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堂堂一個皇帝怎麼成天這麼悠閑?」月天頃住在太淵宮幾天,就沒見朝邪上過朝,處理過什麼政事。
朝邪眼楮始終沒離開書卷,「有我在這陪你不好嗎?」
月天頃打個冷戰,幾天相處朝邪對他的態度真是好的沒話說。
他坐在朝邪對面,身體早就沒了大礙,觀察片刻似是下了決定起身靠近朝邪,「你把我留在這里,想怎麼樣就直說吧。」大家都是男人,他也不會惺惺作態,每晚兩人同榻而眠,雖然朝邪很老實但小動作也不少。
朝邪顯然對他的話意料之外,放下書卷,敲敲他的腦袋,「先說說你想干什……」
話音未落月天頃居然主動吻住了朝邪,他動作生疏,不過數秒就忘了呼吸,趕緊退後喘起氣來。
朝邪抿抿唇意猶未盡。
月天頃可明白先發制人,「我知道你對我有非分之想,嘖嘖,我現在也有那麼點喜歡你。不過你得答應我,得幫我在這里學會自己生存。」
他來此無依無靠,早就想找個人能帶他多多了解接觸一下,如果待的時間太長也得能照顧自己才是。
朝邪忽然一把攬住他,「我不喜歡做交易,而且若我想怎樣你又能怎樣?」
「你……你……」月天頃始料不及,拗不過強勢的朝邪,早就被他褪去衣衫摁在床上。
「是你先主動的。」
月天頃被他指尖撩撥得渾身酥麻,「等等!」
「遲了。」
「不是。」月天頃吞吞吐吐終于紅著臉道,「我從未有過……」
這種事的確不好意思開口啊,好歹也是活了二十年的男人,實在有需要了也是自己解決一下。
「你不是想讓我教你怎麼生存嗎。」朝邪手掌已經滑到他的輕輕搓揉起來。
月天頃身子不由輕抖起來,這快感是他從未有過的,另一個人的體溫將他牢牢包圍住。
耳邊輕柔邪魅的聲音,「那就從這兒開始……」
半夜,月天頃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遭遇向朝邪講了個大概。對方也沒多說,沒幾句又接著前事繼續了一夜。
二人纏綿,月天頃被朝邪迷得神魂顛倒,怎麼可以有如此長得好看脾氣又好,還床上功夫了得皇帝。不過下次得讓他在上面練練。
雖身子困乏的緊,但月天頃還是起了個大早。因為朝邪可是答應了他今個早上要出皇宮轉悠轉悠的。
月天頃是被硬逼到帝淵的,根本沒有幾件像樣的衣裳,朝邪也沒想到,只好先找了幾件自己以前的衣服讓他試試,只可惜,對于朝邪來說月天頃的小身板還真撐不起來。♀
「看不出來,不就比我高了點,衣服怎麼就差這麼多。」他不滿的甩甩袖子。
朝邪欣賞著月天頃的著裝,「我看挺好,若你不滿意那就改天再去,一會我讓人來給你量身做幾套便是。」
「那不行,說好今天出去的。」月天頃可不能錯失任何機會,「君無戲言!」
于是月天頃也就只能將就一下,二人走在宮內,朝邪並沒有叫人跟隨。但凡遇到的人表面都是畢恭畢敬,轉過頭便立刻開始對月天頃指指點點起來。
皇帝納了新寵,準確來說也不能算新,因為常年來他們就沒見皇帝寵過誰,甚至還能同住太淵殿。
月天頃的存在成了皇宮最大最神秘的傳聞,有羨慕的也自然有嗤之以鼻的。
眼看宮門就在前方,可不知從哪偏偏冒出來一群人。
「參見陛下!」為首的老頭身著官服,上前行禮。
朝邪悄悄對月天頃說,「這就是我朝的太宰,蔡祺源。」然後站在了他身前,冷聲問︰「太宰大人這個時候入宮所為何事啊?」
原來他就是太宰啊。月天頃目不轉楮的打量著,不巧撞上對方的目光,趕緊又縮了回去。
蔡祺源十分鄙視的瞥他一眼,「陛下多日未上早朝,應眾大臣之聲老臣只好進宮處理些要務。」
居然敢如此跟自己的國主說話,簡直太囂張了吧。月天頃小小的激動了下,看來太宰和朝邪的關系很不尋常。
「哈哈。」朝邪大笑起來,「難為太宰替朕分擔,帝淵有了您才能如此安定啊。」
兩人言語間盡是虛情假意,月天頃都看的不耐煩了。
蔡祺源垂首道︰「陛下抬愛,國事即是家事,這是老臣應該做的。」
「此言差矣。」月天頃打第一眼就看這個蔡祺源長得個奸臣相,對朝邪說話還沒大沒小,于是直接站了出來說,「國事即家事,家事即國事,太宰要把自己置于何地才敢如此開口。難道那些要皇帝御批的國事都是你能處理的?這偌大的皇宮也成了你的家不成?」
有朝邪站在旁邊,月天頃說起這番話難得頗有氣勢。
