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商王後︰許我邊關一世錦繡 第6章 姐妹代嫁

作者 ︰ 登州燕

最η新ウ章%節請搜索ˇ屋 檐i下文學網劉隱見狀大聲吶喊著︰「細君姐姐請回!我是皇上親封的解憂公主,輪也輪不到你!」

細君卻並不回頭看隱兒,神情堅定︰「回稟皇上,細君已年近二十,我叔父是廣陵王,論年齡論家世,解憂再僭越不過我!還請皇上明鑒!」

隱兒淚如雨下︰「姐姐,你必是方才酒喝多了說的醉話!那西域苦寒,人情彪悍,姐姐你身體一向弱,哪里能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去!」

隱兒邊說邊往細君跪倒的方面沖過去,身邊早有太監攔腰抱住,細君頭也不回的說︰「我意已決,隱兒不要再鬧,否則我就血濺當場!」隱兒一邊掙月兌一邊繼續喊︰「妹妹不才,自恃為皇上分憂責無旁貸,姐姐就不要爭了!」

一時之間,堂下一片混亂,眾人全都議論紛紛。♀

劉徹狠狠得拍在桌案之上︰「住口!朕的旨意,也是你們隨意改得了的!給朕把劉隱綁了,推出去!今日膽敢求情之人一律滿門抄斬!」玉冕之上允耳晃動,皇上周身都散發著肅殺之氣,周圍的衛兵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之上。

一時之間堂內氣氛緊繃,如同弓上弦張,所有人全部伏倒在地,神色慌張,一邊發抖一邊後悔今天真是不該來趟這渾水。

李夫人見場面劍拔弩張,心中不想因為自己要來觀禮鬧出太大的狀況,萬一落下個災星的口實可就太不好了。再者解憂也未免年齡太小,細君既然能挺身而出,想來也是去意已決,也許順水推舟倒能解開目前的形勢。琢磨再三,起身跪倒在一邊︰「皇上息怒,容臣妾說句話。」

「嗯。」皇上的臉上陰晴未定,李夫人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

我大漢公主,自是要母儀烏孫的,細君的琴棋書畫之絕在朝中一直都有耳聞,況且也到了適婚年齡,論起來,解憂的年紀還是太小了些,天真有加,尚不懂事,只怕有負皇上使命不是?」李夫人說著又跪著向前行進了兩步,用只有皇上才能听到的聲音說︰「皇上,這件事情還是不要鬧出人命來才好。♀」

劉徹見美人下跪,心有不舍,何況細君主動請纓,對自己的名聲還倒是件好事,不至于落個強封公主,逼罪王之後和親的口實,而且細君的確才藝雙絕,順水推舟倒是上策。

皇上一手扶起了李夫人,意味深長的看著下跪的兩個少女︰「細君,為我大漢慷慨取義,我大漢定不負你,來人,封劉細君為烏孫公主,擇日下嫁烏孫國王,今日與解憂公主一同行禮,一來加封二來也補給你及笄之禮,你意下如何?」

細君長出一口氣,笑笑回答︰「多謝皇上。」

一滴清淚已然順頰而下。

禮官再備了一套一樣的公主服制,同配金印紫綬及山玄玉,差人請來廣陵王及王妃,請二位公主進內室準備儀式。

眾人皆為這一時之間所發生之事感到震驚,又不敢妄議,只用眼神相互交流著。

回到內堂,陶慧兒已經哭得眼楮紅的像個桃兒一樣,她一路扶著細君,一路掉淚︰「小姐,你這又是何必呢?」

細君似醉非醉、一路踉蹌的笑笑︰「這樣不好嗎?總比一輩子困在了高牆之內,每天擔驚受怕的好。」

細君聲音柔弱,又含淚哽咽,听得窗邊的小鳥也匝然而飛,窗外如冰刻雪雕的海棠花兒也調謝下來。

「慧兒你放心,我會回了王爺讓你出府的。你若是能自由自在,就像我能自由自在,是一樣的。」

慧兒見細君小姐一副已經去留無意的樣子,忍不住哭倒在地。

細君臉上毫無表情,只推開了慧兒的手,讓宮中來的侍女給自己上妝。

劉隱跪在細君面前,細君姐姐挺身而出,把一絲希望留給了自己,心中感到無限內疚,不由雙淚長流︰「姐姐,隱兒拜謝姐姐搭救之恩,只是姐姐,你本可安生過活,如此大恩,讓妹妹如何報答呢?」

細君也沒有扶劉隱,只是打發了宮里來的人都下去,扶起劉隱說︰「妹妹,我雖愚鈍,也知自己是再不能夢想有朝一日能平安出嫁的。如今,遠嫁烏孫,即便是苦寒地域,到底也是個出路。妹妹你不一樣,你還小,還有著無數的可能,還有人在等著你!妹妹你答應我,將來定要有一番作為,就算回報了姐姐了,如今就讓這風先送了我吧!」

