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府
曲家老小在偏廳焦急的等候,韓雪梅和鄭瑞也從沁州趕了過來。舒愨鵡秦老太醫在內間給曲沫看診,家里氣氛凝重,平常閑不住的曲夢蘿此刻安分被曲文抱著。
枯坐了將近半個時辰韓雪梅是實在坐不住,又不好進去打攪,怕驚擾了老太醫,著急的她只能在偏廳內來回踱步。
「雪梅,你就別在娘面前晃悠了,眼楮都被你晃暈了」鄭瑞大家長的姿態勸慰女兒。
「對啊,娘,你就先坐下吧,大家都很心急您再這麼晃著,我們心里更沒底」說話的是曲家的三兒子曲天,論長相算是曲沫和曲陽的結合體,有曲沫的俊美和曲陽的陽光。
「怎麼能不急,都昏迷了那麼久才送回來,秦老太醫進去都半個時辰了。曲陽你不是說曲沫的手會動了嗎?送一批貨到夜城怎麼就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你到夜城時查到了什麼?是誰把他害成這樣?」韓雪梅心里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
面對娘親連珠帶炮的問題,曲陽選擇性的不回答。
「事情的經過是怎麼樣我也不大清楚,要等二哥醒了他自己交代」他怎麼敢把實話說出來,要是娘親知道是因為谷雨的事才鬧成這樣,不得把葉府給掀翻了。
「你這是怎麼說話的」韓雪梅氣紅了臉「叫你去辦這麼點事都辦不好?」
抿著唇,曲陽把頭扭到一邊不理會。
「雪梅,怎麼和孩子說話呢?曲陽已經盡力了」鄭瑞最疼愛的是曲沫,但其他的外孫她一樣愛護。
氣氛變僵,孟可人急忙扶著韓雪梅坐下,端了杯茶放到她的手上「娘,你就別瞎擔心了,爹還沒回來,姥姥年紀大了,二哥又昏迷著,家里就靠您來主持,您要是亂了陣腳,且不說我們這些小輩,就是把姥姥急出個好歹怎麼辦?」
這一番話算是說到鄭瑞的心坎里去了,鄭瑞朝孟可人擺擺手,孟可人乖巧的走過去。
「出了這種事,最擔心的應該是你啊,孩子,委屈你了,還要你來安慰我們」拍著孟可人的手背,鄭瑞字里行間是滿滿的疼惜。
「對啊,還是可人識大體」韓雪梅倍感欣慰,意味深長的眼神狀似無意的掃過站在一旁的任敏。
感受到韓雪梅的眼神,任敏心底是百般的不服氣,這個未來婆婆是怎麼都看她不順眼,自打進門就沒給她什麼好臉色。見著孟可人倒是一副慈母的模樣。心里雖是恨得牙癢癢,面上還不得不裝出很擔心的模樣。
「姥姥不用太擔心,小心身子,二弟會好的」任敏行至老太太的身旁,關切的勸道。
「哼,還沒嫁進我們曲家呢,就把自己當曲家人了」曲夢蘿靈動的大眼不屑的白了一眼。
她從第一眼見到任敏就打心里不喜歡,特別是任敏笑的時候,虛偽得倒胃口。
「夢蘿,不得無禮,平常教的禮數都去哪了?」鄭瑞斥責道,繼而轉向任敏「夢蘿還小不懂事,你和曲傲的婚事日子不變,正好給我們曲家沖沖喜去去晦氣」
得到姥姥的保證,任敏嬌羞的點頭,得意的眸瞥向正對面面如死灰的孟可人。心頭一陣冷笑,敢和她任敏搶人?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感覺背後有一道視線射來,她回頭一看,曲傲灼熱的眼眸朝這邊看,只是,視線穿過了她的身體看向另外一個女人。
小手倏地握緊,任敏視若無睹,細聲問道「姥姥,曲沫發生這樣的事,不如讓可人早點嫁過來,也算為二哥沖喜擋煞啊」
