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渣夫之女 第八章 月夜下兩廂離拆

作者 ︰ 落筆吹墨

第八章月夜下兩廂離拆

舒清江急得冒了汗,急忙接過來,卻見解語已經哭得不成樣子,撕心裂肺地叫人心疼。

到底是自己的親孫女,且平日里就看不上嬌棠自以為是的模樣,舒老太太拿過桌上的果子就砸過去,罵道︰「毛手毛腳的死婆娘,連個孩子都抱不住,要你何用!整日介就曉得爭男人,爭男人,爭了男人得了娃,又不金貴著帶,你這上不得台面的腌貨,你氣死我了你!」

舒清江抱著哭鬧不止的解語,此時對嬌棠也有些氣,且老娘生氣時,更是不會安撫嬌棠。

嬌棠一輩子被老娘寵著,大了認了爹之後,更是覺得爹爹欠了自己的。及至後來親爹給了舒清江如此多的照拂,更是覺得舒家都欠了自己的。雖看著女兒哭鬧不止心疼,但到底失了顏面,見舒清江也不理自己,就急道︰「孩子自己個兒亂撲騰,這怎麼就怪到我身上了!」

舒清江見嬌棠沖著舒老太太喊,立馬豎起眼楮罵道︰「閉嘴!孩子能有多大的勁兒,你自己帶孩子不經心,還怪到旁人身上了,你還知羞恥!」

嬌棠被舒清江一罵,整個人都呆住了,半晌才回過味兒來,心道這男人還真是只認娘!又想起自己自從嫁進舒家來受的冤枉氣,一下子爆發,也不顧女兒了,就沖了出去。

舒清江自是要給老娘出頭,見刁媽媽就要跟出去勸,便道︰「這都什麼時候了,莫管她!不給她些顏面,就不知道自己是舒家媳婦還是萬家女了!」

舒老太太一口氣憋著,見舒清江這般為自己出頭,心里也算舒坦了些,本想發作的,但此時見解語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便也顧不上了。

舒老太太忙接過解語,輕輕撫著哄道︰「可是嚇著了,得虧了你韓家小哥哥,不然就摔壞了。我的乖孫女啊,莫哭,咱不理你那個娘!這婆娘心狠的,閨女被嚇成這般模樣了,還只顧著自己,這就不管不顧就走了!這到底是什麼媳婦兒啊,我們舒家可是做了孽,尋了這麼個沒用的回家供著!」

舒清江見舒老太太的氣消了,便勸道︰「娘,您莫氣,兒子回去再訓她一頓,叫她來給您賠不是。♀」

舒老太太心里已是不氣了,但也酸著腔子說︰「哪敢啊!那是京里大官的閨女,我只不過是個老太婆。」

舒清江見舒老太太這般說,自是又好一番安撫。

解語那時一急便竄了出來,也顧不得摔不摔的,被那男女圭女圭接住後,悲傷得心里已經滴了血。覺出自己是回不去的,連親娘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便覺萬念俱灰,只想哭死算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的,眾人也只當是被嚇著了,于是她哭得更加賣力,只想將前世里以及這世里,所有的憋悶和不快都哭出來,想起方才舒家人說到自己親娘死了的消息時,是那般的談笑風生幸災樂禍,解語便是揪心的痛。

也不知哭了多久,解語實在是累了,只剩無聲地流著淚,此時才發現方才的小男女圭女圭,一直在自己身邊拍打著自己的後背。他仍舊緊抿著唇挺直了腰背,此時正一眼不眨地看著解語。

只能默默流淚的解語回頭看了眼這男女圭女圭,一長串的眼淚又滾了下來。男女圭女圭見了皺起小小的眉頭,伸手為其撫去,見解語不哭了,這才露了一絲淺笑,拿起自己手里的糕點遞到解語嘴邊。

解語心如死灰,覺得淚也流干了,舒清江見狀才算安心了,見女兒蔫蔫的,便抱了回去。

解語一路閉著眼楮不語,只裝作睡過去,在舒清江臂彎里偷偷睜了眼,順著胳膊縫隙看向後頭,只見那男女圭女圭正緊緊跟著,不時還踮了腳看過來。

解語實在太累了,在舒清江臂彎里就睡過去了,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才迷迷糊糊醒來。

窗外月光溫潤如玉,香樟木在夜風中散出淡淡香味,幔帳上鏤空銀線花魚紋就著月光瑩光閃爍,臥房里床頭的淡金帳鉤在晃動中叮叮作響。

听得出來,里頭正在酣戰,定是白日里罵了嬌棠的舒清江,此時在用肉償,以哄得這個尚有用處的妻子。

既然他們二人在酣戰,那江媽媽此時定然不在,解語渾身乏得很,但也掙扎起來。

小床就像前世憋死自己的棺材,愈發叫人心慌,解語心慌意亂,猛地爬起來。小床四周被圍起了高高的圍欄,解語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出來,又順著桿子下去,腳才算落了地。

臥房里頭混合著多種聲音,女人的嬌吟聲,男人的喘息聲,木床的吱咯聲,金環的撞擊聲,此起彼伏。

若是往常,解語定會惡作劇一番,但此時已經沒了心情。整個人仿佛已經被什麼掏空了一般,只想離開這里,離開舒家,就算死,也要死在回老家的路上,也要死在親娘墓葬的方向。

無聲的,一串淚珠又滑了下來,滑過略有些干澀的臉頰,濺到地上,立即融化進這濃濃的夜色里。解語在黑暗中陰沉著小臉,心中對舒家人的恨愈發深了。

輕輕推開門,爬著越過高高的門檻,解語便出了屋子。

潯州衙門後院比較寬敞,四周隱著枝繁葉茂的高幽古木,隨著晚風簌簌作響,間或有蟲兒鳥兒聲,你來我往好不熱鬧。然,解語此時的心情卻是再絕望不過了。

星空原該明亮些,但此時卻是霧沉沉一片,星光皆被隱沒下去,甚至連韶華也跟著慘淡起來。

解語扶著牆順著廊下走,也不知自己能走到何處。不到兩歲的人,走著走著就累了,于是只好趴下來,挪騰著胳膊和小腿兒,一點點兒的移動,心說只要能離開此處,只要能離著親娘近些就好。

