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堡主家的小野貓 第15章 沉睡或蘇醒

作者 ︰ 票風公子

中午的時候下起了雪,大約是冬天的最後一場雪,下得格外的大,紛紛揚揚如羽毛般輕輕落了下來,晶瑩美麗,纏綿繾綣。

原本茂盛的青草原變得面目全非,酥松柔軟的雪被踏成了污泥,青草變得參差不齊,草地上尸骸遍野,草葉上有凝固的血漬,也有鮮紅的血珠,雪落到上面成了紅黑色。

被啃得只剩下骨頭或者頭顱的羊,沉睡在冰冷的雪原里,逐漸堆積的柔雪像是要安撫亡魂一般輕輕覆到他們的殘軀上面,掩埋一切,來年又是一方沃土,照樣青草叢生,綠色尤勝去年。

冷風低低呼嘯著,嗚咽一般哼唱著自然的曲目,是聞者落淚的悲歌。

牧風回來的時候堪堪避過大雪,前腳才踏進家門,後腳天上就飄了白雪。

來回一趟到城中買藥,不過一刻鐘時間,牧風足足用了兩個時辰。

鬼使神差的吻,在觸到對方柔軟的嘴唇時,他突然怔愣了,療傷已經變得不再純粹。

仰頭看天,灰蒙蒙的陰雲遮住了背後的天空,不過,還有二十多天的時間,去留隨意?牧風突然微微一笑。

唐一只身闖城堡,徹夜未眠,又深受重傷,累極睡去。

牧風走到床前,看到床上躺著的人眉眼帶笑,淡青色的黑眼圈略微滑稽,突然覺得他整個人異常順眼起來。

不知不覺手已經撫模上對方的面頰,觸到眉毛,鼻梁,停在嘴唇。

感情的事,實在不可思議,如滴墨入水,不知不覺暈開,交纏,猛然發現已經割舍不下。

唐一突然睜開眼楮,「你偷模我?」

牧風縮回手,淡定地說,「你印堂發黑,我幫你檢查傷勢。」

唐一聞言無意識的撫上自己的額頭,牧風嘴角一勾,轉身去熬藥了。♀

沙城堡。

牧木從暈厥之後一直無意識的流眼淚,赫酒雲變得手足無措。

招來醫師為他整治,說是沒有大礙,只是牧木自己不願意醒來。

赫酒雲守在小木身邊,看著他原本漂亮的眼楮已經微微浮腫,心里十分心疼,他俯下.身不斷的吻去他的眼淚,唇滑到他的耳際,低聲說,「小木,不哭了,快些醒來,听話。」

小木,這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用溫柔又認真的語氣。

似乎是听到他的聲音,牧木睫毛一顫,眼淚流得更凶。

有侍衛進來稟告,赫酒雲突然搖頭示意他噤聲。

兩人出門,大長老等候在外。

「去書房。」赫酒雲道。

大長老面色沉重地尾隨在後,心中暗自納悶,此次狩獵大勝而歸,為何王不高興?

赫酒雲徑直坐到書桌旁,端起案上的茶抿了一口,冰冷微苦,不禁皺了皺眉,又抬頭看向大長老道,「說吧,何事?」

大長老嚴肅地道,「昨夜有人潛入城堡,被屬下打傷,奈何那人輕功絕頂,狡猾逃竄了出去。屬下派人追蹤,未果。」

「哦?」赫酒雲冷笑道,「能在你手下逃走的,不可小覷嘛!這木易齋節尚未舉行,他們就已經等不及了?」

大長老自責道,「是屬下失職了。」

「有何可疑之處?可看出是哪國人?」

「沒有。不是修行之人,看樣子只是普通人類,不是來尋東西的,倒像是來找人的。」大長老沉吟道。

找人?赫酒雲第一想到的便是找牧木,小木天真無邪,看起來就是胡亂跑出家的貴公子,而且當初在小樹林相遇得那麼烏龍,也沒有多在意便帶著他回到堡中來了。♀

如今有人要來帶他走了?赫酒雲想到這種可能,心里突然極不舒服,小木是他的,決不允許別人搶走!

他冷聲道,「加強戒備,不要讓那些宵小闖進來。不知死活的,打暈了丟出去!去而復返的,打殘了丟出去!三番兩次的,不必出去了!」

「是。」大長老心里一驚,他斷定赫酒雲肯定是受刺激了!

