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隱婚 50我的生命中,從此不再有你(高潮)

作者 ︰ 聖妖

榮淺轉過身,定定看向他,「我知道你向來說話不算數,但我今天肯定要走。舒愨鵡」

厲景呈心口的鈍痛絲絲縷縷展開,他拿了其中一本相冊快步走到榮淺跟前,「你真舍得下女兒?」

「我舍不得。」

厲景呈神色一松,以為她脾氣來了,又鬧上一鬧而已。

男人坐定後將相冊交到榮淺手里,「這些照片都是我挑選的,你看看。」

榮淺將相冊一頁頁翻開,小米餈很愛笑,幾乎每張都是樂呵地張著嘴,口水都快掉下來了。

厲景呈的心思那麼明顯,他就是要用女兒留住她。

榮淺將相冊抱緊在懷里,她垂下頭,長長的頭發遮住相冊封面上女兒那張嬌女敕白皙的臉。

厲景呈的心還是慌得,特別是榮淺方才那一聲,我要走了,這會還在他的心里泛著漣漪。

她將相冊放到旁邊,「你說過,只要我想走,隨時都可以。」

「你到底什麼意思?」厲景呈沉聲。

「我想將小米餈帶著,」榮淺雙手緊張地交握,她知道厲景呈答應的可能性連萬分之一都不會有,但她還是期許奇跡能發生,「你以後還能結婚生子,你讓小米餈跟著我吧,好嗎?」

這是這段日子以後,厲景呈見到她頭一次露出乞求的眼神。

男人冷冷劃開嘴角,「你想都別想!」

榮淺鼻尖冒出酸意,目光甚至不忍去看小床內的女兒,「厲景呈,我要離婚。」

「呵,」男人輕笑聲,「離婚是嗎?可以,分居兩年以上法院才能判,你就等著吧。」

「離不離婚,只是一張紙而已,你又何必霸著不放?」

「榮淺,想離婚,門都沒有,我就是要霸著你,我得不到,誰都別想得到。」

榮淺氣得嘴角哆嗦,「你變態!」

「隨便你怎麼罵,」厲景呈眸子陰冷,「你要走是嗎?你即便走出了帝景,我也不會跟你離婚,更不會讓你帶著小米餈,只要你出了那扇門,你就別再指望今後能見到女兒,一面都不許!」

榮淺杏眸圓睜,眼里的憤怒越聚越烈,「就算是離婚,我還有探視權,你憑什麼不許?」

「什麼權那都在我手里,我說了算,我今天把話撂在這,你只要踏出去一步,我永遠不會讓小米餈知道她的親生媽媽是誰!」

榮淺忍不住,眼淚刷得流了出去,她伸手打向厲景呈的肩膀,男人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後將她拉近,兩人的臉幾乎撞上,厲景呈眸子盯緊她,呼出的熱源噴灼到她臉部,「難道,這麼可愛的女兒都留不下你嗎?」

「我沒法面對的是你,」榮淺回道,「我再愛小米餈,可我留在這就要天天看到你,跟你一起生活,每當我挺不過去的時候,你就說,你不想要女兒了嗎?厲景呈,她是我生出來的,我比誰都愛,可你卻將她當做套住我的枷鎖,我多待一天,我就覺得窒息得活不下去。」

「你死了嗎?」厲景呈握住她手腕的力道收緊,「你不是好好地活著嗎?在這,我好吃好喝供著你,依然對你寵溺,還有你所謂的最愛的女兒,你還缺什麼?」

榮淺咬緊唇瓣,厲景呈的心理已經扭曲了。

她用力將他推開,「是你親口說的,只要我一個人,我就能走。」

男人噤聲不語,他是真沒想到,榮淺能走得掉。

連他這麼硬心腸的人,有了小米餈後都已經不知不覺變得柔軟,更別說榮淺這樣的,他的威脅在她眼里,似乎一文不值了。

「你別又說,我也不能走,我留到現在都是為了女兒,」榮淺擦拭下眼角的淚水,「厲景呈,強留一個心不在這兒的女人,對你一點好處沒有。」

「那你的心在哪?」

男人抬了抬眼簾。

榮淺舌尖發麻,鼻翼的酸澀是止也止不住,她懂那種被人狠狠傷過心的滋味。

她只是不懂,聰明如厲景呈,這種反問分明是要自己被傷得體無完膚,難道他真

的已經剛強到感覺不到痛嗎?

