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爭 第一話 族學選拔

作者 ︰ 水易安

仙元一七八四年,三月初一。+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宜祭祀、祈福,忌出行、造屋。

今天對于軒皇一族是個重要的日子,因為每三年一次的族學選拔便是在今日舉行。族學是家族子弟飛黃騰達的一個起點,只有成為族學的弟子,才能成為家族培養的對象。

所以,無論宗家還是分家,所有的父母對此都十分的重視。族學規定︰凡家族子弟,應屆年滿六歲,健康無殘疾,皆可攜帶族籍前來選拔。條件並不苛刻,因此今日的族學門前,人聲鼎沸,接踵摩肩。

「玉兒,你快點走,這麼多人,我們要佔個靠前的位置才好。」一位身穿紫色廣袖道衣,慈眉善目的美婦人在不斷催促著。她身後不遠處,跟著一名粉雕玉琢男童。

你瞧他雖是男孩兒,卻生的如個女娃一般,水汪汪的大眼楮,細長的眉毛,高挑的小鼻子和一張櫻桃般的小嘴。身上穿著青白相間的碎花布袍,頭上梳著兩個抓髻。

男孩兒表現的十分害羞,粉嘟嘟的小臉上泛著一陣紅暈。美婦人緊走了兩步,發現他越落越遠了。看著他蹣跚的小步伐,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微微蹙眉,卻又不覺莞爾,搖了搖頭走到男童身邊。伸手牽起他的小手,又說道︰「玉兒,你真是越來越像個女孩兒的性格了。一個堂堂的小男子漢,怎麼能連出門見人都害羞呢?」

男孩兒抿抿嘴,低低的聲音回答道︰「娘,玉兒心里慌,玉兒不想去族學。」美婦人听了,卻忍不住笑出聲。自己這個兒子,究竟像誰呢?自己從小就是個假小子的性格,嫁給了丈夫軒皇天霸後,才有些收斂學些賢良恭淑。

自己的夫君就更別提了,那絕對不辜負他爺爺給起的名字。那真是霸道之極,說一不二,如今身份是家族宗家的執法長老。自己當年就是被他的霸道所征服,才委身下嫁的。所以,對于軒皇子玉這個怪胎,夫妻二人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一路上牽著,哦不,應該用拉著更貼切些。拉著兒子的手,緊趕慢趕的向報名處走著。身邊路過的宗族不斷有人向她行禮問安,身為家族執法長老的第一夫人,那可是族中的紅人。

美婦人並未因為自己的特殊身份而端架子,事實上通過她們母子步行前來,就可以看出這一點。♀按理說,以這一家人的身份,乘個八騎鑾駕是十分正常的。不過,軒皇天霸雖然平日里極寵母子二人,但只有一點是不可違反的。那就是不允許高人一頭,不允許特殊待遇。

打了一路的招呼,終于披荊斬棘般的擠進了報名室。這間屋子里可要比外面擠得多,就連維持秩序的族衛都被擠得貼在牆上,無法動彈。

然而難得的是,母子二人一進屋,便有眼尖的族親認了出來。于是就有人喊道︰「喂,大伙兒,給鐘離夫人讓個路!都注意點腳下,別擠到子玉少爺。」

家族里今天來的夫人不在少數,但一說到鐘離夫人,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誰。整個家族的中,只有一位復姓鐘離夫人。所以一听到這個名字,已經擠得密不透風的人群,竟然奇跡般地分開一條道路。

鐘離夫人為了節省空間,一彎腰抱起子玉,尷尬的客氣道︰「謝謝各位兄嫂了,真是不好意思,這孩子太害羞,怎麼也不願意來。」眾人一陣哄笑,負責登記的弟子也連忙站起身恭候。

來到登記台前,早已經空出一個席位。鐘離夫人知道族人是真心讓她,所以也不再推辭,不然就顯得有些做作了。抱著玉兒端正的坐好,對著負責記錄的弟子微微頷首示意。

登記弟子年齡看起來雖然與她相仿,但論起輩分卻是她的晚輩。宗族弟子怎會不認識執法長老的夫人?但身處此職位必須例行公事,只能明知故問道︰「家長報上雙親姓名,族籍,職務,子弟姓名,祖籍,年齡。」

