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庶女之吾兄妖孽 【135】師兄的執念

作者 ︰ 撒旦魔女

極惡之相!

小尼姑還站在原地,遠處的雷冀微眯著眼,仿佛能看的很清楚一眼轉動著眼珠,不像小尼姑,只能看到雷冀站在那的模樣,其他周圍都是模糊一團。

忽然,遠處的雷冀就動了!

朝著小尼姑這邊走了過來,小尼姑心下一緊,腳步一晃,雖然不清楚身後那扇門在哪,不過她能看到雷冀往哪走,就能攔著!

小尼姑苦惱的動了動手指,她實在沒料到師父居然也教了雷冀這個!難道因為雷冀也出過家?當了和尚?所以師父才放心教的?

雷冀的腳步停下,還未開口,便發現眼前的小師妹盯著他的頭發看著……仔細的看著……認真的看著……

小尼姑認真的想著,要揪揪看驗明正身麼?

雷冀並不知小尼姑心中所想,只是彎起唇角︰「怎麼?好奇我這一頭白發如何所來?」

小尼姑點了點頭,假發麼?那怎麼會是白色的?

雷冀抬了抬手,模了模鬢角的白發,眸色暗沉︰「若不是因她……我怎會一夜白頭?」

五十多歲,就算是容易老,也不會白成這般程度,因此……

雷冀抬起頭,目光定定的看向小尼姑的身後︰「所以你說,我為何要放她走?她本就該陪我的!這是她欠我的……她理應還我!」

小尼姑看他雙眼更紅,連忙伸爪道︰「你、你先冷靜!要我教你一套靜心咒麼?」

雷冀雙眼發紅,目光冰冷,面色陰沉,看上去十分可怖,他的手指撫過白發,開口︰「小師妹,我看在你我一場同門的份上,你擅闖我這……我可以不追究你。」

小尼姑雙眼亮起期待。

雷冀又道︰「不過你的小佷兒與你身後護著的那人,都得給我留下。否則,就休怪我!」

小尼姑頓時萎了,這種結果她也不奇怪,她搖了搖頭拒絕了︰「不。」

*

進了房間,白穎舞將點心和茶水都備上了桌子,蕭若瀾卻並未嘗一口。

白穎舞坐在那,手指摩挲著茶杯的邊緣,干巴巴的聲音透著幾分苦澀,她笑著開口︰「許久不見,若若你……長大了……」

蕭若瀾回頭看了眼門口,回了她一個字︰「……嗯。」

白穎舞瞧見他的眼神,她微微垂眸,話中帶著幾分笑意︰「本以為你會像你父親,沒想到……竟是越來越像我。」

蕭若瀾沒有看她,也沒有應聲。

白穎舞像是想起什麼,笑了笑︰「小師姑見到你的時候,怕是高興的不得了吧?她一貫喜歡美人兒的。」

蕭若瀾也跟著想起了自己初見那小鬼時候的模樣,臉色變了變,溫和了些許︰「……嗯。」

見蕭若瀾的態度變得溫和,白穎舞的眼楮里這才滲出溫柔,將手邊的糕點推了過去︰「吃點吧,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糖球了。」

蕭若瀾低頭瞧了一眼,碟子中……滿滿的全是糖球,面前……白穎舞就這樣看著他,也不為他的不動彈難過,似乎只要這樣看著,就滿足了。他動了動手指,卻還是沒抬手,「……我已經長大了。」

白穎舞的身子一僵,失落的低下頭,輕笑︰「是啊,長大了。」

蕭若瀾抬起眸,看著白穎舞,他試圖想要把眼前這個人與記憶里的模樣重疊起來,無論是愛還是恨。可是無論怎麼努力,他發現,都失敗了。他記憶中的她,無論自己是愛著的,還是恨著的,都是溫暖而且強大的。

站在他的面前,像是能為他遮蓋一切,撐起一切。

可是眼前的這個人,就算依然的美貌,依然的溫柔,卻……再也看不到記憶里的堅強,有的……只有那卑微和閃躲的目光。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記憶中,那個模糊的身影印在了腦海里,讓他有些暈眩。

猶如夢境沉墜,他忽然想起來許多年前,他見這人最後一面的時候。

那一年,他還姓白,他還未長大。

啪嗒——

那人的身影越過了屏風,那隱約只能看見的人影漸行漸遠。

——那一年,他被拋棄。

——那個姓白的少年,死于那一年。

那個時候,他以為是白穎舞是恨他,所以才送走他,後來逐漸明白,他覺得也許她是為了保護自己,才送走他。但是現在……就像他與小鬼說的。

無論真相是哪種,都不重要了。

白穎舞沉默了半響,斟酌了一會兒再次開口︰「你父親,幾年前便去世了……臨死前,我告訴了他你的存在。」她抬起眼眸,望著他,眉宇之間流露出了溫柔的神色︰「而且,你也有幾分他的影子,若是你願回蕭家,他們定然會認你……」