話音方落,孟可人身子不穩晃了下,面色慘白如紙。
「這……」鄭瑞欲言又止。
「曲家和孟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兩家聯姻又怎麼可以草率了事,傳出去我們兩家臉面往哪里擺?」曲傲睨著孟可人不甚好看的顏,恨不得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不再被人傷害。
「曲傲說得對,當下先把你們的婚事辦了,可人你覺得呢?」鄭瑞問道。
「全听姥姥的安排」孟可人扯開一抹笑,低著眸,刻意不去看曲傲投過來的目光。
「曲陽,谷雨姐姐呢,不是跟二哥一起回來的嗎?」曲夢蘿好奇的問道,她都有一個月沒有看到她了,想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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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曲陽食指比著唇叫她住嘴,奈何妹妹的聰慧此刻都被吃了,歪著頭看著自己硬是沒理解過來。
韓雪梅蹙眉,道「葉家丫頭跟曲沫回來?曲陽這是怎麼一回事?」
此時曲夢蘿才明白哥哥給自己打手勢的意思,雙手捂著唇,朝曲陽無辜的眨眼。
「湊巧遇上了」曲陽搪塞道。
「怎麼會那麼巧,是不是……」
話還未說完,秦太醫的身影出現在大家的面前,注意力瞬間從曲陽的身上轉移。鄭瑞急忙起身迎上去「老太醫,曲沫怎麼樣了?」
秦太醫示意大家都坐下,提筆寫下藥方讓杜三先去煎藥,爾後面對著鄭瑞道「有蘇醒的跡象,不過意識還不清楚,他腦後撞擊有淤血在顱內壓著血液不通暢。老太太你不必憂心,老夫這幾日會給曲沫施針,助他消除淤血」
「多久能醒呢?」
「這個說不準,傷到頭部是比較復雜一些,老太太不用過于擔心。之前照顧他的人很用心,他的手腳不像躺了半個月的人那般僵硬。日後也要多多給他按摩,陪他說說話。你們心情舒暢了對病人也好」
「好的,我們會的」韓雪梅點頭附和「曲陽,你先送秦老太醫去休息」
「太醫這邊請」曲陽提著秦太醫的藥箱,在前面帶路。
「我也去送送老太醫」孟可人提著裙擺急沖沖的跟了出去。
曲傲微怔,提步欲追,任敏雙手扣住他的手臂,寒著臉用只有他們听得到的音量道「你別忘了,我才是你未過門的妻」
陰鷙的眸對上她的,放蕩不羈的臉浮上一抹冷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學會見好就收」
扯下她的手,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任敏的手腕頓時浮現一圈青紫,她咬著牙「你要我到她的房里細說我們當天的細節嗎?呵呵,就她那外柔內剛的性子,你覺得她會怎麼樣?」
曲傲健壯的身軀瞬間僵住,冷冽的嗓音如寒風刺骨「你敢動她試試」
斜睨著他,任敏笑得張狂「你看我敢不敢」
一起把送秦太醫到廂房,孟可人和曲陽漫步走在月光下,寂靜的氣氛更突顯出她的局促。
「有什麼話,直接問便是,我們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曲陽打破了沉默,再不說他們都要走到天亮了。
銀色的月光灑在身上,孟可人精致的嬌顏落寞哀傷「二哥和谷雨怎麼樣了?」