眼淚又流了下來,四周景物也開始模糊,解語爬累了,只好停下來喘口氣兒。遙遠夜空中閃爍著數顆晶瑩,半彎明月里頭隱約有些斑駁,仿佛是廣寒宮桂花木樹枝影綽。

夜色掩蓋下的長廊孤寂無人,同在一輪皎月下,此時或許有人正在夜下淺飲,或許有人整夜難以入眠,或許有人正在酣暢淋灕,或許有人……

解語爬著爬著,便見廊下盡頭里,好似有個小小的黑影,站得筆直。解語爬得累極了,呼哧呼哧地有了些微聲音,那小黑影好似听到了,回過頭來看她。

解語遲疑間,便見那小黑影轉身向自己走來。「小妹妹,你怎自己?我送你回去。」是白日里的男女圭女圭,此時正帶了疑惑看著解語,臉上是。

許是心里苦得很,解語扭動了小身子,眼淚便不停歇地流了下來。男女圭女圭見狀,便不勉強她了,本想伸手抱起,頓了頓許是想到男女有別,就月兌了自己的小披風,將解語裹著抱起來,又回到廊下坐著。

兩人坐下後,男女圭女圭便覺懷里的女女圭女圭手腳冰涼,略微遲疑後帶了青澀和猶豫,伸手進披風里握住了解語的腳丫。「咕嚕嚕」,听得解語肚子叫,也不多話,忙又從懷里掏出一塊糕點。

解語此時餓極了,拿過糕點便塞到嘴里,正吃著便听男女圭女圭肚子也是「咕嚕嚕」叫起來,便將糕點從嘴里拿出來,遞到男女圭女圭嘴邊。

解語雖是不到兩歲的身子,可已是成年人的心,此時只不過是出于保護幼童罷了。男女圭女圭見懷里的女娃不吃了,便接過那還帶著女娃涎水的糕點,也不計較,就送到嘴里。

「你哭什麼?你爹娘都在身邊,我爹娘都死了,我也不知找誰去哭。」一直隱忍的男女圭女圭開口了,許是以為解語什麼都不懂,便不再如以往般不言不語將心事藏起來,而是對其念叨。

解語一愣,此時的理智已經戰勝悲傷,曉得自己是走不出去的,即便再悲傷,也要等自己大了,才好尋了舒家報仇。此時的解語,只想尋個人說說話,好緩解心內痛徹心扉的苦楚和哀傷,于是問道︰「你的名字?」

男女圭女圭愣了愣,低頭看向懷里的女娃,默了默後想開了似的,便道︰「我的漢人名字是汪直,我的瑤族土人名字你听不懂。」

解語此時也不裝幼童了,只拿眼看著這男女圭女圭,心說舒家人都以為這是韓雍的孩子,難道他不是?

小汪直很喜歡這女女圭女圭,晶晶亮的眼楮還含著淚,兩手從後伸到她的眼前,擋住她眼側的視線,說道︰「莫哭了,我教你個法子看星星,你抬頭看,是不是覺著看得更遠了,更亮了。」

解語前世里小時候也常這般玩兒,此時見小汪直哄著自己,不覺有些哭笑不得,奈何此時的她可不就是個孩子嘛,被他挑起了童心,心中的背痛也少了許多,便跟著抬頭看星星。「好亮!哥哥你也看。」

小汪直見解語很乖巧,便打心眼兒里喜歡,喃喃道︰「我也有個你這麼大的媳婦兒,阿媽說是大了就做我的媳婦,可一夜之間全都死了,只剩我一個。」

解語睜大了眼楮,心說這個小汪直有瑤族名字,莫非是叛軍里的?想到此又不信,心說舒清江不至于放個叛軍的家眷在家里吧?

小汪直見解語眨巴著眼楮不語,抬頭看看夜色,嘆口氣抱起她往回走,待走到廊下後將其放下,說道︰「我要走了,你自己回去好不好?不要亂走。」

解語見其懷里好似揣了許多干糧,便知他要獨自離開,心里更加堅信了他是叛軍後人。

小汪直剛起身,便听廊下那頭一陣腳步聲,雜亂匆忙。

解語一驚,看向那頭,星星點點還帶了火光,心中便覺不妙。「快走!」解語回頭急道。

小汪直沒有注意到解語的神色,他以為她怕了。他也怕,卻強作鎮定,蹲下來撫著解語的臉頰說道︰「你莫怕,你阿爹是這兒的首領,他們不會將你如何的。」

「在這兒,在這兒。」一時間火光大起,只見舒清江帶著幾個人過來,看到汪直後這才松了口氣。再一見解語正縮在廊下,舒清江不禁嚇了一跳,幾步上前搶過女兒,隨即吩咐人將汪直帶進屋子。

解語扭過頭去看,只見小汪直也正抬頭看向自己,火光之下,他嘴角帶了笑,好似還在安慰著她。

解語心里沒底,此前還覺得舒清江將汪直當做韓雍的孩子,但今兒這般光景,心里便有些微不祥的預感了。若不是為了她,他應該能逃掉的。

解語怕他以為汪直要傷害自己,忙說︰「哥哥給我糕糕。」

舒清江听了此話,也沒說什麼,便抱著女兒和小汪直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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