「我的心在哪,你不懂嗎?」

她余光落向小床內,她的心,如今只在女兒身上。

可惜,她給了他一個模糊的答案,也順利讓厲景呈接受了這個本就含有歧義的答案。

厲景呈嘴角的冷笑化為嘲諷,一兩年的時間,終究抵不過那十五年。

驕傲如他,又何必強留這樣的人?

他站起身,邁著僵硬的雙腿走了出去。

榮淺捂著嘴,不讓哭聲傳出去,她看著厲景呈逐漸走遠的背影,一種悲戚感在心頭滋涌,說不出的難受,像是有雙手在狠狠撕扯著她,痛,卻又必須痛著。

榮擇坐在榮氏的辦公室內,昨天就辦好交接手續,他雙手插進發絲,目光盯著碩大的電腦屏幕。

手機鈴聲響過好幾遍,他這才伸手接過。

「喂?」

「哥。」

榮擇靠進椅背,「淺淺。」

「公司怎樣了?」

「我現在在辦公室,你呢,你考慮得怎麼樣?」

榮淺站在陽台,目光望得很遠,能看到帝景外秀麗的風光,她閉了閉眼楮,似乎一股新鮮的空氣吸入鼻翼間,「我今天下午就會回家。」

「好,」榮擇嘴角淺勾,「你的房間一直留著,回來就能住。」

「哥,公司怎樣了?」榮淺心里擔著份心,「有沒有什麼大的紕漏?」

榮擇的視線再度落向電腦,他搖下頭,故作輕松,「沒有,很正常。」

「那就好,」榮淺懸起的心總算落定,「我生怕我當初的決定毀掉了榮氏。」

「我讓司機來接你吧?或者,讓佳佳來。」

「不用,我自己打車就好。」榮淺並沒再多說,掛斷電話後回到了房間內。

耳畔傳來嘟嘟聲,榮擇這才反應過來,將手機擺到旁邊。

厲景呈的團隊臨走時的釜底抽薪,將榮氏推入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深淵,資金鏈斷缺,錢全部投資了項目,且短時間很難有收益。許多工程甚至還未正式啟動,他這是用錢打造一個不切實際的未來。

有些項目急需注入資金,可榮氏的賬面上只有寥寥幾個錢,榮擇接手的是個燙手山芋。

但他沒有告訴榮淺。

她既然執意要走,有些話,還是等離開後再說,榮擇不想再牽絆住榮淺的腳步。

辦公室的門被叩響,榮擇揚聲,「請進。」

進來的是以前就跟著他的秘書,「董事們都已經到齊了,在辦公室等著您。」

「好,我馬上去。」

秘書神色猶豫,「榮總,我看他們一個個面色很不好,像是來興師問罪的樣子,畢竟,他們一直覺得之前的管理模式……」

「榮氏不可能永遠交托在外人手里,現在擺在眼前的難關,必須要挺過去。」

榮擇收拾下桌面後,起身往外走。

榮淺本想給榮擇打完電話後就離開,但回到房間,恰逢小米餈醒來,榮淺抱起她喂女乃,滿月的時候,小米餈剃了個光頭,到這會頭發還是稀稀拉拉的。但盡管這樣,仍舊掩不住那繼承了爸媽優點的清秀五官。

她滿心愛憐,小米餈喝完女乃後,喜歡玩,榮淺將她放入小床內,轉轉樂發出輕揚的童音,小米餈咯咯笑著,伸手還要去拉拽。

榮淺又將她抱到懷里,她在她額前、臉上親了又親,似乎怎麼都親不夠。

「寶寶,寶寶。」榮淺擁緊女兒,更想將她嵌入自己的懷里,「別怪媽媽狠心,如果,用我身上任何的東西來換你走,我肯定都願意,不管是時間還是健康,我都無所謂。我只是沒法留在……」她想了想,當著小米餈的面,還是說出這聲稱呼,「媽媽只是沒法留在爸爸身邊……」

