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顏傾天下 第一百二十章.尾隨其後

作者 ︰ 炎若熙

歐陽洛薰面上卻並未有任何喜色,眉宇間反而有著淡淡的憂愁。舒愨鵡搖了搖頭,無奈的將冥夕夜的希望打碎︰「沒用的,上次我就受天君之托去了一趟,一樣是連人都沒見上,就回去了。」

「什麼」?冥夕夜大為吃驚,「連你也吃了閉門羹?!看來這上神還真是不近人情啊。」

尹莫離不管其他人那愁雲慘淡的心情,執著于那難得的八卦。冥夕夜話音剛落,他便緊接了一句︰「洛薰,其實吧,我一直都很好奇,你那三生三世的輪回,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他看著歐陽洛薰的目光都在發光發亮,將他的好奇心毫不遮掩的表現了出來。卻沒有看到一旁的冥夕夜,一直不斷向他擠眉弄眼的使眼色。

歐陽洛薰凝眉,平日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此刻難得的浮現出微微有些痛苦的神色,那炯炯有神的雙眸同時也有些黯然無神,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無法自拔。

腦中斷斷續續的畫面接連一閃而過,讓歐陽洛薰的腦袋跟著感到一陣陣的疼痛,似是有什麼東西在里面要沖破束縛一般,讓他難受至極。

那一個又一個畫面卻時不時的接連不上,並不完整,這讓他不禁有些疑惑,畫面閃的太快,他想捕捉都來不及。可這難受的感覺,卻又讓他下意識不想去想。

良久後,他才回過神來,語氣淡然道︰「具體的我也記不太清楚了,畢竟那是十萬年前的事情了。」他的神情很平靜,從中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沒有人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見歐陽洛薰如此淡然的神情,一旁的冥夕夜似是松了口氣般呼了口氣,心算是放回肚子里了。

這下尹莫離可納悶了,怎麼可能記不清?神仙在人間的輪回,肯定都讓司命安排的精彩異常,洛薰的也不會例外,他沒道理不記得啊!

尹莫離嘴巴剛一張開,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一旁的冥夕夜搶先開口。

冥夕夜急忙搶在尹莫離之前,故作隨意道︰「哎~可不是嗎!我們活了十幾萬年,那區區百年的記憶怎麼可能什麼都記得,忘記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像我還不是,過往的很多事都記不清楚。」說著,眼神還四處亂瞄,口氣甚是理所當然。

卻在回過頭看向尹莫離時,避過歐陽洛薰的視線,又開始一個勁的給尹莫離使眼色,生怕他再追問什麼。

青淺的神情突然也有點不自在,目光復雜的看了眼冪夕夜,又看了眼歐陽洛薰,終是什麼也沒說。

她知道,喝了那東西後,歐陽洛薰早已不記得關于那個人的一切。

但凡是和她有關的事,都在他的腦中被徹底抹去了。

他再也記不得,曾經有那麼一個為他付出了一切的女子,再也記不得……

終于看到了冥夕夜使的眼色,本想繼續詢問的尹莫離也只好尷笑了一下,附和道︰「說的也是啊,呵呵……我才活了五百多年,也有好多事都記不清了,驀然回首,卻發現是一片空白啊,呵呵呵……」

歐陽洛薰沒再說什麼。

心想,也許真是這樣吧,他們活得太久,凡塵往事怎麼可能事事都記得清楚。

那三世的輪回,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可……他卻突然莫名的,覺得胸腔里的那顆心,空蕩蕩的……

青淺看著若有所思的歐陽洛薰,心里不禁感覺到一陣悲涼。

他,真的在也記不起來了吧……

時至今日,她還是想問那人一聲,值得嗎?為了一個已將她徹底忘記的男人,做的那一切,值得嗎?

最終,他們還是沒有商量出應付阿修羅族的對策,也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

第二天,炫清打扮成公子模樣,出了客棧便游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她身著一身火紅色的男袍,長發高高束在腦後,一把折扇在手里搖動,腳上穿著一雙靴子,儼然將自己裝扮成了個俊俏男人的樣子。

走在街上,舉手投足間都散發出富家公子的氣質。一路上引得來來往往的少女都忍不住向她的方向望去,目光若有若無、含羞帶怯的往她

身上瞟,儼然都是一副懷春少女的模樣。

炫清被眾人注視著,並沒有表現出一丁點不自在的神情,自動屏蔽無視了所有人,在幾個小攤位前隨意看了看。就在她不經意的回眸間,遠遠的,竟看到一抹熟悉的紫色身影從不遠處匆匆走過!

