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美之戀 第四章為何不快樂起來,讓生命在幸福里燃燒呢

作者 ︰ 楊嫣然

冰融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拿起手機摁了接听鍵,耳邊傳來雲帆稚女敕的聲音︰「老師,你什麼時候來啊?我都等了好久了。」

冰融看了一下手腕,快七點了,光顧著和林翰生氣了,把補課這事給忘了︰「對不起,雲帆,老師這就去。」

「讓我叔叔去接你吧。」

「不用了,我會自己去的。」冰融掛了電話,沖沖收拾了一下。告訴阿姨晚上不用等她了,在門口攔了出租車。根據雲帆寫給她的地址,冰融找到了一棟復式樓,按響了門鈴,一會兒,門開了,開門的是一位大約二十六、七歲西裝革履的年輕人。

「請問,這是蘇雲帆的家嗎?」

「是的,您是雲帆的老師吧。」

「是的。」

「我是雲帆的叔叔,叫蘇雷,請進吧。」他說著,擋著門的身體後退了一步。

雲帆從屋里跑出來,上前一把抓住冰融的手,興奮地說︰「老師,你終于來了,我們等你好久了。」

「是嗎?」冰融柔和地揉了揉雲帆的頭︰「對不起,老師來晚了。」

稱他們說話的空當,蘇雷偷偷地打量著她,她的身材苗條而勻稱,潔白細膩的皮膚,周正的鼻子,薄而有型嘴唇,黑白分明的眼楮里含有幾許的柔和,潔淨的臉龐沒有施任何的脂粉,顯得淡雅而清純。

「雲帆,還不快請老師進屋。」蘇雷說。

「老師,進來吧。」

冰融進到客廳,雲帆故意落在後面拉住叔叔的手,讓他蹲下,並在她耳邊悄悄地說︰「叔叔,我說的沒錯吧。我老師漂亮吧。

蘇雷捏了一下雲帆的鼻子,笑著︰「小滑頭。」

「什麼?」冰融回頭問。

「沒什麼。」蘇雷不好意思地聳聳肩。

「雲帆,時候不早了,我們可以開始了。」

「先坐下歇會兒,吃點水果吧。」蘇雷說著端起了茶幾上的水果盤。

「謝謝,我不要,先講課吧。」冰融推月兌著,拉著雲帆的手︰「我們去哪里學習呢?」

「去我的房間。」

雲帆的房間充滿了孩童的氣息,房間四周貼滿了他自己的大照片,有很多玩具,房間不大,但很整潔,冰融顧不得欣賞房間,盡快進ru了主題。

冰融花了半個小時的功夫,把白天講的內容重新講了一遍。

「老師,我懂了。但你不要走,我怕做錯題,你在客廳等我,我做完了,你再走,好嗎?」

冰融看了看窗外,還沒開口,雲帆又說︰「老師,不會太晚的,晚了,讓叔叔開車送你。」

面對雲帆天真的祈求,她不好拒絕︰「好吧。」

客廳里,蘇雷在看電視,雲帆先跑到叔叔身邊,伏在他耳邊說︰「叔叔,機會讓給你了,好好把握喲。」說完跑開了。

蘇雷看著雲帆關上房門,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蘇雷拿了一個削好的隻果遞給冰融;「吃隻果吧。」

「謝謝。」她拒絕了隻果︰「我想喝杯水。」

「好的。」蘇雷馬上廚房給她沖了一杯果汁。

「謝謝你幫雲帆補課。」蘇雷做到冰融沙發的對面說。

「不客氣,這是我的職責。」冰融喝了口水說。

「听雲帆經常提到你,說你如何如何的關心他、愛護他。」

「雲帆在我面前也經常提到他的叔叔。」冰融環顧了一下四周︰「怎麼沒見到雲帆的爸媽?」

蘇雷沉默了一下,低沉地說︰「他的父母已不在人世了。」

「哦?」冰融嚇了一跳。

「雲帆的爸爸媽媽,也就是我的哥哥嫂子,在他兩歲的時候,出車禍去世了,在這個世上他只有我這個親人了。由于缺少父母的疼愛性格很孤僻,我雖然很愛他,生活上特別照顧他,但並不能取代他的父母。但他很幸運,遇到了您這麼一位有愛心的老師,才使他的性格活潑、開朗起來。」

冰融沉默了,她能體會到雲帆心中那種深深的孤獨。有誰知道她小時侯也是一個孤獨的孩子,小時候她特別羨慕那些有父母的孩子,他們可以在父母的懷里撒嬌,可以享受幸福,而她卻不可以。像蘇雷說的,別人的愛是代替不了父母的愛的。

