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出現一團白霧,一陣風吹過白霧散去,映入眼簾的是一處山林。舒愨鵡葉谷雨不安的往前走,忽然畫面一轉,前方躺著一個人。她轉身看了一眼背後白亮的白霧,壯著膽子向倒地的那個人走去。
她彎子把那個人翻過來,曲沫青綠的臉跳入眼眸,大驚,雙膝跪地她連忙把曲沫的上身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懷中。他的身子冰冷沒有溫度,葉谷雨伸出手指探他的鼻息。
沒有呼吸……
彼時,地上暈染出刺目的鮮紅,葉谷雨低頭一看,他的心口潺潺的流著血。
「曲沫」歇斯底里的大叫出聲,葉谷雨急喘著氣,雙眸倏的睜開,眸底盡是恐懼。
夢……是夢……
汗水濕了她的里衣,她動了動身子想起來,發現身子像被車子碾過,既疼,又渾身無力。
她記得自己是在佛塔,是怎麼回的肖淑閣?
曲沫……她好像在佛塔見過他。
開門的聲音,緊接是腳步聲,隔著屏風她啞著聲音開口「是七巧嗎?」
簡單的四個字粗啞低沉,喉嚨干澀,簡單的吞咽動作都疼得掉眼淚。
「你醒了?」梁曉默詫異的回道,越過屏風大步走到chuang邊。
秀眉皺成了一字型,不解他為何來自己的房間,仰著頭想起身,身子酸的厲害,雙手更是使不上力氣。
梁曉默伸手扶住她,傾身為她把軟枕墊好。
「總算是醒了,你昏迷了兩天,高燒不退,大夫說再不退燒腦子就要燒秀逗了」瞥著她干裂的唇,梁曉默起身到外廳提一壺水進來,倒了一杯就著她的唇伺候她喝下。
潤了喉嚨,舒服了一點,她氣虛的問道「七巧他們呢?」
又為她倒了一杯,邊伺候邊道「七巧在你邊上守了兩天,我剛才剛打發她去休息,你要找她?」
輕輕的搖頭「讓她休息吧」
「你沒事到佛塔去干嘛?還和一個男人在一起」要不是他發現得早,那個男人的血早就流干了。
「男人?」葉谷雨心猛地抽緊,難道那不是夢?
曲沫……不敢往下想,她急急道「那個男人呢?」
「在隔壁間呢,小瓶子伺候著」
「帶我去」支離破碎的嗓音,她掙扎著要下塌,無奈渾身乏力,她失了重心險些掉下chuang。
「你自個還病著呢」輕斥道,把她的身子又按回chuang上。
「我要見他,快帶我去」葉谷雨焦急的聲音帶著無助,見梁曉默沒有帶她過去的意思,她粗啞的低吼,破裂的嗓音撕裂般的刺耳「我叫你帶我去」
迎上她堅定地目光,梁曉默默了一瞬,她眸中聳動的浮光是無法掩飾的害怕。
隨手扯下衣架上掛著的外衣為她披上,他打橫把她抱起。隔壁的門虛掩著,男子的聲音雖低沉陽剛,卻掩飾不住重傷後的虛弱無力。
「讓開,我要去救二少」岳偉咆哮道,健壯的身軀搖搖晃晃的,好幾次差點跌倒在地。
「你傷口還在流血,哪都不能去,我說你這人怎麼那麼倔?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嗎?」陳東平幾次去扶都被他揮手推開。
「死不了」粗聲粗氣的低吼,岳偉雙手撐著地欲起身,來回了好幾次,稍稍站起來一些又重重的跌坐回去。
梁曉默抬腳踢著門板,抱著葉谷雨沉步進屋,葉谷雨低眉看了一眼地上的岳偉,懸著的心安定了一些。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她頓生疑惑,這個男人她沒見過,怎麼會和自己在一起?他全身都綁著密密麻麻的繃帶,傷得不輕。
「我們認識嗎?」她問。
岳偉繃著臉,粗獷的國字臉上有兩道新添的刀傷,乍看之下猙獰可怖。
「你是葉家大小姐」
「你認識我?」拍著梁曉默的肩,讓他把自己放下來。
梁曉默輕柔的把她放在有靠背的木椅上,爾後找
來軟枕為她墊好。
岳偉冷眼看著,緊繃的臉更冷了幾分,移開視線似乎是不屑看她。
「大小姐問你話呢」陳東平又一次伸手去扶他。
這一次岳偉沒有拒絕,站起來後,手撐在桌子上才穩住了身子不晃動「我只听命二少,別人的話我可以不答」
二少豁出性命保護的女子竟然是別人的女人,他自己生死未卜,這個女人還和她的男人卿卿我我。
「你說的二少是不是曲沫?」她的聲音干啞得將近沒了聲音。
「正是」
「曲沫人呢?」她著急的問道,說得太急她難受的咳嗽著,干澀的喉嚨灼燒一般,最後干嘔了起來。
梁曉默撫著她的被幫忙順氣,陳東平則倒了杯水給她。稍微好了一點,她又問了一次。
瞅著葉谷雨虛弱的模樣,岳偉緊抿的唇微微松動了一些。見狀,梁曉默忍不住催促「你倒是趕緊說,本少爺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問的,你總能說了吧?」
「馬兒馱著二少走的,走到哪了我也不清楚」岳偉挫敗道,自詡武功了得卻連主子都保護不了。
「曲沫到底怎麼樣了?」葉谷雨急得快要瘋了,她昏迷的那段時間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剛才的場景是夢境還是真實的?
