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隱婚 43厲景呈,以後我來愛你(精!!)

作者 ︰ 聖妖

榮淺耳朵里完全沒听到宋稚寧的呼救聲,也沒感覺到,他們被困在了一個死局了,想走也走不掉。

她只覺得,厲景呈這會肯定難受極了。

他不是演員,演不出那種被惡魔控制一般的歇斯底里,厲景呈手掌按住腦袋,榮淺甚至能通過他的表情和肢體同他感同身受。

宋稚寧沒有喊到一個人,她緊緊抵住門板。

厲景呈神情恍惚,腳步忽然上前,堅硬的皮鞋底踩著碎裂的瓷片發出咯吱聲響,他就像一座大山般壓來,燈光照射下的身影被拉得極長,兩條腿仿佛分別綁著巨大的重量,拖動時,猶如惡魔上身。

宋稚寧搖著頭,她覺得榮淺肯定是瘋了,既然她也看到過厲景呈發瘋,怎麼還能一動不動站在那?

宋稚寧以為,厲景呈的病已經好了,至少除了這兩次,他就沒再發過。

可誰想……

眼見男人的目標清晰,宋稚寧忙繞到榮淺身後,她跨過被掀翻的圓桌,從包里掏出手機。

榮淺側首看眼,清楚了她的意圖,她大步上前拉住宋稚寧的手,「你做什麼?」

「報,報警啊。」

榮淺一驚,「你瘋了嗎?不可以!」

「你才瘋了,你要在這等死嗎?」宋稚寧目光堅定,榮淺按住她的手,「你覺得他能要了我們的命嗎?」

「榮淺,你難道現在要跟我討論誰更愛他嗎?」宋稚寧掙開榮淺的鉗制,她揚起手臂,「他要是能控制,我的手會成這樣?他會強暴你,他發起病來六親不認的,我們現在出不去,真有可能會死在他手里。」

宋稚寧拿著手機,再度要撥過去。

榮淺一把握住手機屏幕,「你要是報警,厲景呈就完了。」

「怎麼會完?他又沒殺人。」

「這件事肯定遮掩不住,你這樣是在間接毀了他。」

宋稚寧聞言,冷笑了下,「現在你來跟我說,要怎樣才是為他好,怎樣才算愛他了?你們可真自私!」

榮淺緊握住宋稚寧的手機不放,「我早早跟你說,有用麼?你既然見過他發病的樣子,既然知道自己的手毀在他手里,你為什麼還要對他念念不忘,你要心里還有愛,你就不能報這個警。」

宋稚寧手指因為用力,一塊美甲幾乎掐裂。

厲景呈走向她們身後,榮淺感覺到自己被推了把,她趔趄著撞向牆壁,宋稚寧的手機掉到地上,榮淺抱住手臂,她心跟撕裂了一般的疼,厲景呈真是瘋了,他嘴角乃至半邊側臉,似乎在做著艱難的抵抗,那種猙獰和搐動讓人看在眼中,就覺得這個已經不是正常人了。

汗珠從他額上淌落下來,蜿蜒出幾絲令人驚懼的瑩亮,宋稚寧盯著厲景呈的樣子,她吞咽下口水,她剛才就不該猶豫,她腳步往後退,「景,景呈?」

厲景呈好像完全認不出她來,他目光直勾勾地,眼里的凶悍能將人吸附進去後整個生吞活剝掉,他伸出大掌,猛地扣緊宋稚寧的肩胛。

透過鎖骨傳來的劇痛令宋稚寧回神掙扎,她狠狠推了把厲景呈,男人身體很虛弱,腳步踩著個碗碟滑了下,榮淺撲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景呈,你還認得出我嗎?你別嚇我,冷靜點好嗎?我們現在就走,我們去醫院。」