蔡祺源未能料到,竟然一時無言以對。
「誒~後宮之人沒什麼見識,太宰不要介懷。」朝邪噙著笑意嘴上卻寬慰他。
「這位恐怕就是最近名揚雋都的月梟國五皇子吧。」蔡祺源忽然把話題轉移到了月天頃身上。
月天頃也不遮掩,「正是。」
「哼!」蔡祺源鼻中冷哼,「一個後宮之人怎可妄論朝中之事。」
他話中明顯帶有鄙夷,月天頃更是來了勁反駁道︰「其一,我並未按照規矩封宮位入冊籍,自然算不得你們的後宮之人。其二,既然太師都稱呼我為月梟國皇子,那麼同為皇室,我被朝邪邀請至此,共論天下之事有何不可?」
「好一個亡了國的皇子,未入冊籍的禁臠居然還心系天下。」太師被月天頃激怒,話語中毫不客氣。
「禁臠?!」
「行了!」朝邪猛然發話打住二人,面色陰沉,「太師趕緊去處理要事吧。」
說完拂袖而去。
「喂!宮門在那邊!」朝邪原路而返,月天頃不由大聲提醒,卻見他無動于衷,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方才說錯了話,趕緊追了上去。
回到太淵殿,氣氛詭異的很。朝邪定定坐在那一言不發,月天頃只好主動承認錯誤,「我知道我不該多嘴,議論你們臣子之間的事,可,可那個太師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吧。你要生氣就說出來,這麼耗著怪慎人的。」
朝邪伸手把他拉到跟前,「你是在替我不平?」
「我只是一向看不慣他那種目中無人,囂張跋扈的人罷了。」
「怎麼听起來像是在說你自己。」
「算我多管閑事,何必又在挖苦我。」
「你做的很好。」朝邪與月天頃對視,月天頃的雙眸燦若星河,干淨的猶如朗朗皓月,「只是沒想到你能說出這番話來,還真有點皇家氣勢。」
「那是自然。」月天頃听見表揚立刻翹起尾巴,「那你為何還要生氣?」
朝邪搖搖頭,「我被他控制了十幾年,雖如今已穩坐皇權,但還是忌憚他在朝中常年累積的勢力,不便輕易妄動。況且前些年我執意與月梟國發動戰事,已經使朝中不滿聲四起……」他說到這忽然停住看看月天頃。
月天頃猜到他可能想起自己的身份,于是坦然說︰「你無需顧忌我的身份,畢竟我不是月天頃……」
「你就是!」朝邪肯定的糾正說,「不過是我帝淵國的月天頃,是肯為我貿然出頭的你。」
月天頃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難怪他敢對你那麼不敬,原來是已經習慣了。真難以想象你以前是怎麼過來的。」
皇權爭奪,政治陰謀,這些事情雖沒有親身經歷過,但月天頃也明白其中黑暗。
朝邪卻不以為然道︰「我七歲時被他扶上皇位,到現在不過十三載,很快他就要徹底離開了。」
十三年,說起來容易,可一個孩子怎麼能忍受此般重負,「七歲?那你現在豈不是才二十!」月天頃的思路又拐到了別處。
朝邪不明他為何吃驚,「下月正滿二十。」
「哈哈哈!」月天頃忽然得意的大笑起來,「你居然還比我小。」算算時日他也才過了二十歲的生日,朝邪居然還比他小,看起來卻不合年齡的老成。
「胡說,你今年才不過十九!」
「那是月天頃,可不是我!」
朝邪生怕他再糾結年齡問題,敲敲他腦袋佯裝厲喝,「你就是月天頃,再說胡話小心被抓起來。」
「除了你誰敢抓我?」月天頃趁著朝邪的別扭勁又耍起賴來,「快快,小弟弟,叫聲大哥來听听。」
「胡鬧!」朝邪趕緊起身離開。
「喂!去哪兒,小弟弟,等等為兄!」月天頃隨即追了上去,朝邪先前的冷漠在與之相處的時間里慢慢退卻,雖然那股子寒意始終圍繞在他周圍,可月天頃只要站在他身邊心里卻是異常的安穩。不知不覺中已經對這個男人產生了足夠的信賴。
月天頃好不容易追上朝邪,卻見眼前掛著「永福宮」的匾額,頓時沒了玩心,「來這兒干嘛?想那人妖了?」
朝邪拉住他慢慢往里走,然而整個宮內已經人去樓空,格外蕭條,「醋勁倒還不小。本來不是什麼大事也沒必要告知你,可你剛才與太師說的話讓我想到了些事情。」
「什麼事?」
「天頃,帝淵是打敗了月梟,可我因朝中反對聲太大不得不在最後關頭收手。月梟國得以苟延殘喘,然現已名存實亡。國主割地讓城,繳納供奉,甚至強行送來自己皇子中最美貌的一個,只是想盡辦法得以有稍作喘息的機會。」
