何氏一看到張倩從里面走出來,招手讓張倩過來,依然把自己當成是這里的主子一樣下這個命令。

攔柳何氏的兩位工人听到柳何氏這句話,眼里閃過驚慌,看向張倩,兩人心里都怕張倩會真的把他們兩個給辭了。

柳家作坊在栗縣可是出了名的好,工錢多,活計輕松,還有每個月能領到一件貴得要死的羽絨服,就憑這幾樣,他們兩個也不想失去這份這麼好的工作。

張倩看到他們眼里的擔擾,微笑了下,朝他們點了下頭,安慰道,「你們兩個放心,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把你們給辭了,你們這件事情做得好,作坊里不是誰都可以進來的,先下去吧。」

兩位工人看了一眼咬牙切齒瞪著自己老板的老婦人,恭敬的朝柳張倩了彎腰,轉身走了進去。

柳何氏望著那兩個走進去的工人,又看了一眼柳俊,上前一步就是拿手指戳著柳俊胸膛大罵,「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這兩個工人做錯了事,你為什麼不把他們給辭了,啊!」

張倩退了一步,冷眼睨著她問,「娘,你大冷的天不在家里呆著,跑這里來干什麼?你能告訴我原因嗎?」

「我…。我是來向你拿幾件羽絨服的,你大舅他們沒有這衣服,你給我拿幾件出來,我去給他們送去。」柳何氏先是吱吱唔唔,隨即想到這個可是她養了二十年的兒子開的作坊,她這個當娘的向他拿幾件衣服這也沒什麼不好的,于是最後就變成了理直氣壯說。

張倩冷笑一聲,伸出一個手巴掌攤在她面前問,「那娘打算給這幾件羽絨服付多少銀子,不過看在我們是母子的份上,我給你算便宜一點吧,一件五兩銀子,娘你要幾件?」

「什麼,五兩一件,你怎麼不去搶啊,滾一邊去,我要見我兒子。」柳何氏一听張倩報完的這個價,老臉上閃過肉疼,用力推了下擋在她前面的張倩。

站在她前面的張倩沒有想到她會突然推自己,一時沒注意,加上她推自己的時候,右腳沒站穩,整個身子倒在了地上,兩只手臂都擦出了血。

「天啊,東家夫人摔倒了,快來人啊,東家夫人摔倒了。」不知道里面的誰看到了這一幕,立即大聲喊了這一句。

柳何氏見自己闖了禍,嚇得一臉驚慌失措,也不管張倩是不是還躺在雪地上,看了一眼周圍,轉身就逃走了。

這時,有幾個莫楊村的婦人走過來,小心翼翼的把地上的張倩從地上攙扶起來。

「恩人娘子,你還好吧,有哪里摔疼了嗎?」幾個婦人一臉關心看著張倩詢問。

張倩先朝她們笑了笑,然後回過頭看了一眼柳何氏站的方向,發現人家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躲起來了,這里哪里還有她的身影。

「謝謝各位,我還好,只是擦破了一點皮,沒事的。」張倩一臉感激看著來關心自己傷勢的婦人,又跟她們道了謝。

在作坊里面做事的柳俊听到有人過來跟他說小倩摔倒了,當時他第一個感覺就是懵了,心髒都快要跳到喉嚨里,丟下手上的活,跌跌撞撞的跑到外面。

「小倩,你怎麼樣了?摔到哪里了?給我看看。」柳俊一來到張倩跟前,二話不說就要伸手去模張倩的身子。

張倩制止住他這個舉動,朝他笑了笑,「我還好,只是手摔破了一點皮,一點小傷而己,沒事的。」說完,抬起受傷的手臂給他看。

柳俊看到她手臂上流出來的血,眼瞳一點點變大,不一會兒,他的俊臉完全被陰霾給覆蓋住,咬牙切齒問,「是誰把你給傷成這個樣子的,你告訴我是誰?」

這個女人他放在手掌心里疼都來不及,現在居然讓人給推倒在地上,這個害她摔倒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絕對不。

「你確定你要知道這個人的名字?」張倩並沒有一開始告訴他害自己跌倒人的名字,而是先問他是不是真的想知道。

柳俊沒有猶豫,用力點了下頭,咬著牙說了一個字,「想。」

張倩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我告訴你,推我的人是你母親,柳何氏,凶手就是她,這樣,你還想幫我報仇嗎?」

柳俊一听完張倩喊出的這個名字,眉毛微微一挑,過了一會兒,他握緊拳頭,看了一眼張倩,愧疚說,「小倩,都是我沒用,不能保護你,我跟你保證,從現在開始,我要變強,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連那邊的人都不行。」