冰融讓蘇雷把車停了在離林家不遠的巷子口,看著蘇雷的車返回,她才回家。她不想讓別人以為林家是她的家。

家里一片漆黑,也難怪,都晚上十一點多了,阿姨和林翰都睡了吧。冰融拿了鑰匙開了門,他沒有開燈,怕驚動睡著了的人,拿手機照著路。上了樓,她並不想睡覺,一點兒睡意也沒有,她悄然地來到陽台,陽台是玻璃封閉著的,雖是深秋,陽台並不冷,她倚在陽台上,望著燈火闌珊的城市,雲帆那稚女敕的臉浮現在她的眼前,雲帆的身世,勾起了她兒時的回憶。因為她沒有父母,因為她家里窮,也因為她的爺爺是個拾荒的,小時候的她經常受到小朋友的欺負。她和爺爺的日子雖然過得清貧,但爺爺很愛她,不管她有任何要求,爺爺都要盡最大努力要求滿足她。有一次,她看到一個同學的媽媽給孩子買了肯德基,不懂事的她非要吃,爺爺只好跑到離家幾里地的肯德基店給她買,回來時,雷雨交加,爺爺摔了一跤,褲子都摔破了,但肯德基在懷中完好無損。她好好的過了把嘴癮,換來的卻是爺爺啃了幾天饅頭。無論生活如何的貧困,爺爺都堅持供她上學,爺爺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他懂得上學可以改變她的命運。她大學畢業了,本該享受幸福的爺爺一句遺言也沒留就走了。淚水不知何時映入了她的眼眶︰爺爺,您怎麼就這麼走了,你走了,留我一個人在世上,我是何等的孤獨與寒冷。她不由自主的抱緊了雙臂。

她似乎感覺到身後有一雙眼楮在盯著她,她回過頭,發現林翰不知什麼時候坐在她的身後,默默地注視著她。她慌忙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是我吵醒你了吧?」

「不是的,我根本沒睡。」

「這麼晚了,你這麼沒睡?」

「那麼你呢?」他反問。「是不是我傷到你了?」

她怔了怔,想到了今晚的事︰「今天的事我根本沒在意,也早忘了。」

「那你為什麼……?」

「哦。」她長吁了一聲︰「我在思念已故的爺爺。」

「你爺爺一定很慈祥吧。」

「是的,爺爺他是個非常慈祥的老人。他雖然是個拾荒的,是個有愛心的人,經常幫助那些不如他的人,汶川大地震,他還捐了錢,他雖然沒文化,但他恨樸實。他經常教育我要做一個勤儉的人,善良的人,幫助別人的人。」

「那你一定很幸福吧?」

她點點頭︰「是的,但比起那些幸福的人,我的幸福是殘缺不全的。小時候,我特別羨慕有父母的小孩,父母可以帶他們逛街,給他們買漂亮的衣服,帶他們到郊外玩,享受父母的懷抱,而我卻享受不到。」她蹲下來凝視著他︰「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小時候被父母擁抱的時候,是不是感覺很溫暖,也很幸福?」

他一時語塞,他小時候經常在父母的懷里撒嬌,但那種理所當然享受的愛,他從來沒有去細細的品味。

見他無語,她自嘲地笑了一下︰「是不是覺得我問這個問題很可笑?小時候我一直很渴望有一個父母的擁抱,享受一下父母的愛,哪怕一下下就好,可是老天卻從來不給我機會,恐怕以後也不會有,也肯定不會有。」

他注視著她,她的目光在黑夜里深邃而憂郁。他伸出右手,摁在了她的肩上,好讓她感受到片刻的溫暖。

「林哥,我想你的生活不應該是這個樣子,你應該好好享受和珍惜父母的愛,不應該去踐踏。要知道多少沒有父母的孩子羨慕著呢。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就再也尋不會來了。以前爺爺在世的時候,我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總是抱怨這個抱怨那個,惹爺爺不痛快,現在,爺爺走了,留我一個人在世上,孤苦伶仃,無人牽掛,想再叫一聲爺爺,他也听不到了,有時候我總在想要是爺爺能吵我一頓,也是我最大的幸福,但是這永遠不可能的。」她頓了頓又說︰「你要拋棄所有的恨,人生在世短短的幾十年,快樂是一天,不快樂也是一天,為何要把生命浪費在怨恨里呢?為何不快樂起來,讓生命在幸福里燃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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