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子聿把那七十萬「留著情面」的算完利息之後，慕惟歡臉上只剩下一堆淚花了，「要麼，要麼……」
「怎麼？」
顧子聿俯身，一手握著筆，一手搭在她身後的椅子上，從他這個角度，正好能將慕惟歡的所有表情都看的干淨。
慕惟歡輕咳了兩聲，「能不算利息麼？」
這麼一算，錢倒是能很快填上，但是，這麼一大筆的利息要從她的儲蓄里被扣除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肉疼。
對于她的請求，顧子聿認真的予以點評，「錢財都是身外物！」
「我們可以以物換物的。」慕惟歡仰頭求饒。
人家都是存銀行算的利息，可是他卻按照銀行貸款的給她算，碎了一地的都是銀子好麼！
公司現在已經是岌岌可危的狀態下，她實在不願意再多冒一分險。
顧子聿手里的筆在紙上寫下了一串數字，笑眯眯的道，「拿什麼拯救你，我的……債戶？」
慕惟歡月復誹，應該是拿什麼弄死你，我的債主才對！
「不要太反感的，太過分的，我都……唔，勉強接受。」
顧子聿盯著她看了一小會兒，而後唇角微揚，右手握筆在紙上杠了兩杠，「那就這麼說定了。」
「這麼敏捷？」
顧子聿忙拿眼看她。
「哦哦哦，不是，我意思是，這麼簡單？」
兩人離得近，他身上的雪松木的氣息層層浮在鼻端，她抬頭，臉正好對著他解開的襯衫領口，壓邊的銀色條紋，紋理干淨。
慕惟歡收回了目光，不由的哂笑，和潔癖的人在一起，果然不太會有心理壓力啊！
「你還想，怎麼復雜？簽條款？你寫？」
察覺到她的動作，顧子聿不由的語調上揚。
「你還是殺了我吧！」
慕惟歡有些窘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躲開了他的視線。
當初背天貓的那些規則，差點要了她的小命，現在再讓她去列條款，即便有一丟丟的可能會對她有益處，那也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顧子聿錙銖必較，她是領教過的，不是萬不得已，她是絕對不會願意被他荼毒的！
她有些慌張的起身，要往門外走。
剛剛走到門邊，忽然听到身後傳來他的聲音，「支票我放在桌上了，等你回來做午飯，還有，我昨天的衣服，洗了。」
「送洗衣店！」
做飯她還能忍，洗衣服，還是拿把刀再殺她一次吧！
她最討厭洗衣服了有木有！
「那扔了。」顧子聿毫不猶豫的說道。
慕惟歡張了張爪子，最後無力的握緊，「顧子聿，你這潔癖的毛病，真的得改！」
穿過的衣服，如果不洗，是絕對不會再穿上身的！
這已經是潔癖的最高境界，潔癖到連自己都嫌棄的人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