厲景呈身子站直,扭頭朝榮淺看眼。

潭底劇烈的涌動,似乎稍稍平息了些,但也不過瞬間,就再度掀起了巨浪。

他拉開榮淺抱住他的手,忽然一個旋身,又按著榮淺的肩膀,她被他幾步拖到沙發前,榮淺被他一把按向沙發椅背。

「景呈,你別這樣,我知道你難受……」

厲景呈大口喘著粗氣,短發在這刻顯得犀利無比,連眼神都帶著令人恐慌的寒冽。

宋稚寧走到原先的地方,小心翼翼將手機撿起來。

榮淺想要起身,卻被厲景呈狠狠按著,她余光瞥到宋稚寧的動作。

「別報警……」

宋稚寧手指顫抖,就怕榮淺的一句話,讓厲景呈將注意力重新落回到她身上。

榮淺神情急迫,又急不來,一把嗓音帶著迫切的顫抖,「現在有危險的是我,我不用你報警,宋稚寧,牆上有酒店的電話,你把服務員喊來,別報警。」

宋稚寧被提醒下,戰戰兢兢縮到窗戶邊。

榮淺側著臉,完全沒注意到頭頂上方的男人。

厲景呈不知不覺間柔和了目光,榮淺肯定是急壞了,臉上化的淡妝被細膩的汗珠給揉和掉,他卻覺得這時候的榮淺美麗極了。她沒有歇斯底里的呼救,也沒有暴躁的恐懼,她甚至為他考慮,要將他最丑陋的一面給他遮掩起來。

宋稚寧找到酒店前台的號碼,她著急要撥打過去。

榮淺扭過頭,目光重新對上厲景呈,男人一把提著她的領子,將她狠狠按在沙發里面,他咻地站直身,扭頭朝著宋稚寧快步而去。

他走得很快,一把椅子擋著他的去路,被厲景呈手臂一揚揮開了。

椅子撞翻在地,發出 嚓的響聲,宋稚寧嚇得面目蒼白,她當時就是被他那樣甩出去,她唇瓣止不住顫抖,厲景呈目露凶光,榮淺強撐起身,她大步跟過去,瘦弱的雙臂緊抱著厲景呈的腰,「你傻站著干什麼,趕緊打電話啊!」

宋稚寧忙按下指尖,這個動作似乎觸怒了厲景呈,榮淺哪是他的對手,他拖著她走上前,宋稚寧爬到飄窗上,身子緊緊縮成一團,「別讓他過來,你快讓他走開!」

她揮著手,好像當厲景呈是個怪物一樣。

她甚至忘了,自己曾經有多愛這個男人。

可宋稚寧管不了這麼多了,他不正常,不正常啊,愛情遠沒有一條命重要,她害怕地將窗簾擋在身前,那種切身之痛她不想再嘗第二次。況且,這時候的厲景呈完全是瘋癲的,就算傷了人也是白傷,不會有絲毫的愧疚。

榮淺雙臂使勁,怕被厲景呈掙開,她就死死扣住自己的手臂,指甲因為用力而在白皙的臂上摳出一道道血痕。

榮淺踮起腳尖在厲景呈耳邊不住說話,想將他崩潰的神智拉回來,「景呈,我是榮淺啊,你會喊我淺寶,你記得嗎?你是不是頭痛?還是哪里不舒服?別怕,別怕,小米餈,噢,我們女兒,還在家等著我們呢,你把她支開了,說過要給她帶一份好吃的,你可別忘記……」

厲景呈完全听不進去,他還是要過去。

電話撥通了,宋稚寧扯著嗓門驚喊,「喂,快救命,018包廂門被反鎖上了,快讓人過來啊!」

榮淺聞言,心里一松,酒店應該會很快派人來,她就不用擔心厲景呈闖出更大的禍端了。

她俏臉緊貼厲景呈寬闊的肩膀,男人使勁要將她掙開,榮淺被甩來甩去,可卻死死抱著不撒手,「景呈,景呈。」

見他再度狂躁,榮淺張開嘴狠狠咬在他後背上,收回力道的同時,她踮著腳,嘴唇湊到他耳邊,「馬上我們就回家了,別怕,真的別怕。」

厲景呈看到宋稚寧縮在那,臉上的妝也花了,原本畫著上揚眼線的地方,抹得一塌糊涂,她不住揮手驅趕,他能理解她的害怕,發現厲景呈的目光對著自己,宋稚寧雙手掩面,「別過來,我已經毀了一只手了。」