榮淺哽咽出聲,但懷里的女兒顯然還不懂大人間的恩怨,她只想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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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她掙扎著將手伸向轉轉樂,嘴里發出嚶嚶的聲響。

榮淺抱住小米餈不住親吻,「我的女兒,對不起,對不起。」

「哇哇哇——」小米餈豁然哭出聲,身體開始扭動掙扎,榮淺只好起身將她放回小床內。

她哭聲漸漸收住,看到轉轉樂上的小蜜蜂,立馬笑開了顏。

見小米餈這樣,榮淺越發哭得傷心。

「女兒,你還這樣小,你的記憶中甚至不會有媽媽的存在,但媽媽愛你,永遠都愛,」榮淺彎腰,拉起她的小手親,她總覺得親不夠,「你要記住,你是有媽媽的,只不過媽媽暫時沒有在你身邊而已,我的女兒,寶寶,對不起……」

厲景呈站在房門外,听到榮淺的哭聲傳到耳朵里,他喉間輕滾,轉過身背部抵住門板。

他那麼自信,自信能留住她。

沒想到。

厲景呈鬢角處的短發尖削有力,他雙手抱在胸前,他那麼疼愛女兒,如果榮淺走了,小米餈成長的路上就缺失了母親這個角色。

他想過,要將最好的東西都擺到女兒跟前,別人有的,小米餈不能缺,別人沒有的,小米餈要全部擁有。

可別人都有的媽媽呢?

那是最最平常,只要是個孩子就會有的媽媽啊。

他又該怎麼和小米餈說,你不是個野孩子?

厲景呈的手伸向門板,心里被矛盾所揪扯,最終,他還是將房門反鎖了。

那一刻,心被無奈和諷刺填塞得滿滿當當,這難道已經成了他留她的唯一方式了嗎?

他自己都替自己覺得悲哀啊。

榮淺听到動靜,跑過去拉了拉門,果然被鎖住了。

她一掌狠狠拍向門板,「厲景呈,你開門!」

那一掌仿佛打在厲景呈的臉上,將他的自尊擊得潰不成軍。

榮淺的掌心立馬泛紅,火辣辣得疼。

「你鎖住我有用嗎?我既然下了這個決心,今天走不掉,明天還是要走,今年走不掉,明年也要走,厲景呈,于事無補的,你省省力氣吧。」

這樣的女人,他留有何用?

厲景呈一遍遍反問自己。

憑他這樣的,不需要多言,動動手指頭就能有數不盡的女人前僕後繼而來,他這份執念,究竟為了什麼?

也只有厲景呈最清楚,他要的一直就只有她。

榮淺用力拉了下門板,憤怒和悲哀再度襲上心頭,厲景呈這樣對她,她怎麼還可能有丁點的猶豫留下?

以後,她總有被再次揭開傷疤的時候,她要走,他便將她禁錮起來,這樣的日子榮淺連想都不敢想。

中午時分,佣人進來送飯,她神色小心翼翼,不明白為什麼隔了幾天,榮淺又被關起來了。

進去時,榮淺抱著小米餈坐在床沿,看到佣人送來的飯菜,她冷冷道,「拿走吧,我不會吃的。」

「少女乃女乃,您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你告訴厲景呈,一天不讓我走,我就一天不吃東西。」

佣人杵在邊上,「您這樣可不行,身體會被折騰壞的。」

「都這樣了,我還能指望自己的身體好到哪里去?」

佣人嘆了口氣,緩緩走出去。

這個房間內,曾經的歡聲笑語被死一般的寂靜所取代,佣人晚上再來送飯時,果然見她中午的東西一口沒動。

她將晚餐放到茶幾上,又將中午的飯菜收拾下去。

厲景呈在樓下看見,「她沒吃?」

「可不是嗎?一口沒動。」

厲景呈只字未說,只是擺了擺手。

他在家從來不酗酒,應該這樣說,哪怕是在生意場上,他也不會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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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厲景呈走到酒櫃前,開了瓶伏特加,沒有經過絲毫勾兌,倒入杯中後直接飲入喉間。

