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掌深宮 第六十九章 字母蠱(下)

作者 ︰ 虛偽豬

「李太醫,這蠱毒可能解?」大周帝心中雖然並不打算就沈雨涵,但這表面功夫還是需要做做的,總不能為了一個人而寒了整個深宮人的心。

李老太醫想了想,有瞅了瞅沈雨涵說道︰「若是在剛剛中此蠱時還有解,如今只怕是不成了,除非把月復中皇嗣用另外一種奇蠱煉去,只是這般貞充衣的性命老臣並不能保證,同時皇嗣必死無疑。」李老太醫說罷又瞅了瞅大周帝,心中早就明白大周帝會怎麼選擇,只是這話他還是得說一遍。

「此蠱初時中蠱之人會大病一場,越是體質強壯之人就病的越重,嚴重者更是會臥病不起。一個月後才會驗出有孕,然而此時此蠱已經深入中蠱之人的子宮之中,與龍嗣相連。子母蠱,留子去母,留母去子,必有一死啊。」李老太醫說完連忙告罪跪下,這種話雖然是實話,但是總歸是犯了忌諱。

沈雨涵听後眼楮死死的看著李老太醫,就希望他能說這一切都是假的,又或者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個可怕的噩夢。只是事實卻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原來先前的大病竟然是中了此蠱。

大周帝此時卻沉默了,他並沒有怪罪李老太醫,也沒有說究竟是留子還是保母。他在等,在等沈雨涵自己決定。很顯然大周帝並不會把龍嗣煉去,沉默也不過是讓沈雨涵自己說出保孩子,這樣一來既可以保住龍嗣,又能不至于寒了人心。

沈雨涵掙扎了一會,終于穩定了自己的情緒。在宮女的攙扶下坐了起來,看著大周帝說道︰「皇上,嬪妾有話要說。」

「愛妃請講。」大周帝點了點頭,總歸這沈雨涵也不是痴傻之人,這般來日後收了沈家的兵權,善待沈家眾人就是了。

「嬪妾自知自己是個沒福氣的,不能常伴皇上左右侍奉,但求皇上讓嬪妾生下這個孩子。♀只為將來這孩子能留在皇上身邊盡盡孝道嬪妾也就知足了。」沈雨涵苦苦一笑,如今還能如何?她不是沒想過哭喊,大鬧。這個才剛剛懷上的孩子,連感覺都還沒有,如何能讓沈雨涵產生感情?

只是現如今沈家手握重權,日後大周帝必將會將矛頭指向沈家,自己若是哭鬧,惱了大周帝,這日後沈家想必是不復存在了。現如今自己只有鎮定,性命想必是留不住了。只求大周帝能看在自己的面上善待沈家。

大周帝想了想。如今沈雨涵能這般自然是最好的。只是這孩子將來應當如何?若是個皇子就絕對不能讓他留在皇宮之中,想來也只能養在行宮之中。「既然如此,朕便允了你,若是你生下的是個公主。朕便做主將她養在沁兒名下。」

林沁一愣,這大周帝難道是要用沈雨涵的孩子補償自己被拿走的孩子麼?沈雨涵倒是嘆息了一聲,這般她也是猜到了大周帝會這麼做,一方面安撫自己,另外一方面又可以補償林沁,天家心思果然密不透風。

「嬪妾,嬪妾惶恐。」林沁連忙說道,心中也是有意養這個孩子。

沈雨涵低笑了一聲。「日後還希望姐姐能善待我的孩子,若是可以。嬪妾想請求皇上將我的孩子記在姐姐名下。」自知沈家情況如何,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奪取兵權,留下一眾家小罷了。若是日後其父沈大將軍反抗,大周帝究竟會不會看在自己為了這孩子而死的面上放過沈家,沈雨涵也不知道。

若是最後沈家的結局太慘。自己也會成為罪臣之女,這樣一來這個孩子就算養在林沁那也不過是個地位低下的公主。只有把這個孩子記在林沁的名下,讓她成為林沁的女兒,大周帝才有可能看在林沁的面子高看幾眼這個孩子。

「也罷,朕答應你就是了。」大周帝應道,雖然忌憚沈家日益做大,但沈雨涵總歸是無辜的,這個孩子也是無辜的,要怪也只能怪沈大將軍好大喜功,是在是太過高調,不能不讓大周帝防著。