榮淺還在輕聲安撫,其實,這還是厲景呈記事以來,第一次听到別人讓他別怕了。

感覺到他不動了,榮淺的小手不住在他胸口拍著,她不知道厲景呈得的究竟是什麼病,但肯定是難受至極的,要不然,一向隱忍的厲景呈不會這樣失控。

走廊外傳來陣動靜,很快,就有人開門。

宋稚寧見狀,從飄窗上跳了下去,她攥緊手機大步往門外走。

進來的服務員目瞪口呆盯著眼前的一幕,榮淺手里力道稍松,她站到厲景呈身側,讓他的一條手臂壓在自己肩頭,做出攙扶他的動作。

「這?」

「不好意思,我們會賠償的,剛才出了點小意外。」

「人沒事吧?」服務員欲要上前,「厲少好像不舒服,要不要送醫院?」

「他發燒了,沒事,回家吃點藥就行。」

榮淺艱難地將厲景呈攙扶到沙發上,他離她很近,榮淺拿出錢夾時,厲景呈看到她的手其實在抖。

她抽出張銀行卡,回身遞給服務員,「這桌飯錢,和賠償的錢。」

服務員沒有拿,「沒事,您先帶厲少回家吧,威厲每個月都會結次帳,到時候一起就行。」

榮淺听聞,將卡重新放回包內。

她伸手去攙扶厲景呈,服務員欲要上前幫忙,「我幫您送到車上吧?」

「不用不用,」榮淺生怕厲景呈控制不住,傷了別人,她架起男人的手臂,厲景呈倒沒再鬧,乖乖起身,榮淺看眼地上的狼藉,「這是個小小的意外,既然威厲跟你們有長期的合作,我希望這件事不要傳出去,以免有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您放心,我們懂。」

榮淺另一手扶著厲景呈的腰,步履蹣跚向前。

男人的手掌不由摟緊她的肩膀。

他整個人的重力交付在她身上,榮淺每走一步都很吃力,可她覺得這些都不算什麼,她只想讓他安靜下來,如果真要鬧,真要瘋,也要回家,關起門來。

她不想別人看到她丈夫的這一面。

厲景呈不由感動,榮淺拽緊他的外套,兩人相扶相持走出了黃海國際。

停車場內,宋稚寧關緊了車門,她害怕得甚至將暖氣打開,雙手抱緊胳膊,整個人陷入椅背中。

她以為,再次面對的時候,她可以鎮定冷靜,不會方寸大亂,可那種恐懼是從心底里漫出來的,再說她的手傷確確實實存在著,宋稚寧不是不愛厲景呈,只是他發病的時候,她又確實那麼害怕。

宋稚寧哆嗦著,抬起頭,看到門口兩個身影趔趄著出來。

厲景呈似乎平靜了許多,要不然一個瘦弱的榮淺哪里能扶得住他?

她小心翼翼打開副駕駛座的門,然後讓厲景呈坐進去,又細心地替他系好安全帶。

榮淺發動引擎,車子緩慢地開出黃海國際,宋稚寧頭倚著車窗,目光緊緊追隨過去,眼淚忍不住淌出來,滾燙地劃過她的臉,她有種直覺,她和厲景呈之間是真的結束了。

她今日的所作所為,厲景呈事後回想起,哪還會記得她的半分好?

宋稚寧雙手掩面,這次再相遇,她就不該存著那些不甘心,也不該讓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在厲景呈的眼中幻化開。

榮淺專注地開著車,目光盯向遠方,時不時又看眼身側,厲景呈雙眼微閉,這會,安靜地像個孩子。

她驀然又是陣心疼,覺得很難受。

回到家,榮淺攙扶他下去,佣人見狀,紛紛上前幫忙。

到了樓上,榮淺讓厲景呈躺著,男人拉住她的手,「不要去醫院,也不要喊醫生。」

她拍了拍他的手背,回身吩咐,「照顧好小姐,就說厲少病了,會傳染給她,讓她自己在房間玩。」

「是。」

其中一人不放心,「病成這樣,要不還是送醫院吧?」

榮淺看眼厲景呈,她猶豫下,然後搖頭,「不用,家里有藥箱,發燒來得快,出過身汗就好,我來照顧。」

「那好。」

佣人們出去後,將門帶上。

榮淺手掌探向厲景呈的額頭,「景呈?」

男人緩緩睜開道眼簾,「嚇壞了是不是?」

「沒有。」

厲景呈握緊榮淺的手,「不要讓別人知道。」

「放心吧,你好好休息,所有的事我會替你擋著的。」

厲景呈想笑,他實在不習慣靠個女人,她擋,就這小身板,能擋掉什麼?