高濃烈的刺激,灼燙了他的食道,厲景呈又灌了兩杯,他走到落地窗前,在黑暗的夜空下,雙層玻璃房真的猶如宮殿般屹立在那,蜿蜒到屋頂的燈全部打開,可里面卻是空空如也。厲景呈想過,將它打造成名副其實的皇宮,可那又怎樣,榮淺偏偏連看都不看眼。

舌尖殘留著酒味,男人伸手覆向落地窗,他一動不動站在那里。

厲景呈捫心自問,他是不是應該放榮淺走。

可那股子執念令他無法釋懷,他千方百計將她綁在身邊,奪了她的公司,又讓她懷上孩子,再用一紙結婚證牢牢捆住她,可就是這樣的三重保證下,都僅僅只是放慢她離開的腳步而已。

厲景呈自然不甘心。

但他比誰都了解榮淺,他若強行禁錮,最後只會落得兩敗俱傷。

厲景呈取過邊上的酒杯,輕啜口後,似乎覺得不過癮,又一飲而盡。

濃重得猶如黑幕般的夜色逐漸褪去,東邊悄然泛起的魚肚白劃開雲層,厲景呈猶如一尊雕塑般站立在原地。

榮淺翻個身,淺眠過後也睡不著了,昨晚,小米餈是貼著她睡得,女兒的兩手高高舉過頭頂,屋內是恆溫,所以榮淺不用害怕她凍著。

小米餈睡得很沉,嘴里偶爾發出哼哼的響聲,榮淺緊貼女兒的臉,她拉起小米餈的手,見指甲有些長了,便起身拿來指甲鉗。

小心翼翼得一個個剪掉,又將她的小腳趾甲也剪去,榮淺跪在床上,僅僅一個月多,小米餈好像長大不少。

孩子的變化那麼大,再過三個月、半年、一年,她的小米餈會長成個漂亮的公主,窩在她爸爸的懷里撒嬌。

榮淺眼圈通紅,這幾日,眼淚總是不受控制,心里一想到離開女兒的日子,就會慟哭。榮淺擦著淚水,手指撫上小米餈的臉,「寶寶,你以後會知道媽媽這樣愛你嗎?你會不會以為我把你遺棄了,會不會覺得是我不要你?」