丟下這句話,柳俊轉身跑了出去,方向是老柳家的方向。

張倩望著他跑開的身影,微微笑了笑,「這個傻男人終于知道反擊了,太好了,這也不枉自己忍氣吞聲這麼久了。」

老柳家,柳何氏慌慌張張跑回來藏在屋子里,任柳老頭怎麼叫都叫不出來。

就在柳何氏藏起來沒多久,柳俊也跟著到了這邊,還沒進老柳家,柳俊像獅子一般的吼聲震響了老柳家,嚇得躲在衣櫥里的柳何氏更是瑟瑟發抖。

柳老頭拿著煙桿子走出來,站在門口向正在院子里喊叫的柳俊問了一句,「三兒,發生什麼事情了?」

「爹,娘呢,她在哪里,你叫她給我出來。」柳俊沒有回柳老頭的話,而是望著四周尋找柳何氏的身影。

柳老頭看到柳俊凶神惡剎的樣子,暗叫了一聲不好,心里己經猜到剛才跑回來的老婆子給闖大禍了。

柳俊一直沒等到柳老頭回答,心里火氣更大,越過他,大步朝大廳那邊走去,穿過大廳,柳老頭跟柳何氏睡的那間房門口就在廳邊。

「怦」的一聲,柳俊用力踢開門,房里的衣櫥里發出抖嗦聲音。

柳俊順著聲音望過去,目光停在衣櫥,眼楮一眯,二話不說上前一步就把關著的衣櫥房給打開。

「啊,別打我,別打我,這件事情不關我的事情,真的不關我事。」柳何氏一見衣櫥門被打開,嚇得哇哇大叫,抱著頭就是大喊著這句話。

柳俊站在衣櫥門邊,冷眼瞧著里面的柳何氏,命令的口氣說道,「給我出來。」

柳何氏抬起一雙怯怯眼楮看了一眼柳俊,咽了咽口水,此時此刻,她從來像現在這一刻這麼害怕這個兒子,「好,好,我出來,我出來。」

柳何氏剛出來,門口涌進了幾個人,有柳二郎,柳四郎,柳黃氏,還有柳老頭,他們四人當中,柳二郎跟柳四郎一人一邊抓著柳俊胳膊。

「老三,這是怎麼回事,你干嘛對你娘大聲說話。」柳老頭來到柳何氏身邊,扳著一張臉,一臉不贊同的看著柳俊問。

柳俊听到柳老頭這句話,先是仰頭大笑了一聲,然後露出一雙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盯著柳老頭,哭笑著問,「爹,我承認她是我娘,可是你問問娘,她有沒有把我當兒子,你知道她今天做什麼事了嗎?」

柳老頭一听柳俊這句問話,銀白的眉毛微微一蹙,回過頭看了一眼縮著脖子的柳何氏問,「老婆子,你老實說,你到底干了什麼事?」

「我什麼都沒干,是張倩那個死娼婦污蔑我。」柳何氏眼珠子一轉,拼命向柳老頭搖頭。

柳俊听到柳何氏罵自己娘子死娼婦,握著的拳頭更緊,娼婦,這是一個女人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被罵的字,可是他的母親卻把這兩個字放到了他溫柔的娘子上,一想起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發現,柳俊就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耳光。

「給我住嘴,娘,你還是我的親娘嗎,我還是你的親兒子嗎,小倩她你是的媳婦,你居然罵她叫做娼婦,娘,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柳俊大喝了一聲柳何氏,一臉失望的看著柳何氏責罵道。

柳何氏這時看見柳俊身邊有她的兩個兒子,頓時膽變大了不少,敢從柳老頭身後站了出來,指著柳俊還嘴,「我罵她怎麼了,她是我兒媳婦,我想怎麼罵都行,除非她不是我兒媳婦,哼。」

「好,我們不當你兒子跟你兒媳婦,這總行了吧!」柳俊咬著牙,瞪著柳何氏說下這句話。

這句話一出,頓時讓整個房間變得安靜至極,柳何氏完全傻眼了,傻呆呆的望著柳俊。

柳二郎跟柳四郎相視了一眼,他們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他們心中的一個想法,那就是柳俊不能月兌離老柳家,在這個家里,也就只有柳俊算是有錢,月兌腦了這個兄弟,他們這些在家當駐米蟲的人就要去喝西北風了。

「三弟,(三哥),別亂說話。」柳二郎跟柳四郎異口同聲去勸柳俊。

柳老頭這時也回過神,一臉驚慌望著柳俊相勸,「三兒,你在胡說什麼呢,你是我們老柳家的孩子,什麼認不認我們當父母,別亂說。」

柳何氏這時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不過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去勸柳俊,反而嘴角撇了幾下,語氣帶著點譏諷,「好啊,不認我跟爹,我看你跟那個死娼婦怎麼在這個村子里落足,想跟我們月兌離關系,我就讓你們從族里驅逐出去。」

