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無藥可醫 007 百轉千回終有時

作者 ︰ 清婉

那晚上的事情成為我和林恆之間關系的一個轉折點,我們之間的相處有了微妙的變化。

說不上來是什麼,但隱隱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變了。

畢竟是認識了十幾年年的人,我們之間早已形成默契。我們過著平淡如水的日子,再不提及宋念青,像是根本不存在這麼一個人似的。然而,我心中始終有著一個疑問或者說是擔憂,這樣風輕雲淡的日子還有多長?

我不確定林恆哪天又會離開,天吶,事實上他從來不屬于我,談何來的離開?

我極力的掩藏了自己的擔憂過著平靜的日子,我甚至安慰自己,且看當下,莫管以後。白天在家里睡覺或者寫點東西,下午做好飯等待他下班回來,有時候會一起去散步,一起去超市買東西。

下班很晚的時候,他開始每天去接我,說我一個女孩子烏漆墨黑的,有人陪著不一樣。他和門口的保安大叔數落的程度遠遠超過我,我吃醋,他便安慰說,「男人之間的關系,有時候就是一根煙的關系,明白嗎?」

有時候熬夜趕稿,林恆會泡一杯咖啡換走我指尖的煙,或者把趴在電腦前睡著的我抱回臥室。有那麼些時候,我以為,他心里是有我一點位置的,我們需要的只是時間。

時光就這麼附于流水,我並沒有听進去之柔的話,哪怕是稍作努力的爭取也沒有。

我太了解自己的性格,總是等待水到渠成的順其自然。

林恆的工作步入正軌,可能因為是他喜歡的緣故,每天都干勁十足,每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我都覺得,林恆好像有點變了。他在努力。

我們就這樣過著小日子,像戀人一樣,卻不是戀人。

閑來無事的時候,我們倆總是呆在家里,相比起年少時候的林恆,現在的他多少穩重了些,至少不像高中那會兒,一天到晚想著怎麼出去玩。我們倆我在沙發上,一起吃零食,一起看電影,有時候他累了,或者覺得電影沒意思,就一個人抱著電腦在一邊打游戲,高興了就開懷大笑,不高興就關了電腦自己睡悶覺。

陸芸每天都在忙碌中度過,除此之外,一天到晚在群里發神經,都是抱怨他們家母上大人整天給她安排相親的事兒,我和孟之柔天天看她咆哮,有時候調侃調侃,她嘴巴惡毒,反過來說我這麼久了都沒進展,簡直丟人。

我其實也沒著急,有些事情本來就是急不得的,或許,我心里很清楚,林恆要是不喜歡我,對我沒意思,我怎麼著急也無用,若是他喜歡我,即使我站在原地不動,他也會主動向我靠近,不是嗎?

孟之柔和陳晉庭這對羨煞旁人的模範夫妻,天天在我們面前秀恩愛,孟之柔她時時感嘆說,「當初和沈亦離了婚,對男人和婚姻失望透頂,原本想著孤獨終老的得了,可沒想到遇見陳晉庭,我說吧,愛情這種兒,不能太絕對的!」

揮別了沈亦這種渣男,她終于遇見對的人。

孟之柔也旁敲側擊的鼓勵我,不要老是逆來順受,人生有時候就是要搏一搏,我只是應聲著,沒行動。

說到底,是我勇氣不足,害怕。究其根本,是我自卑。

即使我整了容,瘦了身,現在站出去也算是個美女,可在林恆面前,我總是自卑。他清楚我以前是什麼樣子。即使我現在變了一個人,在他面前,我總覺得自己就像是換了件漂亮衣服的灰姑娘,再漂亮的外表,也遮不住我原本的樣子。

這就是我最大的悲哀。雖然只是做了雙眼皮和開眼角手術,但一個人眼楮小和眼楮大真的是判若兩人。剛整容完那會兒,每次出門別人盯著我的眼楮看,我都不好意思,還不願意出門,生怕別人指指點點,或者遇見同學,他們說三道四,我深知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漸漸地,幾年過去了,每次在外面別人每次夸贊說,「莫小姐,你很漂亮」的我都會微笑著點頭說謝謝,雲淡風輕的,好像我就是天生的一般。這些都是練出來的。

有句話說,謊言說多了就成為現實,自己都以為是真的。可當我面對林恆,我就像是被孫悟空一棒子打回原形的妖精。

這些年,我很少參加同學聚會,尤其是大學同學,他們見證了我一百七十斤的體重和孤僻的性格,我不願意以現在的姿態出現在他們面前。而高中同學他們很少人知道我大學的樣子,只記得高中那會兒我是個小胖妞,雖然胖,卻遠遠沒有一百七十斤離譜。

內心那種無處不在的自卑,讓我在林恆面前,感到心虛。

所以我的不行動,完全是因為自己不確信。

終于,事情有了轉折。

如果沒有那個晚上,也許我和林恆還過著之前那樣平淡如水的日子。

那晚房東太太來收租的時候,我和林恆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劇情很歡樂,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笑得前仰後翻,房東太太進門來說明來意,我連忙請她坐,然後去房間拿錢。

出來時見她一邊數著錢一邊樂呵呵的跟林恆聊天,我連忙走過去握住了房東太太那雙數錢數得格外歡暢的手,把準備好的錢塞到他手里,再把林恆的錢取回來塞進他的錢包,「這個錢我來付。」

