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傾江山 第五十一章 細作

作者 ︰ 虹言嘯

「王子,七皇子不見了。舒愨鵡」草原軍師急急上前對哈利稟道。

逃的倒是快

哈倫王子轉頭,看看身旁的諸將,竟是一個個面色慘淡、神色慌張。還未戰,這意志竟已是全線奔潰。

這戰不輸都難

死些士兵不要緊,可草原都是以能力取舍的,這一戰若是輸了,如何服眾?一個曾打過敗戰的王子,一個輸的慘烈的王子,誰人會服?以後還有什麼爭可汗之位的能力?

哈倫眼中精光一閃,迅速下令「回草原。」

哈倫也算是干脆的人,相通各個環節的利益,馬上就做出決定。所有草原猛漢得令全速撤退,臉上雖都有些憤憤,但是誰都不敢再往前沖。

草原軍來的是凶猛,但是逃的卻是狼狽。很多士兵不是在烤著肉,便是在打盹,突然听到要逃,而且還是要逃回草原,都以為前線吃了敗戰,被人追著必須要逃回草原,全都慌張的拔腿就跑,剩下了許多吃食和鍋都來不及帶走。

但是卻是一匹馬也不剩,這草原人還是有點腦子的,對于草原人來說這馬比自己的命重要,更何況,這逃命,有馬不是更快些麼?

一夢突醒,莫知言霍然睜開眼楮,舒一口氣,對著垂著夜明珠的帳頂,輕輕的、無力的抹汗,這夢好長,而且不是好夢,會不會是什麼預兆?她出來這麼久,家里會不會有什麼事情?

這聲響驚了趴在桌上的冷輕然,突的抬頭,看著要爬起來的莫知言,快步上前道「好些了嗎?」

莫知言循著聲看向冷輕然,閉了眼,眯了會,再次張開,才回答。

「恩。」莫知言緊緊看著冷輕然,眨了幾下眼「雖不是很清楚,但是,視物已沒有什麼問題了。」

「你若是再這麼不擔心自己的身子,下次……」覺得這話說的不好,冷輕然突的住了口「以後做什麼都要小心為上。」

「了解。」莫知言坐于榻邊,接過冷輕然遞過的水,仰頭,一杯喝完。

「我出去看看,多看綠色的事物,眼楮也好的快些,是麼?」莫知言對冷輕然一笑,朝帳門走去,雖是慢慢,但卻沒有弄錯方向,冷輕然也任她自己走,沒有上前幫扶。

「咦,怎麼這麼安靜?」走出帳篷,待眼楮適應了一下午時的猛烈陽光之後,莫知言看著眼前沒有什麼人的空曠山谷,問著陪在旁邊的冷輕然。

「去突襲草原軍去了。」冷輕然目光落在一處,那里應該就是正在兩軍作戰的地方了。

莫知言看了一眼那個地方,听不到聲音,也看不到任何東西,良久,回頭看向冷輕然「我……想去幫忙。」

「不行!」冷輕然猛地回頭「你傷剛好,眼楮還看不清什麼東西,更何況那蠱毒未解,你去能幫什麼忙?」

「我就去看看,我躲在後面,不參與,行不?」莫知言看著冷輕然,小心的說道。

冷輕然看著他,許久,還是妥協「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能做到嗎?」

莫知言一笑,拉著冷輕然去尋馬「走吧。」

在上馬前,冷輕然又補了一句「你看不清楚,咱們倆還需同乘一匹馬。」

「嗯。」莫知言猛點頭,他倆從小就經常同乘一匹馬,小的時候也沒有人和她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再到大了,大人們也習慣了,也由著她,現在她又是男子打扮,眼楮也不是很清明,同乘一匹馬也是為了她想,所以她不會有什麼別的想法。

「呦。」哪里有熱鬧湊哪里的燕熙侍衛,此刻正坐在草原蒙古包的頂上剔著牙,看著遠遠奔來的一匹棗紅色駿馬,微微坐直了些,心里有些疑惑了,那馬一看便是難得的好馬,但此刻跨步卻不大。

眯眼看了看馬上,卻有兩道衣色,困惑立解,原來坐著兩個人,難怪馬兒跑的慢,本想再躺下去,突然一個激靈,站了起來,這一站沒有站穩,竟是從帳頂中部跌了下去,直接摔在了凌霽的腳前。

「我倒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學了這四腳朝天的大禮。」凌霽打量了一圈燕熙,無奈搖頭,拿這個活寶侍衛真是沒有辦法。

燕熙一個鯉魚打挺躍了起來,連身上的塵土都顧不得去拍,便拉著凌霽往帳外跑。

想甩開燕熙手的凌霽剛想說話,燕熙便先搶了話「主子,你看。」

下意識的順著燕熙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想發火的凌霽吞下了出口的話,而我們愛湊鬧的燕熙侍衛,不知死活的又補了一句「狗男女。」

