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良神]存在 第8章 零七

作者 ︰ 水色葡萄

神器是什麼?

老年人一身道骨語氣和藹對原上野和肥仔兩人進行科普,他說︰神器就是被神明收養在麾下的已死之人,當亡者成為神器後,就會擁有某種力量,那種力量可以在神明有所需的情況下,神器會變成擁有力量的器物來幫助神明一同排除困難,並肩作戰!

老年人又說︰作為神器之後,不僅包吃包住,可以繼續保持人類的姿態生活,還能習得新技能自我防身和得到自家神明的保護!從此人身安全受到保障!再也不用擔心被妖怪襲擊了!這樣多好!

老年人總結道︰總之這對于亡者來說就是最好的歸宿了,與其在成天這苦著個臉,浪費光陰,悵然若失,嘆花嘆草,魂不守舍,跟個望夫石一樣,不如早日步入正途,從此改邪歸正,做一個陽光好少年,主人的好幫手!其他的就別多想了,要知道,早戀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咳咳,跨種族戀愛同樣也不會得到幸福的,咳咳咳,還有同性……

原上野︰「……」

她听到後面身體一僵,注視著眼前滿臉善意的老爺爺,嘴角忍不住一抽,喂!越說越不對勁,說到最後根本偏題了啊!!總覺得最後這話是在隱射她的吧……

但是!他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難道老爺爺他一直都在這座神社里?……額,也對,這是供奉他的神社,里面發生的一切自然會有所感覺。原上野傷神不已,既然別人都這麼清楚了,為嘛當事人還事不關己的拍著自己的肩膀叫聲兄弟啊,回想起來就覺得撕心裂肺好麼!

老人微笑扶須,笑容中讓原上野怎麼看都覺得意味深長,他十分滿意看著被安利成功眼神變得熱烈起來的肥仔,轉頭又對渾身不自在的原上野呵呵一笑︰「你們決定好了嗎?」

——決定好了,要成為神器嗎?

原上野遲疑一下,肥仔搶著先就說︰「好了!好了!這種事情還要考慮嗎,我當然是要當神器啊!這麼好的工作,只有笨蛋像個小娘們似的還猶猶豫豫!!真矯情!」

語畢,他瞥了原上野一眼,嗤笑般哼了一聲「八嘎」,還嫌不夠刺激,又對她豎起小指,冷笑。

原上野︰「……」

被明顯針對的「笨蛋」都要被自己的氣量感動了,她撓撓臉,心里有些慌亂,原上野依然沒法想象如果自己真的不能回去,將要永遠留守這里的場景,但比起像肥仔那樣身體開始慢慢消去,到了最後變成像眼前這位神明所說的——自己都無法自行思維、什麼也感覺不到的模樣更加可怕,那就跟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也沒多大區別。♀

看著眼前朝自己露出和藹可親、像是在鼓勵什麼似的表情的老人家,原上野吐出一口氣,站直身體,眼神清澈,以極為認真的口吻做出回答︰「我當然是想要過的更好,如果還能將生活變得有意義的話,請讓我作為神器繼續活下去!」

老年人扶須,露出慈祥的微笑,好像在欣慰對方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要是真的回不去的話,也要考慮往後的生活了,原上野自我療傷,寬慰心想,作為神器安全呆著,出去也方便了,在神社中,應該還能再次見到心上人,其實這樣也不錯,至少有個念想。

而很快,原上野心里的念想瞬間碎成渣渣。

一眨眼的功夫,老年人把原上野和肥仔帶到某個山腳下,這里綠意盎然,滿目樹木中有一條石階小道往上直通,一眼望不到頭。

老年人指著那條小道,清清嗓子,咳了又咳,語氣委婉表示︰那個啊,那個啥啊,其實啊,他家的神器都是年輕漂亮的美少女,小身板跟豆芽菜有一拼的原上野和超e的肥仔實在不符合他家神器一貫的畫風,所以呢,他只好強忍不舍的把原上野兩人介紹給其他的神明,而那個神明,就在住在這個山頂上,只要順著那條小路爬就到了……總之要加油哦!看好你們哦!

「…………」

原上野有種咬緊牙關終于決定花了很大決心買了安利後,又被賣安利的人坑了、嫌棄了,不想負責了的悲催之覺,她極度無言望著眼前滿臉寫著「我是在為你們好的喲,加油哦!不要辜負我哦!」的老年神明,這種復雜感覺總之是一言難盡啊,老爺爺其實你就是嘴炮完自己爽了但事後又不想負責的吧……

肥仔的怒火燒得直接了當,他肥肉肉的臉因為怒氣漲得通紅,像塊七成熟的肥美肉塊,虎虎生風揮著拳頭,向神明大怒道︰「混蛋!你這家伙搞了這麼久!!居然在耍我們?!」

神明扶須,鄭重飄然道︰「老夫乃是神明,從不戲弄他人。」

「還說沒?!」肥仔繼續怒︰「如果是誠心的還來這一套?!叫我們爬這麼高,多此一舉!為什麼不直接送我們上去,在故意為難我們嗎混蛋!!」

原上野︰「態度太糟糕了啊,淡定伙計。」

肥仔︰「滾一邊去!死人妖!!」

原上野︰「……」

面對怒火沖天的年輕小伙,年紀上千歲的神明表現的神閑氣定,越發顯得仙氣飄飄,他從容對兩人笑呵呵道︰「因為只有意志堅強不懈之人,才有資格被毗沙門天為之所用。」

哈……?這麼說,這個是考驗?修仙小說看多了吧……==

原上野呆了一下,毗沙門天……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眼看老年人轉身很快要消失在空氣中,原上野來不及多想,朝神明提高聲音喊道︰「誒——等等啊!抱歉!真的很謝謝您!我還不知道大人您的名字,可以告訴我嗎?」

