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日都是陰雲密布的日子,今天終于見到了明亮的陽光遍地灑下,讓威嚴的相府門口左右兩個諾大的石獅子看上去也威武了幾分。♀
手握長槍身姿挺拔如松的兩位守衛面色肅穆,在看見從相府內出來的人時,兩人同時了身子,了十分警備的狀態,但卻並不是如臨強敵那般的警備。
他們迅速的俯身,帶著恭敬憚度向著那人行禮。
走出來的人並非什麼可怕的人物,而是一位身形縴細的少年,看上去比他們年輕的不止一丁點。少年一頭墨黑的青絲被隨意的盤于腦後,及至腰間,如綢緞般絲滑,一襲白衣襯著那少年更是透出幾分不食煙火的絕色。
而讓他們著的卻不是因為那位少年高于他們的身份,而是從那少年身上散發出來的莫名的強大威壓,讓他們不敢造次分毫,亦不敢無禮相對。
忽的,向外邁出步伐的少年突然停止了動作。
身後兩名守衛幾乎是同時的心髒停了一拍,屏息靜待。
少年低頭,伸出白皙縴細的手指,在衣擺的輕輕拍了兩下,隨即抬頭,繼續跨步前行。
……
握著長槍的兩只手終于稍稍松開了些許。
一般都是老爺比少爺嚴厲,可是在他們相府,恰恰相反。比起和氣的相爺,他們家的大少爺,才是真可怕啊!
在京城行走,遇上了貪官,你可以不怕,遇上了劫匪,你可以不懼,但是若遇上了相府家的大少雲梓幽,眾人勸你可一定要繞著走!
若是實在繞不開,那就趕緊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千萬不要讓雲大少正眼瞧著你。如果不幸讓雲大少正眼瞧著你,而且露出那副溫和又親切到如沐春風的笑容時,您啊,就自求多福吧。
兩人如釋重負般吐出了長長的一口氣後,剛剛準備直起身子,便又僵住了。
看著背對著他們站在前方不遠處的白袍少年時,兩人渾身上下全都僵住了,少爺沒走!?不對,不是少爺不走!而是……
兩人的思緒一斷,同時將視線落在了少爺正前方的那團不明物體身上。
臥槽這貨誰啊!?敢攔他們少爺!?還敢站在少爺正前方!?不要命了麼!
站在雲梓幽正前方的是一個模樣狼狽的小女圭女圭,原本白淨的臉上如今髒兮兮灰溜溜的,一身青衫也基本變成了黑灰色,唯一干淨的便是那雙清澈透亮的大眼。倒影著一身白袍的雲梓幽,以及身後還朝著他彎腰行禮的兩名守衛。
下一刻,那只看上去可憐兮兮的小灰兔,便如同月兌了線的風箏般直接朝著他們少爺的方向撲了過去。
兩名守衛瞳孔一縮,幾乎是同時撲過去想去拯救那個找死的小女圭女圭,奈何他們剛邁出一步,便听見了軟軟卻清亮的聲音響徹相府門口。
那個小娃喊的是。
「爹——」
砰——
在小娃撲過去的同時,雲梓幽輕而易舉的退後半步,緩慢的伸出手抓住了對方的小腦袋,然後猛地往下一按!
巨響聲響起。♀
與身後兩名守衛腳下一個踉蹌倒下去撞在地面上同時響起的,是少年輕描淡寫摁住小女圭女圭腦袋砸在石板上的聲音。
預料之中的結果,無論是小孩還是女子或是老人,在他們少爺眼里,從沒有區別。竟然敢利用小孩來找他們少爺攀龍附鳳,簡直痴心妄想!這個小孩……就算被那一擊沒弄死,事後怕是也不會好受到哪里去!