「嬪妾謝皇上隆恩。」沈雨涵感激的笑了笑,這樣一來大周帝看在這個孩子的面上,多少也會為沈家留下一絲血脈,而不至于趕盡殺絕。

大周帝並不是先皇,性子溫緩,現在也正在一步步收回兵權,先是三位親王,現在是沈家,想來和兵權沾染過得家族,無論是親王還是將軍只要是反抗者,就難有什麼好下場。

就像最早交出兵權的恭親王,現在也不過成了個閑散的王爺。

「如今你身子嬌貴,就不要行禮了。這件事絕對不能對外宣傳,若是傳了出去難免有損天家顏面。」大周帝想了想,日後沈雨涵若是去了也只能對外說是難產而死。

「嬪妾明白。」四人皆是應道,這種事她們自然不會亂講。

「原本應該讓你母親進宮和你見上一面,只是這件事多一人知道不如少一人知道,卻是為難你了。」大周帝嘆了口氣說道。「日後你就不要出去多走動了,胡榮桂,傳朕旨意,晉貞充儀為正五品淑儀,封號貞保留。」

「嬪妾謝皇上主隆恩。」沈雨涵笑了笑,現在對她而言位份又有何用?況且正五品,還不如現在林沁的位份高。

「好了,朕還有頗多政務要處理,沁兒你們也莫要多待了,早些回去歇息吧。」大周帝看了看林沁,也不知道這蠱會不會傳染,此時林沁剛剛生產,身子卻是虛弱的。

「嬪妾恭送皇上。」

大周帝點了點頭,沒有停頓的離開了。大周帝走後,整個寢殿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誰也沒有急著說話,整個寢殿里只有宮女低微的抽泣聲。

「都別哭了,去給三位小主沏壺茶來。」沈雨涵打破沉默說道,听得身邊的哭聲心中難免有些厭煩。原本她是有些絕望,但又不是明日就死,索性也就想開了。

「你好像並不懼怕?」莊書瑤看著出去的宮女說道,和沈雨涵自小便是相識,如今得知其必死的消息後,心中就好像打破的陳釀,一時間五味雜陳。

沈雨涵在余妙音的攙扶下躺了回去,眼角流下一滴淚水。「害不害怕的又還有什麼意義?在今天以前那天我過的不是擔心受怕?」

「如果可能我寧可當初從沒進過宮,父親的野心我不是不知道,原以為自己能夠為父親做些什麼,但如今看來也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林沁,你知道麼?我真的很羨慕你,自從進宮便奪取了皇上所有的寵愛,你可知道除了你們幾個,我們一同入宮的那些人,有多少連皇上的連面都沒見過?」沈雨涵自嘲的笑了笑。

林沁沉默了,這些她哪里不知道,只是這宮里你想得到皇上的寵愛,總歸是要奪了別人的恩典。

「我也沒怪你,你若想上位,這些都是必然的。」沈雨涵笑了笑。「日後我的孩子還得依靠著你,我又有什麼資格去怪你。」

「你莫要這般說,當初是我做得不對,是我沒做到自己的承諾。」林沁連忙說道。

沈雨涵看了看余妙音,又笑了笑接著說道︰「這宮里哪有什麼承諾不承諾的。」

「好了,我們姐妹間如今也難得這般聚到一塊說會話。」這是宮女也把茶水送了進來,只是宮女都紅著一雙眼楮,特別是沈雨涵的貼身宮女桃溪,眼楮腫的有些不像話,看來剛剛下去煮茶時又哭了個遍。

「對了,我這貼身宮桃溪姐姐還記得吧?」沈雨涵問道。

林沁看了一眼,認出這就是沈雨涵從宮外帶進宮的那個侍女。「自然是記得的。」

「日後等我去了,就讓桃溪跟著姐姐吧。」

沈雨涵話音剛落桃溪就連忙跪下,抓著沈雨涵的手說道︰「小主不要,桃溪不要離開小主,小主不會有事的,小主一定可以長命百歲的。」

沈雨涵拍了拍桃溪的手,聲音也有些哽咽。「等我去了,你也出不了宮總歸是要尋個新主子的,姐姐定然會好好待你,你也要忠心的跟在姐姐身邊。」

「不然我就是死了也不會安心的,況且我的孩子還需要你來照顧,你可明白。」沈雨涵看著桃溪說道。

「小主,小主,我」桃溪哽咽著,最後只好應道︰「小主放心,奴婢一定會照顧好小主的孩子。」

「對了,方才我還把你通報的小太監抓了起來,原還以為他是個有問題的。」莊書瑤突然想起來剛才通報的小太監還在永和宮中關著的。

「通報太監?我並沒有派人去通報啊?我這月復痛才剛起,你們就來了,我還以為是余妹妹發現了蠱毒通報了皇上呢。」沈雨涵一愣,原先大周帝和林沁等人來的那麼快,沈雨涵還以為是余妙音稟報的皇上,比較方才余妙音說是她發現的蠱毒。

「你沒有?」林沁也是一楞,那剛才的小太監是誰的人?

「自然是沒有。」

「幸好方才那個小太監我覺得怪異,留了下來。」莊書瑤連忙招過一個小太監來。「你去永和宮找小陸子,讓他把方才關起來的小太監帶過來。」

就在小太監正準備出門時,外面進來一個宮女說道︰「小主,景陽宮的孫更衣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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