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迷惑 第二十七章 相認

作者 ︰ 草魔精

程飛揚從來沒有想過,有生之年還能遇到讓自己一眼就能流淚的人,眼前這個人,只有三面之緣,卻讓她的眼淚,傾涌而出。

「你是我哥……」程飛揚捂上了自己的嘴巴,眼楮一片模糊。

她就知道,那種沒來由的熟悉感不會是憑空而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可能會讓她心跳加速,心煩意亂。

糾結了她無數日夜,差點讓她分心無瑕工作的人,不可能與她毫無關聯,她的直覺,一向是準的。

「我……」男人凝滯了,看著程飛揚的眼楮里充滿了心疼。

「你剛剛那句話我听清了,在你離開我之前,你曾經對我說過那句話,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到哪兒去了?為什麼我找不到你了,為什麼你要扔下我?」程飛揚忽然情緒失控,一拳一拳的砸到男人的肩膀上,嗚嗚的哭出了聲音,「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嗎?你怎麼這麼狠心!」

男人心疼的一把將她擁入懷里,拍著她的背安撫道︰「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

「哥……」這一聲,撕心裂肺。

程飛揚將這些年來的所有壓抑,在這個時候完全釋放。

「小君。」

程飛揚听到這個稱呼,眼淚更是抑制不住,手死死地抓緊衣襟,抽泣著說︰「我有多久沒听你這麼叫過我了!」

「是哥對不起你。」男人心酸的感概。

「哥,你什麼時候認出我來的?」

「從你踏進滿漢食府的時候,你的眼眸,你的靈氣,和小的時候一點兒都沒有變。」

「那你為什麼不認我?」程飛揚的聲音一下變大,賭氣的推了下眼前這個男人的肩膀,「我以為你死了,這些年我有多想你你知道嗎?我覺得你很熟悉,你那天從學校離開的背影,我就覺得很熟悉,你知道我困擾了多久嗎?」

男人專注的看著她的眼楮,說︰「我不能輕易認你。」

程飛揚疑惑的皺起了眉頭,「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知道,你是劍血的人。」

「那你告訴我,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你會是邱立成的哥哥?」

邱立軍頓了下,警惕的觀察了四周,輕聲道︰「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再說吧。」

兩個人站起了身,再次確認了周圍的安全後,離開了小道,快速走到學校外的大道邊,邱立軍的車正停在那里,兩個人坐進去,將車一直開到了海邊。

程飛揚看著邱立軍的側臉,心下忽然一陣傷感,沒錯,他就是她的小青哥,他帶著她生活了一年多,她不會認錯。他的身影,他的眼神,他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她終于明白了那莫名的熟悉是怎麼一回事,就因為他是她的小青哥。

「小青哥……」程飛揚喃喃的叫出聲,眼珠盯著邱立軍的臉一動不動,她真怕這是一場夢,一場壓抑太久而來安慰她的夢。

邱立軍默默地拉過她的手,緊緊握住,手心的溫暖一下傳遍全身,安心,溫柔。

車子在海灘邊停好,邱立軍剛剛轉過身,程飛揚便一下撲到了他的身上,大叫道︰「小青哥……」

邱立軍順勢攬著她的背,溫柔的說︰「傻妹子,小青哥不會跑了。」

「以前你也這麼說過,可是我一轉身,你卻不在了,我沒有等到你回來,我多怕,怕的我一直睡不著覺。」程飛揚撒著嬌,手不撒手,似乎真的很怕眼前這個人消失掉。

邱立軍輕聲安慰道︰「哥錯了,從那天開始,哥就發誓再也不會離開你。」

程飛揚緊緊地擁著邱立軍的腰,臉貼在他的胸口上,感受著這真實的跳動聲,確定著,真的不是在做夢。

在她有意識的時候開始,她的身邊,就只有小青哥。

5歲之前的程飛揚什麼都不記得,她的記憶只從5歲開始,那個時候,身邊就只有邱立軍一個人,而他叫小青,她叫小君。

小青不是小君的親哥哥,這是小青告訴她的,他們跟著一對夫婦過生活,那對夫婦也不是他們的生父母,所以才會虐打他們,讓他們出去裝乞丐要錢。每次被打,小青總是第一個護在小君的身上,一棍棍的抽打就全部落在了小青身上,小君看得心驚肉跳,經常被惡夢驚醒。