柳俊哈哈大笑幾聲,眼眶中有一點濕潤,望著老柳家這些人,當他的目光停在柳何氏身上時,停留的最久,「現在我才知道你們根本就沒有把我柳俊當成是你們的孩子,也許上次說的那事是真的,我根本就不是你們的親生兒子。」

柳老頭一听柳俊提起這事,老臉一白,拼命搖頭否認,「不是這樣的,不是,你是我們的兒子,是我們的兒子。」

「夠了,別再說了,我不想再听你們編的理由,我也听夠了,以前我一直對你們容忍,容許你們從我身上討便宜,那是因為我把你們當成我的親人,呵呵,是我傻,是我天真,一直以為只要我認真對你們,總有一天,你們也會認真對我,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三兒……。」柳老頭望著在自言自語,一會兒又在傻笑的柳俊喊,眼里有濃濃的愧疚。

「老頭子,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這個孩子就是白眼狼,當初你還非要把他留下來,不讓我扔到尿桶里淹死,現在知道我說的話沒錯了吧。」柳何氏听柳俊剛才說話的意思,好像知道了一絲他身世的樣子,于是打算破罐子破摔,拉著柳老頭一通炫耀當初她的英明。

柳老頭眼眶一紅,抬手就朝柳何氏臉上招呼了過去,聲音洪亮大喊了一句,「你給我住嘴。」

「叭拉」一聲,柳何氏讓柳老頭一個耳光扇倒在桌面上,桌上放著的兩個杯子全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柳何氏模著自己又紅又燙的臉龐,嗚嗚哭著。

柳俊看到柳何氏挨了罰,冷眼瞧了下,然後又快速收回目光,看著柳老頭說,「柳伯父,柳俊在這里謝謝你這二十年的養育之恩,雖說養育之恩無法用金錢來衡量,可你們大家認真想一下,從我八歲起,我就一直為這個家賺錢養活這一大家人,就算是再大的恩,我也該嘗還完了吧。」

「三兒…。,你,你叫我柳伯父?」柳老頭眼瞳驟變大,一臉不敢相信看著柳俊問。

柳俊點了下頭,「柳伯父,剛才我說的話不是氣話,你們也別把我當傻子,柳伯娘幾次三番提起我的身世,我還是能听明白的,我知道,我不是你們的兒子,既然不是了,那我也沒必要佔著你們老柳家祖孫的名額,你說是不是?」

說完這句話,柳俊忍著心狠不去看柳老頭眼眶中的淚珠,轉身離開,他雙腳剛走到門口,就讓兩道聲音給叫住。

「三哥,(三弟)等一下。」柳二郎跟柳四郎同時開口喊住要離開的柳俊。

柳俊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他們兩個問,「你們還有什麼事情嗎?」

柳二郎朝柳四郎點了下頭,柳四郎往前走了幾步,站在柳俊面前,臉上揚著不懷好意的笑容,「三哥,你也說了,我們家好歹養了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看看,你跟我家的緣份也要盡了,你覺著是不是該付一點補償呢。」

「什麼意思?」柳俊眯著眼楮盯著站在他面前的柳才華問。

「三弟,四弟的意思很簡單,雖說你給我們家當牛做馬做了這麼多年,但我們也給了你住的地方,我們也給你當了家人,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點點銀子當作報酬呢?」柳二郎笑眯眯看著柳俊,替柳才華圓了下剛才的話。

柳俊听完之後,冷笑一聲,看著這一家人丑陋的嘴臉,他此時非常慶幸自己提早想到了月兌離這個家,要不然,他以後的苦日子恐怕只會多不會少。

「憑什麼?在這十幾年里,你們是給了我房子住,可是你們捫心自問,在這十幾年來,你們有沒有把我當成是家人,有沒有?」柳俊嘲笑看著他們兩個問。

柳二郎跟柳四郎相視了一眼,兩兄弟臉上都閃過尷尬,說實話,這麼些年,他們兩兄弟之所以沒把柳俊當成兄弟一般看待,無非就是看爹不管這個三哥(三弟),娘天天打罵三哥(三弟),慢慢的,他們也開始不把這個弟弟(哥哥)當成家人看待了,而是把他當成奴隸。

「既然你們心里有答案了,那我也沒必要再說什麼,從此以後,我跟這個家一點關系都沒有了,還請你們以後別再打我家人的主意,要是哪天犯在我手上,休怪我不念鄉親之情,哼,」用力哼了一聲,柳俊轉身頭也沒回的離開這個令他痛苦了二十年的家。

