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前夫不好惹 196 無法修補的裂痕

作者 ︰ 清音隨琴

往事如煙,回憶永不褪色,即便是生了重病,他線條完美的臉,他傲然挺立的身軀,深刻在她的腦海里,只會越發光鮮,仿佛心里的那個人就在她身邊,在生病的時候依然輕輕喚著她,心疼的喊著她,小悠。

昏迷兩天不曾清醒,連著高燒不退,白小悠的世界陷入模糊不清的黑夜,夢里,她看到他的臉,那麼真,那麼清晰,她還能伸手觸模,看著他唇角含笑,心滿意足。思緒陶醉在美麗的夢境,再也不願醒來。

陰冷的地下室像是人間地獄,再豪華的裝修也無法改變地下室涼薄的氣息,本就是陰雨綿綿的季節,在此刻,讓人感覺到的只有冰冷和淡淡的霉味。

並不是葉尚偉非得把她關在地下室,他在害怕,害怕有一天慕長軒像那天一樣直接沖進來,那麼,真正的白小悠就會曝光。

想到這一點,葉尚偉突然發現,除了利用她威脅對付慕長軒外,更多的是不想她被慕長軒搶走。

此時,那雙最能吸引他視線的眸子緊閉,額角滲出一縷細細的薄汗,臉色由于發燒一陣酡紅,表情痛苦而糾結,偶爾那張利嘴里發出低聲的呢喃,听得葉尚偉的怒氣一陣陣攀向高峰。

她嬌柔的身軀埋沒在雪白色的被單里,寬大的床,照著比例看去,更顯得她的身體瘦弱不堪,仿佛稍有不慎就會隨風消散。

終于,男人按捺不住心里的焦躁,加上對這個女人太過于倔強的怒氣,推開圍在她床邊的幾位護士,霎時間,女人的尖叫聲響徹整個過分安靜的地下室,葉尚偉冷冷瞪了一眼被他推到在地的幾位護士,隨後拿著對講機厲聲吩咐,「把這些沒用的護士拖下去,隨便按個罪名,說是醫療事故。」

聲音不大,卻听得人毛骨悚然。

隨後,他丟開手里的對講機,將床上呼吸微弱的女人拽起來,瘋狂的搖晃著她虛弱無力的身軀,隨之而來的便是歇斯底里的怒吼聲,「白小悠,夠了,你給我醒過來!听見沒有,裝夠了麼?」

斥責的話語,隱含著太多復雜的情緒,他不能讓她死,不能!

平時見慣了她一副冷冷冰冰,倔強的模樣,對他也是拒千里之外,總是那麼討厭他,此刻的她如此安靜,整個人像是沒有生氣的玻璃女圭女圭,一踫就會碎。

葉尚偉頭一次表現得這般失控,通常他最生氣最怒的時候,都是面帶笑意,可現在,他卻將這種情緒表露在臉上,手上癲狂的動作更是讓剛進來的幾個男人訝異。

「葉少,要不還是送醫院吧。」見他一直抱著白小悠不肯松手,從樓上下來的幾個男人互望對望一眼,借著膽子提議。

冷靜下來,葉尚偉自知剛才太過于激動,等他從這種情緒中回過神來,再次將她放到床上,性感的唇勾勒出一抹冷笑,轉過身再次掃了一眼幾個被他推到的護士,不帶任何一絲表情開口,「送她們回去,誰要是敢泄露半個字,剛才的話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話的意思便是,誰要是敢泄露白小悠的身份,這輩子算是活到頭了。

吩咐完這些,葉尚偉突然喪心病狂的站在原地大笑,那聲音听得在場的每一個男人心驚膽戰。

他們從沒有見過葉少這般,是怎麼回事?

