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你會陪在我身邊的,對嗎?」
蒼白細弱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內響起,含著不確定的期盼,那般的柔弱,教人心疼不已。舒愨鵡
其他三人都在看著他。
傅景深薄唇輕抿,神色繃著看著頗為冷淡鑠。
將手從藍溪手中不動聲色地抽出來,開口,淡淡嗓音中透著冷漠,「不要擔心,你不會有事的。」
雖是安撫的話,但任誰都听得出其中的拒絕和敷衍意味。
游譽看著傅景深,眼神是不解和不贊同;
莫姨看著傅景深,眼神是無奈和對藍溪母子的心疼;
彥晞看著傅景深,眼神是受傷和隱隱的憎恨。
當然,那份憎恨並非是針對傅景深。
病床上的藍溪緩緩收回手,目光空茫地望著前方,嘴角傾出苦澀的弧度,沉默不語。
*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此刻僵冷的氣氛。
是游譽的電話。
一邊往外走,一邊拿出手機,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喂?」
「游譽!」
一聲含著悲憤的怒吼從那端傳來,讓游譽皺了皺眉。
這個聲音……
是付雷?
病房門外。
「雷子,怎麼了?」
「你不是說好我把那人弄進洗手間,你就一起進來制住他嗎?人呢?!」
哦,這事……
「我臨時有點事先離開了。」
「你混蛋!害老子差點被警察抓了!」
游譽︰「……」
「那現在怎麼樣?那個人呢?」
「跑了。」
「跑了?!」
「嗯,不過我問到了一點事。」
游譽驚喜,「什麼?!」
「他說他也不知道那個雇主到底是什麼身份,只知道是個女的。」
「女的?」
游譽心頭微跳,下意識看了眼身後緊閉的病房門,瞳眸深處思緒翻涌。
「還問到其他的事嗎?」
「沒有,他說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
「那都問到了,你怎麼還會被警察抓?」游譽疑惑問道。
「老子是把他弄到洗手間的隔間里逼問他的,他說只知道是個女的,我說不信,再多問,結果那混蛋就叫了起來,就把警察引來了!」
「那你是怎麼月兌身的?」
那端頓了頓,繼而響起付雷無比悲憤的聲音,「老子裝同性戀!」
游譽怔了怔,忍不住笑出聲來,「雷子,你太有才了!」
「混蛋你還敢笑!媽的,老子的手機和錢包又不知道什麼時候給扒手扒了個光光,害得老子從東站走回家的!」
游譽恍然。
難怪現在才給他打電話。
「雷子,辛苦了,回頭我請你吃飯!」
「哼!老子要吃鮑魚吃魚翅!」
「好,吃鮑魚吃魚翅。」
「哼!掛了!」
「對了,雷子……」
「干嘛?」
「唔……」游譽沉吟稍許,道,「如果深哥給你打電話問這件事,你就告訴他,什麼都沒問到。」
「咦?!譽哥,你要我騙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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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其他的你別管,只管照我說的做就行。」
「哦……」付雷遲疑地應道。
掛斷電話,游譽望向病房內,思緒深沉。
女人?
會那樣做的,必然是對蘇萌有很大敵意的。
難道,真的是……
念頭剛起,游譽便搖搖頭否定了。
藍溪姐固然與蘇萌是敵對的,但也難保蘇萌沒有樹立其他的敵人。
光憑女人這一點,根本不能說明什麼。
在有確切證據之前,還是不要讓深哥知道這些容易導致誤會的信息比較好。
******
推開門,病房內的氣氛猶然僵冷。
游譽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藍溪臉上。
那樣蒼白的臉,頭上包裹著厚厚的紗布,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羸弱。
這樣一個弱女子,真的會是那樣心機深沉狠毒的女人嗎?