頓時心下一動,心中的某根弦瞬間繃緊,心下不禁有些懷疑……會是他嗎?

炫清皺了皺眉,沒有多做思考,便立刻跟了過去。

本該身在千里之外的人,此時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商國?

一路上她跟的都小心翼翼,並未讓那人發現。

拐了幾個彎,便看見了不遠處悅來客棧的招牌,眼睜睜看著那抹紫色身影走進悅來客棧。待那人進去後,炫清來到悅來客棧門口,目光復雜的抬眸看了眼那門匾,直接邁步走了進去,落坐在了最角落的那桌上。

店小二見有客人來,趕忙跟了過去招呼,炫清隨便點了個點心和茶水,便將店小二打發了。

將面前的茶杯拿起,放在唇邊慢慢品味,目光卻一片清明,沒有半點品茶投入的樣子,注視著幾步之遙的樓梯口。

她知道,歐陽洛宸是去了樓上他專屬的房間,以往他來這都是住那間,他不在時那間房也有人日日打掃,也不會讓他人住。

如今,她在等,等他下來。

她只是很不解,為什麼歐陽洛宸會來商國,而且和她是同一時間……

心中隱隱有了答案,卻難免還是感到有些心情低落。

他,已經不再信任自己了嗎?是派人跟蹤她們來這里了嗎?所以,他如今才會親自出現在這里,卻又讓她無意間踫個正著?說到底,他已經不信任自己了吧。

他不放心,怕她會破壞他的計劃,影響他的大計?

除此之外,炫清想不到別的答案。

炫清突然很想問一句︰洛宸,你為何不相信我?為何不相信,我會為你做好一切?為什麼,我和你終是到了如此地步……

她不明白。

即便是歐陽洛薰對她再好,再怎麼無微不至,她都從來沒有想要背叛過他……

只因他曾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她早就不奢望還能同他和以前一樣,可是至少,不要讓她覺得心都寒了……

現在,炫清不由想問問自己,這一切……值得嗎?

為了一個已經不再信任自己的人,而去害一個真心對自己的人,真的值得嗎?

此時此刻,她的腦海里又響起了青淺對她所說的那些,心底深處不由也漸漸有些動搖了……

不一會兒,樓梯口處便出現了一抹紫色的衣角,隨著紫色衣服的主人完全走出,看著那張曾經最為熟悉,卻又同她夫君幾乎一模一樣的容顏。

一瞬間,炫清竟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就好像她同他的那段情,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再次看見這個人,她的心已經不會再有任何悸動的感覺了。

回過神來,卻看到歐陽洛宸的身後浮現出一抹女敕綠色的衣角,緩緩走下樓梯。

炫清的瞳孔瞬間緊縮,幾乎不用任何思考,她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腦中瞬間浮起一個疑惑,為什麼歐陽洛宸來商國,會帶上葉卉兒?不是說……她生病了嗎?

炫清就在離他們二人不近不遠處,看著二人一前一後下了樓梯,看著他們並肩走出這客棧。從頭至尾,二人都沒有向她這里看來一眼。

歐陽洛宸,那個以前總會在人群中一眼便能發現自己的人,如今,在他的眼里,已經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沒有發現她跟蹤了他。

歐陽洛宸和葉卉兒兩人前腳剛踏出客棧,炫清便從腰間模出銀兩放在桌上就跟了上去。見他們上了馬車,炫清便小心翼翼的尾隨跟著,沒讓他們發現自己。

作為一個頂尖的殺手,跟蹤這門學問,是她學的最好的。

此時跟蹤

歐陽洛宸,而想不被發現,卻不容易。畢竟他是為數不多所了解自己習性,而又十分警惕的一個人,所以她這次格外的小心。

這一路跟了很久,從酆都的中心街一路跟著馬車來到郊外。

這期間,那車上的二人並沒有下過車。

直到日上三竿之時,馬車駛進了一個看似是個小村莊的地方,而這里,大概已經出了酆都十里之外。若不是炫清的輕功了得,怕是早跟丟了。

恐怕歐陽洛宸就算做夢也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自己最信任、最在乎的人跟蹤吧。

馬車進入小村莊,這是一個並沒有幾戶人家的小村莊。此時,小村子里只有幾個孩童在玩耍。

炫清不敢跟的太緊,怕被他們發現,故而停留在了村外,想待會兒再進去。

這麼一個看起來十分落魄貧困的小村莊里突然來了輛馬車,幾個孩童紛紛停止了玩耍,稀奇的看著這馬車漸漸向村里駛進,經過他們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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