其實原上野更想問,能不能將自己運回神社,出了神社突然感覺好沒安全感嗚……

神明轉頭對原上野再次露出慈祥的笑意,看起來十分溫暖人心,但是老人並沒有開口把名字告訴原上野,而是扶須笑而不語消失在她的面前,頓時有種做好事不留名的喜氣洋洋紅色精神集于一身。將裝逼這兩字體現得淋灕盡致。

真……裝。原上野此時的心情跟旁白君一樣的,她在原地無語地站了一陣子,然後轉身向直瞪眼的肥仔招呼一聲︰「走吧。」

「哈」肥仔大叫一聲,瞪著原上野的小細眼發紅︰「笨蛋!你還真要爬上去?!」

原上野聳聳肩,答道︰「是啊,不然還要怎麼辦,那位大人都走了,等到了晚上總不可能在這渡過吧?會被妖怪吃了哦,我們得趁天黑之前爬到頂吧。」

肥仔拿眼楮斜視她,口氣依然帶著刺兒,听上去萬分嘲諷︰「你怎麼這麼容易相信別人啊真是個笨蛋!要是那個家伙真的是在耍我們怎麼辦啊?」

「啊?」原上野想了想︰「那我們就被他耍死了咯。」

「……」

原上野撥開一旁茂密的枝椏,往台階小道上走,勸慰肥仔︰「嘛,既然現在只有一條路可走,就勇往直前吧,因為沒有臨陣月兌逃的路可退啊伙計。」

說這話的同時,原上野自然而然想起了夜斗,唉,心上人啊,夢中情人啊,你到底身在何處啊,止不住的思念啊,悲傷逆流成河的單相思啊,唯有孤寂染她一身啊……

肥仔閉嘴了,跟在原上野的身後,他們開始爬呀爬,爬呀爬,一路無止境的寂靜。

直到原上野體力不支,兩條腿不停打顫,腳步一個不穩,差點栽倒在露水沾濕了的隨處布有青苔的濕滑石階面上,肥仔在這時及時的拉了她一把,原上野這才幸免于難。

哎呦,原上野覺得肥仔這人還挺不錯的,除了他開口說話的時候,其他時候怎麼看都是一個長得讓人在空虛時看眼就飽的普通胖子。于是她又起結交之意,沒事找話題︰呀,都爬了這麼久了,伙計你居然只是出點汗而已,你平時很喜歡鍛煉爬山之類的?看不來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肥仔瞥了她一眼,瑟道︰「我在學校里的社團是田徑部,每天都有練習啊,這點路根本就不算什麼。」

原上野一喜,肥仔終于肯和她正常交談了,不過事實證明,人在喜悅的狀態下是很容易說錯話的,比如原上野,她一喜結果說出︰「看不出來啊,我還以為你那種成天關在家只能和二次元妹子談戀愛的死宅呢,這麼說,肥仔你的肥胖原來是家族遺傳性的?減不了的?」

「……我靠!」肥仔驟然翻臉,大怒︰「別跟我說話!以貌取人的家伙最討厭了!!!!」

啊,不小心戳人家g點上去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兩人走走停停,差不多花了半天的時間爬到山頂上頭,原上野欣然看見了一座日式巨型豪宅佇立在眼前,古意蔓延,威風凜凜。

肥仔︰「這次居然被你這個笨蛋蒙對了。」

原上野謙虛的上面幾步,結果發現除了回去的路,其他方面都被高牆圍堵住了,沒門從進去里面……

不是吧?!這個山頭看起來不小,還要花時間找大門在哪進去?!

「門在這里。」肥仔眼尖,蘿卜似的手指指向一處,原上野再次上面,把這個門打量了半響,沉默。

眼前的門跟高築起的牆漆的是同一種顏色,看上來與牆融為了一體,門的高矮正好到原上野這個高度,寬度也正好了肥仔這個寬度,巧的簡直就是為兩人量身訂做的。

莫非就這樣是……走後門?

原上野頗有擔憂︰「一般來說陌生人從這種小門進去的話,會被掃帚給打出去的吧?」

肥仔︰「……嗦」

兩人懷著一種極其復雜難言的心情走進了門內,事情不像原上野所想到那樣發展,接下來的一切進行異常順利。

原上野成為神器,有了個新的稱呼,叫作耀麻。

肥仔同樣成功成為神器,住在這的神明看著他非常圓潤的體型,真誠萬分賜名為大麻……

肥仔無聲漲紅了臉︰拳頭攥緊︰「……」

原上野听到這名字渾身不禁一抖,深覺這名字和肥仔十分相配。

立在神明身旁的老婦人用苛責嚴厲的目光看了兩人一眼,對撲哧撲哧開始喘著氣表達不滿的肥仔斥責一聲︰「這是面對主人該有的態度嗎?不像話!」

名為毘沙門天的神明是一個極其美麗爽朗的女子,毫不在意的對自己的道司擺了擺手,對原上野和肥仔輕巧的笑了笑,笑容中有著說不出的迷人耀眼︰「嘛,畢竟是小孩子、完全沒有經驗的新人,一切慢慢教就好了。」

「……」肥仔渾身的肥肉猛地震了一下,他瞪大著細眼對著神明閃閃發光的容顏出神了發呆了,原上野感同身受就知道肥仔他在那一瞬間被征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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