終于有一天,小兄妹倆因為沒有要到足夠的錢,被夫婦變本加厲的抽打,小君忍受不了疼痛就快要昏死過去,小青看不下去了,憤而起身拉著她瘋狂地往外面跑。

他們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只要能夠擺月兌那對惡人夫婦,他們什麼都不要,終于,夫婦沒有追上他們,他們過上了流浪的生活。

小青只比小君大三歲,還都是孩子的他們,要養活自己很成問題,除了撿垃圾,別無他法。

有一天,小青想要出去偷東西吃,他讓小君在街角等他,他說很快會回來,會給小君帶好吃的來,誰知道,小君一等就等了兩天,再也沒有看到小青的蹤影,最後,小君被一個男人抱走,那個男人,就是現在程飛揚的接線人。

「小君,我偷東西的時候被人給逮到了,那人說什麼都不放我走,非要我給他工作,用免費童工,等我三天後恢復自由去找你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邱立軍說著抹了下眼淚,「我不知道你怎麼樣了,在那里等了你好幾天,希望你能回來找我,可是,我再也沒有等到你。」

「我被一個人抱走了,從此,我加入了劍血。」程飛揚異常淡定的說。

「你是被直接抱去劍血的?中間沒有受過非人的虐待吧?」邱立軍關心的問,「我知道劍血是個很殘酷的組織,里面大部分的人,都是被拐賣進去的,經常受虐,你呢?」

程飛揚搖搖頭,這個時候的她情緒已經平復了很多。

「抱走我的人,就是我現在的接線人,他一直在培養我,沒有給我氣受,可是里面的生活很苦,跟外面沒得比,哥……你怎麼知道劍血這麼多事?」程飛揚好奇地問,眼楮里閃過一絲狡黠,雖然她的腦子已經被重逢的喜悅佔據,但是面對事情,還是能夠做到冷靜分析,這都是劍血艱苦的環境賜給她的能力。

能夠了解劍血那麼多事的,不會是普通人,更何況,一般人連劍血這個名字都是叫不出來的。

邱立軍點燃了一支煙,沙啞著聲音說︰「我沒有等到你,只好回到了先前偷東西的地方打工,起碼還能保證自己正常的生活,然後時不時再去那里等你,後來一天,店里忽然來了個老板,看我可憐,非要把我買走,我不能自己做主,便去了他家,他對我很好,收養了我,給我取名,邱立軍。」

「也就是你現在的身份?」

「沒錯,他們很努力的培養我,什麼都給我最好的,真的把我當成是親生兒子看待,所以我也把他們當成是一家人,也是這樣,立成被我給慣壞了,他和霍俊澤經常會帶一些女孩子來讓我處理,但我都是敷衍而過,上次面對你,我著實嚇了一跳,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那里,我等了這麼多年,總算是等到了你。」邱立軍有些感動,眼楮里又開始閃現淚花。

程飛揚抿抿嘴唇,心里特別的柔軟,「我當時就覺得你很熟悉,所以才會千方百計的來問你,可是你,冷漠的拒絕了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相認,我也想多多了解你之後才正式和你相認,誰知道跟著你的時候,竟然踫上有人圍攻你,這個時候,我再也不能夠不出手了。」

程飛揚低著頭思索,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小君,你到豪庭學院里來,是有目的的吧?」

邱立軍這麼一問,程飛揚立即抬起了頭,她看著邱立軍的眼楮,覺得有看不清的東西,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她熟悉的人,可他是小青,她確信。

「如果有棘手的事,哥可以幫你。」邱立軍十分誠摯地說。

程飛揚咬著牙凝思,眼楮虛眯著打量眼前的邱立軍,不明白為什麼覺得這個人很真實,卻又無法靠近,就好像在最接近真相的地方,當中卻始終隔著一層淡淡的紗,很薄很薄,一捅即破,卻無處下手。

「我知道你們劍血的規矩很嚴,輕易什麼事是不能對外說的,如果實在不便,就當我沒問過吧,我只是擔心你,剛才圍攻你的人,不是一般的黑社會小混混,你的處境,可能十分的危險。」

程飛揚當然知道剛才那幫人不是善男信女,可是就憑那幫人要把她怎麼樣也是不太可能的。

至于面前的小青哥,邱立軍,其實她比較習慣他不苟言笑,現在 里啪啦的這麼多話,倒是覺得不是同一個人。

既不是小青哥的感覺,也不是邱立軍的感覺,思維混亂的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覺得不適應。

「小君,哥對不起你,當初沒有保護好你,但是從今以後,哥一定會保護你的,就算拼上哥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程飛揚猶豫片刻,忽然聲音細微的說︰「哥,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劍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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