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林沁曾經說過的,沈貴人得寵只不過是時間問題,這不大周帝終于是把沈貴人給想起來了。♀
並且一連數日大周帝都宣了沈貴人侍寢,沈貴人也很自然的晉了明華,賜號貞卻是十分契合沈貴人的性格,貞烈不屈。
「這是第幾日了?」林沁坐在屋子邊上,這會外門正下著細雨,這春季總是多雨連著屋子也有了一絲霉味。
秋翠在屋內燒著炭盆。「小主問的是什麼?」秋翠拿起一件有些受潮的衣物烘烤著,嘴里還不停的嘟囔著︰「這春季什麼都好就是衣物容易受潮發霉,實在是麻煩極了。」
林沁看著屋外的細雨,隱約間還能見到屋外桃樹上的一窩新搬來的喜燕,林沁看著歡喜便沒讓人趕走。「自然是沈妹妹第幾日侍寢了?」
屋內秋翠听到後手一抖,險些把手中的衣服給扔進火盆中。「好端端地小主怎麼想起問這個了?奴婢記得已經有四五日了。」
「我早就說過了,這沈妹妹得寵是早晚的事情,听說這幾日沈將軍回朝了?」林沁表情倒是不失落,還頗有些怡然自得。沈雨涵(沈貴人)能夠得寵林沁自然是絲毫不意外,並且前些日子邊疆似乎又有暴亂,沈將軍平亂有功大周帝多多少少自然要在老臣面前表示一番。
秋翠放下手中烘烤的衣物朝林沁走了過來,看著屋外的綿綿細雨說道︰「沈將軍早朝時便回來了,听說這會被皇上宣進宮了正在御書房面聖。」
「沈妹妹也有些日子沒見到沈將軍了,這會怕是在御書房外等著了吧。」林沁長舒了一口氣,這些日子自己爬的已經夠快了,很長一段時間卻是很難在晉一晉位份了。
沈雨涵得寵林沁索性也樂得清閑,只要大周帝不會忘了她便好了,想了想林沁覺得自己有必要懷上一個了,不求他能生下來,皇子公主也無所謂反正生下來自己也不能養。
「秋翠,我那個方子你幫我備著,尋個時間找白太醫抓些藥。」林沁說道。
秋翠眼楮一亮,小主終于要用那方子了?「太好了小主,奴婢這就去找白太醫抓藥。」
「別急,明日再去吧,也不急這一兩日的。」林沁笑了笑。「你這丫頭就是這般急躁,這性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改改。」
「小主,奴婢這不是歡喜過頭了嘛。這方子得來也有些時間了,小主一直不讓用如今終于肯了,奴婢開心嘛。」秋翠開心的給林沁輕輕地敲打腿部。
「之前你去尋白太醫時可有人察覺?」林沁突然問道。
「沒有,奴婢都是夜里去的,太醫院就只有幾位太醫值夜,奴婢小心的很呢。」
「沒有就好,白太醫是我們的人這件事暫時不要讓別人知道。」林沁點了點頭,這白太醫原名白瑞,乃是林家早些年在宮中布下的暗子之一。「萬安投誠了麼?」
秋翠一听左右看了看屋外,確定沒有人後方才開口說道︰「已經投誠了,萬小子這些年雖然有些想要月兌離林家,不過奴婢已經教訓過他了,小主可莫要在怪罪他異心之罪了。」
林沁一听面色便有些怪異。「你教訓他?」
「自然是奴婢教訓的,那小子居然還敢對林家有異心,也不想想當初若不是林家收養他培養他,哪有他的今天。」秋翠驕傲的揚起那小臉蛋。「再說了跟著小主是他的福氣,是他上輩子修來的。」
林沁突然感覺到好笑,自己實在是沒想到秋翠還有這般魅力。這萬安一開始便已經產生了異心怎麼會被一頓‘教訓’便回心轉意。「你是怎麼教訓的?」
「自然是,先捏他耳朵,再」秋翠一听似乎想到什麼十分好玩的事情,形象的做著動作演示自己是怎麼教訓萬安的。
「噗嗤」林沁听著听著便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小主你笑什麼呀?」秋翠正說得開心,突然看見林沁笑了起來覺得頗為奇怪。
林沁憋著笑意說道︰「秋翠,我記得今年你已經十四了,再過今年也該找個人家嫁了,可有中意的?」
秋翠一听小臉突然就變得通紅通紅,兩只小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小主怎麼突然說起這件事來了,奴婢不嫁奴婢要一輩子陪著小主。」
「你若是不嫁以後豈不是要變成一個老姑娘了?」林沁笑道。
「奴婢要陪著小主,到時候奴婢可就是秋嬤嬤了。」秋翠紅著一張小臉尷尬的說道。
