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嗎?」
林佑兮對蘇小沫問道,完全不抱希望,
「會是會一點,但……」
蘇小沫半句話沒有講完,就被心急的工作人員拉出車。
……
二十分鐘後,糊里糊涂的被節目組的服化老師換了衣服,化了妝的蘇小沫,被推到了海邊的鋼琴前。
海風下,蘇小沫穿著一身白色連衣長裙,赤著腳站在海灘上。扎起的頭發被化妝師放下,黑亮的長發在大炙的陽光下優美的飄散著,那一張略施脂粉而變得異常精致的臉上,漆黑的雙眼像麋鹿般不安的轉著。
開拍二十分鐘,現場始終不見叫停。
倚在車邊看著的林佑兮走到監視器前。
監視器里放在琴鍵的手不受控制顫抖……
「cut!」
編導叫了停,失了耐心的跑到蘇小沫身邊。
「她到底會不會彈啊?」
林允兒沒好氣的譏諷道,一個鏡頭磨蹭了這麼久。
林佑兮遠處看著被編導責備,不斷道歉的蘇小沫,眉頭不僅皺了起來。
「好再來一次。」
編導跑回座位,讓所有人「standby!」
「蘇小沫準備好了嗎?」
編劇不放心的拿著擴音器最後跟蘇小沫確認道,蘇小沫點點頭,手放在琴鍵上。
「好,準備,開始!」
大搖臂從遠處的海景搖到蘇小沫面前。
靜了半天,眾人都以為蘇小沫會像前幾次彈不了的時候,流暢的旋律從蘇小沫的指尖靜靜的流淌。
眾人大喜,靜靜看著在海邊彈琴猶如一副風景畫的蘇小沫,這一刻甚至覺得她比女演員林允兒還要閃亮。
回憶如潮水般回來……
「听說被關在閣樓里的人都會被惡鬼吃掉,這樣你就可以消失了,呵呵~」
「韓可人你給我開門!」
「我不要,我才不給你開門,我要你消失,永遠消失~」
可怕的笑聲停了,世界只剩黑暗。
「韓可人你給我開門,開門~」
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小閣樓里,連月光都找不到的黑暗角落,累極的人兒抱著胸卷縮在門口。最終連敲門聲也停了。
日光升起,又落下,落下又升起,一切都隔絕在封閉的世界外,似乎這里只有無盡的黑。
「我的手指正好十個,我生下來時哭幾聲,我死去時別人又哭,我不聲不響的帶來自己這個包袱,盡管我不喜愛自己,但我還是悄悄打開……」
喃喃的女聲在黑暗里響起,海子的詩歌穿過時光清晰的在耳邊響著……
手下的旋律開始變得雜亂無章。
監視器里,被鏡頭放大的臉部特寫,那雙漸漸染上霧氣的黑眸,讓觀者心中一震。
冰冷的海水一波一波沖刷著****的雙腳、
平緩的音調開始變得激蕩而狂烈,黑白琴鍵飛般的在蘇小沫手下飛舞著。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平時花錢讓你就是讓你學這個?」
「你對我不滿就沖我發,干嘛罵孩子?」
「是不是我小孩現在還不確定……」
「你什麼意思!」
「應該是我問你什麼意思?」
激烈的爭吵聲淹沒了四周的聲音,蘇小沫呆呆的坐著,坐在那一片充滿陰霾,帶著血色的回憶中,從指尖開始忍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