搖搖頭,收回目光,卻驀地撞上傅景深幽深不見底卻又那般凌厲的目光,像是能夠直接看透他的心里。
微微垂眸,避開視線。
……
麻藥的作用在漸漸消退,藍溪身體上各處的疼痛都開始變得清晰,尤其是頭部,從里到外都在疼,偶爾會發出細弱的呻.吟。
彥晞就坐在床沿,兩只小手撐著床,看著藍溪。
「媽咪,你很疼嗎?」
藍溪循著聲音側首,唇角微彎,「媽咪不疼。」
彥晞眉間擰出一個淺淺的「川」字,小手輕輕撫模著藍溪冰涼的手,給她無聲的安撫。
「晞晞,時間應該不早了吧?你早點回去休息。」藍溪說道。
「媽咪,晞晞不回去,晞晞要在這里陪媽咪。」
藍溪反手抓住彥晞的小手,「你要好好休息,媽咪沒事的。」
「這里還有床床,彥晞累了會睡的。」
藍溪莞爾。
「莫姨,我帶你回去拿點藍溪的衣服和生活用品過來。」坐在沙發上的傅景深忽然起身道。
莫姨有些驚訝。
這麼晚嗎?
要拿那些東西,完全可以明早再去拿的。
傅景深的目的,隱晦著,卻昭然若揭。
「深哥,要不我送莫姨回去吧?」游譽忽然說道。
傅景深側眸看他一眼,冷冷道,「不用。」
游譽張了張嘴,最終也只是欲說還休。
彥晞看著傅景深和莫姨離開,小嘴撅得老高,卻沒有說什麼。
他不能讓媽咪知道爹地和那個壞女人在一起,不然媽咪會難過的。
媽咪本來就受傷了,他要做個小男子漢,好好保護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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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萌睡得正香著,被人給輕輕搖醒了。
擰著秀眉,不情願地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是傅景深那張俊朗非凡的臉,幽深的眸子似無邊的銀河,黑亮中閃爍著細碎的光芒,凝著擔憂,問她,「小萌,房間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亂?」
剛睡醒的腦袋有點遲緩,想了想,蘇萌才回憶起之前的事,神色頓時有些晦澀。
她其實也不知道是不是彥晞做的,只是看到衣物上那些鞋印……
而且,除去她的房間,偌大的別墅內,沒有丟失任何東西,也沒有半點凌亂。
蘇萌並沒有收拾干淨,倒不是想著故意留給傅景深看,只是因為回來時真的太
累了。
傅景深看著蘇萌的表情,頓時會意,但眼底卻慢慢升起濃濃的憂慮。
彥晞那孩子,性格有些偏執了。
像他媽咪。
若一直這樣下去,對他以後的成長不會有好處。
傅景深和衣在床上側躺下來,長臂攬過蘇萌嬌小的身軀,扯了扯分隔在兩人之間的被子,問,「怎麼蓋這麼厚的被子?」
「之前有點著涼。」蘇萌說著,清潤眸子里到底還是浮上了一縷難過。
傅景深捧著她的小臉,用唇輕輕觸了觸她的額頭。
還好,應該沒有發燒。
「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又吻了吻她的額頭,嗓音暗啞磁性。
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鼻尖相觸,蘇萌能清晰地聞到傅景深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他應該在醫院陪了藍溪很久吧?
「藍溪……沒事吧?」
「暫時沒什麼大礙。不過,因為顱內有血塊壓迫了視神經,導致暫時性失明。」
「失明?」蘇萌驚疑不已。
「嗯。不過只是暫時性的,只要配合藥物治療,最多一個月就能恢復。」
一個月……
那這一個月里,傅景深是否都會在她身邊貼身照顧著?
比如,喂她吃飯,給她擦身……
這些念頭剛起,就已攪得蘇萌的心一片紊亂。
像是猜到蘇萌的想法,傅景深食指屈起勾起蘇萌柔女敕的下頜,唇角似含著笑意,反問,「在想什麼?」
蘇萌被迫抬著頭,只好半閉上眼,不去和傅景深對視,哼唧著,「沒想什麼。」
傅景深的目光落在蘇萌有些干澀的唇上,眸光顫動,不假思索地俯首……
蘇萌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弄得莫名,可是她現在的心情一點都不想和傅景深這樣親近!