鐘離夫人連忙一一回答到︰「父親軒皇天霸,宗家嫡系,現任執法長老。母親鐘離秀蓉,宗家嫡親,無職。子弟軒皇子玉,宗家嫡系,六歲。」登記弟子工工整整的將信息填寫在一張紙上,吹干墨跡蓋好印章封入一邊的存檔中。

又從一旁的木匣里,取出一塊黑色的鐵牌遞給鐘離夫人,叮囑道︰「伯母請帶著表弟到二進院中,在那里進行靈根的檢測,這是號牌伯母拿好。」

鐘離夫人接過號牌,對著那晚輩一點頭,柔聲道︰「辛苦你了。」那弟子連忙躬身相送,鐘離夫人頷首還禮,便帶著玉兒沿著內間的通道,向二進院走去。

通向二進的回廊只有十余丈的路程,所以母子二人很快就來到了二堂。二堂這里的秩序要比外面好得多,因為家族中的領導人全員集結在此。族學選材,這可是族中的要事。就連平日里很少活動的老爺子軒皇玄文,都難得的盛裝出席。

二堂是負責測驗入學子弟靈根的地方,測驗靈根所用的工具名叫五靈石。五靈石是一塊巨大的石頭,石上有五種顏色。黃色代表金屬性,綠色代表木屬性,藍色代表水屬性,紅色代表火屬性,褐色代表土屬性。

五行屬性中,金火土為男性屬性,水為女性屬性,木為通用屬性。女子,和一般的男子,身上只有一種屬性。少數天資聰慧的男子會有兩種屬性,而集三種屬性于一身的男子,那便是一代驕子了。所以不需要揣測,天下沒有人會同時有三種以上的屬性,如果有,那只能是神,因為人無完人。

金屬性的法術,比較鋒利。火屬性則趨于陽剛暴烈,土屬性則偏于厚重。這三種屬性只會出現在男子身上,當今人帝陸青便是身負這三大屬性的驕子。

木屬性是治愈系的屬性,主生機。這個屬性十分罕見,因為這個屬性必須是血脈遺傳才行。整個軒皇家族,只有鐘離夫人是木屬性。為何說鐘離夫人嫁給中州第一大家,還要說委身下嫁呢。原因就在于,鐘離世家是中州大陸唯一的木屬性靈根世家。

水屬性,則是只會出現在女性身上的靈根。水靈根主陰柔,無爭,滋潤,隨和,是母性的象征。

靈根優秀的子弟,可謂千里挑一,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遇到的。所以一眾宗族領袖們,都在悠閑的品著茶,相互交談著。坐在五靈石前喊號的弟子送走了一名土屬性學弟後,依著次序再次喊道︰「一百四十一號!」

一名陰測測的男童應聲走了過去,這孩童年歲不大,但卻給人一種十分難以接近的感覺。走到石前,首先對著坐滿長輩的席位施禮道︰「宗家子字輩弟子,軒皇子劍,今年八歲。」

子劍是子玉大伯的兒子,這位大伯名叫軒皇天應。本應是家族頂梁柱的他,卻在成人禮的歷練時,意外受傷,傷了靈根。所以修為停滯不前,這才把家族的重擔交到二弟天霸身上,自己則退居二線,負責家族的後勤事務。

也正因如此,這長子一家平日里生活十分低調,而這子劍身為宗家嫡親長孫,一心想要奪回本應屬于自家的地位。所以自從懂事起,便是一副郁郁寡歡冷若冰霜的小大人模樣。

三年前的族選,子劍才五歲,沒能參加。不過他可沒有因此而懈怠,六歲築基,兩年的時間,在父親的指導下,已經達到了神泯期的修為。

子劍自信滿滿的走到五靈石前,將手搭了上去。五色區同時亮了起來,接著便開始閃爍。最先滅掉的便是藍色區,接著是綠色區。最後褐色區域也在連番閃爍之下,滅掉了。

即便如此,身兼金與火兩大靈根,已經是不簡單了。金色與紅色的區域停止閃爍後,開始蜂鳴起來。眾人都默默的數著,「一、二、三、四、五!雙靈根極品。」領袖席上,已經開始躁動了。