「他受了重傷」咬牙道。
葉谷雨身形一晃,放在扶手上的雙手攥緊,指甲扣在椅子的木紋里,千頭萬緒涌上心頭,她已沒了主意。
「好端端的他去佛塔干什麼?」葉谷雨低喃。
哼笑一聲,岳偉瞪著葉谷雨「為什麼去你不知道嗎?若不是為了你二少會冒險上山?」
「為了我?」當頭棒喝,葉谷雨貝齒咬著下唇。
「二少若是有什麼不測,跟你月兌不了干系」
「我……」她慌了神,腦海里閃過很多的片段,在佛塔里的發生的是真實的?曲沫真的去找她了?他對她說的話也是真的?
凌亂的片段漸漸拼湊完整。
他才剛剛承認他喜歡她不是嗎?老天怎麼能…腦海中忽然出現他倒在血泊中的場景。
不……不會的…他不會就那麼丟下她。
「你們都昏迷了兩天,他怕是凶多吉少」梁曉默面色凝重。
「不會的,他不會有事,曉默,幫我找他,他不能死」她像是溺水的孩子抓到浮木,縴細的柔荑緊緊的握住梁曉默的手。
「我知道」梁曉默安撫道,轉頭問著岳偉「他會不會已經被你們的人救回去了?」
岳偉沉思了一會,道「我先回一趟茗品軒」
走了兩步,岳偉額上已沁出冷汗,靠著門板他喘息著,鮮紅的血從繃帶里透出來。
「你先養傷,我幫你去問便是」梁曉默朝陳東平使了個眼色。
陳東平會意後連忙上去扶他,此時的岳偉已沒了力氣推開他,身中數刀,刀刀見骨,他沒死算是命大。
「我也要去」葉谷雨出聲道。
要她坐在這等消息比殺了她更難受,梁曉默知曉她的心情,點點頭答應了她的要求。
「若是茗品軒不見人,你們跑一趟梨園,跟六爺通報一聲」岳偉補充道。
葉谷雨疑惑的望著岳偉,這六爺又是什麼人?
岳偉沒有給她提問的機會,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梨園
「找不到他,本王要你們全部陪葬」穆臻暴怒的吼道。
在場的人嚇得全跪下,頭磕在地上瑟瑟發抖「奴才會竭盡全力……」
話還未說完,穆臻截道「表面功夫的話少在本王面前擺弄」
「奴才不敢」
「王爺,外面有人求見」下人來報。
穆臻眉頭緊蹙,不悅的目光掃著跪在地上的手下,陰沉的臉望而生畏,半響才道「請進來」
「都下去,人繼續找,本王給你們最後一天時間」
曲沫下落不明,還是在他的地盤上被擄走的,傳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撇開他們的情分不說,這件事若被好事者大做文章,那些跟他們合作的富商必然會人人自危。四哥這次是要殺雞儆猴,只可惜他找錯了人,這件事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听到可以下去,在場的人魚貫而出,生怕走晚了被轟成炮灰。
片刻之後,一名身著黑色衣裳,頭戴紗帽的女子被下人領進來。
狹長的眸微眯,穆臻歪著身子靠著椅背,手托著下頷,冷聲道「你是誰?」
葉谷雨和梁曉默到了茗品軒找到掌櫃的,他說已經兩日未見曲沫回來,著急的正準備去報官。
不在茗品軒說明曲沫很大的可能還身處危險,十指扭扯在一起,葉谷雨心急如焚。已經過去兩天了,又身負重傷,要是再踫上什麼豺狼虎豹,或是追殺他的人……不敢再往下想。
甩著頭,想著把壞的想法全都甩掉。
「你不要多想了,我們現在先去梨園,他跟六爺有交情,要找到他就容易了許多」梁曉默安撫道。
「嗯」她點頭「六爺是誰?很有本事嗎?」
「當今的六王爺,你覺得有沒有本事」掀簾下馬,他抬手,讓她攙著下馬。
安全落地,她的余光瞥到梨園拐角的一抹身影,側頭去看,那人也正好看到她。驚了下,快速的轉身跑掉。
「索琪?」葉谷雨望著那消失的身影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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