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照片放回到莫林手里，轉眼看著窗外，碧藍碧藍的天空中有幾朵流雲悠閑自在地漂浮著，純淨的白和澄澈的藍，美好得如同一幅精美的畫卷。北城最美好的時節已經來臨。
大約過了兩分鐘，喬辰叫我，頗有些嚴肅的意味，她額前沒有一點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是個真正的美女。
「孟小姐，我們會繼續跟蹤你老公，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要求？」喬辰雙手握著放在腿上撐著腦袋說。
我想了想，暫時沒有什麼要就，說，「暫且就先跟著吧，適當的留些照片做證據，我希望知道他每天和藍沁都去了哪里，做了什麼。如果可以，我想要第一時間知道。」
喬辰明了地點了點頭，說，「這個沒問題。我可以隨時告知你。如果你還有什麼需要，給我發短信就好，做我們這行的，有時候不方便接電話。」
「我明白。」我想起來還沒有和她談報酬，便說，「喬小姐，我們還是把費用說一下吧，我一次性給你結清。」
喬辰微微一笑，說，「什麼時候都可以的，你們是付清遠介紹的，我自然不會坑你們。做完這個任務，兩萬，你看合適不。」
兩萬算是合情合理了，我以為至少要三四萬，想來是付清遠幫了忙。我點頭同意，「那我們一會兒一起去銀行吧，我把錢取給你。」
「我就不跟你們一起去了，我手里還有點事要忙，我會把賬號發到你手機上，你打給我就好了。」說著，喬辰拎起包站起來準備離開，她看著坐在我身邊的莫林，問，「你就是付清遠的高中同學吧？」
莫林站起來，拘謹地點點頭，回答說，「你好，我是莫林。」
「咦，可是為什麼我在付清遠的畢業照里沒看見過你。是變化太大了嗎？」喬辰疑惑地說，「可是我感覺我好想在哪里見過你，但又想不起來。」
莫林一點慌張的神色都沒有，這些年問這種問題的人多了去了，她早就習慣了，「我沒出現在畢業照上，你自然也看不到我。我想，我們之前應該沒有見過，可能我長得比較大眾化，路人臉吧。」
「呵呵，哪里，你很漂亮。」喬辰跟我們告辭，「那你們繼續聊，我先走了。」
我點點頭，「匯款過後我會給你短信的。」
喬辰走後，莫林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不知道是怎麼了，看著她的臉色，我也不好講話，只是靜靜地坐著，看著桌子上一沓照片，又陷入痛苦中。
現在的情況有點讓我琢磨不透沈亦究竟想要做什麼，要甩了我這下堂的糟糠之妻，和千金小姐雙宿雙飛？還是要接著千金小姐能帶給他的機遇往上爬，一面卻不舍得丟下我？他在我面前說要和藍沁斷了，會不會也在藍沁面前說要和我斷了？究竟沈亦的真面目是什麼樣，我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照片上的沈亦和藍沁笑靨如花，看起來多麼登對的一對璧人。郎才女貌，多令人羨慕的一對。
我把照片收起來，準備讓莫林帶回去，這東西暫時放在她那里好了，我帶回去放哪兒哪兒都不安全。
「莫林，你幫我把東西帶回去吧，好嗎？等我要的時候，我再找你拿，我自己放著總覺得不踏實。」
莫林精神有些恍惚，竟然沒听見我在說什麼，我看她臉色有些蒼白，以為她不舒服，關切地問，「你咋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莫林埋頭，用手搓了搓臉，整理了精神說，「沒事兒，沒事兒，」她接過我手里的照片放進包里，說，「你要的時候找我，以後的照片都放我這兒吧，省的你擔心。」
我覺得莫林今天有些奇怪，特別是見了喬辰之後，我心想，莫林和付清遠是高中同學，喬辰和付清遠關系很不錯的樣子，會不會莫林之前和喬辰認識？但是，我不敢問，莫林的過去是條條傷痕，即使過了這麼多年，我相信她還是會痛，所以我不敢輕易揭開她的傷口。
「走吧，我去給喬辰轉錢，然後去找下付律師。」
從咖啡廳出來，往前走大概十分鐘就是工商銀行，喬辰卡號已經發到我手機上，到了銀行，見人太多，我選擇在自助提款機上轉賬。看見錢包里躺著的另外一張卡，是家里的存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那三十萬的緣故，我這回長了點兒心，特意插進另外一張卡，查看了下賬戶里還有多少錢。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又少了二十五萬！那錢去哪兒了？才幾天的功夫，少了二十五萬！錢呢？！錢去哪兒了？我看著提款機上面顯示的余額，差點站不住。莫林見我不對勁，上前來問我怎麼了，我沒說話，抽出卡放進錢包里，走出銀行這才對莫林說，「沈亦又悄悄用了二十五萬，他根本沒跟我說過要用錢！這張卡是家里的存款，沒有特殊情況是根本不會動的，上次我拿出來給孟志偉轉錢時忘了放回去，剛剛無意查了下，他竟然又背著我拿錢用了！」