听到燕熙的話,凌霽反倒笑了笑,那驕陽下的笑卻沒有一絲溫度「你的手。」

「呃,呵呵。」後知後覺的燕熙侍衛迅速放開了他家那潔癖狂主子,挪了兩步,一溜煙跑到別處去拍灰去了。

遠遠地,坐在前面的莫知言就看見了那驕陽下卻依然俊挺的凌霽,等近了些,便依稀看見了他臉上的笑,不由的瑟了下,怪了,這日頭雖是快落了山,但是溫度還是在的,怎麼突然就覺得冷了呢,可能是自己那蠱毒吧。

等馬在凌霽面前停下,就有人來牽他們的馬,冷輕然下馬,便伸手扶莫知言下馬,凌霽一切看在眼里,嘴邊的笑卻是更開。

冷輕然卻是什麼也沒有感受到般,一路扶著莫知言,莫知言也很自然的隨著冷輕然一路走到凌霽面前。

「不知冷刺史是對每個謀士都這麼關懷備至呢,還是只有武先生特別呢?」凌霽微眯雙眼,目光卻停住在兩人的手上。

冷輕然兩頰微紅,卻不知如何開口。

莫知言倒是沒有發覺兩人的不對勁,只是覺得凌霽之前不是好好的,怎麼這會兒吃冰塊了一般「草原的盟兵撤了,接下來怎麼辦?」看了看四周在清點戰俘和物資的士兵,莫知言開口問凌霽。

這次攻草原主營,卻是沒有費一兵一卒,還得了不少戰利品,倒是贏的挺漂亮,可一切還沒有結束,還有越城沒有攻下,先樂極恐怕要生悲。

「攻城。」留下簡潔的一句話,凌霽不再看兩人,轉身回蒙古包中。

「現在?」莫知言跟在他後面,進了蒙古包。

「給他點時間進城。」凌霽拿起桌上的一樣物件,拋給了後進的冷輕然。

莫知言看著那東西在空中拋出一道優美的弧度,直接落入冷輕然懷中,還沒有看清到底是「什麼東西?」

冷輕然拿起看了看,登時睜大了眼「這是……」

「凌泰的東西。」凌霽轉身在剛剛哈倫的主位翩然落座。「皇子的玉牒。」

七皇子的玉牒嗎?「怎麼會在這里?」莫知言問向凌霽。

凌霽淡淡的笑了笑「誰讓他好好的主帳不待,非要跑到草原這草包里面來,現在匆匆回營,正是我們進攻的好時機。」

「你怎麼知道他在草原蠻子的蒙古包里?」你又會算命了?真的萬能的啊?

「我的出現,讓他不得不來向盟軍這邊解釋,他不來,草原便會撤兵,但他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快便調來了援軍,現在草原蠻子跑了,而他現在只能靠越城里的巢黃派了,不在此處將我殺掉,等我們的奏折到了京城,他這皇子的位子一樣保不住。」這里山高皇帝遠,誰贏了,結局就是誰說了算了,殺了他,就說是深入敵營,英勇殉職就好,人都死了,老皇帝想查都難。

「那你怎麼能知道他就一定會去越城?」七皇子好象有自己的軍隊的吧,為何會像凌霽算的那麼準,一定要向越城投靠呢?

凌霽一笑。

莫知言心肝一抖,瞬間明白「你下了埋伏?」

是了,七皇子來草原這里,肯定不會帶很多人,而在他回營的路上,埋伏下人馬,把他逼到越城里去,只要他一入城,那麼,凌霽殺他便是名正言順。

「好吧,就算你什麼都算準了,你怎麼就知道你能把這越城給攻下來,越城前面與兩側全是平原,想利用山勢恐怕是不行,後方則是一片汪洋,從水路,我們根本就沒有時間渡到後方再進行偷襲,也是不能進攻的,這些都于我們不利,若是他們只守不攻,那便是久戰,我們便佔不到什麼先機了。」莫知言站到地圖前方,劃著上面的地勢,說完再看向凌霽。

凌霽接過冷輕然奉還的玉牒,沒有什麼情緒變化的道「城門會自己打開的。」

莫知言微驚,怎麼可能,城圍的久了,百姓無糧可食,到時會開城門倒是有可能,而圍城,也是需要時間的,現在都還沒有圍上一段時間,人家怎麼可能乖乖開

門的呢,除非是有內應。

內應!

豐佑!?

「不會吧。」當初凌霽不會是要讓豐佑去越城吧,而且是去做細作,而他又是怎麼混進去的?想去一個要反叛的孤城,什麼身份才不讓人懷疑?

荒民?!

莫知言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是。」凌霽倒是答的爽快干脆「就他的口音和面相是別人不會懷疑的。」

「天啊。」莫知言扶額,突然覺得有股罪惡感,好像是自己把豐佑推去火坑,而他還是什麼也沒有說,也沒有抗辯的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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