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斌起身沖我做個怪樣，不耐煩的樣子連聲說著「好好」，三人一起下樓。不等下完二層，我已經吃完了餅，也連聲說好，又說手油了，別搬東西打滑。
「警告你呢。」走在中間的穆虹麗拍拍前面的蔡斌肩膀咯咯地笑。
蔡斌回頭一臉的不屑，說︰「哪兒那麼多借口，油了手也得抓好了，萬一摔了冰箱我可是賠不起啊，我一個月那倆子兒，還不夠孩子女乃粉呢，真是沒用是書生。」
穆虹麗正色道︰「你哪兒那麼多抱怨，我剛才怕你找不到，在路邊那個小店外頭一直站著等，凍得手腳都疼，還請你吃好喝好的，和誰約了我都沒這麼上趕著過，那時候你怎麼不抱怨？有本事你現在甩手走開，我還不求你，這兒我出5塊錢就能找到人搬，你信不信－－－對了，留下車鑰匙啊。」
我頭一回看到她生氣，怔了一下，但是心里說不出的一種豁然後的欣喜還是欣慰－－－原來她約的人是蔡斌啊，因為讓他幫忙拉冰箱！不過此時顧不上光高興，雙手在褲子上使勁蹭兩下，向下加緊邁了兩步說︰「不油了，手一點兒都不油了，看都是我閑扯鬧的，來搬吧。」此時已經到了一樓，我率先向樓道外走著，眼楮余光瞟見穆虹麗好像是用力抿著嘴。蔡斌面無表情、不言不語地跟在我後面。
帶著包裝紙箱的冰箱確實大得唬人，先是從面包車里搬出來後來到樓門口的幾步而已的光景，我已經有些吃力了，停下來休息中，想想遙遙的4層樓，有西游記里唐僧面對火焰山的恐懼。
不知道是我的臉色發白還是太紅，穆虹麗關切的神情問我體力上行不，畢竟上午還踢了場球就騎車趕過來，本來就累得不輕，又說要不真去旁邊小飯館花錢找兩個小伙子幫忙得了。蔡斌沉默中飛過來的一個白眼很有革命老片兒里勞苦大眾橫眉冷對的風範，力道更是比東方不敗的繡花針還有穿透力，我受了暗示般一挺身站直了說︰「這話說的，我也是小伙子啊，來，蔡師傅，咱們來吧，要不越歇越不想動了。」
穆虹麗的話並無激將的意圖，但是起了同樣的作用。幾乎是一口氣上到4樓，我和蔡斌大喘了幾口氣後，居然沒有商量下的一個默契眼神後，再奮力將冰箱搬起來，竟然一口氣呼哧呼哧地搬進了穆虹麗休息用的屋里。雖然累得氣喘吁吁，蔡斌卻沒有半點耽誤，連休息室都沒有回，便徑直走了。
穆虹麗也並不說一個字給他，哪怕是聲簡單的「謝謝」，不過她欲言又止的表情里充滿的歉意還是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來。
「都夠倔的。」我坐到穆虹麗的休息室椅子上，一邊揉著胳膊，看著布置說。屋子比我們的小一些，陳設極為簡單，只有一副桌椅和一張床，桌子上是前兩天看見過的cd隨身听，這回沒有了任何cd擺在附近，比起一般單人床，眼前這張並沒有蔡斌那番感慨的大出許多。然後就是這個冰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