曲陽星眸動了動,知曉她會問這個,心還是不由的抽了下「什麼怎麼樣了?」
「曲陽,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輕輕的一聲嘆息,他佯裝無所謂的模樣「我也很想知道他們是怎麼樣了,我到的時候二哥已經昏迷不醒。這些日子都是谷雨在照顧他,不分晝夜寸步不離,可人你覺得他們是怎麼樣了?喔~對了,老太醫說把二哥照顧得很好的那個人,就是谷雨。現在你還想問我他們怎麼樣了嗎?」
眼角盈滿水汽,他側過身子不讓孟可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這……」這樣的曲陽,竟讓她有心痛的感覺,是感同身受的酸楚。轉念一想,莫非……
「曲陽,你是不是……」
揚手打斷孟可人的話「有些話不要說出來,這樣便好,我不想打破該有的關系」
「我明白了」這樣的感情糾葛,她懂,亦然懂得曲陽的痛。
愛而不得,會痛;愛而不能,更痛
又是一日清晨,葉谷雨跪得雙腳幾乎快沒了知覺。幸好葉旬開恩,讓丫鬟們把她從祠堂里接了出來。
第三碗飯下肚,她總算是有了點力氣。
「大小姐你慢點吃,別噎著了」比翼打了碗湯放在葉谷雨的面前,大小姐這狼吞虎咽的模樣活月兌月兌像個餓死鬼,驚覺自己的比喻不對,比翼自覺打了兩下嘴巴。
挑眉看著比翼的反應,葉谷雨口齒不清道「你是不是把我比喻成餓死鬼投胎了?」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比翼驚得跪地求饒。
把口中的的飯咽下,葉谷雨困惑不已「怎麼我才出去一個月,你這奴婢該死這套又擺出來了?」
一大早就該死該死的,听著刺耳又不吉利。
「奴婢嘴拙惹大小姐不快,請大小姐責罰」說著腦袋就磕在地板上,咚咚直響。
「停」葉谷雨放下碗筷,她又沒死這樣咚咚的叩著,叩得她心髒直顫。扶起比翼,她深吸了一口氣,道「以後呢,你們要是想表達奴婢該死的意思,就說大小姐威武,大小姐蕩漾。這樣本小姐心里會舒服很多」
連著陳東平在內的四個人被葉谷雨的話驚得不知如何回答,大小姐的想法他們是想破腦袋也弄不明白。
「你們滴,明白?」
「明白」四個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靈犀呢?我回來到現在怎麼都沒有看到她?」被爹抓到祠堂她都忘記這茬了。
「大小姐走後,楊夫人又來府上鬧了一遭,老爺雖然有心護著,但楊夫人仗著進貢絲綢一事,老爺也不好太多干涉。二夫人為了給楊夫人消氣讓下人給靈犀姐姐一頓好打,之後還遣到柴房,二夫人下命令不讓我們靠近。那麼多天過去,又沒有大夫看病,旁邊沒個人照應,我和鵲芝偷偷溜到柴房想看看姐姐的情況,但門外有人守著,我們根本沒辦法靠近。大小姐,你趕快想想辦法救靈犀姐姐」比翼著急的紅了眼眶。
「這二夫人還真是了不得了,別的本事不行,拍馬屁倒是賊精」沒了吃飯的胃口,讓七巧她們幫忙換了一身衣裳,她氣沖沖的就往趙詠梅的庭院去。
正巧葉旬在趙詠梅的房里用早膳,見到葉谷雨的身影,葉旬頗感意外,命人加了一雙碗筷。葉谷雨也不推辭,在趙詠梅的對面落座。
「谷雨過來想問二娘幾個問題」面帶微笑,沉靜的眸一瞬不瞬的盯著趙詠梅。
「都是一家人,谷雨有什麼話直接問二娘便是」趙詠梅儼然一副好母親的姿態,心里卻打著鼓,不知道葉谷雨一大早這一出是為哪般?