小米餈一聲不吭,即便听到,也完全听不懂。

樓下,佣人進入客廳,猛地看到落地窗前站著個人影。

她被嚇得魂飛魄散,差點尖叫出聲,再定楮一看,卻是厲景呈。

身上的穿著還是昨晚的。

佣人亦步亦趨上前,「厲少?」

厲景呈閉著的眸子睜開,「什麼事?」

「您在這站了一晚上,趕緊回房歇息吧,少女乃女乃走不掉,我會看住大門的。」昨晚她收拾完,回房時就見他站在這,後來不放心,凌晨時分也偷偷來見過,他還是沒回二樓。

听了佣人的話,厲景呈輕諷出聲,「若這樣簡簡單單就能看得住她的人和心,我倒心甘情願給她敕造一座皇宮,一輩子只給她一個人住。」

佣人听聞,只好轉身離開。

她刻意將榮淺的那份早飯提前做出來,然後端上樓。

開門進去,一眼看到茶幾上的飯菜紋絲未動,佣人心里也跟著堵悶,「少女乃女乃,你們這是何必呢,厲少昨晚一宿沒睡,就在客廳里站著。」

榮淺臉上沒有一點的表情,「他以前夜生活就豐富,不過是一個晚上而已,死不了。」

「厲少真的很緊張你。」

榮淺目光移到她臉上,嘴唇發白,有氣無力,「端下去,我不會吃的。」

「您就算為了小姐也好啊。」

榮淺掀開被子,重新躺回床上。

昨天下午,榮擇的電話就打來了,榮淺沒告訴他被關起來的事,只說還要逗留兩日,讓他們別擔心。

佣人將昨晚的飯菜原封不動送下樓,厲景呈正好走上樓梯,他瞥了眼,一聲不發抬動腳步。

她已經跟他用上絕食這一招了。

厲景呈昨天還想過,狠狠心,餓死她拉倒,可那不過是句不爭氣的氣話罷了。

窗外的景物還未完全復蘇,都沉睡在昏暗的晨霧中,帝景內的景觀燈

一一亮著,放眼望去,市區內的高層建築都在酣睡,厲景呈看眼時間,才早上五點而已。

佣人關心他,今兒才會起得格外早。

他沉重的腳步落在地板上,一步步接近主臥。

榮淺听到動靜,懷里緊緊抱住小米餈,臥室門被推開,男人的身影投射在牆壁上,厲景呈徹夜未睡,下巴冒出點點青茬,他徑自走到床前,彎腰欲從她懷里抱過女兒。

榮淺驚蟄般坐起身,「你想做什麼?」

「你不是要走嗎?我把門給你開著,把女兒給我。」

听聞這句話,她眼淚控制不住往外流。

榮淺雙手抱緊懷里的小米餈,不住搖頭,「不。」

厲景呈也沒搶奪,只是兩手撐住床沿,目光定定落在榮淺臉上,「那就別走。」

「不!」這一聲,依然堅決。

男人看向她懷里的女兒,在蜜色的燈光下,能看清楚小米餈眉宇間那層很細的絨毛,榮淺遲遲不肯將她交給厲景呈。

她縮到床頭後,從另一側抱著女兒下床,腳步往門口方向而去。

厲景呈攔住她的去路,這會沒有猶豫,硬是從榮淺懷里將小米餈抱了過去。

她落了個空,心也空了。

喉間沖出的哽咽聲被榮淺強行咽下去,眼里滿滿聚集著悲傷,她不住抽泣,雙目盯著小米餈不放。

心痛一陣緊過一陣,但既然下定這個決心,榮淺就有心理準備。

她咬了咬下唇,擦了把眼淚後轉身去拿放在床頭櫃上的包。

厲景呈看著她邁動艱難的步子往外走,他咬緊牙關,還是一個字沒有喊出來。

榮淺走得很慢,她想過這樣的場景,當時只想著扭頭就跑,什麼都不看什麼都不听,挺一挺也能過去的,可她還是不舍得啊。

厲景呈就跟在她後面,兩人一前一後下樓,好幾名佣人和月嫂都起來了。

看到榮淺背著個包,有人上前阻攔,「少女乃女乃,天還沒亮,您去哪?」

榮淺沒有回答,徑自往門口的方向而去。

周邊的好幾人都聚過來。

厲景呈冷著聲,突然說了句,「你們都出去。」

幾人面面相覷,但還是全部往外面走了,厲景呈將小米餈放進嬰兒床內,他大步上前,在榮淺即將跨出大門的一剎那,他從身後緊緊將她擁住,長腿將門一勾後帶上。

榮淺雙肩被他抱住,沒法動彈。

她彎了彎腰,「厲景呈,放開我!」

男人將她抱起,榮淺雙腿騰空,厲景呈將她一把抱到沙發跟前,榮淺整個人往里陷,身子朝後仰,厲景呈忽然蹲,雙手緊緊抱住她的腰。

這個動作,令榮淺陷在里面半晌沒動。

厲景呈的手臂越收越緊,灼熱的鼻息緊貼她月復部,每呼出的一口氣甚至都能令她感覺得到。

榮淺噤聲,兩手在他肩頭推了推。

「松開。」

男人單膝壓在地上,頭就埋在她身前。

榮淺推不開他,只能坐在那一動不動。

厲景呈將她拖向自己,「我真的就沒法留住你麼?」

「厲景呈,當年的那件事情出了以後,我說,我一定要殺了那個人,但我現在沒有,這是我最大的容忍。」

男人抱住她半晌沒說話,榮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好像有一股溫熱浸透了她的打底衫,但她覺得不可能。

厲景呈這樣高傲,流血都不可能,更別說是流淚了。

厲景呈收緊的雙臂好像要掐斷她的腰一般。

她覺得好痛,榮淺張了張嘴,「厲景呈,你松開吧。」

男人臉側的肌肉緊咬,人猶如魔怔般,榮淺推了推他,仍舊是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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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他說不出乞求的話來,事已至此,似乎連乞求也沒用了。

