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商王後︰許我邊關一世錦繡 第4章 ︰ 再加之禮

作者 ︰ 登州燕

最η新ウ章%節請搜索ˇ屋 檐i下文學網半餉,一對宮人相對舉了宮燈兩兩而來,也不抬頭,分兩邊站立了。♀

再過半餉,又有一對宮人舉燈前來。

時間已經到了黃昏時分,昏黃的落日余暉迷亂了門外的花叢翠帶,門前的石獅子披上了金黃色的披風。

誰也沒有注意到的院牆拐角,有兩個穿暗色緊身衣的身影,也在等待著皇上玉輦的來臨。

遠遠的小巷中有宮人太監一路小跑而來,進一路兵甲隊將甬路分兩邊把守住,士兵均斜挎玄鐵劍,玄鐵兵甲在奔跑中發出整齊的聲響。

劉從急忙迎出在府門口的展忠堂前,見此陣式,不由得暗暗汗流浹背,一把灰白色的胡須在風中抖動,深衣的袖子也獵獵有聲,頭上的冠帽帶子松了,抬起削瘦暴露青筋如同雞爪一樣的雙手急急的整理著。

眾人皆寒噤不出聲,在一邊安靜的等待著。

劉隱隨著父親來到堂前,迎風站立,面無懼色,雙眼微閉,心中默念母親常對她講的經文︰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自己念了又覺好笑,心若能無掛礙,也就無苦無怖了,可是誰又能舍下一切骨肉親情,看破一切紅塵明滅。

又半餉,前邊鬧哄哄來了一隊人馬,告訴說︰玉輦已經近了。

領事的趕緊點了兩排丫鬟小廝在外面侯著,又派人通稟,讓內堂之人全部出來接駕。

一屋子人面色凝重,手腳不敢緩慢,急急的魚貫而出,全部來到庭院之中,密密麻麻站了幾排。

已是月上時分,只見天色剛剛暮臨,泛著碧清色的墨蘭天空上,映襯出屋檐上七座守護神座,格外顯得猙獰肅殺,月牙剛剛騰空,鋒芒如彎刀。

空氣中盡是荼蘼之香,帶著頹敗、不知所終之味。

有四個宮女娓娓而來,每人手中捧一水晶八稜八寶燈,是風吹不滅雨淋不透的,皆一身纁紅滾邊淡花錦衣,外攏透明羅衣嬿服,伴同八幅襦裙隨風輕飄,裙角墜白玉扣玲瓏有聲,頭上均一色的白玉梅花簪,襯的青春貌美輕盈無雙。

細君瞥了一眼,心知這是李夫人內宮侍女,平時在御前行走,李夫人寬待下人,且要襯托她自己的與眾不同,連宮人也是不同。

這李夫人現在是皇上的新寵,她哥哥李延年是宮中養狗的太監,俊美非常,他給皇上獻歌時唱道︰

「北方有佳人,

絕世而**,

一顧傾人城,

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歌聲絕美,引得樹上的鴉鵲站立一排,紛紛落下眼淚,當時皇帝正站立在一棵棵銀杏樹下,樹葉呈金黃色的小扇,一時之間紛紛墜落,情景迷離淒美至極。

正在皇帝意亂神迷的時候,李延年的妹妹妙麗善舞的出現了,當即承寵,封了夫人,寵冠六宮。

眾人正看著宮女們出神,只听的前面有人喊︰「皇上御駕,閑人回避。」

有兩組太監手捧唾壺、麈尾等物站立一邊,御前侍衛打了前站,遠遠看到皇輦到了。

這皇輦金碧輝煌,輪皆為朱班重牙,主車御駕六匹白馬,髦尾皆涂為朱色,稱為「朱鬣雲」,乘輿黃金通身貂錯,半鮫魚鱗,金漆錯,雌黃室,五色罽隱室華。

早有人搭了金漆錯凳,旁邊的大太監疾步上前挑了車簾,兩邊貼身宮女上前躬身請皇上落輦。

眾人均跪地行正式跪禮,以頭抵地,大腿戰栗,不敢抬頭,黑壓壓一片人,如此多的人,連針跌落的聲音都沒有,整個兒府邸鴉雀無聲。

皇上劉徹從乘輿上緩緩走下,身著玄衣纁裳冕服,玄色上衣、纁色下裳,上下均繪有鳳鸞章紋,配以蔽膝、佩綬、赤舄均以雲氣繚繞黑色紋飾為主,腰間綴以玉闕環珮,廣袖長衫,頭戴玄色十二旒九寸通天冕冠,以黑色瓔珞裝飾,系白玉珠為十二旒,中間穿插玉笄,兩邊各懸一白玉珠稱為允耳,系掛在耳旁,提醒著戴冠者切忌听信讒言。

他面帶微笑看著眾人,鬢角已略見花白,但是目光柔和又堅定,從眾人頭上略過,似怒自威,眼神彷佛看到每個人又仿佛誰都沒有看,接著回身伸手扶住李夫人的手。

李夫人先伸了一只芊芊玉手出來,膚色凝潤,玉指如蔥,指甲上以朱砂裝飾,手腕上戴一抹綠玉鐲,顏色如春江之水如霧如凍,映襯的肌膚勝雪盈盈不堪重負,似墜非墜的烏雲般的倭墮髻側在一邊,一頭雲發上綴以藍色寶石,斜插著象牙骨簪。

