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腦子里還是她的模樣，居然那個破舊寒酸的小面的絕塵疾馳的形象也隨著揮之不去，無可如何中，只能任憑油然而起的惆悵帶動起回向公司的腳步。
就這樣在忽然刺骨感覺的寒冷中邁向路口，終于還是忍不住想起來回首望去時，小小的車子早已被吞噬進黑暗的夜色里而蹤跡全無了，只有那彎細弱卻還頑強地放出光彩的月亮，一樣的角度、一樣的神情映襯著對它來說，或許無論經歷了多少世多少劫，也永遠無所區別的深沉景致。
直到兩天後我下一次的班，穆虹麗也沒有出現。我盡量擺出一副隨意的神態語氣問徐源說怎麼經理室的門關得嚴嚴的－－－「難道經理可以隨意不上班？」我加一句仿佛頗有些憤憤不平的問話。
「嗨，為這個你還較真兒，這一段時間了不都這樣。」徐源輕描淡寫地說，「自打小段走了，那個穆…穆什麼來著，那麼個小姑娘當經理－－－」他微笑著搖搖頭，語調與他平時的低調含蓄不同，毫無掩飾的輕視、雖然沒有什麼不滿的口吻，「還是個孩子似的，听說和你同年，也許她只是個總經理正式選定經理期間的一個過度吧，再說，畢竟是私企，沒那麼嚴格的出勤，尤其對于管理層。」
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上幾乎寫出來了大失所望是不是無論誰都一目了然，同時禁不住產生了一股今天未必能堅守崗位的心態－－－「不過你得小心，以前怎麼做的我不知道，現在可是不能以為沒人管了出去瞎逛啊，昨天總經理就來了呆了不少時間，以前沒有過。」徐源讀到了我的心語般，一句話說的我吃了一個驚嚇。他拿起包走到門口，停住說︰「哦對了，听說他好像暫時在這邊要每天來一陣了，應該和準備研發部門的事兒有關，還有要找個經理。」
我這回義憤填膺的口氣完全發自肺腑道︰「可明明有個經理啦？沒事同時間安排那麼多的經理有病啊，再說不還有個研究院的科長嗎，他不一直也掛著這里的經理職位？」
徐源顯然對我過激的態度大為意外，轉而是長者安撫的笑容，掩上*門說︰「嗨，你是馬上出國的，我一個退休的隨便干干，都不用為這個操心，你可能不懂，那個研究院的科長是有公職的，不好出面，而且听說馬上要升到副處了，更不可能來前面了，行了，我們倆都不要胡亂議論才對，我還得趕緊回去，這些天為了那個小家伙，我那位累得腰都受不了了，現如今的年輕人啊，家務上根本…」他長太息而哀多艱的語氣開門而去－－－或許所有的人，都無法避免上了年紀，便對年輕人滋生出的種種不滿心理，年輪刻蝕的絕不只是閱歷，更是經驗城府、周全顧忌，還有許多的隔閡和嫌隙。
我心情低落地將背包扔到桌子上，躺倒在床上，前天和穆虹麗分開時的情景不知是第多少回盤旋進了腦際，「怪不得她的話奇怪，可她也強調了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