子劍知道,這是宗族長老們在議論自己。不屑的冷笑一聲,扭頭回到了自己母親身邊。雙靈根已經是家族中難得的人才了,何況還是極品的存在。

眾人紛紛揣測著,這名天才少年的歸屬。「一百四十二號!」測試雖然出現了一個小熱點,但還要按部就班的進行。所以,負責喊號的弟子繼續叫到。「一百四十二號前來測試!」

眾人皆翹首以待,看看在這個驕子之後,還會有什麼情況發生。一名穿著粉紅色羅裙的小女孩越眾而出,小小年紀,便能看出此女絕對是個美人坯子。圓圓的小臉上,一雙亮晶晶的大眼楮。柳葉彎眉,朱唇一點。一頭長發披于腰間,宛若一個天使般飄然出現在眾人眼前。「弟子軒皇子娟,分家,八歲。」小女孩自我介紹到。

來到五靈石前,毫不猶豫的將手放了上去。沒有懸念,只有水靈根的藍色區域留下了。蜂鳴聲如期而至,「一、二、三、四、五、六!水元靈根!」

領袖席上,已經有大半的人站了起來。老族長軒皇玄文手中的茶杯 吧一聲捏的粉粉碎,豁然起身吼道︰「給她抬宗!」就這一句話,便已經突出水元靈根的稀罕程度了。萬中無一!可不是單只一萬,而是千萬人中,也未必有一個!

這蜂鳴聲,代表的是靈根的優異程度。依次為一響低級、二響普通、三響優秀、四響完美、五響極品、六響元靈、七響地靈、八響天靈。超越八響的存在只能是水元素,屬于五行元氣。

人類只能到八響,一般的情況四響就是不錯的了。五響便是家族重點培養的對象,六響簡直可以說是妖孽般的資質。為此恐怕不打斗一番,是無法確定此子歸屬的。好徒弟,誰不想要?六響水元靈根,絕對可以光宗耀祖,顯耀門庭了。

有了這兩人的鋪墊,其後的幾十人都顯得平淡無奇了。終于,喊號的弟子高聲道︰「第二百二十二號,上前測試。」鐘離夫人看了看手中的號牌,皺了下眉頭道︰「這個號還真特別。」

伸手將玉兒往前一推,軒皇子玉才倉惶的走了出來。領袖席上,再次開始議論起來。大家都認識,這是軒皇天霸的獨子。眾人各懷心思,紛紛注視著這個水靈的男童。

子玉磨蹭了半天,才勉強走到五靈石邊。猛地感覺到全場的目光都擊中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又是一陣臉紅。微微張口,聲音如蚊鳴般道︰「弟子軒皇子玉,宗家,六歲。」

眾人雖然沒有听清他的話,但猜也猜個大概,所以並不影響他繼續測試。見周遭鴉雀無聲,子玉更是緊張的要命。閉著眼楮,猛地將手向前一伸,卻偏了方向,差點栽倒在地上。

周圍響起一片善意的笑聲,軒皇天霸額頭上已經見汗了。子玉站穩身體,喊號弟子已經開始催促了︰「二百二十二號,請從速測試。」

子玉連忙點點頭,再次將手放在了五靈石上,盡量壓住心中的慌亂,慢慢的調整呼吸。五靈石立刻閃爍了起來,軒皇天霸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老天保佑,最少也要是個雙靈根,哪怕普通資質也好。」軒皇天霸默默的祈禱著。

黃色區域第一輪就滅掉了,已經有人搖頭了,看來這個弟子不是個進攻性的材料。緊接著的綠色和紅色區域,只閃了兩下也滅了。

軒皇天霸已經听到了父親的嘆息聲,他知道父親是多麼希望子玉能夠出息。看來天不遂人願,子玉是個土靈根。就在天霸暗自惋惜時,場面又是一陣喧嘩。軒皇天霸心中暗道︰這孩子,該不會是個呆瓜,沒有靈根吧!

一頭冷汗,連忙抬眼觀看。只見五靈石上,四色具滅,只有那刺眼的藍色,爍爍放光。不但如此,蜂鳴聲也開始響起。「一、二、三、四、五、六……」場面已經躁動起來了,五靈石壞了?

一個男孩能麼能是水靈根呢?竟然還超過了五響!當然,驚訝並沒有停止。緊接著的連續兩響,將全場乃至全族學學堂的氣氛,都推向了巔峰。水天靈根!軒皇天霸捂著眼楮,垂淚暗道︰「這回玩笑可開大了,我得兒呀!你真給老子爭氣……」

老爺子軒皇玄文臉上一陣青一陣紅,霍然起身雙手扶著桌子,沉聲道︰「將子玉先帶到內事堂,听候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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