既然她想死,那麼他就成全她,到時候給慕長軒送去一具尸體,相信一樣能打擊到慕長軒,說不定還會瘋掉。

至于理由,懷孕後得了憂郁癥而死。

哈哈……只要有這個女人在手,無論是生還是死,都可以讓慕長軒瘋癲,更何況,這次還是一尸兩命。

只是,當他的眸子再次掃向床上毫無血色的女人時,堅定冷靜的信念再次崩塌了。

說到底,他還是不忍心,如果想這樣做,早在得知她懷孕時就殺了她,然後狠狠的打擊慕長軒,可他沒有,相反的,他還承諾會好好照顧她的孩子。

呵!他葉尚偉何時變得這般大度了?為了滔天的權勢,他連自己的骨血都敢殺,更何況是別人的孩子。

葉尚偉的思緒陷入極度的糾結中,心愈發隱隱不安。

「葉總,如果再這樣高燒不退,不但孩子保不住,孕婦也會因此喪命。」女醫生接到電話,片刻也不敢耽擱,來到地下室時,葉尚偉站在落地窗前欣賞綿綿細雨,走上前好心的提醒他,意思是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怕被人發現她的身份,葉尚偉不敢送白小悠去醫院,即使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他依然在猶豫不決。

他在想,要是送去醫院,身份被曝光了怎麼辦?整整兩個小時,他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可床上的女人已經沒有辦法等他猶豫了。

用盡了所有辦法,她依然毫無醒來的跡象,窗外的雨自那天參加葬禮開始就沒停過,像是在為她哭訴,為她傷心。

葉尚偉從不是一個觸景生情的男人,然而此刻,他卻覺得悲涼了,感嘆了。他不敢回頭看她,怕自己會心軟,更怕自己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他不禁在想,是不是只有讓慕長軒過來她才會醒?

如果是這樣,他寧願讓她就此死去,他葉尚偉可沒那麼大度,更不會像慕長軒那樣寵著她,由著她。

他想要的東西,即使得不到,寧願毀之也不會和他人分享。

但現在,葉尚偉覺得害怕,更覺得無力了,他不止一次跑過去叫喚她,甚至威脅她,孩子,他一開始就用孩子威脅她,但她依然沒有反映。

難道她連孩子也不在乎了?

醫生給她的病癥做了一個簡單的概括,大概就是她生存的意志力極為渺小,是她自己不願意醒來,是心里的問題。

「葉少,再這樣下去會沒命的,想想辦法吧,地下室里的環境只會讓她的病情加重。」女醫生見他不吭聲,偷瞄了一眼他的側顏,大著膽子提議。

葉尚偉听後,本就難看面色愈發暗沉,就像隨時都會滴出水來,收回視線,輕笑道,「加重?呵,敢不醒來,我就要她好看!」

身旁的男人也跟著嘆息,「唉,也是,以慕六爺的勢力,只要她一曝光在醫院,肯定會被發現,到時候我們手里就沒了籌碼。」

一句話說到了葉尚偉的心坎兒里,他不會讓慕長軒發現她,即便是死,他也不會讓慕長軒有任何找到她的機會。

只因……

思緒停留在這里,一道熟悉尖銳的女聲打破了凝重的氣氛,「讓我來吧,我試試。」

話落,一道高挑的身影映入眾人的眼球,葉尚偉對其他人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森冷的地下室只剩下他們和一病不起的白小悠,顯得更為冷清。

「葉總讓我試試吧。」見眾人都離開了,她再次開口提及。

葉尚偉能讓所有的人都離開,也沒趕她走,就說明他對自己的提議很感興趣,因而她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葉尚偉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床上的白小悠,隨後視線落到蒙著臉的女人身上,面上分明多了一抹嘲諷的意味,「你?蔣怡玲,別忘了你一家人的性命還在我手里。」

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除了去醫院和帶她離開這兒,任何一線生機他都不能錯過,哪怕這個女人心思慎密,總是想背叛他,他也要試一試。