「谷雨在家待二娘如何?」當著爹的面問這個問題,奈何她趙詠梅膽子再肥也不敢說個不字。後母難當,說丈夫的女兒不好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葉旬探究的目光投過來,趙詠梅快速掩飾臉上的尷尬,慈愛的笑道「很好,跟寒露一般孝順」
「二娘待谷雨呢?」她倒要看看她的狐狸尾巴能藏多久。
「親生女兒啊,谷雨對二娘是不是有什麼不滿?一家人……」
「直說便是」葉谷雨笑笑把話頭接下,趙詠梅雖心里不舒服,但當著葉旬的面不好造次,只能強裝著笑臉點頭。
「有什麼話吃完了再說」葉旬往葉谷雨的碗里夾菜,喜愛之情溢于言表。
「謝謝爹」葉谷雨拿著碗筷就是不吃,眼神從始至終一直看著趙詠梅。
被她那麼看著,趙詠梅心情不免浮躁起來,好幾次接到葉谷雨挑釁的目光她都只能隱忍著不發作。
「二娘,谷雨該受的懲罰也受了,您想打的人也打了。什麼時候可以把靈犀還給我?下人嘛,還是要自己的自己管教好些」葉谷雨低聲細語,有禮又不急躁。
「呵呵,靈犀是谷雨的人,你想什麼時候帶走都可以。不過她也是葉府的下人,你不在府里,二娘代為管教應該不算越矩吧?」
「你以後少惹事,下人日子也安生一些」葉旬溫柔的責備。四個女兒里,他最喜歡的就是葉谷雨,知書達理識大體,雖然現在性格有些變了,但也無礙他對女兒的喜愛。只要不是太過火,可以偶爾放任她。
「當然不是越矩」葉谷雨莞爾「我只是不明白,靈犀犯了什麼錯?吃了板子還要關柴房?都說打狗看主人,二娘這是在楊夫人面前狠狠的扇了谷雨好幾個耳刮子呢」
趙詠梅臉上的笑容掛不住,淬了毒的目光似箭一般像葉谷雨掃來。
「這件事不能怪你二娘,是爹一時疏忽忘了叫人把靈犀放出來,等會叫七巧她們把靈犀帶出來便是。你生氣歸生氣,不要為了下人傷了和氣」葉旬趕忙打圓場,靈犀是葉谷雨生母在時為她選的丫鬟,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女兒為此生氣也是情
理之中。
「爹」葉谷雨面向葉旬「女兒自知這個年歲還待字閨中讓爹爹顏面無光」
葉旬擺擺手,讓她不要多想。
葉谷雨淡笑,轉向趙詠梅「只怪女兒當年識人不淑」
聞言,趙詠梅臉上一陣青綠,葉白露的事是她抹不去的污點,也正因為葉白露她這個二娘在葉谷雨的面前抬不起頭。
「過去的事就不說了」葉旬拍著女兒的手背柔聲道。
葉谷雨感激的看著父親,半響,她驀然開口「二娘,川州的鴿子可好吃?」
趙詠梅的身子瞬間凝固,不自然的瞥了一眼坐在身側的葉旬,擔心他听出什麼端倪。
「好端端的怎麼說這個?」葉旬開口詢問道。
「上次有個故人送了一對鴿子過來,說很補,讓二娘炖湯給爹補身子,是嗎二娘?」
「對,對對,瞧我都給忘了」趙詠梅點頭稱是,心里是七上八下的,琢磨著葉谷雨葫蘆里賣著什麼藥。
「二娘,我的嘴不嚴實,稍不留心會說錯話的。到時您可別介意」
「怎麼會介意,一家人嘛」暗自捏了一把冷汗,葉谷雨這一遭不僅是來要人,還順帶給她一個警告。
「好了,我吃飽了,爹您和二娘慢慢吃,我先去找靈犀」葉谷雨朝二人福身,看到葉旬點頭後她才轉身離開。
腳步不敢怠慢,出了庭院她帶著守在外面的陳東平往柴房趕。葉谷雨到時,看到看門的下人攔在門口,不讓七巧她們進去。囂張的氣焰和趙詠梅如出一轍。
「狗仗人勢」葉谷雨嗤笑一聲,快步上前,冷眼看著柴房緊鎖的門,道「開門」
「大小姐,二夫人吩咐了誰都不能開」下人敷衍的行了個禮,完全不把葉谷雨放在眼里。
「我數到三,你最好識相給我把門開了,否則」雙拳抱在一起,十指咯咯作響,目露凶光「二十根肋骨你想斷哪根?」
下人咽了咽口水,腳步下意識的往旁邊挪。大小姐的模樣不像是嚇唬人的,凶狠的表情半點不輸男人。