厲景呈後背僵直,他呈現出來的每一處線條都是那樣干淨健美,卻又不合時宜地被涂抹上一層悲傷和寂寥。

這個動作,持續了半小時之余。

榮淺任由他抱著,厲景呈放下姿態,「我真的對你不好嗎?」

「當你一遍遍這樣問我的時候,連我都快覺得,我是個沒良心的女人了,」榮淺抬起手指,最終落到厲景呈肩頭,「你對我寵愛有加,但愛情不是掠奪,你用你商場上的殺伐決斷對待你想得到的東西,但是厲景呈,我是個人啊。我就算在外面到處踫壁,也好過被你蓄意地藏在羽翼之下,你現在說你愛我,可你所有的掠奪卻都發生在愛我之前,你寵著我,其實是將我的翅膀全折斷了,讓我再也飛不起來,然後甘心情願躺在你為我鑄建的宮殿內,是嗎?這種跟死沒有區別的愛,我要不起。」

厲景呈被猝然一擊,他這般**地捧出自己的心,可在榮淺的眼里,卻是一文不值。

男人手里的勁道逐漸松開,這也是厲景呈的底線,殘留的驕傲令他不得不放手。

跪在地上的膝蓋已經發麻,厲景呈起身時,腿猶如抽筋般不受控制。

嬰兒床內的小米餈似乎預知到什麼,哇哇大哭起來。

榮淺心一顫,打了個哆嗦,她起身快步來到床前,小米餈睜著一雙圓亮的雙眼,在看到她時很快收住哭聲。

榮淺難受的要死,厲景呈站在床邊,「你既然要走,還有什麼好留戀的?」

她眼淚簌簌而下,最終狠狠心,咬咬牙往外走。

男人嘴角勾起抹冷笑,神色愴然,他一把撈起小床內的女兒,跟著榮淺往外走。

園子內的佣人們見到榮淺出來,也不好多說什麼。

厲景呈就在榮淺身後的幾步開外,懷里的小米餈再度哭喊起來,淒厲的嗓音震囂整個帝景,榮淺每走一步,腳底下都像被尖刀刺過,步步錐心,步步淌血。

這麼一段路,她卻怎麼都走不完。

守在邊上的月嫂示意幾人都回屋內,厲景呈順著榮淺的足跡向前,她不敢回頭,眼淚卻越流越凶。

「榮淺,你今天只要跨出這個地方,今後就別再想見女兒!」

這句話,是他第二次警告她。

榮淺腳下走得越發慢了,她伸手捂住雙耳,厲景呈眼里漸起一層朦朧,懷中的女兒哭得歇斯底里,男人雙手緊擁,聲音刺透榮淺的耳膜,她多想回頭,多想再抱抱小米餈。但她余光撇過那座玻璃房,整個人不由心悸,榮淺一咬牙,咬破嘴唇的疼痛將她的心神瞬間拉回來,她繼續沿著原先的路往前走。

「榮淺,我不會讓小米餈知道有你這樣的媽媽,走出了帝景,你就只當沒生過她吧。」

榮淺的步子猛地頓住,厲景呈也停在她三步開外。

她驟然轉身,「你混蛋!」

「她將來的人生,你必須要缺席,她開口喊得第一聲不會是媽媽,更不會是你。」

最錐心的痛,莫過于此。

榮淺哭得兩眼劇痛,男人定定看著她,這是一場無聲的戰爭,廝磨至極。

小米餈漸漸止住哭聲,只是不住盯著厲景呈看。

「她是我女兒。」

「但你沒有想過要她。」

榮淺往後退了兩步,「厲景呈,我恨你。」

說完,便轉了身快步往外走。

保安探出頭,厲景呈的聲音傳到他耳朵里,「給她開門。」

沉重的鐵門在榮淺跟前緩緩打開,只有一步之遙,她就能離開這個地方。

天還未大亮,迷蒙的暗色黑沉沉壓在人的頭頂,遠處點著路燈,榮淺看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晦澀的。