推搡著他,卻換來他更緊致的擁抱。
蘇萌更加用力地掙扎,但卻在傅景深強有力的桎梏之下漸漸放棄了抵抗,沉湎于那溫柔的泥沼之中,不可自拔。
「景深少爺,我收拾好了。」
突兀地敲門聲打斷了房間內好不容易好起來的氣氛。
是莫姨。
傅景深蹙了蹙眉,稍稍松開蘇萌,撫著她的發安撫她,「我要送莫姨回醫院去。」
蘇萌抿了抿唇,還是忍不住問,「那你晚上還回來嗎?」
「今晚可能不會,等明天找好專門的護工,就可以了。」
畢竟還有一個彥晞需要照顧,不能光依靠莫姨一個人。
蘇萌垂眸,不再說話。
傅景深又吻了吻她的發,準備起身離開。
腰身卻被一雙縴細柔荑從身後緊緊環住,傅景深詫異回眸。
蘇萌從傅景深身後抱住他,所以只能昂著頭才能與傅景深對視。
她黑白分明的水眸波光灩瀲,咬了咬唇,才鼓起勇氣開口,「不要走,好不好?」
她已經一個人呆了一整天,她不想再一個人度過一整夜。
她更不想自己孤身一人時,自己的老公卻在陪伴著她的前妻!
傅景深有些驚訝。
但隨之而來的卻是驚喜。
這丫頭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般依賴他?
他喜歡被她依賴的感覺。
「景深少爺?」
門外的莫姨听里面半晌沒有動靜,等了一會兒,忍不住再度敲門喚道。
傅景深看看門外,垂首,輕輕將蘇萌的手
分開。
那樣輕柔的動作,卻像是一把尖銳的利刃狠狠刺入了蘇萌的心里,疼得她臉色發白。
那樣強烈的痛楚是蘇萌自己都始料未及的。
她清楚自己需要傅景深,依賴傅景深,甚至開始喜歡上傅景深,但卻從不曾想過,自己會因為他這樣一個輕微的動作而難受如斯!
這已不再是單純的依賴和喜歡。
這是……
可是,怎麼會?
他們才相識不過數月,真正在一起相處的時間更少,自己怎麼可能這樣輕易就……
*
蘇萌胡思亂想之際,傅景深已經打開.房門,走到門外,從錢夾里拿出了一疊人民幣遞給莫姨,道,「我今晚就不回醫院了,莫姨就麻煩你自己打車去醫院,剩下的錢,看看藍溪和彥晞需要什麼,不夠的話再找我。」
莫姨並不掩蓋自己眼里的驚訝,但回應她的卻是傅景深無比的坦然。
那一刻,莫姨忽然有種感覺——
或許,景深少爺和少女乃女乃還有小萌之間,並不像他們表面看到的那樣簡單。
「好的,景深少爺。」
傅景深頷首,又囑咐了一句,「照看好彥晞。」
莫姨腳步收住,看著傅景深幽深的眸子,明白他的擔憂,點了點頭。
……
外面不知何時又開始下著雨,淅淅瀝瀝的,不算大,也不算小。
蘇萌側身躺在床上,小小的身子在厚厚的被褥下縮成一團。
閉著眼,卻根本毫無睡意。
既然還要走,干嘛還要回來一趟擾她清夢?!
掀起被子將整個腦袋都罩住,眼前的一片漆黑卻並未換來蘇萌想要的平靜。
直到,床的另一側猛地凹陷下去,與此同時,有什麼溫暖結實的東西探入她的被窩……
蘇萌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腦袋頓時砰地一下撞到了什麼格外堅硬的東西,痛得蘇萌眼冒金星,眼淚都要出來了!
「笨蛋,干嘛突然轉過來?」同樣被撞到的某人,顧不上自己也被撞疼的額頭,用寬大手掌細心揉著蘇萌發紅的額頭。
「誰是笨蛋啦?!」蘇萌撥開他的手,怒瞪。
傅景深繼續將大掌按在她的腦袋上幫她揉著,黑曜石般的眸子直直望進蘇萌的眼瞳中,在她心里投下一粒緊接一粒的石子。
他沒有走嗎?
「還疼嗎?」揉了一會兒,傅景深問。
不知是這被子太厚還是自己的感冒加重,蘇萌覺得自己渾身都發燙,尤其是臉頰和額頭。
他的掌心所觸的地方,更是一片灼燙。
「不疼了。」
說著,低下頭,月兌離他的掌心。
「你不熱嗎?」傅景深忽然問。
蘇萌一驚,難道是自己的臉太紅了嗎?
「不……不熱啊!」蘇萌說著,還作勢把身上的被子緊了緊。
傅景深擰著眉,兩指捻起身上厚厚的冬被,「蓋這麼厚的被子還不熱?」
「嗯,我說了,我有點著涼……」
傅景深凝眉沉吟片刻,忽地坐起身,然後——
開始月兌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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