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那天我們結婚 第二四章

作者 ︰ 餃玥

夏寒自那天後足有一個多月沒見他。♀

才藝大賽的時間設在六月初,她不想在比賽時出現失誤落人口實,所以每晚都會來到南門廣場旁邊那塊廣闊的草坪上練習二胡,因為晚上這里基本沒有人,她在這里練習不會影響其他人,其他人也不會影響到她。

她參賽的曲子已經選好,是83版《射雕英雄傳》的主題曲《鐵血丹心》。其實她一開始沒想選這麼老的曲子,但彭浩說這種老曲子有味道,而且才藝大賽的評委都是人文院的專業老師,年紀都不小,他們很有可能是老版《射雕英雄傳》的劇迷,拉這樣的曲子容易博得他們的好感。

這首曲子的難度並不大,較她之前拉的《賽馬》簡單多了,她也能把曲譜熟記在心,盡管如此,她還是堅持每晚都去草坪深處練習這首曲子。

她練的時候沒有跟任何人說,頭幾天都只有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坐在石凳上拉二胡,拐杖就擺在她旁邊。

五天後,彭浩發現了,于是就變成了他每晚陪著她拉二胡。

一開始彭浩只是安安靜靜坐在旁邊听,她練完要表演的曲目,他會央她再拉點別的曲子,她也不會拒絕,再拉些著名的二胡曲給他听。

後來他覺得光听她拉不過癮,于是要求她教他。

彭浩開始練習最簡單的哆來咪法索,可就算是這最簡單的哆來咪法索他也拉不好,常常走音跑調,他只能感嘆自己實在沒有藝術細胞。

又是一個夜晚,夏寒安安靜靜坐在石凳上拉著要表演的《鐵血丹心》。

彭浩坐在她旁邊,听她練完最後一遍,才說︰「唉,我要是拉得能有你十分之一好就心滿意足了。」

她微笑著說︰「學習樂器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好的,我也是從小就跟著爺爺學,才能拉成這樣的。」

「所以說啊,耐心最重要。」

「嗯,確實要有耐心的。」

她說著,裝在兜里的手機開始振動。

是丁一依打給她的,接通以後,丁一依問她︰「夏寒,你參賽的曲子練得怎麼樣了?」

「已經很熟練了,謝謝丁學姐關心。」

「你現在還在練習嗎?」

「之前練了幾遍,這會兒沒練了。」

「哦。」丁一依的語調變得有幾分古怪,試探性的問她︰「你一個人在練?」

她轉頭看了彭浩一眼,笑著說︰「沒有啊!彭學長陪我練習呢!」

電話那邊忽然就安靜了。

她許久等不到丁一依說話,便問︰「丁學姐?你在听嗎?」

丁一依輕快的聲音傳來︰「在听啊,你們倆在一起居然不通知我,實在太過分了。」

她連忙解釋︰「沒有,我們沒在一起啊。」

彭浩在旁邊笑著打趣她︰「我們倆怎麼沒在一起,現在就在一起啊!」

她微嗔他︰「學長,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丁一依在電話那邊自然听到了彭浩和夏寒調笑的聲音,握住電話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

夏寒問︰「丁學姐,還有什麼事嗎?」

丁一依這才回神說︰「沒事了,你繼續練習吧!」

掛了電話,夏寒若有所思地說︰「丁學姐今天晚上感覺怪怪的。」

彭浩說︰「她有什麼好怪的?一直不都是一副大姐大的模樣。」

「什麼大姐大啊?明明是女神好嗎?」

「還女神呢,她听到還不瑟死了?」

「她就是我的女神。」她揚了揚下巴。

「難道我是你的男神?」他自戀地說。

她做了個惡心的動作。

「難道不是?」他捂著胸口作痛心狀。

她推了他一下,「學長,別鬧了。」

「為了表示我的傷心,我決定演奏一曲。」他從她手中拿過二胡,然後胡亂拉了起來,自己還搖頭晃腦一副很陶醉的樣子。

吱吱咿咿的魔音響起,毫無旋律章法可言。

她頓時哭笑不得︰「暈死,拉的是什麼啊?」

他停了一下,非常認真地說︰「我拉的是《月亮代表我的心》。」說完,他還抬頭看了看天上隱在雲層中並不明顯的月亮,然後又開始亂拉一通,一邊拉還一邊唱︰「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亂入的二胡聲跟他唱的歌曲完全不搭調。

她有點受不了這種魔音的摧殘,趕緊拉住他的右手阻止他繼續拉下去,「別再拉了,要命啊!」

他哭喪著臉,佯裝大哭說︰「我好傷心,明明在對自己喜歡的女生表白心意,她居然說要命,嗚嗚,人家不活了。」

她被他逗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學長,你真活寶啊!」

「是嗎?你覺得我可愛嗎?」

「可愛能用來形容男生嗎?」

「為什麼不能?」他扮萌逗她,「小寒寒,我是彭寶寶,看在我這麼乖巧的份上,就把我收到你的碗里去吧!」

她看他搞笑逗趣的樣子,捧著肚子大笑起來,「哈哈哈,學長,你太萌了。」

不遠處,童峻祁站在那里听著她遠遠傳來的大笑聲,心底深處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走過來,本來只是去了南門外的銀行一趟,回來時听到草坪這邊隱約傳來拉二胡的聲音,他忽然心底一動,就往這邊走了過來。

遠遠地,他看到兩個身影坐在石凳上,其中一個正是許多天都不曾見過的夏寒。她右腳的石膏還沒拆,拉的曲子是《鐵血丹心》。

過了一會兒,曲子拉完了,她又接了個電話,然後跟彭浩說笑起來。

看得出來,彭浩很喜歡她,想了各種辦法逗她開心,而她也確實笑得很開心,這是他從來不曾給過她的東西,也許,她在他這里得到的只有傷害。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彭浩才是最適合她的男生,而他,只是一個老師,一個輔導員。

童峻祁轉身準備離開,那邊又傳來了二胡聲,這一次拉的是《月亮代表我的心》,伴隨著,還有女生又細又軟的歌聲。

輕輕的一個吻,已經打動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他愕然,就這些天的時間,她就不再喜歡他而喜歡上彭浩了?甚至于,彭浩吻過她了?

他忽然覺得內心有種針扎的不適感,逼得他不願再多待片刻。

草坪深處,夏寒和彭浩壓根就沒有發現童峻祁曾經遠遠地站在那里看了他們許久。

夏寒拉完曲子,彭浩立即鼓起掌來,說道︰「曲子拉得好,歌唱得也好。」

她搖頭笑笑,說︰「不行,我的嗓音唱歌不怎麼好听。」

「我覺得好听就行。」他挨近她,「以後你經常唱歌給我听吧!」

她一怔,本能地想往後挪。

他卻拉住她,「不要躲著我,給我一次機會吧!」

「學長……」

他忽然抱住她,「我知道你還不喜歡我,但請你不要毫不留情的拒絕我,至少給我一個機會,一個讓你有可能喜歡上我的機會。」

她心口微痛,想拉下他的手,奈何他的胳膊像鐵圈一樣箍著她,「我、我不能……」

「不要拒絕我,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能,這個機會不僅僅是給我,也是給你的,夏寒,你懂我的意思。」

她不知該怎麼辦,只能沉默著。

「我只求這樣一個機會,你不能想也不想就直接判我死刑,如果到最後還是不行,我絕不勉強,保證瀟灑放手,好嗎?」

良久,她長長一嘆。

「答應我。」他的語氣有幾分強勢。

「好。」她輕輕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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