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不知道」令張律師這兩天對秦暖的同情和好感徹底顛覆。
他藏在近視鏡片後的眼神漸漸嚴厲︰「秦小姐，想要施展拖延戰術是沒用的。厲先生意思很明白，已經給了您盡可能多的財產了。如果您想要厲氏集團的股份是不可能的事。」
秦暖終于真正回過神。她在心中苦笑，原來他們怕的是這個。
高晟見氣氛嚴肅，趕緊在一旁打圓場︰「厲太太是不會這樣做的，對不對？」
秦暖不吭聲。她沉默了半天︰「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心里很亂，讓我再考慮兩天。」
她說完匆匆起身離開了辦公室。身後傳來張律師與高晟的壓低聲音的對話︰「告訴厲總，有我在一定會妥善解決這個麻煩……」
秦暖心中一顫，終是低頭進了電梯。
出了律師事務所。市中心cbd的人潮迎面撲來。她站在陽光下茫然無措得像是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她呆呆站在人來人往的寫字樓大門口，無數人走過她的身邊用好奇的目光看著她。不知她在等著什麼，不知道她從哪里而來。
忽然身後傳來高晟的聲音︰「厲太太，厲太太，你去哪里我送你回去！」
秦暖回頭，苦笑︰「阿晟，不用了，我搭公車回去。」
高晟頓時為難。
秦暖看見他為難的臉色，無奈苦笑︰「抱歉，我現在還沒告訴我爸爸和我哥這件事。所以我只能先住在家里……」
高晟忍不住勸道︰「厲太太不是我多嘴，為什麼不拿了厲總給的錢另外開始新生活呢？關于厲氏集團這件事上，厲總是不可能分您半點股份的……」
秦暖忽然覺得好笑。她認真看著高晟的眼楮︰「阿晟，你覺得我是那種女人嗎？」
那種貪得無厭的女人，一直要不夠的女人。
高晟結結巴巴︰「我也不相信厲太太是那種女人，可是……」
還有可是……秦暖忽然笑了，轉身就走︰「我明白了。你幫我告訴漠年，不管離婚不離婚，我都不會要他厲氏任何股份的。
高晟啞然看著她孤單瘦弱的身影漸行漸遠，他忽然大聲問︰「厲太太，那你想要什麼？你到底想要什麼？」
秦暖不回答，慢慢消失在人群中……
……
「你想要什麼？」
夢中一個聲音反反復復地問。秦暖翻了個身卻無法安然沉入睡夢中，干脆迷蒙起身。她看了桌子上的鐘，才下午五點多。
這兩天她真的很累，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只恨不得一覺睡到天荒地老，把他一句當成一場夢，醒來什麼事都沒有。他依舊是厲漠年，而她依舊是厲漠年的妻子，秦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