眼前的視線模糊,他看到榮淺起身,她一副很忙碌的樣子,先找來退燒藥給他吃下,又弄了濕毛巾放在他前額。厲景呈燒的迷迷糊糊,他極少生病,可只要一不舒服,就真是病來如山倒。

他想睡一覺,可全身酸痛的厲害,手掌心忽然涼涼的,睜眼看到榮淺正拿著棉球蘸了酒精給他擦拭。

「榮淺。」

她抬頭看向他。

厲景呈神情恍惚,「你為什麼不走?」

「走,我走去哪?」

「我是不是發病了?」

榮淺將酒精瓶子放向床頭櫃,她傾身上前,讓厲景呈能看清楚自己的臉,榮淺單手支在他身側,另一手抬起,撫了撫他的眉頭,「發什麼病啊,不過就是發燒了,糊里糊涂發了通脾氣,就你這身子骨,就你這優良基因,還能有什麼病啊?」

厲景呈不由啟開薄唇,這會的榮淺在他眼里,可愛得連小米餈都及不上她的萬分之一。

他手指捏了捏榮淺的臉頰,「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那你就放寬心吧。」榮淺將他的雙手塞到被子里頭,「別鬧,出身汗就行,忍著點。」

她起身拿著毛巾往洗手間而去。

門關上後,榮淺打開水龍頭,將毛巾一遍遍搓洗,鼻子不由酸澀,她吸了口氣,抬起頭看著鏡中的自己。

她眼圈發紅,要不是極力忍著,她當著厲景呈的面,眼淚就掉下來了。

她見過很多人生病的樣子,可就算是絕癥患者,也沒有厲景呈這樣痛苦的。

當時的他,完完全全失控了,他好像也認不出她,榮淺用毛巾擦拭著眼角,幸好,他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

厲景呈眼楮看向浴室,她忘記拉上簾子,榮淺在里面的一舉一動,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沒有告訴榮淺,其實他是裝得。

曾有過的痛苦記憶猶新,才會令他有這樣深刻的表情和動作,他瞞過了榮淺和宋稚寧,差點連自己都被騙了。

厲景呈猶豫過,要將自己最丑陋的傷疤揭開後放到人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但他不想再讓宋稚寧以他對她的虧欠去傷害榮淺,他也想看看清楚,當年宋稚寧被他推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榮淺回到房間,就坐在床沿,厲景呈悶著被子,熱的渾身起火般難受,臉上身上都是汗,「熱。」

榮淺按住被角,「忍忍。」

她腦袋靠向厲景呈的頸間,「其實,我也很害怕,我不知道這樣行不行,不找醫生真的行嗎?你的病究竟是什麼?」

厲景呈快被燒糊涂了,從來沒這樣難受過,榮淺拿溫度計給他一量,居然直逼四十度。

一個房間,兩個人。

厲景呈睜開眼簾,總是看到有個人影在眼前晃,似乎沒有停歇的時候。

他很心疼,想讓她別擔心,告訴她自己沒有犯病,是裝得。

但榮淺一會給他擦身子,一會給他翻身,這樣的忙碌看在厲景呈眼中,既感動又心疼。

最難受的時候,厲景呈覺得自己的頭好像裂開般,鼻息驚人的滾燙,他想到小時候,第一次病發。

那年,他還很小。

正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只不過沈靜曼總提醒他離鞏卿遠遠的,說她將他們關進冷庫,差點凍死他們。

他發病的時候,家里佣人也看到了。

沈靜曼著急讓厲青雲回來。

那時候的厲景呈,還是個小男孩,可沈靜曼一個人根本抱不住他。厲景呈直到現在,還能記得那些人的目光,有人說,他中邪了,有人說他有病。

厲青雲匆忙趕到家,厲景呈咬了沈靜曼一口,在房間里橫沖直撞。

他砸爛了花瓶,推倒了書架,力氣大得驚人,其實,是難受得只能這樣發泄,沈靜曼捂著嘴哭,「青雲,怎麼回事啊?要不要喊醫生啊?」

厲青雲白著一張臉,要去抱厲景呈,沈靜曼在旁幫忙,厲青雲好不容易抱住他,「景呈,你到底怎麼了?」

他面色猙獰,發狂似的,厲青雲臉一沉,「難道是癲癇?」

「不可能的,我兒子身體好著呢,不會出那種病。」

厲景呈四肢胡亂揮舞,嘴里發出大叫聲,他難受,可他還是個孩子,根本表達不清楚那是什麼感覺,厲青雲捂住他的嘴,「別叫了。」

這種事要傳出去,丟盡厲家的臉。

厲景呈臉色漲的通紅,沈靜曼杵在邊上一個勁哭,「青雲,你快放手啊,這樣的話景呈很難受。」

孩子張開嘴,一口咬住厲青雲的虎口。

他倒抽口冷氣,猛地將厲景呈丟到大床上,孩子蹭地坐起身,腦袋左右擺動,雙手做出明顯的攻擊性動作。

厲青雲罵了聲,「畜生!」

沈靜曼心疼到不行,她上前去抱兒子,「景呈,你可別嚇媽媽,我就你這麼個兒子……」

厲景呈張開的五指一掃,沈靜曼手背咻地被勾出幾道血痕。

厲青雲看眼,這六親不認的樣子,完了,以後長大了更不得了,他氣急敗壞,嘴上更不假思索冒出句,「你看看你,生了個什麼怪物!」

怪物!