「那又如何?」蕭若瀾打斷了她的話,他抬起眼,表情恢復了淡漠,他一字一頓的開口︰「那又如何?我是蕭家的孩子,我是白家的孩子,又有什麼不同?」

白穎舞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被拋棄之後,曾經很努力的想要找到她的存在,想要問清楚,可是伴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不再追求記憶中的東西了。

眼前的人,陌生又熟悉,卻也不是他再追求的模樣。

——不管真相是什麼,都不會改變我,也不會改變她,所以沒必要。

他曾經說過的話,此刻,卻也是再應景不過。

蕭若瀾起身,轉身便準備離去,身後的白穎舞動了動,喚出了一句︰「……若若。」

蕭若瀾頓住,定定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轉過身,看著白穎舞。他伸出了手,從碟子中取出了一顆糖球,動作緩慢的……朝著白穎舞遞了過去。

白穎舞望著他,伸出手去接。

糖球落在了掌心,就像彼時大手將手中的糖球,放入了小手之中,然後蕭若瀾收回了手。

白穎舞看著蕭若瀾收回的手,急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啪嗒——

糖球從手心滾落了下去,跌在了地面上。

就像昔日,那從小孩掌心滾落的糖球,和小孩跌坐在地面望著屏風失神的模樣。

蕭若瀾看著自己被抓住的手,目光沒有絲毫波瀾,他緩慢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當初,你放開了手,但我還沒放。」

手,一點一點的在那只手中抽出,緩慢……卻不猶豫。

蕭若瀾看著自己抽出的,空空如也的手,抬起頭,對上了白穎舞的視線︰「這是我還你的,這次……我放手了。」

他尋她,不過是想還她點東西。

有些感情,並不是為了追回而去尋找,只是為了了斷……才去追尋。

白穎舞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恍惚,失神的望著蕭若瀾的模樣,蕭若瀾轉身,推開了身後的房門,並不猶豫的……離去。

愛還是恨,他也不清楚了,早就已經模糊的情感,他也不想追尋了。

門被推開,光亮一下子出現在了眼前。

蕭若瀾平靜了心情,心中沉澱了二十多年的情感一下子釋放,從未有過的輕松感。他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眼前的畫面恢復了光亮。

小尼姑依偎在柱子那,後背靠著柱子,嘴角淌著血,看上去十分狼狽。

遠處,一身黑衣的老頭反手持著銀色長槍,與他的白發相輝映,看上去陰煞可怖,血色的氣息從他的眼角蔓延開來,那是一股強烈的威壓。

蕭若瀾一愣,剛準備朝著小尼姑沖過去,便瞧見背靠著柱子明顯受傷了的小尼姑圓溜溜的眼楮巴巴的盯著那人手中的長槍,一臉的羨慕,就差被啪嗒啪嗒的流口水了。

長槍啊!好羨慕啊!泛光呢!帶在身上,腦袋不禿都反光!好羨慕啊……她也想要反光啊!木棍不反光啊!哥哥還不讓她剃光頭啊!天知道她有多羨慕啊!

「……」蕭若瀾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走了兩步,停在了小尼姑的身旁,伸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腕查探,發現只是輕傷,松了口氣,不過還是皺眉問道︰「沒事吧?」

小尼姑看見蕭若瀾出來愣了愣,眨了眨眼,點了點腦袋後剛準備開口。

遠處的氣息陡然一變,小尼姑迅速的扭頭,便看見方才只是微怒的雷冀徹底的怒了,猶如刀子般的目光頓時落在了蕭若瀾的身上,陰冷的聲音傳出︰「你是……你是蕭家的孩子!你又來干什麼!要搶走穎舞麼!」

小尼姑一愣,反手卻下意識的把蕭若瀾往身後一拉。

雷冀見蕭若瀾沉默,臉上的神色愈發的恐怖︰「明明人都已經死了……死了!穎舞是我的……我的!」

他那瘋狂的模樣,愈發的讓人覺得可怕,小尼姑望著他生氣的模樣,腦海中不由得想起哥哥,她撅了撅嘴,同樣是生氣,哥哥雖然讓她覺得可怕,但絕對不會想要逃跑。眼前的人怎麼看都覺得可怕,一看就想避開!

