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菁皺起眉頭，說︰「嘖，好啦，說這樣賭氣的話，所以她沒法電話和你溝通呢，做什麼容易沖動，而且你太叛逆和張揚了，將來得注意收收，要不到了哪兒也不會受領導待見，中國的領導是這樣，日本怕更是了吧。」
「你怎麼知道？你又沒去過日本，也沒有日企干過。」我不以為然道。
「看日本電影，還有日劇，下屬對上司言听計從，好像從來不敢說個’不’字，搞得公司管理上像軍隊似的，就沖這你也得適應一陣子呢－－－不說這些吧，今天也主要是想勸你對虹麗也要冷靜地替她考慮，剛才給你講了現在他們家如今那麼麻煩的處境，所以如果這兩天她找你，你可別說話更傷她，她已經太不容易的了，我又沒辦法過去似的見她能開導開導。」陳曉菁說著，眼圈不知不覺的紅了起來，拿起餐巾紙放在眼角，轉臉向窗外看去。
我有些為剛才自己無聊的嘴硬難為情，畢竟朱雄飛如此境況，他的家人該是多麼難熬的度日，不禁很想探問一下陳曉菁如今能否改變一下態度，就是暫且先應了陸蒼英的工作邀請，工作的地方，青天白日的大庭廣眾之下能有多大風險，萬一覺著不好了再想辦法月兌身也未必很難，這樣還幫了穆虹麗一家的忙。念頭及此，不由得猛然抬起頭，陳曉菁也扭過臉來，不解地看著我。
「怎麼啦？」或許是我一直沒有開口，她的大眼楮茫然地看著我問道。
「…沒事兒。」我面露慌張地說罷，趕緊低頭吸著芬達，終于沒有拿出問她自己真實想法的勇氣，只是不甘心令我很快又抬起頭，自覺更隱晦一些地說︰「您和她家還是沒有消除掉芥蒂哪，那個…哪怕試試去跟陸衙內了解一下那個死豬松什麼心情，或是掌握到了什麼信息沒，這種聯系，比如電話什麼的還是可以的吧？」
「陸衙內…喔，你是說陸韶謙？」
我點頭，陳曉菁搖頭，喟然道︰「躲他們唯恐不及，要不我說沒法見大姐她一家人呢，唉，只怕是沒什麼機會了，都結束了，蒔茹的罪名要是成立，死刑都不是聳人听聞的結果，朱總也一樣，你應該不知道，貪污10萬就可以判死刑－－－」我驚駭得停了一切動作，驚駭于可能的罪名之重，也驚駭于陳曉菁語氣的平靜，她的淡定漠然，以後回想起來，無非是萬念俱灰的表象吧。
她「哼」的冷笑一聲，接著說︰「這個圈子沒有多少能混到《紅樓夢》里四大家族那麼得赫赫揚揚，收場的淒慘悲涼上卻可以沒有多少區別，不過在常人看來也都是活該報應，我不是說過，什麼都是人情權力，沒有法制的結果就是行事方便，但是想不到的風險隨時會有，所以我寧肯躲開，要不是為了孩子在北京高考更有好多方便，我就帶著他也走了，無非轉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