小小年紀的厲景呈,深深記得那三個字。

那是從他親生父親嘴里說出來的。

厲景呈雙目緊閉,喘著粗氣,榮淺替他擦拭前額,他眉頭不安地動著,忽然一把抓住榮淺的手腕,「我不是怪物。」

榮淺听得清清楚楚,她小嘴微張,任由他掐著。

「你當然不是怪物,你是厲景呈。」

他喉間輕滾,「沒人愛我,我只是生了病,可我不是怪物。」

厲景呈的話語變得模糊,但榮淺都听到了,一字不差,她手掌推開厲景呈前額的碎發,這是一張猶如精雕細琢過後的臉,外人看得到他驕傲的保護色,卻看不到他脆弱的另一面。榮淺深深凝望片刻,她手指掃過男人堅挺的鼻梁,這個人,是她的老公,是她女兒的爸爸,是等了她幾年的男人。

他在等她的心,榮淺覺得眼眶內酸脹地厲害,他們有過彼此最親昵的舉動,有過最親近的距離,她也一直知道,厲景呈最想要的是什麼。

她心安理得承接他的心甘情願,榮淺傾上身,薄唇印在厲景呈的額前。

「沒人愛你,沒關系,厲景呈,以後我來愛你。」

厲景呈在睡夢中,兩道眉頭逐漸舒展開,榮淺吻著他的前額,久久沒有退開身。

他覺得身體沒有那麼燙了,人也沒那麼難受了。

榮淺替他掖好被角,等他出過一身汗後,又替他擦了背,把衣服換掉。

厲景呈平日里勤加鍛煉,身體底子自然也好,醒來時,明顯覺得身上的酸痛感消失,他看眼四周,沒見到榮淺的身影,手下意識往旁邊探去,模到個弓起的人形。

厲景呈扭頭一看,榮淺穿著衣服躺在他邊上,被他一踫,她立馬睜開眼。

「好點沒?」

厲景呈想要撐起身,「好多了。」

榮淺扶了他一把,伸手模模他的前額,「不燙了,但就怕反復,待會多喝點開水。」

厲景呈手臂一勾,將她緊攬到懷里,榮淺掙扎幾下,「你身上全是汗味。」

「你還嫌棄了?」

「平日里看你生龍活虎的,怎麼一生起病來比小孩子還要折騰。」榮淺伸個懶腰,又特有成就感,「居然不用上醫院,被我死馬當活馬醫好了。」

「你說我是死馬?」厲景呈發過燒,渾身還是虛軟的。他順勢靠向榮淺。

她任由他挨著,很享受這刻的充實感,榮淺腦袋緊靠他,「餓嗎?」

「我想吃你。」

榮淺在他腿上掐了把,「我不信你還有這個力氣。」

厲景呈朝她耳朵邊吹口氣,「要不試試?」

她癢地縮起頸子,厲景呈伸手將她拉向自己,「淺寶,你當時看到我的樣子,害怕嗎?」

「還好。」

「什麼叫還好?」男人不由勾唇,「撒謊都不會,這時候不是應該說,我一點不怕嗎?」

「對你還用撒謊嗎?」榮淺側首,目光同他對上,她眸子依舊清澈清冽,「我當時好怕你控制不住自己,我就使勁和你講話,景呈,你以後別怕了,你的病是能控制的,你看,這次不就沒出什麼事嗎?」

厲景呈听完,嘴里泛出苦澀。

榮淺不知道他是裝病,自然也不知道真正犯病時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厲景呈話到嘴邊,本來想說裝得,但看到榮淺眼里的希望和雀躍,他又不舍得說破。

他手掌一寸寸撫模著榮淺的肩頭,似是想到了什麼,他忽然眼楮一亮,「我剛才燒得迷迷糊糊,好像听到了一句話。」

榮淺不明所以,「什麼話,我跟你講了好些話。」

「我听到有人說,厲景呈,以後我來愛你。」

------題外話------

親們,以後我來愛你們,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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