陳東平踹開門,霉丑的味道撲面而來,沖進去抱起暈倒在地的靈犀,他迅速跑出來。里面污濁的空氣連他這個大男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受傷的靈犀。
「靈犀」葉谷雨不敢置信的望著陳東平懷里的靈犀,她的衣裳破爛不堪,斑斑血跡粘在撕爛的布條上。臉上大大小小不下十條血痕,頭發蓬污不堪,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惡臭。
「靈犀,听得到我說話嗎?」
听到葉谷雨的聲音,靈犀緩緩的轉過頭,凹陷的眼眶微微抬起「大…小姐,是…你…嗎?」
「是我,我回來了」
「太…好了……」虛弱的扯了扯唇角,她總算是等到大小姐平安回來了。
語畢,靈犀暈死過去。
「靈犀姐姐」三個丫鬟嚇得哭成一團。
「先別急著哭,趕緊找大夫」葉谷雨道。
「好,好!」
曲陽、曲天、曲夢蘿三兄妹守在曲沫塌前。
「三哥,二哥什麼時候可以醒啊?」托著腮,半跪著,曲夢蘿明眸一眨一眨的盯著曲沫沉睡的臉。
「這個你要問二哥了,趕緊跟他說,你想他了,要他早點醒過來」曲天比曲沫小兩歲,倒也是個成熟穩重的性子。除了愛情方面……
「二哥,夢蘿想你了,快點醒過來吧」照著哥哥教的方法說了,卻不見曲沫有反應,曲夢蘿失落的嘆息「要是谷雨姐姐在就好了,她肯定有辦法叫醒二哥」
「谷雨姐姐?」曲天疑惑的問道「什麼時候你又多了個姐姐?」
「谷雨姐姐可厲害了,她什麼都知道,會唱歌、會跳舞、還會吹泡泡、斗地主。還會叫好多好多的故事,可好玩了」曲夢蘿一臉崇拜,目光轉向門口,不悅的蹙眉「杜三去請個人怎麼那麼久還沒回來?」
曲陽心中想法也是如此,難道葉谷雨被葉老爺禁足了?
說曹操曹操到,杜三小跑著進屋,向三位主子行了禮,道「葉家的下人不肯通傳,說是大小姐身體微恙不見客」
「信呢?」曲陽料想葉老爺不會輕易放她出來,特地寫了封信跟她報平安。
杜三掏出信封,原封不動的遞到曲陽的手中。
接過信,曲陽皺了皺眉,看來事情得緩一緩,只是怕谷雨那沖動的性子會等不及。
「谷雨姐姐不能來了嗎?」
「嗯」曲陽點了點頭。
曲夢蘿紛女敕的小臉瞬間黯淡無光,趴在曲沫的塌前,抱怨道「二哥睡覺不理人,谷雨姐姐也不出來。你們都不疼夢蘿了」
似是回應曲夢蘿的抱怨,曲沫的睫毛微微顫動,放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
「二哥有反應」曲陽大喜「夢蘿,趕緊跟二哥說話,他听得到你說的話」
「真的嗎?」曲夢蘿一下來了精神「二哥,三哥回來了,娘親和姥姥都來了,你快睜開眼看看。夢蘿這些日子有乖乖的練字,還學了好多好多的詩詞,你醒過來的話,我就考慮讓你看一看」
曲沫緊閉的眼簾可以隱約看到他的眸在動,手指從一根在動慢慢的變成整個手掌在動。
「杜三,趕緊去叫老太醫過來看看」曲陽側頭吩咐道。
「好」杜三欣喜的心情不亞于他們,轉身出內間時差點沒正面撞著牆。
半刻鐘不到,秦大夫幾乎是被杜三背著過來的。三兄妹趕緊給秦大夫騰位置,立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就怕剛才所見是各自的錯覺。
秦大夫認真的把了把脈,再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再三確認後,面露喜色「曲沫要醒了」
呼呼~好辛苦才一次碼完6000——蘇蘇默默的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