月天頃不屑的頂了句︰「你若不要他還能送的來?」
朝邪扣住他的下巴,隨之舌尖纏繞,月天頃根本無法抵擋他的任何攻勢,不過幾個呼吸間人已經軟倒在了朝邪懷中。朝邪的聲音從胸腔傳入他緊貼的耳中,「幸好我當時接受了。」
「你是因為听說人家長得不錯吧。」
「誰不喜歡好的東西,不過我更慶幸來的是你。」
他指著永福宮後面的一片假山表情神秘地說︰「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原來這假山後面還有如此玄機,居然有個地下暗道,月天頃大開眼界,房間更是和上面的並無兩樣。
「裳瑛是早年太師命人送來我身邊的,我把他安排在這偏處,不僅能限制他的活動也為此處做了掩護。」
「我明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朝邪稍作解釋月天頃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朝邪略帶玩味的望向他,「你還是挺聰明的。」
月天頃鼻頭一皺,撇起嘴,意思是我本來就不傻。
等他們進去後,有人已經等在了那里。
那人一見月天頃先是微微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臣以為陛下今日不會來了。」
這人長得英俊挺拔,手持長劍,看架勢就是個身手了得的人,難不成是朝邪金屋又藏嬌?
「又瞎想什麼?」朝邪總是能看穿他的心思,「這是御前統領風承林。」
「哦。原來是風統領,久仰久仰。」月天頃學樣的上前寒暄兩句,順便想仔細瞧瞧,真是長得一表人才。
朝邪側身擋住他的視線︰「久仰?你知道他?」
「嘿嘿。」月天頃干笑兩聲,見到如此英姿颯爽,長劍提攜的人能不激動嗎?
「今日之事可有收獲?」朝邪落座問風承林。
風承林似有猶豫不知該不該開口。
「他是我請來的貴客,你但說無妨。」
有了朝邪這句話,風承林才如實稟報,「雪國邊境最近多造番禹擾亂,百姓人心惶惶。太師偷偷送往雪國的密函已經全被我攔截,是否需要作出回應?」
朝邪擺擺手,「莫急,雪國內憂外患自顧不暇,越是這樣他就越著急。狗急了便要跳牆,到時他定會帶著那幫烏合之眾有所行動。我們便再一網打盡,讓他蔡祺源入土也難安!」
月天頃被他最後的語氣震懾住,低沉的話語卻透出決絕的殺意。
風承林報告完便消失不見,月天頃也不敢先開口說話,朝邪把他帶到密室來,還听見此番機密談話是為何意。
「你不要多想,我早已相信你說的話。只是眾人皆知,月天頃是被他父皇送過來的……我想留你在身邊卻不能一直讓你頂著這樣的名聲。若像裳瑛那樣你自然不會答應,這也並非我所意。所以,我想昭告天下,你不但不是被你父皇送來的,還是我帝淵國主朝邪親自請來的座上賓。如此跟在我身邊你可願意?」
月天頃難以消化他突如其來的決定,他一直沒在意自己的身份,原來朝邪是在替他著想,怎麼能讓人拒絕,于是順從的點點頭。
「不過,閑話難免會有人說。我只希望你不要顧忌太多,有我在定會護你周全。」
能不能不要這麼煽情,月天頃暗自嘀咕,心里卻還是因為朝邪的話暖暖的。
「你說什麼都可以。」月天頃堅定地回答,「我相信你,可是……」
「可是什麼?」
月天頃小聲說︰「你得答應我個要求。」
「先說來听听。」朝邪也沒急著答應。
「沒誠意!」
朝邪見他一臉委屈只好先附和︰「行,只要我做得到。」
「當然當然,小事一樁。」月天頃高興地忘乎所以,于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放肆一吼︰「下次得讓我在上面!」
他說完得意的手舞足蹈,根本沒注意到朝邪變了色的臉。
寒氣四溢的聲音再次響起︰「看來是我最近對你太過放縱了……」
「啊,朝邪!你要干嘛!說好我在上的!手……手……趕緊拿開……」
于是月天頃的條件在一片語無倫次的掙扎聲中實現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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