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有名的大詩人寫的，哪是我評判好壞的？」我說著看見那幾個號稱的瘦金體字，意外的、也許更是違背自己的假想地發現確實有些功底，油然的一絲嫉妒。
「又不是在我大姐單位的報紙雜志上發社論，我們這樣私下的聊天，有什麼不能評判的，某某某的語錄和詩詞也隨便你褒貶。」穆虹麗說話時的微笑令我著迷卻又羞于直盯著，說︰「這倆的名頭當然如雷貫耳，可我正好都沒看過。」
「瞎說。」穆虹麗更加舒展的笑容近在咫尺，只覺的嫵媚得不可方物，「別說你中學里沒有被要求背過他的老三篇。」
我只是傻笑笑，周圍重新開始的觥籌交錯中，耳中卻只是收听到她的說話︰「比起二三十年代的，我倒是更喜歡現代的，北島有一句說‘拋出去的石子沒有回聲/也許，你在探求什麼－－－從心到心/一道彩虹悄然升起－－－從眼楮到眼楮’，你看過嗎？」
我使勁想了想，終于無奈地搖頭，說︰「北島的看過的不多，也沒太深的印象－－－當然人家寫得好是有定論的。」我的略顯局促引的穆虹麗笑了，說︰「你就這麼怕褒貶名人啊，不過說起來，我現在倒是挺喜歡你寫的一句－－－」
「啊？」我情不自禁地大吃一驚下聲音沒有壓低，馬上感覺臉愈燒愈熱，但並非是緊張，而是興奮。這興奮下帶引的快速心跳我幾乎都要听到了。
這時候左冠笙剛剛打完一個當時極其稀有高貴的無線電話，抓著長方體的話機，天線直沖著我們雄赳赳地說︰「對了，小玥，你們以前就認識怎麼的？一直想問，看聊得這熱鬧勁兒的。」他又看看朱招娣，而這也正是我現在想知道的，不過由于他顯得盛氣凌人的氣勢，我一時不願意順從似的去應對。
這時候，朱招娣平攤兩手說︰「idon’tknowatall，你得問他們自己。」繼而開口的，竟然又是齊明俊︰「可朱小姐剛才不是說了嘛，這兩位先生是她的朋友，穆小姐呢，是朱小姐的親妹妹，通過這些關系，可以很容易推算出來，兩位女士，姐妹關系，兩位男士，兄弟…吭吭吭－－－」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不是兄弟。」我擺手說完，咳嗽後更加強烈的氣味簡直是推著空氣襲向我的面門，他再也不想著禮節，厭煩地側頭轉向穆虹麗，她也已然臉沖著朱招娣。而醉中的齊明俊略帶蹣跚地出了座位，看看我，再走向曾趙誠說︰「啊，那個曾…是曾先生吧，來－－－」他端起酒杯，旁邊的左冠笙為他的言語混亂皺一下眉頭，不放心地跟了過來，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說︰「齊哥，剛開始吃，你這已經喝了多少了，你看服務員拿著酒瓶一直跟著你後頭了，另外你說你過來這兒是干嘛，人家曾先生看樣子又不大喝。」
「嘖，你掃我興是不？你做東道的也不主動敬酒，我來幫你，你倒…再說了，哪有男人不喝酒的，是吧，曾先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