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 無心的人

作者 ︰ 文娟

坐在圓夢咖啡廳靠窗的一張皮質沙發上,向一位殷勤的身穿紅白相間工作服的年輕小侍者點了一杯紅粉佳人的雞尾酒,我便懶洋洋地蜷縮在沙發中點燃了一只520香煙,我一直抽這個牌子的香煙。♀帶薄荷味,煙嘴有顆紅色空心,所以每次抽煙時我都會調侃自己是一個典型的「無心的人」!?

我「無心「嗎?說起我的無心,說不定更會讓一個每天裝扮得花枝招展,臉上永遠撲滿厚厚粉底,企圖遮蓋皺紋的年齡已過四十的婦女來給我「定罪」。她總是自以為是地把自己當作世界上最聰明的人對別人品頭論足,好象別人惡貫滿盈一定要接受她最神聖的教誨。♀如果你有反駁之語,那麼更是中了她的圈套,她更會喋喋不休地數落你,直至你瞠目結舌再無招架之力。?

我總是很難將她定位到我姐姐的位置上,因為我從來沒有得到過她任何溫存的話語,溫暖就更不必說了。?

從小失去爹媽的孩子說不定都和我一樣經歷呢!好在五個月之前我找了份廣告公司的工作已月兌離了她的控制,搬離了她行使家庭權利的範圍,更確切一點地說,我獲得了「自由」,全新的,無拘無束的自由生活。♀我可以用掙來的錢買酒喝,買煙抽,再沒有人在我耳根嚼舌頭,咬牙切齒地罵我「放蕩不羈」。我自由了,我不停把我的披肩長發炬油成各種色彩,「釋放我五顏六色的青春」,我總是用這句話給自己的行為定義。?

濃重地抽了一口香煙,輕輕吁出去後,我便再次打量起這家咖啡廳來。歐式古典裝修,牆壁上掛著多幅西方田園風景油畫,廳堂的正中央環形的鐵架上擺放著年代悠久的威士忌和法國紅酒。鐵架的旁邊擺放著一架鋼琴,一個身著白色晚裝,皮膚白皙,容貌靚麗,頭發束至頭頂,挽成一個髻的20多歲的女孩,正在全神貫注地演奏著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優美的旋律滲透在咖啡廳的各個角落。說實話來這間咖啡廳多次,每次來心情都會不同。咖啡廳里的藍色霓虹燈光,此刻顯得分外深邃迷離,空氣中混雜著咖啡和酒的氣息。這正是我喜歡的。?

其實來圓夢咖啡廳是為了等他,李小棠。一個永遠眯縫著眼楮看人的大高個,說他眯縫眼,實際是指他的眼楮很細小。眉毛卻很濃密,實在是和他長著高鼻梁,大嘴巴的五官不協調,但不管怎樣,我注定今生和他結緣。即使不能相依相伴,也應是知己紅顏。因為再沒有一個人象他這樣了解我。他的眯縫眼可以讀懂此刻我在想什麼,他的磁性的聲音可以震撼我的心靈。?

一提起他,我的心中便象擱進蜜糖一樣,甜蜜蜜。?

就在前晚,他送我回家至樓下,分手時,塞進我手中一張便箋,字跡匆草,但我還是讀懂的,很深情的一段話︰「親愛的瑞兒,我夢中美麗的女孩,對你的思念無限延伸在陽光明媚的日子里,每一天都是希望,每一天都是幸福,每一天都是你我的蜜日。因著對你的這份思念,我的生命變得更為有意義,因著你,我的人生變得更為精彩,我愛你!」?

可是這種甜蜜只會存在少許的時間,轉瞬便會不異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不盡的憂郁和無窮的嘆息。?

「哎」我開始嘆息了,彈了彈手中的香煙,將煙灰彈進煙灰缸。看著裊裊青煙彎彎曲曲升騰在半空,心事也隨煙飄飄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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