蔣怡玲在心里琢磨幾秒,裝作十分鎮定的開口,「那就算了,我只是說試試,醒不醒來我可不敢保證,畢竟我曾經和她是同事,對她多少了解一點。」

葉尚偉不語,神情緊繃,眉峰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

「其實就算她醒來,如果孩子沒保住,以她的性子也絕壁不會獨活,她這個樣子本來就對生活失去了希望,是她自己的意志力不想醒來。」

被人戳到了痛處,葉尚偉咆哮,「住口!」

然而女人並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頗有一副豁出性命的架勢,語氣變得更加凌厲,「這些你都明白,只是你不願意放手,因為——你喜歡她,所以你嫉妒,想拔掉她心里的那根刺,讓她把慕長軒忘掉!」

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刀,將他身上的肉一點一滴的割掉,那種蝕骨的痛,他生平第一次體會到。

「我讓你住口沒听到嗎,你覺得我會輕易的喜歡上一個女人?」他的咆哮聲可謂是地動山搖,蔣怡玲的膽子再大,不免也被嚇得退避三舍。

她這是在老虎的身上拔毛,一個不小心就會莫名其妙的失去生命。

不過,這是她唯一的機會,怎能錯過!

「我不知道,但我看得出你對她和別人不一樣,如果再這樣下去她會沒命,你自己琢磨吧。」待那抹緊張的情緒平復,蔣怡玲故意轉身要走。

果然,她沒有估計錯,身後傳來葉尚偉無力的警告聲,「就讓你試試,要是敢耍什麼花樣,小心你一家人的性命。」

……

雨不停歇,慕長軒坐在書房,冷魅的眸子看向桌案上的馬克杯,她刻上去的字和圖像清晰可見。

他反復念著,看著,想著,糾結著。

煩了,便點燃一根煙死命的吸了起來,雲霧繚繞,阻擋他的視線,他安靜的坐在原地身處其中,俊美的輪廓隨著煙霧的濃度逐漸變得模糊。

面前的文件堆積如山,這些天為一些瑣事耽誤了盛天的不少公事,兩天兩夜未眠,更沒踏進那個臥室一步。

床上的女人,同樣的臉,同樣的身段,不同的是他的感覺,再也找不回身體上的沖動和心靈的寄托。

慕長軒不明白,明明心愛的女人就在身邊,為什麼他總是回憶著過去,仿佛此刻的她和回憶里的她是兩個人。

心更加的焦躁不安,他根本就沒那麼忙,可他卻不敢進去臥室躺下,寧願在這蕭肅孤寂的書房里度過漫漫長夜,也不想過去臥室和現的她同床共枕。

他在害怕,怕那種曾經的怦然心動消失,怕對她真的沒了之前的熱情。唯有這樣,才能保留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或許他們需要一段時間來緩解心里的疑惑,只因他相信,他們曾經的愛太過于深刻,不可能如同這曇花一現的煙霧,驟然消失。

稀薄煙圈從薄唇中吐出,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他輕微咳嗽兩聲便掐斷了手上的煙蒂。嘆息一聲,伸手拿起那只她臨走時留下的馬克杯,觸模著她的眼,她調皮的唇,就好像觸模她的真人一樣,那感覺比擁有她現在的真身還踏實。

冷峻的容顏多了一絲蒼涼寂寥,看著杯子上表情猥瑣的她,思緒再次陷入美好的回憶中,最讓他懷念的是她朦朧的眼神,還有迷糊的表情,早已深入內心,讓他念念不忘。

一個強大的男人不需要自己的女人也跟著強大,更不喜歡每天在外面和一群男人斗法之後,回到家還要和自己的妻子打馬虎眼。

白小悠心思簡單,心地單純,便是他最好的良配,他們的性格互補。

她太過于簡單,機會沒有什麼**,聰明如他一眼便能洞穿她的想法,跟她在一起只有說不出的輕松和溫馨。也更因為,她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他的心,他的情緒會因她的每一個表情受到影響。除了覺得她合適自己,更多的是對她無法抹滅的深愛。

可這份愛卻隨著她再次的失蹤而漸漸疏遠,回歸之後,他無法再找回最初的感覺,到底是因為什麼?