這也是有個緣故,李夫人曾喜用白玉為簪,皇上見了親手拔起拿來搔頭,一時之間宮中宮外皆興起「玉搔頭」,想通過白玉簪得到皇上同樣的青睞。

皇上特意著人從暹羅進貢的象骨中選其色澤晶瑩部分,打磨而成象骨簪,專供李夫人使用,以示專寵。

李夫人裊裊婷婷一路行來,身穿純衣纁袡,外披紗縠襌衣,繡腰襦上有用金線刺繡的花紋,葳蕤自生光,裙裳上戴五色文綬,佩金錯繡襠,腳下七寶綦履,攏素綈錦冰紗衣,微風輕拂,有異香撲鼻,紗衣輕飄帶動腰間紈素三絛,正是「穆穆清風至,吹我羅衣裙」之翩翩若飛。

面容卻戴了以金珠做捻邏紗織就的面紗,只能隱隱看到她裝扮的螺子黛翠眉,眉色如望遠山,臉際施以紅藍妝色,艷若芙蓉,眼波中的光彩像水波流動一樣瀲灩生輝。

劉隱和眾人皆不敢多觀望,只顧伏地跪拜,面色驚懼,心想皇帝待李夫人不同早有耳聞,如今看來真是寵愛有加,不知今日攜李夫人同來前來是福是禍。

皇上攜李夫人徑直來到展忠堂,里面已經布置好席座,二人來到上首坐下,目光對下面滿滿站立了一廳的人掃了一遍。

皇上讓劉從上前:「寡人今天特地來參加隱兒的及笄之禮,你,意下如何?」

劉從跪地不住顫抖著說到:「小女粗陋,能得皇上親臨府上,是臣下的萬幸,全家的萬幸吶!只是皇上貴重,唯恐府內簡陋寒微不能入皇上的眼啊!」

皇上哼哼一笑,也沒讓劉從起來,只是看了看李夫人,又握住她的手,說︰「李夫人,你到說說。」

李夫人微微一笑,輕聲嬌語︰「皇上,臣妾在老家之時家道貧寒,每日只是練舞,不曾有機會行及笄之禮。今日听聞劉從府上有此儀式,特來觀禮。」

李夫人伸出手來,姿態曼妙,周身珠光閃耀,身邊的貼身侍女上前送上了一個黑漆色雕花禮盒。

「隱兒,今日前來匆忙,僅以此物作為賀禮,還望你喜歡。」

有侍女將禮盒拿來,送至劉隱手中。

劉隱一看,是一對雕刻在一起的玉璜,難得的是玉色一纁一玄,玄纁二色是國之重色,是最最高貴的顏色,只見這兩枚玉璜纁色潤澤如同朝陽初現,玄色如墨如同深潭之水,兩玉中間環形相扣,渾然天成,雕工雖巧不奪玉器天然之美。

劉隱心知這是寶物,听聞李夫人雖獨佔皇寵,卻向來厚待他人,雖然年輕,處置有度,時有賞賜從不小氣,外不用自家親戚,連她的弟弟也不讓皇帝封賞,對衛皇後畢恭畢敬,因此並不招人明里嫉恨,就連自己不過是個罪臣之女,仍將如此寶物相贈,看來果不虛言。

劉隱急忙接了寶盒,雙手舉手加額,雙膝同時著地,緩緩下拜,手隨著齊眉跪地致謝。

皇上點點頭,氣氛仿佛一下子輕松了起來,笑道︰「你們都起來吧,我也沒見過民間及笄,進行到哪一步了,繼續吧。」

眾人重新擺了案子,劉隱再次來到及笄席上,「再加」儀式繼續進行。

劉隱依舊面向東正坐,福娘洗手復位,執事上前奉上發簪,這是一根竹節紋玉簪,紋飾簡單,勝在色澤油綠也算是中品了,司儀接過,走到了劉隱身邊,先跪拜了皇上,站起高聲吟頌祝辭曰︰「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福娘上前來從司儀手中接過發簪,為劉隱摘去初加的發笄,交給執事,再為劉隱簪上玉簪。

展忠堂的鼓樂依舊響起,福娘給劉隱換好再加服飾,梳成分鬢髻,劉隱便急急向前堂走去。

如意在一旁提醒道︰「小姐,心急是應該的,只是咱們今天畢竟是及笄之禮,按照理制,步伐也不能太過大了,而且,咱們畢竟穿的是曲裾深衣,這麼大的步子,倒像是胡服韃子了。」

劉隱听了不由一笑,也罷,急也是這樣,不急也是這樣,皇上的心思不可揣測,是福不是禍,若是禍事就更不必急了。

于是劉隱放慢了腳步,福娘和如意跟了,慢慢向廳前踱去。

路過賓客席間,劉隱看到細君面帶愁容的望著她,劉隱故作勇敢的沖細君一笑,繼續雙手在腰前上下搭好,向前行去。

只見她穿一件繡裌裙,上繡雙魚吉祥紋,曲裾的後襟裁剪得狹若燕尾,垂于身後兩旁,配以花飾文彩文履,雖無其他裝飾,卻顯得秀麗淡雅,清新月兌俗,臉上的妝容顏色清淺,襯托的一雙清澈的眼楮更加明亮,充滿活力。

司儀極為機靈,將贊詞向父母行禮直接改為先向皇帝行禮。

劉隱雙膝跪倒,噗通有聲,言辭錚錚落地有聲︰「謝皇上對父親寬容為懷,全府必肝腦涂地為報。蒙皇上不棄,今日能前來觀禮,小女子劉隱恩感萬千,叩謝皇恩!」

注︰漢代最尊貴的顏色是黑色和紅色,實際上是玄色和薰色,就是赤黑色和黃赤色,還有縹色也是只有皇族可以穿的顏色,即青白色。屋 檐∴下文學網ゲ溫馨提示︰作者更改書名比較頻繁,強烈建議您在本站搜索作者名,查詢您想看的書!如果更名本書的最新更新地址可能也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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