林沁拍了拍秋翠的手,心中其實也有一絲感動也有一絲私心,可是自己卻不能真的把秋翠死死地拴在自己身邊。「對了,這萬安可婚娶了?」
秋翠一愣沒反應過來林沁的跳躍思維。「就他那樣哪有人願意嫁。」秋翠說完後突然聯想到剛剛林沁問自己婚嫁的問題,小臉突然就更加紅了,紅撲撲的像極了隻果。
林沁剛好看到這一幕,心中頓時就覺得好笑,卻是沒想到秋翠臉皮竟然這般薄。「你臉紅什麼?」
秋翠就好像被人抓住小尾巴般的緊張的語無倫次。「沒,小主亂說,奴,奴婢好好的。」說罷秋翠逃命般的躲回了屋內繼續烘烤著衣服。
「秋翠,冰蘭去哪了?」林沁看到秋翠這般害羞便也不在笑話她了。
秋翠背對著林沁也不轉過身來,看來卻是小臉還是紅的不敢讓林沁看到。「冰蘭姐去領這個月的份例了,這會子也該回來了。」
「我卻是忘了,這才閑下來幾日腦子都有些不靈光了。」林沁晃了晃腦袋,人越躺著便越懶,隨即林沁站起身來伸出手接了幾滴雨珠。
這會子冰蘭打著一把油紙傘走了過來,正好瞧見林沁伸手接雨珠那一幕,冰蘭手中的油紙傘突然仿佛失去了依靠般掉了下去,冰蘭直愣愣的看著林沁嘴中無意識的念了一聲︰「娘」
林沁看到冰蘭正準備喊來著,突然就見到冰蘭手中的油紙傘掉落了下去。「冰蘭?」林沁還以為冰蘭出了什麼事連忙跑了過去,也顧不得天上下著的小雨。
冰蘭突然抓住林沁的手直愣愣的看著林沁,看了好半天這才渾身顫抖的說道︰「小主?」
屋里的秋翠這會也听到聲音趕了過來,拿了把油紙傘連忙跑過去給林沁擋雨。「冰蘭姐你怎麼了?」
冰蘭有些呆呆地臉上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模糊了她的眼楮。「沒,沒事,小主快些進屋把衣服換了,一會該著涼了。」
林沁肯定剛剛冰蘭有不對勁的地方,可是見冰蘭不願意說也不好直接問便只好同冰蘭進了屋。換好衣服後林沁沖秋翠說道︰「秋翠,去煮些姜茶,也好去去寒。」
「奴婢這就去。」說罷秋翠連忙往外去。
林沁拉過冰蘭到火盆旁取暖,見冰蘭眼楮紅紅的似是哭了便問道︰「可是內務府刁難你了?」林沁很奇怪,按照自己如今的位份和得寵的情況,內務府的不可能這般沒眼見欺負自己的人。
冰蘭搖了搖頭。「不是,是奴婢方才被雨水眯了眼,這才會把手中的雨傘給弄丟了。」冰蘭難得的沖林沁笑了一下。
林沁自然是不會信,只不過人家不愛說也不好再問,便專心烤起了火。
一旁的冰蘭靜靜地看著火盆中四處亂竄的火苗,眼中似乎也被火焰沾染成了一片火紅。她還記得那天似乎也是一個雨季,天空似乎也下了綿綿地細雨,娘親站在屋檐下撫模著滴落下來的滴滴細雨。
好像同樣是那一天,一群兵官沖進了自家宅邸,說自己等人都是亂臣賊子通敵賣國,耀眼的火光似乎把整個黑夜都照耀的那般明亮。
只是這明亮似乎是那麼寒冷,那麼陰森恐怖,若不是丫鬟和自己互換了衣服,也許如今自己就不會在這了。冰蘭實在是沒想到林沁撫模雨珠時那般模樣會和自己的娘親那麼相像,一嗔一笑是那般相似。
「小主,奴婢這輩子原意追隨小主左右。」冰蘭淡淡地開口道。
林沁一愣,十分詫異的看了冰蘭一眼。「怎麼好好的說這個?」
「奴婢只是有感而已。」冰蘭這會又恢復了以前那般不冷不熱的樣子,只是眼神中卻是深藏不漏的溫柔。
「小主,姜茶煮好了。」秋翠端著一壺姜茶熱氣騰騰的跑了進來,進來時絆到門檻還險些摔倒。
「仔細點腳下,還是這般毛毛躁躁的。」林沁說了秋翠一句,卻惹來秋翠吐了吐紅色的小舌頭。
「冰蘭你也喝些吧,去去寒。」林沁接過秋翠遞過來的一碗姜茶喝了一口,有些微辣又有些說不出的灼燒感。
「秋翠煮的姜茶是越發辣了。」林沁責怪道。
秋翠又吐了吐小舌頭。「小主,這辣才有效呀,不然怎麼驅寒?小主若是嫌味道不好奴婢給你拿些蜜餞可好?」
「快去拿來。」
冰蘭走過來接過一碗姜茶,淺淺的喝了一口,心中卻是暗暗下定決心,此生自己也沒什麼念想了,若是終有一日林沁便是自己報仇的唯一希望。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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