房東太太十分不解的看著我說,「小兩口的錢不都一樣嗎?」

林恆悻悻地說,「我這錢都拿出來了,不一樣嗎?阿姨,收我的!我剛發了工資,還熱乎乎的!」

我轉過臉去瞪了林恆一眼,然後又溫和地看著房東太太,笑著說,「不好意思啊阿姨,原本應該我給您送過去的,勞煩您跑一趟。」林恆坐在一邊,沒吭聲兒。

「沒事兒,我順路過來,我老頭子還在下面等我,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休息了,我先走了。」房東太太客氣地說。

她大概是錯解了我和林恆的關系,也是,這樣的場面誰看了都會想到我和林恆是一對。因為此時的他穿著睡衣窩在沙發上。我來這里租房子那會兒,她知道我是電台主持人,單身,現在有了男朋友很正常。

待房東走了過後我又坐回沙發上不動聲色的繼續看電視,腦海中閃過林恆剛才暗下來的臉,寫滿了不高興。

兩人都沒有交談,只剩下電視機的聲音房間里回蕩。

不一會,林恆打了話題。

「莫林,我們需要談一談。」他盯著我的眼楮,神情嚴肅。好像打我認識他開始,從來沒這麼正式過。

我正了身子面對他說好。

「我住在這里,負擔房租理所當然。」他說。

「林恆,你只是我的客人。這點房租我還付得起。」我堅持說。

「可是,我不是來住三兩天。」他頓了頓,思量了一會又說,「你何必固執。」

「林恆,你應該了解我,我這不是固執。我不想因為這個事情成為我們倆吵架的緣由,如果你真的期待付房租,那我可以陪你出去找房子,也許明天,隨你方便。」

說完這話我就後悔了,我執意堅持原則卻不是真的要趕他走。我十分清楚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就是這樣的女子,就算是同居我也要自己付房租。

更何況我們之間的關系,並不是那樣。

倘若我今晚讓他付了房租,我們倆這算什麼事兒?

我想起之柔說的話,林恆他究竟把我當什麼。

我不由自主地看著他的眼楮,去思考這個困擾我很久的問題。

林恆聞言,臉上的表情馬上僵住了,就像被凍住的冰塊一樣,臉色難看極了,可能他沒想到我這麼決絕吧,在他面前,我從來都是溫婉乖巧的。

我知道這樣的談話必須停止,再繼續下去對彼此都無益。我怕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突然覺得很抱歉,于是起身進臥室,終是不歡而散。

林恆愣在客廳,過了一會兒,我听見他關掉電視機,夜,安靜極了。

是夜,由于生理期的緣故,半夜三更的我在床上疼得翻來覆去,那種針刺般的疼痛感簡直讓我痛恨自己是個女人。我躡手躡腳的走去廚房燒熱水,看到黑暗之中的客廳里有一點橙色的火光在濃黑如綢的夜里格外顯眼。

他還沒睡。

他走過來接了我手中的水壺,試了試我的額頭,看我一臉痛苦的表情便問我說,「你好朋友來了?」

我點了點頭,對他我早已不避諱,他不是不懂。

「我來弄,你去沙發上坐著,把被子裹上,小心著涼。」

最後,我坐在沙發行等他給我燒開水。剛抽出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許書陽就走過來抽走我之間的煙擱在自己的嘴巴上,一手遞給我一杯熱牛女乃。

我接過牛女乃看他抽著我抽過的煙,我感覺臉上一陣燥熱,正在想這算不算間接接吻的時候,許書陽給我掖了掖被子,突然說了一句話,讓我詫異得差點把牛女乃給噴了出來。

他說,莫林,要不我們試試看。

我瞬間僵住了,而身體的疼痛提醒我這是真實的。這句我等到了十二年的話突然就鑽進我的耳朵里,讓我措手不及,思想卻又覺得說是理所當然。

十二年的光陰啊,我終于等到了,我有淚可落,滿是動容。

我握緊了手中的牛女乃極力的掩飾自己內心的波濤洶涌,輕輕呷了口牛女乃緩緩地說,「林恆,你想清楚,我是白玫瑰,不是紅玫瑰。多年前你就說過,這輩子,白玫瑰是你的朋友,而紅玫瑰才是能夠讓你為之臣服的。」

我一直記得這句話,那個時候我們還在上高中,看瘋了張愛玲的小說,當他看完《白玫瑰與紅玫瑰》,對我說了這句話。我記得好多年。後來孟之柔遭遇藍沁這樣的小三,和沈亦離婚,她也說過,藍沁就是那支迷了沈亦眼楮的紅玫瑰。

妖嬈嫵媚的女人,男人總是抵擋不住誘惑的。

我期待從他口中的到一個讓人滿意的答案,但是他沒有,他只是定定地看著我的眼楮,堅定死說,「莫林,你要相信我。」

我感到些許失望。

失望只有兩種原因,一是選錯了人,二是懷有不該有的期待。

我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種。

而下一秒,他便靠近我,他的臉在我的瞳孔里愈來愈大,愈來愈大,可以清晰的看見臉上細微的絨毛。

林恆吻到我的時候,我的身體因為驚訝和疼痛而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他輕輕在我唇上游走,等著我的回應。

大腦一片空白。

過了一會兒,我開始笨拙而認真的回應著他的吻。

我記得誰說過,人生時間最幸福的事情里面,初吻排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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