雲梓幽垂眸俯視著被自己用一只手便輕而易舉摁在地面上的小娃,他動了動手指,扣住了對方的後腦勺,輕而易舉的讓那小娃仰起頭,露出了半張臉。
雖然是個小孩,他也不覺得自己做得有什麼不對。
敢對他動手的就是敵人,不管是小鬼還是女人。
對敵人毫不留情這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
雲梓幽那張漂亮的小臉上還帶著幾分少年的稚氣,輕輕抿著的薄唇忽的勾起一個弧度,微微歪了歪腦袋,的黑色發絲垂落了下去,遮住了他的半張側顏,讓他帶著淺笑的臉看上去更是柔和了幾分。
「呵,小鬼,你……喊誰爹?」
從身後兩個守衛的視線看去,那小娃巴掌大的小臉都被雲梓幽抓住,灰溜溜髒兮兮的小臉上那雙又大又亮的眼楮眨了眨,細長的睫毛上沾上了幾滴淚珠,濕漉漉的大眼楮如同初生小鹿般可憐兮兮的。
他吸了吸鼻子,帶著鼻音哽咽的開口,軟軟的聲音惹人雄。
「爹,你不記得了我麼……」
雖然身為男子,雖然沒有為人父,但是看到小孩這樣可憐的表情,兩個守衛仍是忍不住有些雄,對視了一下後,連忙上前從自家少爺手中將那小娃救出。
「那個,少爺……這小娃應該也是受人指使,不懂事。您就把他交給我們處置吧!我們一定揪出幕後主使!」
雲梓幽沒有回應,卻也沒有松開手,這讓已經伸出手的兩人都僵在了原地。少爺沒松手,他們不敢動彈啊啊啊!
而打破這份僵持的,反而是眼前的小女圭女圭,依舊被雲梓幽抓住腦袋的小女圭女圭迷茫的眨了眨大眼,目光落在了雲梓幽的身上。
「少爺?」似乎有些迷茫,小女圭女圭垂眸想了想,抬眸沖著雲梓幽再次眨了眨眼︰「你不是我爹?」
……
小鬼你才明白麼!?你家大人讓你來忽悠人好歹有點譜好麼!你看上去至少五六歲了吧?!我們家少爺才十五六!生子也要有個度好麼!
小女圭女圭吸了吸鼻子,瞅了瞅旁邊兩個守衛︰「我爹是這里的主子,你們剛剛沖他拜了一下,我還以為他是。」
那是行禮!行禮!什麼叫拜了一下!?又不是菩薩!就算是比喻,他們少爺也是魔,不是神好麼!
不過……小鬼你以為換了個說法我們就會信了麼?!堂堂相爺怎麼可能會在外面冒出個私生子!?他們少爺不會,老爺也不會好麼!
似乎看到了兩個守衛臉上糾結的表情,小女圭女圭突然動了動手,兩只小短手在地上撐了一下,慢吞吞的從地上怕起來後,從自己身上模了兩下,最後模出了一塊玉佩,和他灰溜溜髒兮兮的小手形成明顯的色差。
「喏。」軟軟的聲音已經不再哽咽,沖著雲梓幽伸出去的小手上放著一塊比他小手還要大的玉佩。
雲梓幽遲疑了一瞬,伸出空出的手,捏起了那塊玉佩,放在掌心打量了一會兒,臉色微變。他眯起眼,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盯著小女圭女圭那張小臉看了半響。
隨即,他下了命令。
「把他清洗好,帶進去。」
五指攥緊,雲梓幽抿了抿唇,玉佩是真的,莫非這貨真的是他爹在外面生的私生子?
雲梓幽松開抓住小女圭女圭的小手時,那髒兮兮已經看不出是神馬玩意的小破帽子順著雲梓幽的手緩緩的飄落在了地上。
雲梓幽正欲收回的漂亮白皙的手停在了空中。
在他那只手的正下方,被他一不小心帶下了帽子的小女圭女圭的腦袋上,‘寸草不生’的腦袋,閃瞎了身後還少爺那句話中回過神來的兩位守衛的狗眼。
……
從少爺憚度來看,這小女圭女圭確實有可能是老爺的私生子,老爺突然冒出個私生子。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
這個私生子特娘的是個光頭!是個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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