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荼蘼 第六十七章 無眠到天明

作者 ︰ 染開心

「你何時高興了,便何時戴上吧。若是不喜,就放著,等你沒錢了,拿去典當好了。」

「好!」對于小白這個提議,竹晴欣然答應。「誒……臭豆腐的味道!」

竹晴一下子蹦起來,扯著小白的衣角便往臭豆腐味道的方向沖過去。美美地要了一大份走了,留下小白付賬跟上去。

「嗯……不錯!!就是這個味道!」竹晴一臉幸福的樣子,看得小白真心想把她拿個袋子裝起來當蹴鞠。可能是感受到小白「期待」的目光,竹晴很是寶貝地夾起一塊兒涂滿辣椒紅彤彤的臭豆腐踱步到小白跟前,「好啦!給你吃一口。」

小白很想說,他不想吃,可是可以嗎?不過看著竹晴很是乖巧地要喂他的份上,吃吧。這樣想的結果就是,泰山崩于面前都不改色的小白,辣紅的一張臉。

竹晴看著小白被辣得滑稽的樣兒,笑得那叫一個歡快,如果她身邊有一個手機或相機,她一定會拍照留念的。小白咬牙切齒地怒瞪著竹晴,他發誓,要是竹晴敢繼續笑,他一定廢了她,免得天天追著她滿世界跑!

接收到小白殺氣騰騰的視線,竹晴尷尬地呵呵兩聲,模了模涼悠悠的脖子,到一旁買涼茶去了。

竹晴很是乖巧地把涼茶送到小白跟前,親自喂到小白嘴邊。小白就很訝異,這小丫頭怎麼突然這麼體貼了?果然,在張嘴的那一刻,竹晴笑盈盈地把茶碗收回,張大嘴巴,咕咚咕咚一口氣全喝完了。

「小……節!!!」

「啊……要殺人了呀……快跑!哈哈……」竹晴把茶碗往旁邊一擱,立馬撒腿飛走。小白陰沉著臉追上去。

兩個人你追我趕,甚是高興。沒有人注意到不遠處表情僵硬的東方煜赫和一臉落寞的宛欣。

夜色朦朧,竹晴回到竹影居。

看見東方煜赫冷著一張臉,才發現自己今天爽了他的約去跟小白玩兒去了。不由得弱弱地靠前,笑得溫柔如水,「煜赫,今日之事,對不起。我明日陪你去好嗎?」

「既然回來了,便早些歇息吧。」東方煜赫只撂下這麼一句話,便出了竹影居。弄得竹晴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這是什麼情況?生氣啦?不會呀,煜赫不是這般小氣的人呀……果然男人心海底針麼?唉……

「什麼味道?」竹晴嗅了嗅,捂著鼻子,順著香味找過去,「哪里來的這麼多海棠呀?」

「慧園采回來的。如果晴兒沒事,我要睡了。」宛欣也是冷著臉,她很生氣,為什麼竹晴總是讓東方煜赫傷心,本來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結果卻是在街頭和另外一個男人吃小吃。

「額……好。」竹晴訕訕地退出了宛欣的房間。茫然,她是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嗎?怎麼宛欣都這麼對她?「綠萼,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嗎?」

綠萼搖頭,「你走之後,宛欣說她喜歡海棠,所以王爺就帶宛欣去慧園了。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哦。好吧。」竹晴撓了撓頭發,坐下繼續浩大的「腰帶」工程。一直到竹晴眼楮酸痛,才放下,「綠萼,你回屋去休息吧。我也不行了。」

「呵呵……要是王爺知道,晴兒這麼用心,指不定多高興呢!」綠萼幫竹晴收拾起來放進櫃子之後吹滅蠟燭才退下。

竹晴在漆黑的夜里,翻來覆去都睡不著。最後還是起身出門去,沒一會兒竹晴便端了兩碗面條回來,放在院子里的桌上,坐下吃了兩口便放下了,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其實她並不喜歡吃面條的。只是媽媽總是喜歡在她生日那天做一大碗面條,兩個人只吃面條,而且做得還不好吃。她過不過生日並不在乎,只是在這一天,單純地很想她媽媽而已。被自己深愛的男人背叛,一度病倒,瘦了好大一圈,好不容易重新拾起信心生活吧,她出事了。

竹晴看著面前的兩碗面條,不禁覺得鼻頭一酸。也不知道那個傻女人現在怎麼樣了。

正當竹晴暗自情傷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愉悅的笑聲。竹晴起身往那邊走去,她並不是對什麼都好奇的,這麼些年,她知道好奇會害死很多人的,可是現在——因為她听到的聲音是煜赫和宛欣的。

竹晴如同一片落葉飄在宛欣的窗前,屋內兩個人,笑得很開懷。要是平常,看見煜赫這麼開心,她肯定會很開心的。可是……他們玩的游戲,是她的煜赫兩個人的游戲呀……明明前不久,兩個人都陰沉著臉,對她都冷冰冰的,此時的笑聲卻是那般的爽朗。

現在的她,听不見風吹的聲音,听不見竹葉彼此摩挲的聲音,耳邊回旋的只有那一竄竄笑聲,眼里只有被墨水畫得很狼狽的臉,眼楮卻笑著。竹晴垂下眼臉,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長嘆一口氣,閉上雙眼,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

不管怎麼說,她是睡過去了。另外兩個人卻徹夜無眠。

在竹晴剛轉身的時候,「蝴蝶嗎?現在沒有了吧?」

「你在說什麼呢?」看見宛欣咕噥,卻沒听清的東方煜赫問到。

「我剛才看見外面有什麼東西在飛,還以為是蝴蝶呢。」

東方煜赫皺了皺眉,起身出門,看見空落落的院子,心下舒緩了一口氣,卻在看到石桌上的面條的時候,僵硬了身體。他走上前,面條還散發著熱氣,聞著這味道,他知道這是竹晴做的。

不禁握緊拳頭,卻始終沒有捶下——他望著竹晴漆黑的房間,不知道她到底睡了沒有。

跟著東方煜赫出門的宛欣,看著這情景,眼神也暗了下來。

這一夜,東方煜赫對著兩碗面條,宛欣對著滿室的海棠,在不同的地方,無眠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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