她扭頭看向小米餈,女兒還不懂,咬著手指頭朝她看。

榮淺不想再哭,她極力控制住情緒,最後一步,她是倒退著出去的。

人已經到了鐵門外,厲景呈眼底聚起詭譎的波瀾,這一眼的絕望幾乎澆熄掉男人潭底所有的亮光,他垂在褲沿的掌心收攏,「關門!」

大門在榮淺的視線中一寸寸緊閉,小米餈好奇地盯著,時不時看向門外的榮淺。

她的心真的碎了,碎成一瓣瓣,再也沒法拼接起來。

榮淺雙手抓著欄桿,厲景呈走近步上前,兩人之間就隔了層鐵門,可卻是怎麼都沒法逾越的。

要失去的時候,往往到最後才更加撕心裂肺,榮淺伸出手想要踫踫小米餈的臉。

厲景呈只是朝後退了步,就輕松避開她的觸踫,榮淺整顆心空落,「女兒!」

「這樣看得見卻沒法踫觸到,難受嗎?」

她啞著嗓音,目光狠狠落向厲景呈。

男人抬起左手,修長的指尖撫過小米餈的臉,寶寶許是覺得癢,咯咯笑出聲來。

榮淺雙手緊握欄桿,強忍著的淚水再度決堤而出。

厲景呈單手抱住小米餈,榮淺想讓自己轉身快步離開,可雙腿根本不听她的話,像被釘子釘在了原地似的。

男人也沒立即離開,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都覺分外揪心。

榮淺餓了整整一天,再加上傷心欲絕,體力早已透支,她人倚靠在欄桿上,雙腿發軟。

「不是要走嗎?還留在這做什麼?」

「厲景呈,就算我求求你,每周讓我見見女兒好嗎?我不會動帶她走的念頭,我只是看看。」

厲景呈手指在小米餈背後輕撫,「你想都別想,這是對你要走的懲罰,我不可能讓你見。」

「那你當初對我做過的事,誰來懲罰你?!」

男人嘴角勾勒抹苦澀,他被懲罰得還不夠嗎?

榮淺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除了她,他厲景呈還能被誰折磨的這般體無完膚?

「這叫一報還一報,榮淺,你和霍少弦說過,除了彼此,今後不會再愛別人,但我至少已經使得你們沒法愛下去,這輩子,你都不能和心愛的人相守在一起,我想到這兒,就覺得很痛快。」