新柳家,張倩回到家里用泉水洗了一遍傷口,見這傷口以肉眼的好勢愈合,半個時辰後,這擦破的傷口己經完全好了。

可一想到剛才受傷時,柳俊是看到她的這個傷口,為了不讓他看出什麼破綻,張倩又多此一舉的拿紗布包了一圈。

剛包好傷口,張倩听見院子里傳來有人用力撞開門的響聲,走出來一看,正好看見柳俊怒氣沖沖的走進來。

看到他一臉的臭色,張倩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男人不會是在老柳家又受到什麼虐待了吧。

「怎麼了?臉臭成這個樣子?那邊的人又對你無理取鬧了?」張倩拉著他坐下,然後又給他倒了一杯茶,關心的問道。

柳俊接過,一口氣一杯茶全部灌進了肚子,然後把頭埋到張倩懷中,像個受傷的野獸一般,低沉的聲音緩緩從他嘴中溢出,「沒有,他們以後再也不能對我無理取鬧了,我己經跟他們那邊斷絕了關系,等會兒我去村長家里,把這事跟他說一下就行了。」

「斷絕了?」張倩一听他這句話,嚇了一跳,這個老實男人做的這件事情還真是太出乎她意料了,她原先還以為讓他跟那邊的人斷絕關系還要很久呢,沒想到她讓柳何氏這麼一推,倒是推出好事來了。

柳俊點了點頭,「嗯,斷絕了,反正我不是他們的兒子,他們也一直沒把我當成兒子看,既然這樣,我也可以早一點斷了想從他們那邊得到親情的想法,又可以保護你,我何樂而不為呢。」

「只要你不後悔做這個決定,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張倩看著他說。

柳俊從她懷中退出,一臉堅定看著她說,「不後悔,小倩,你知道,在那個老柳家出來後,我全身都輕松了不少,現在我只要知道在這個世上,只要有你在我身邊就行了。」

下午,柳村長家里迎來了一位客人,這位客人讓柳村長以十二萬分的精神來迎接。

因為旱災一事,柳俊跟張倩小兩口的歡迎程度比他這個當村長的還要高,特別是莫楊村跟張柳村那兩個村,人家完全是把他們小兩口當神仙一樣對待。

「柳俊佷子,你來我這里有何貴干啊,是不是有好事要關照一下你村長叔叔我啊?」柳村長一臉笑眯眯的跟柳俊打趣。

柳俊笑了笑,也沒拐彎抹角,直接把他來這時的目的講了出來,「村長大叔,你想錯了,今天我來你這,沒帶來什麼好消息,不過我等會兒要說的事情對我來說就是個好消息,因為我要跟老柳家那邊月兌離關系了。」

「哦,是好消息,什麼?你剛才說什麼?」一開始柳村長還沒有反應過來,剛應了沒幾句,他這才覺著柳俊說的話帶著月兌離關系這四個字。

柳俊抿嘴笑了笑,「我說我要跟老柳家月兌離關系!」又重復說了一句。

柳村長站起身,先是在旁邊走了一兩圈,然後又轉到柳俊面前,一臉為難看著他問,「柳俊佷子,你是不是搞錯了呀?」

「我沒有搞錯,村長你也沒有听錯,我要做的就是跟老柳家月兌離關系,還請村長做一個見證。」柳俊一臉認真回答。

柳村長苦著一張臉勸柳俊,「柳俊佷子,這可萬萬不行,你要是跟老柳家月兌離了關系,以後你在這個柳家就成了無根的人,你可以考慮清楚啊。」

「不用了,村長,這件事情我己經考慮很清楚了,我己經決定好了。」柳俊態度堅定。

柳村長看了一眼柳俊,見他一幅油鹽不進的樣子,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己經決定了,那我不再說什麼了,你想我什麼時候幫你做這個見證?」

「明天幫我做這個見證。」柳俊毫不猶豫回答。

這一天晚上,注定了是一個讓人不眠的夜,柳俊跟張倩不知道的是為了這事,老柳家吵鬧了半夜才停下來。

今天,天空繼續飄著鵝毛一般大的雪,老柳家門口聚集了一幫村民們,不過他們都是圍在這里看熱鬧的。

柳俊跟張倩站在院子里,神情自然迎著對面向他們射過來的幾道惡狠目光。

「柳大哥,我今天過來是應了柳俊佷子的要求,來給作個見證人,證明柳俊正式月兌離老柳家。」柳村長向柳老頭投來一道歉意眼神,說這句話時,他也在心里嘆了一口長氣,這個老柳家真是作啊,明明有一個這麼好的兒子,偏偏這個家的人喜歡作,這下好了,把這麼好的兒子給作沒了。

老柳頭听到柳村長這句話,大受打擊,整個身子退後了幾步,神情一下子變老了不少,抬頭望了一眼柳俊,張了張嘴,只見他嘴辱蠕動了幾下,最後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氣,一顆頭無力的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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