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知道了，以後注意。」我做出力所能及的恭敬態度回答道。朱雄飛終于移開了視線，轉開視線朝向了里面，大概見到眼前是一派繁忙的景況，便點了點頭，剛要轉身走開的時候，耐心不夠的羅瓊芳正好起身露出個頭，看見滿臉嚴肅的老板，連忙坐下去而又沒了蹤影。朱雄飛並未介意，沒有表情的轉身走了。
我的視線馬上回到了灰色的電*話機上，那一刻毫無預告地掛掉電*話的行為，此刻由痛苦報復般地襲上心頭，反芻般不停地令我咀嚼體味，不由得想著剛才說一句話再掛掉也未必就會被老板訓斥，可現在再後悔…正頹然地坐下去而無可如何中，羅瓊芳小跑過來，望望外頭，說︰「走啦？怎麼老總還跑這兒來了，來干嘛來著？」
「沒干嘛，就是望－－－」我並沒有開玩笑的任何心情，可擺了個手搭涼棚的動作讓羅瓊芳笑起來，說︰「剛才好懸，幸虧我只是起身看看，要是直接跑過來還了得，怎麼，你打完了吧。」
「哦，朱總這一走，我…」我猶豫著該不該找蔡斌或者朱招娣問出穆虹麗的電*話號好打回去，哪怕只是解釋一下就掛，羅瓊芳早已經不耐煩道︰「哎呀，你怎麼婆婆媽媽上了，快，讓我打一個，得抓緊了，別朱總又過來。」
我也無話可說，心有不甘地出了屋。看見朱招娣從穆虹麗的休息室出來，沖我客氣地笑笑，和我一個方向走向樓道出口，緊迫中我沒有多加思考的叫了聲「朱姐－－－」
她停住看著我，「穆虹麗家的電*話號是…」這句即便在我心里都猶豫未決的問話硬生生被我壓制著沒有說出口，我改了說法道︰「您就走嗎，我這兒倒是有些話想帶給一下穆…朱經理，您看－－－」
「沒問題，我還不走，就是去趟廁所，不過你說吧，不太長的話我應該能記得。」
「…長，我寫下來吧，您－－－」我好容易鼓起勇氣費了大氣力說出來，被朱招娣完全的不解風情般打斷了笑道︰「不會是情書吧－－－」我大難為情，即便沒有照著鏡子，真正平生頭一回感覺臉紅到脖子根的窘態，听她接著說︰「還是听虹麗說的你給傳呼員寫情書，她都笑倒了，說後來看到你，怎麼是這麼個小孩兒樣子，中學生似的。」
據說不論男女，被人說成跟小孩子似的，除了高興，還是高興，可當時我只有沮喪、失落甚至是氣惱了－－－「誰是小孩！」我不冷不熱地甩下這句話徑自走向休息室，順著敞開的屋門直走到窗前的桌子，短短的幾步路下來，我已經後悔行為的冒失魯莽了，愣愣地立在桌子前不知所措，朱招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轉回身听到︰「你要有話帶就抓緊，我們也未必等到中午飯啊。」
「啊，好。」我忙答應了一聲，突然看見蔡斌由半躺的姿勢翻身立在床前說︰「啊，首長不吃了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