「長軒,今晚又不打算睡了嗎?」未經允許,葉敏推門而入,一聲問候帶著委曲求全的意味。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真絲睡裙站在書房門口,性感妖嬈的身段凹凸有致,特別是露出的肌膚,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愈發的白皙誘人,看上去太過于完美,讓人感覺很不真實。

很不真實?

一瞬間,大腦里像是閃過什麼,但過于太快,讓慕長軒一時沒反應過來。況且,這個時候的葉敏已經來到他身旁,柔若無骨的雙臂很自然纏上他的頸脖,火熱的身軀漸漸貼近,擾亂他還未平息的思緒。

心確實有一瞬間的觸動,但在他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陌生香味後,這種感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慕長軒小心翼翼的放下手里的馬克杯,對于她的求歡並未表現出半點激動,反而鎮定自若,聲音冰冷生疏,「很晚了,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先去休息吧。」

慕長軒其實很想問,她是什麼時候迷上這種令人窒息,意亂情迷的香水,還有,什麼時候喜歡穿得這般暴露,總是想著法子誘惑他,這樣只會讓他誤會,她回來只是為了和自己上床。

以前的她,一心掛念他的身體,心情好會親自下廚給他煲湯,自從他有咳嗽的毛病,她經常會炖他最不愛喝的冰糖炖雪梨。

其實,他從沒告訴過她,他慕長軒雖然不愛喝甜的,但那點小困難還是無法讓他皺眉,在她面前他就是故意耍賴不喝,每次她都會說一大堆的好話哄他喝下,最過分的,當然是讓她用嘴喂他喝下。

想到這些,慕長軒的心里一陣悲涼。

如今,人在,心變了,曾經的一切仿若一場夢境被現在的她摧毀。

話落,葉敏火熱的身軀像是被人澆了一盆冰冷的涼水,嬌俏的面容因為他無情的拒絕漸漸變得扭曲,而她放在慕長軒頸脖上的手除了有些僵硬並未拿開,她也不準備拿開。

兩天了,今天是第三個晚上,前兩天他說事情太多情有可原,事情真的那麼多嗎?

她出現在門口好一會兒了,只是他的思想太過于專注,沒發現門口的她。

看著冰冷的他竟然手里握著一個幼稚的馬克杯,那般小心的呵護,那神情像是看著最心愛的女人,她的肺都快氣炸了,這才忍受不住出聲打斷他的思緒。

忽然,纏在他頸脖上手被他無情的拿開,葉敏美眸一掃,便看到了馬克杯上的圖畫和歪曲的藝術字。

又是白小悠?

既然他如此愛她,為什麼不踫和白小悠一模一樣的自己,還是他已經發現了什麼?

這種想法瘋狂折磨著她的身心,強烈的嫉妒夾著這些天忍受的怒氣和委屈,像是一道邪惡的魔咒,滲入她的內心。

一個陰狠的念頭在她心里滋生蔓延。

被他涼在一旁的葉敏緊咬著紅艷的唇瓣,雙肩不斷起伏著,雙眸死死盯著馬克杯,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泄口。

難道她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比不上一個破杯子麼?

見她一直愣在身旁沒有動作,慕長軒放下手里的文件,正準備耐心的說幾句好听的話哄她先去臥室,還未開口,便听見‘砰’的一聲,桌上的馬克杯瞬間粉身碎骨。

男人听到那聲刺耳的聲響,剛剛抬起的頭頓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幽深的眸子凌厲的射向罪魁禍首的女人,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同時,隨著那聲刺耳的撞擊聲,他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那是她留給他最美好的東西,怎麼就這麼輕易的——碎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走得太急,剛才不小心踫到了。」葉敏趕緊低頭道歉,甚至蹲子去撿地上的破碎的殘骸。

她本就穿著一件極為暴露的睡裙,這一蹲下去,春光乍泄,即便慕長軒有再大的忍耐力也無法控制住身體里的悸動,那是男人的原始**,何況在他心里,她至少還是白小悠。

本想怒聲斥責,但轉念一想,他根本就沒有資格,杯子是她親手做的,本就是她的東西,打碎了,他哪里有資格斥責呢?