我越說越氣，莫林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我，沒想到沈亦竟然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上次那三十萬他含含糊糊地解釋過去，啥也沒說，他跟我保證了以後一定先跟我說，可現在呢？他說過什麼？
他背著我到底做了什麼！
「卡在你這兒，沈亦怎麼會取到錢？」莫林忽然說到要點，對啊，卡在我這兒，沈亦怎麼會把錢取出來？
我錯愕地看著莫林，思忖了一會兒，得出和莫林一致的結論︰沈亦手里有副卡！
「他太奸詐了！之柔，他真的太會偽裝和隱藏了，這麼多年，我的天，他竟然留了一手，表面上給你卡，把家里的財政大權交給你，背地里卻拿著副卡，他想怎麼用就怎麼用。」莫林也是一臉氣憤，嘆氣說，「我原本只覺得付清遠有點聳人听聞，現在想來，他說的沒錯！」莫林指著我手里的錢包說，「你手里的卡是用他的名字辦的，就算你拿著卡有什麼用？他完全可以拿著身份證到銀行掛失，你手里拿的就是一張廢卡！」
我的心一下子跌進了十二月的冰窖，只覺得徹骨的寒冷。我深愛十年的人，竟然早就防備著我，表面上給我一切權利，事實上他操控著所有。
家里的東西，可以說沒有一樣是我的，房子，車子，統統是沈亦的名字。
孟之柔，你究竟是蠢到什麼地步了？
「是我蠢，呵，說到底是我蠢。陸芸說得沒錯，愛情把我被蒙蔽了，我什麼都看不見！我只覺得沈亦樣樣好，我只覺得他一心一意，絕不背叛我！」我這會兒已經不能用生氣來形容了，我也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情緒，絕望？好像是的。「要怪就怪我自己瞎了眼！」
莫林見我這樣子，心里也不好受，上前來輕輕擁住我的肩，拍打我後背，想哄小孩子一般問聲細語地安慰我，聞著莫林身上好聞的香水味，那股清新自然的味道讓我舒坦了許多。香水味？我猛地想起上次在沈亦車子里聞到的那股性感魅惑的香水味，不就是藍沁的嗎？他昨天來家里時，經過我身邊，我就說那股味道似曾相識！
呵，不就是藍沁麼？
忽然間，我下了決心，離婚！而且，我不但要離婚，還要公道！用陸芸的話來說，我要得到我應得的！
陸芸以前說我，孟之柔，你就是屬于那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類型，總要給你點苦頭吃，你才知道警醒。你看，陸芸多有先見之明。
莫林在路邊攔了車，我們打車去付清遠的事務所，去的時候他還在吃早餐，他的秘書給我和莫林拿了果汁，付清遠不好意思地說，「昨晚上加班太晚，今早又起來遲了，現在才吃早餐，你們吃了嗎？」
莫林說，「都吃過了。這樣吧，我們等你吃完再談。」
付清遠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然後快速吃完手里的三明治，拿著咖啡坐到我們對面，開始正題。
「孟小姐來找我有事兒？」付清遠問。
看著他的表情，我總覺得他好像知道我要來找他一般，他的臉上寫著「恭候多時」四個字。
我忽然有點氣憤，可又覺得自己無理，付清遠那天明里暗里都暗示過我，是我自己不願意相信，能怪人家嗎？不能，只能說，孟之柔，你活該。
「我想知道，如果我要爭取財產，應該怎麼做。」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付清遠，一字一句地說出我內心的想法，前一刻才下的決心，我怕我不說，回家後沈亦一解釋，我又心軟。我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找了喬小姐幫我找證據，一切跡象都表明，沈亦在算計我。」
付清遠聳聳眉毛，有些安慰地看著我，說，「這種事情呢是需要你自己下決心的，只要你確定了離婚，我才知道怎麼幫助你。喬辰那邊會幫你收集證據，你想好什麼時候離，我這邊幫你起草離婚協議，如果你老公不肯協議離婚，那最後只能鬧上法庭。」可能是怕我失望，付清遠又補充說，「他出軌，是他不佔道理，你只要拿到有力的證據，我相信他沒有反抗的余地。你不用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