小尼姑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依然沒有動手,她知道師兄沒有殺她的意思,所以她從剛開始雷冀動手,她就只是躲避,沒有還手。一來的她這個模樣壓根就不是雷冀的對手,二來……一旦對上去,極惡之相的狀態,一動手,不見血……是不會停下的。

這一點,她再也清楚不過。

小尼姑繼續開口安撫道︰「佷兒舊時的事,我也听聞了些許。無論如何,若若都是佷兒的孩子,我只是帶若若來見她一面,他們的事情究竟如何,我們還是先等他們處理完再看,師兄覺得呢?」

「等……」雷冀低下頭,那張臉上的表情都猙獰在了一起,他狠聲道︰「你要我如何等!?等什麼?等我眼睜睜看著她離開我麼!?」

小尼姑腳尖在陣法邊緣上挪動了一下,望著這陣法,抿唇抬頭︰「若這是佷兒的選擇,你再怎麼困住她,也是徒勞。」

雷冀冷笑,又開口︰「你知道我為何變成這般模樣麼?」

小尼姑動容,抬頭緊盯著他,靜靜听著。

「因為她。」

雷冀一字一頓的開口︰「因為她,我知道因果輪回,卻還是殺淨了那些人,墜入極惡之道,明知道這樣會被逐出神算門,我還是踏上這條路。」

雷冀定定的望著她,開口︰「你也是踩在極惡和極善邊緣上的人,你也應當明白,若是有人傷了你最愛的人……你會怎麼做。」

血腥的畫面和暗黑的思想一下子就染上了腦海之中,曾經一幕幕……姐姐的淚水,想要親手將那些人一一消滅的想法熟悉的浮現。

小尼姑頓時,無話可說。

多年前的事情,她听師父說過,知曉真相。

原本佷兒是拜在雷冀門下的徒弟,雷冀乃是師父的弟子,雷冀一心迷戀穎舞佷兒,便尋得前輩算清姻緣。不過是姻緣天注定,便硬生生將他們拆散。雷冀是要做掌門的人,就像陸千婉陸千百一般……雷冀對他們做的,便是當初神算門的人……對白穎舞做的。

與他們不同的是,白穎舞與雷冀,卻並非兩情相悅。

被逐出神算門的白穎舞受盡挫折,受蕭家的人收留,戀上了蕭家的公子,毫無來歷的小丫頭戀上大戶人家的公子,白穎舞所受的待遇,不用想也知道。

而另外一邊,雷冀乃是神算門的希望,自然不會放走,雷冀一狠心,直接尋了無心師父,苦苦哀求,楚無心深知其害,自然不肯,雷冀便直接偷學。

到後來,雷冀如願離開神算門,但卻也站在了極惡與極善的邊緣,與從小在庵中長大的小尼姑不同,沒有經過佛家的燻陶,雷冀輕而易舉便墮入了……極惡之道。

抵達蕭家,見到白穎舞時,便瞧見了自家喜愛的徒兒……已然身懷有孕的模樣,雷冀大受打擊,若僅是如此,也就罷了。

更可悲的是……蕭家的公子,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喜愛白穎舞,而那個孩子,也是一個錯誤。比起白穎舞,蕭家公子要娶的,另有他人。

白穎舞並未告知蕭家的公子,黯然離去。雷冀帶著白穎舞離開,隨後楚無心拜訪,告知了白穎舞關于雷冀的事情,楚無心自然知道那禁功的危險之處,但雷冀終究是她徒弟,所以她並未強迫,僅是告知了他們禁功的弊處,讓他們若出了什麼事,再來尋她。

雷冀是她師父,也是她的朋友,她自然放不下,但另外一頭……卻是自己深深愛著的人,孩子……她並未墮掉,這是她的一絲執念。

但等孩子出生後,看著愈發瘋狂的雷冀,放不下雷冀,亦不遠孩子受傷害的她,終究選擇的將孩子交付給他人。

對于孩子的事情,雷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在意。

他默許了,他想……若是沒有孩子……沒了與那人的干系……穎舞終歸還是會喜歡上他的,會的!

雷冀看著眼前,那七分似穎舞,三分似蕭白的容貌,他的衣袍飛舞了半天,陰冷的聲音下了最後的通告︰「不該存在的,終究還是不該存在!果然……你也該死!」

------題外話------

依然狗血0—0猜得沒錯,白穎舞是若若的娘親,突然有種小龍人找媽媽的趕腳哪里不對。

年齡的話,白穎舞是四十來歲,雷冀差不多五十,蕭若瀾二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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