慕長軒索性收回視線,從座椅上起身,雙手負于身後,緩緩移步至落地窗前,黑色的眸子望著無邊的黑夜,細細碎碎的細雨聲愈發清晰,听在他耳里,震懾著他的內心。

疼,心很疼,仿佛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慕長軒,你為什麼不來看我?慕長軒,你在哪兒?

疼得讓他窒息,他高大的身形一晃,差點兒沒緩過氣,扭過頭便看見站在他身後的葉敏一臉可憐兮兮的望著他。

慕長軒冷冽的眼神在發現她手指上的鮮血時,漸漸變得驚慌,一把拽著她流血不止的手指,焦躁的斥責,「怎麼還是這般冒冒失失?」

接著他二話不說,將她按在沙發上坐下,命令她不許動,回臥室去拿醫藥箱給她輕柔的包扎。

他的動作很嫻熟,應該是經常做這樣的事,葉敏安靜的坐在沙發里,雙眸停留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動作很輕,卻不難讓人感覺出他身上散發出的冷冽氣息,就好像是與生俱來。這個男人真正吸引她的地方便是氣勢吧。

這一刻,她多希望永遠不要結束這場包扎,感受他的溫柔,感受他身上的氣息,感受他指間傳來的溫度。

她就知道,只要她稍稍使用一點手段,憑他對白小悠的那段情,根本舍不得斥責她。或許他心里有過懷疑,可找不到事情的根源,這種糾結才會讓他捉模不定,也是他對她冷淡的原因。

只要找準這個原因,她假以時日一定可以利用,讓他心甘情願愛上現在的她。

「以後沒我的允許不要隨便進來。」正得意著,突然傳來他冰冷的聲線,一句話讓她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之火霎時撲滅。

強壓著心里的怒火,猜測著那杯子的來由,喃喃的開口,「不就是一個杯子嗎,別忘了這個杯子還是……還是我做的,我只不過是打碎了自己的東西而已。」

憑女人的感覺,她相信那個杯子一定是白小悠送給慕長軒的,也只有她那種幼稚的人才會做如此惡俗的事,她真是想不明白,慕長軒怎麼會喜歡一個要樣貌沒樣貌,要背景沒背景的幼稚女人。

自從整容後,她對自己之前的容貌異常懷念,她自己認為,白小悠的這副皮囊和以前的她根本就沒法兒比。

葉敏一向自戀,當然不會知道男人看重的是什麼,更不會明白慕長軒對白小悠是怎樣的感情,是哪里深深吸引著她他,一直到最後,葉敏都不明白這個道理。

收拾好醫藥箱,慕長軒看著她,但那雙眼眸少了之前的柔情,說出的話不難听出帶著一絲牽強,「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看你,這般不小心,傷著了就好了嗎?況且我處理公事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

說完便不再理會沙發里的葉敏,高大的身影已經轉身,向辦公椅邁步。

「到底是不喜歡被打擾,還是你在躲著我?」身後傳來她幾近癲狂的聲音。

慕長軒的耐心在這一刻被磨光了,這些天壓在心里的不明情緒和痛苦一觸即發,身子一僵,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從抽屜里拿出一疊照片,大力甩在桌案上,冷冷勾唇,「小悠,你真是愈發讓我看不懂了,說說吧,這些照片怎麼回事,嗯?」

最後一個字拖得老長,少了之前的魅惑,只有令人恐懼的冷意。

男人高大的身軀倚在座椅上,眸底的顏色加深,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生怕錯過了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他倒要看看這一次,她又要怎麼解釋,這些照片早在找到她的當天就被搜集出來,之所以不說,都是看在過去的情分,而此刻,他只想明白一件事,現在的她是不是葉尚偉派過來的奸細。

當然,這些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他們的感情,他要證明他的小悠,是不是真的變了。

或者說,她和葉尚偉已經……

慕長軒不敢想,會疼,心會疼,甚至會癲狂,如果是真的,他要怎麼辦?