「你!」榮淺身子一軟,順著鐵門往下滑,摔在了地上。

一輛車疾馳而來,榮擇本是不放心,經過這兒來看看,卻沒想到看到這一幕。

他將車停靠好後下去,快步來到榮淺身邊,「淺淺,你怎麼了?」

榮淺目無焦距,雙眼紅腫,只是不住抽泣著。

榮擇摟過她的肩膀,「走,我帶你回家。」

她哭著,哭聲越來越重,榮擇起身時朝厲景呈看了眼,「我們走。」

榮淺伸出右手,但只是抓到把空氣,她哽咽不止,腳步凌亂得被榮擇往前帶。

「女兒,我的女兒——」

榮擇將車門打開,「淺淺,听我的,趕緊上車,你多待一分鐘就多難受一分,我們走。」

他將榮淺強行塞進了車內,榮淺撲到車窗前,車子發動後,她眼睜睜看著小米餈離她越來越遠,她雙手拍打著車窗,卻只能無力地哭喊。

厲景呈一直站在原地,直到車影消失無蹤,他還是定定看著遠處。

走了,真的走了。

吏海飛往南盛市的飛機上。

盛書蘭緊張地握住雙手,沈靜曼皺緊眉頭看向外面,不經意地扭頭,卻見盛書蘭滿頭都是汗。

「書蘭,你怎麼了?」

「媽,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我擔心景呈。」

沈靜曼臉色肅冷,「佣人打來電話,說榮淺鬧離婚,還說景呈把她關著不讓她走,這叫什麼事,害得我一整個晚上沒睡好。」

「可我覺得他們感情挺好的,這不才滿月不久嗎?怎麼會鬧到離婚呢?」

「誰知道,榮淺那丫頭,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就說景呈太

寵她了,無法無天。」

盛書蘭情緒焦慮,「我最擔心小米餈,她還那麼小。」

沈靜曼拍拍盛書蘭的手背,「離婚應該不至于,多大點事,頂多耍耍性子,過兩天就會好的。」

「希望是這樣。」

「我讓你別來,到時候榮淺看到你,又要百般為難,媽見不得你委屈。」沈靜曼也全是看在孩子的份上,要不然,她打心眼里看不上榮淺。

「媽,我不放心景呈。」

「你對他那麼好,有什麼用。」沈靜曼氣著厲景呈,忍不住責備起兒子。

盛書蘭輕笑,「我願意呢,從小到大不都這樣嗎?」

「你啊。」

盛書蘭靠進椅背內,她也沒睡好,人覺得很累,但卻沒有絲毫睡意。

心里涌起的不安令她難受,她總覺得,厲景呈這時候比她還要難受。

下了飛機,兩人立馬打車趕往帝景。

到了那之後,沈靜曼刻意看眼時間。

早上九點。

車子停在帝景門外,保安看眼,忙出來相迎,「夫人,書蘭小姐。」

沈靜曼行李也沒拿,徑自往里面走,盛書蘭跟在了後面。

榮淺回到榮家後,被帶上樓,洗過澡躺在床上,就連房間內的窗簾都被她拉上了。

榮擇敲了兩下門進去,榮淺的哭聲透過被子傳到他耳朵里,他伸手將房里的燈打開,這樣下去,榮淺非病倒不可。

他徑自上前,拉掉她蓋住頭的被子,榮擇膝蓋壓住床沿,兩手捧住榮淺的臉,「淺淺,你听我說,你不能再這樣哭,現在榮氏很危險,我沒有那麼多精力安慰你,你需要靠自己挺過去。」

榮淺止住哭聲,「榮,榮氏怎麼了?」

「很慘,很慘,我都沒有這個信心將它起死回生,但我們必須試一試,我負責將公司救活,你負責將自己救活,做得到嗎?」

榮淺哽咽了幾聲,重重點下頭,「做得到。」

「很好,」榮擇抽出紙巾替她擦下臉,「這條路,肯定很難走,我們就比賽好了,看誰先活過來。」

榮淺抓著他的手腕,「我死不掉的,我是打不死的榮淺。」

「好,這是你自己說的。」

帝景。

沈靜曼徑自走進客廳,連鞋都沒換。

放眼望去,卻見厲景呈抱住小米餈一動不動坐在沙發內。

她目光看向四周,並沒發現榮淺的蹤影,沈靜曼沉著臉,「這個家,她是真的不要了?榮淺人呢?」

站在旁邊的月嫂杵著沒敢搭話。

沈靜曼丟下手包,快步往樓上而去,盛書蘭不關心這些,她現在眼里心里只有厲景呈,她站在男人跟前,厲景呈就跟失了魂似的,手里的小米餈已經熟睡,他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坐在那,不言不語。

盛書蘭看著心痛極了,她伸手捂住嘴,將哭聲咽了回去。

沈靜曼找了圈後很快下樓,「榮淺呢?」

一名佣人走過來,聲音怯懦,「少女乃女乃今兒一早就離開了。」

「她!」沈靜曼吃驚,「她居然……」

沈靜曼再次望向厲景呈的眼中充滿疼惜,她幾步上前,小心翼翼從他懷里將小米餈抱起來,「景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厲景呈並沒搭話。

佣人嘆口氣,「少女乃女乃走後,厲少就這麼坐著,這都好幾個小時了。」

盛書蘭更是心疼到不行,沈靜曼氣得直哆嗦,她將小米餈抱向嬰兒床。

厲景呈就連頭都沒抬下,盛書蘭坐到他身邊,「景呈,景呈。」

他一語不發,目光定在某一處。

盛書蘭將手落到他肩膀上,話語內是抑制不住的哭腔,「景呈,

我是書蘭啊。」

男人這才有了反應,他扭過頭靜靜地看了她一眼,忽然,雙眼一閉,栽倒在了盛書蘭的懷里。

「景呈!」

盛書蘭尖聲驚叫,她不明白,她愛的男人為什麼要被別人傷得這樣深,榮淺又怎麼能下得去手?

------題外話------

親們,馬上就要過去鳥,挺一挺,馬上就能喘氣捏

歡歡樂樂的好玩節奏等著你們捏,咳咳,親們再忍忍,俺也木法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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