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不拿您手里呢嗎，怎麼啦？」我還是不以為然的輕松口氣說。母親走過來往圍裙上擦著沾滿面粉的手，剛伸手過去，忽然收回去說︰「我還是洗了擦干淨再拿，要不弄上面怎麼交啊。」
「這沒用了，下次去還能讓他拿這個交，一定拒簽哪！有過拒簽記錄的話，那可就是大麻煩了，第一次最重要，懂不懂，凡事都是第一次最重要。」父親將表單在手中晃的嘩嘩作響說。母親這才拿過父親遞過來的表單，隨便看了看，說︰「好了好了，你別著急，慢慢說，小輝不是說了不交嘛。」
「幸虧你沒來得及，簡直是走運了－－－」父親指著我說著，到能夠呵呵笑了兩聲。再次拿過表，說︰「這些個東西啊，跟你國內學的政治課一樣，實打實地說，那怎麼把咱們國這個主義的優越性講出道理－－－當然爸也不是叫你那麼胡說，你看啊，問你日語程度，怎麼能寫’完全不會’，是該說實話的場合？還有生活費用上你寫’勤工儉學’，日本最反對留學生跑那兒去不學習光顧著打工掙錢的，所以寫了打工拒簽的比例高得了不得－－－幾乎就是百分之百，而且本來你去就是要學習的，打工是不得已，還有…啊，有這兩條也就夠瞧的了。」
「那日語我就是不會啊，我要寫了會，人家考我怎麼辦，50音圖我都說不利索，那個打工也是，我不就是得打工掙生活費和學費嗎，又是放學以後，問起來我堂堂正正地說唄，他小日本審核的人也得考慮實際吧，要不咱們也沒有大筆存款來告訴他說有這個了不用打工，人誰信啊，中國老百姓這麼窮。」
父親反而氣笑了，說︰「這愣小子，你就寫個水平初級，沒人考你，他們就是檢查書面申請材料，至于錢嘛，你可以寫，啊不是，你必須寫在日本的經濟擔保人保障，而且學費是預交好了，左右這些是不能全都實話實說的，否則人家反正不可能跟著你核實是不是你只是課外的時間少量打工。這麼著，你現在就照我說的填好，拿著這個明天去…你打算哪天再去？得抓緊啊。」
「明後天還要值兩天班，之後去吧，不過後天我想就直接辭了吧，簽證不是就要幾天就可以下來，這樣我早點去了還可以找找工，您不說趁開學前能找到個活兒掙錢才踏實，要不沒點兒自己能支配的錢兒可就太難熬了。」我極力把話題引到生活負擔和壓力上，因為一提到現在工作，滿腦子的穆虹麗便讓心里五味雜陳，苦楚難耐。
已經回到廚房的母親說︰「我早就說該辭了，國內一個月的工資那邊還不夠兩頓飯錢，何況就這麼幾天的工資，還是早些過去好，就你一句日語不會的，找工難著呢，再不趁早了，听你姐說一直幫你問著，還沒有那個地方能要不會日語的，哪怕就是做刷盤子的活兒，現在他們那兒不景氣，不像幾年前到處是招工的消息貼在店門上，所以說預先學點日語非常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