葉敏走上前,一張張曖昧的照片撞入那雙驚慌的瞳孔,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大腦也失去了定力,一時間,理不清到底怎麼回事。

整容後的她沒有和葉尚偉這般親密過,憑她的直覺,那麼這照片上的應該是真正的白小悠,難道她要替白小悠背這個黑鍋麼?

如果不背,她還有什麼辦法,總不能在慕長軒面前承認她不是白小悠吧。總之一句話,她又輸了,好不容易建立的信心又被這些照片給摧毀。

這個照片是意外,她沒想到過的意外。

該死的葉尚偉,到底在搞什麼,和白小悠在一起竟然也會被人拍到,等回去臥室她一定得好好斥責他一番,可現在,她要怎麼解釋?

照片里的地方應該是豪爵,他們二人一個倚靠在牆壁,葉尚偉修長的身軀包裹著白小悠嬌小的身段,從照片上看,兩人好像在竊竊私語,舉止太過于親密,無法讓人不懷疑。

越往後看,葉敏的臉色愈發慘白,他們二人竟然深夜去了墓地?是約會麼,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連她都懷疑,更何況慕長軒!

還是白小悠那個該死的女人根本就是一個內心邪惡的女人,想勾搭多個男人?

這件事本身就是個誤會,現在身份轉換,讓慕長軒將照片上的誤會轉移到葉敏身上,很多事情也只能說是天意。

「我不知道。」放下手里的照片,葉敏斬金截鐵的回答,但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沒有絲毫的說服力。

她當然擔心,不過她擔心的是慕長軒識破她的身份,而且這件事她也不知道緣由,回答得也沒有底氣。

「呵!不知道?是不是又想說被人喂了藥,神志不清了?」慕長軒聲音極輕,身上的散發出來的氣勢不容人忽視。

她剛才的神情全數落入他眼中,這些照片根本不能說明什麼,只是他拿來試探她的工具,而結果是令他失望的。

他的小悠真的變了,變得他看不懂,變得攻于心計,那麼陌生,這種感覺讓他窒息。

如果是以前的她,看到照片後的第一反應是震驚,然後會很狗腿的跑到他身邊,連忙否認,「老公,你听我解釋,老公,你誤會了,真的……誤會了。」

又或者會如母老虎般的咆哮,「慕長軒,不就是幾張破照片麼,至于這麼計較,我就和他說幾句話被人偷拍到怎麼了,那只能證明我有魅力。」

兩種回答他都可以接受,他了解白小悠,不會有第三種解釋。

看到照片,他確實會吃醋,可如今卻只有無盡的煩惱和痛苦。

現今,她的眼里除了驚慌,更多的卻是算計。

慕長軒就是再想騙自己,這一刻他也做不到冷靜,曾經的摯愛完全變了,他,接受不了。

「……」

葉敏听到他的話,一臉疑惑的望著他,心里在一個勁兒的打鼓,惴惴不安。

「出去吧,不管失蹤時你發生了什麼,我看重的是我們的未來,希望你明白。」這是他給她的警告。

似是不甘心,葉敏眼眸一轉,咬牙道,「長軒,我,我真的不知道。」

這一次,他真的冤枉她了,照片上的女人不是她,有苦說不出便是葉敏此刻的感受。

慕長軒已經懶得看她,一邊處理手上的文件,一邊漫不經心的回道,「我也知道你說的是真的,你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如果我不信你,你覺得你會好好的站在這里麼?」

「那我不打擾你了,以後,我,我不會突兀的闖進來了。」他的話說得含糊不清,但葉敏也明白十之**。

他在懷疑自己和葉尚偉有染,成了奸細。

兩人的距離越拉越遠,慕長軒待她走後,將她收拾過的殘骸拾起,想拼湊起來,然而很多地方已經摔成了粉末,根本無法再完全的拼湊。

就好像他們的感情,他已經很努力的挽回,可還是無用。

這一刻,慕長軒似是看到了他們的未來,就如同被她親手打碎的馬克杯,即使再努力拼湊也無法修補中間的裂痕。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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