「可還有別的事?」

「沒有了。屬下告退。」大長老合適的避開了赫酒雲的怒火,迅速的撤離危險區。

赫酒雲想到牧木,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人搶走,連忙跑回去守著他了。

每逢木易齋節,各處的商人或者修為低的妖族都會來湊熱鬧,商人們借著節日的名頭肆意兜售各種各樣的貨物,平時赫酒雲會管著點,逢節日倒是由著他們去了,只要不鬧出什麼亂子即可。

那些比較弱小的其他族類,倒也沒什麼便宜可佔,不過是下山來看看人間的繁華,享受一下每年僅有一頓的饕餮大餐。

城中設有流水席,提供免費吃食。

有謠言說沙城堡中有狼神留下的神器和數不盡的珍寶,也有不詭分子會偷偷潛入堡中,企圖盜寶。

雖然赫酒雲已經當眾闢謠,不過還是有人不撞南牆不回頭,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使出渾身解數,以各種方式試圖進入沙城堡內。

有的在北城牆搭雲梯,有的丟個鉤子爬牆,爬到一半被狼衛把鉤子扯了,直接掉到了城腳下,還有的想喬裝進府——其實狼身上有氣味,他們還沒進門就被人轟了出來。

那些企圖盜寶的人如過江之鯽,多不勝數,赫酒雲煩不勝煩,每年應付這些無聊的人和妖,簡直比打仗還累,又不能亂殺無辜,就定下規定,一旦發現,毫不留情,直接扔到牆外去。

唐一本來是去跟蹤牧風,卻因牧風速度太快把人跟丟了。

大長老奉命鎮守城堡,半夜起來撒尿,突然有個黑影在自己面前一晃,頓時嚇得失禁,直接尿到褲子上了。

心里恨極,該死的盜寶者,愚蠢可惡的人類!

大長老穿著濕褲子就去追唐一,唐一武功高強,輕功絕頂,大長老是狼,發起狠來既難纏又凶殘,把唐一追著打,奈何唐一像只泥鰍一樣,抓也抓不到。

氣得他差點顯出原形,最後致命一擊,一掌擊到唐一的胸脯上,觸及衣服時猛地收掌,竟然想把唐一的心挖出來!

唐一險些葬身在大長老的魔爪之下,最後狼狽的逃出來了。

大長老雖不是疾惡如仇之輩,遇上如此令人羞愧的事情哪里能跟別人說,真是啞巴吃黃連!

唐一心里不比他好受,有苦說不得,牧風沒找到,危險尚未可知,自己又身負重傷。

回家的時候看到牧風安然回歸,松了一口氣之余,不禁覺得異常心酸。

听到牧風質問,心里多的是委屈,苦笑著調戲他,個中滋味唯有自己清楚。

看他替自己細致地擦嘴角的血,幫忙療傷。

感受自他手下散發出來的溫熱氣流緩緩在五髒六腑流轉,直覺暖到了心里,那麼之前的,都值了。

取而代之的是開心、喜悅。

從沒有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連同之前和長風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有過。

因為一個人而喜,而悲,而樂,而傷,對方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自己的情緒。微小而執著地注視,孤單又無望的堅持。

流轉的心緒被突如其來的一吻打散,碎成細小的白斑,閃閃亮亮的,如同跳著舞蹈的光點,唱著歡快的歌謠。

牧風竟然吻他了?真的吻他了?

自己明明是要在上面的!什麼時候主動權竟然交給了一個少年!自己可是身經百戰過的!

愉悅又震驚之余,牧風溫熱的唇已經離去。

匆匆交待一句便「落荒而逃」?唐一甚至都沒有抓到他的衣角。

方才竟然做一個那麼傻的動作,真的去模自己的額頭,怎麼可能印堂發黑!被他調.戲了!明明就是偷模自己嘛!

唐一靠坐在床上有些納悶,難道在漠北待了三年,連同年輕時候的血性都丟了?竟然有往下面那位發展的趨勢……這樣不好啊……

窗外的雪已經堆得厚厚的,唐一突然想喝酒,剛好爬到床腳去撈酒壺。

雖然蓋著被子,後背的衣服卻一下子收緊,露出精致的身形,窄腰翹臀,依稀可辨肌肉流暢的線條。

好不容易把酒壺拿到手里,抬頭正要喝。

突然听見牧風喚他,「可以喝藥了。」

唐一一愣,手里的酒喝也不是,放也不是。最後突然想到了什麼,一仰頭就喝了一口。

轉頭朝牧風訕訕地笑道,「天寒雪大,喝酒暖身,痛快。」

「喝藥。」牧風把藥端到他面前,淡淡地說。

唐一心里暗想,這麼濃的酒氣,他不可能沒有聞到吧,傷患喝酒至少應該制止吧……怎麼無動于衷?

雖然這麼想著,可唐一還是規矩地把藥接過來喝了,藥不冷不熱,溫度合適,這麼說,牧風已經在這里站了不短時間……

唐一突然有點害怕,抬眼看到牧風十分晦暗的眼神,暗道一聲,糟了!

突然被人猛地壓到了床上,窄小的木床嘎吱響了一聲。

原本開著的門窗「砰」的一聲突然全都關閉……

完了,真的是下面那位!

唐一被壓得措手不及,慌張地對上牧風冷冷的灰眸,突然看到一絲詭異的藍色,一閃而過,來不及抓住,便被人狠狠地攫住嘴唇,開始放肆的噬.咬舌忝.舐起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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