劉隱腦海中全是她們兩個年齡尚小之時,時常一起讀書,一起練習琴藝,細君姐姐的六藝皆通,聰慧非常,對自己關愛有加;老師檢查琴藝,細君姐姐連夜反復幫自己練習曲子;姐妹們一起聯詩,一起煮茶;細君從江南給自己帶回的桂花糕。

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怎麼就像流沙一樣,沸沸揚揚的不見了。

堂外的宮娥前來催促,兩人對望一下,也只能任由侍女將珠花插滿頭,雙雙挽好高髻,配上五彩金鳳冠,鳳尾與高髻相互呼應,顯得高貴無雙,額前明珠閃耀,襯得發如漆畫、雙眸含煙,耳際配丹鳳墜明珠,光彩照人。

又以宮中專用的傅粉打底,膚色凝白,取了一個鏤空金花盒子,取了一小片「金花燕支」花片,用水調了,涂于雙頰使肌膚光潔幼女敕,輕掃了額黃,面部裝飾了花鈿,以青雀頭黛分別描繪了眉頭,又有燕脂涂染于指甲,顯得雙頰紅潤,三白潤潔,是宮中最受歡迎的桃花妝。

有侍女分別服飾公主將錦綺羅彀繒層層穿好,長袍拖地,拖尾是黃赤白黑縹綠薰等十二種華麗彩色的多重下擺。

披上紫金綬,長五尺,寬一尺,上面以冰絲碾以雲龍,用金線刺繡捻搓織成帶頭,大小綬的綬頭,上以朱錦,下以綠錦,紐約絆扣用青玉,以紅羅花襯托。

玉珮兩朵,每朵的上中下各有一璜,半月墜子兩個,都在上面嵌玉。一個縷金打銀的獸面,一個篦鉤佩子,用水葉子真珠穿綴。

青衣革帶,用縷金青羅裹造,上面用金打銀水地龍,鵝眼詫尾,龍口攀束子共人事,以玳瑁襯金釘腳。

抹帶兩條,一是紅羅,一是青羅,都是明金造成,長一丈零五寸。

鞋是青羅做成,白續為里,如意鞋頭,明金、黃羅準上用,玉鼻仁真珠裝綴系帶。

繁繁復復的裝飾顯示出漢家公主無比的雍容華貴、氣勢非凡,二人又各有不同,一個體不勝衣,行動如風佛柳枝,點愁眉眼波含煙,風流萬種,觀者無不相憐;另一個體態健美,眉畫遠山不點而翠,鼻若懸膽,行動間有英武之氣浮動。

二人相攜徐徐步入前廳,眾人皆嘆,果有漢家公主風範,別的不說,單說這處亂不驚,已經不是尋常女子。

更何況美輪美奐,方才二人淡妝已經是美入心脾,現在精美絕倫的公主服制上身之後,更顯得莊嚴不可侵犯,華美如觀世音只可遠觀,令人拜服。

回到廳堂,廣陵王急急忙忙的趕來,一見到細君已經穿上繁重的公主霞帔,上前拉住細君在金線廣袖中更加顯得蒼白瘦削的雙手,急急的跺腳道︰「細君吶,你這是何必哇,叔父還能照顧了你,將來向皇上求個翁主身份,幫你選個姻緣也就罷了!」

皇上听到這句話,不悅的甩了甩手中的玄玉串子,這個只知道和熊打架的兒子,實在是不知所謂。

「怎麼今日有空兒來了,沒有去找熊相搏嗎?」劉徹的臉色已經陰沉的能滴下雨來。

身邊的大太監蘇文見皇上不悅,忙上前一步,低聲冷笑著說︰「廣陵王,烏孫公主為國和親,你該高興才是吧!」

廣陵王一個激靈,心知自己說多了話,可嘆自己雖是皇上第四個兒子,封了王爺身份,空有力大扛鼎,能空手搏熊,也是無法保全自己的族人的,今日還御前失禮,想到這里,也是不由泄氣。

于是他忙撩起袍子跪倒求父皇贖罪,再不敢多言。

禮官請示了皇上,繼續三加儀式,著執事向著西邊,贊者奉上酒,兩位公主轉向北,禮官接過醴酒,走到兩位公主席前,面向公主,念祝辭曰︰「甘醴惟厚,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

接下來請公主入席,解憂和細君跪接跪醴酒,把酒撒些在地上祭天,禮官請兩位公主可以持酒象征性地沾嘴唇即可,然而兩位盛裝公主,相視輕輕一笑,相互稽首,舉起刻了「君幸酒」的耳杯一飲而盡。

二人攜手起身,向著皇帝和李夫人跪拜,再起身向著各自的父母、長輩跪拜,然後起身,向著賓客拜,賓客們無不跪下拜回,既是為兩位公主之大義,也是為二人之命運擔憂。

「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

「細君雖不敏,敢不夙夜為國君祗奉。」

「解憂雖不敏,敢不夙夜祗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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