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洛蕎心心底明白,只要小野一郎冷靜下來細心一想,就能清楚自己是被人給算計了,現在他已經緩過勁來了,知道小泉井背後還有人,雖然這個小野一郎沖動、做事不計後果,但現在看來也不是太笨嘛!
晾了他這麼長時間也是時候見他去了,洛蕎心便問道,「木山堂的人最近有什麼動作」?
簡菱愣了半瞬便立即回道︰「木山堂的人現在還在搜尋小野一郎,並放話出來,任何包庇小野一郎的人都是他們木山堂的頭號敵人」。
「很好,回去告訴小泉井讓他把人帶到第一酒樓去,並把消息透露給木山堂的人」。
「主子,這不是……」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訴木山堂的人小野一郎在他們手里嗎?只是看到少女眯起的眼眸中徹骨的寒涼,接下來的話她就不敢說出口了。
洛蕎心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眸子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彩,「小泉井知道會怎麼做的,而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服從命令」。
輕飄飄的語氣,甚至還有著少女特有的軟檽甜美,但听在簡菱耳中後背卻仿佛出了一身冷汗,她不明白這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小女孩到底經歷過什麼才會有如此冰冷的眼神、攝人的氣魄,遂趕忙低下頭來,慣有的沙啞嗓音已隱隱含了一絲驚懼。
「屬下知錯,請主子責罰」。
洛蕎心要的可不是驚懼,她要的是絕對的服從,絕對的忠誠,下屬太懼怕你可不是什麼好事,在天長累月的積累中,這種懼怕會慢慢的變質成一種怨恨,潛藏在身體里,只待有朝一日突然爆發給你致命一擊。
洛蕎心淡淡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心中有仇恨,放心,只要你忠誠于我,你的仇我會讓你有足夠的能力親手去報」。
簡菱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洛蕎心,她從來都沒有表露過,她又是怎麼知道的,此時簡菱才深深的感受到了面前這個女孩子的深不可測,她一開始跟著她是猜測著這個女孩子是華夏人,能讓木松堂惡名在外的小主都臣服,肯定有著強大的背景,她也是想試著借這個女孩子的手順利的回國報仇,沒想到人家早就猜到了。
簡菱眼底閃過一抹復雜,為了報仇她已經付出了太多,而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這個女孩子卻出現了,也許她就是老天派來拯救她的,她願意相信她,只要能讓她報仇,她願意付出一生的忠誠和生命。
眼底的復雜逐漸轉化為深深的堅定執著,洛蕎心勾唇輕輕笑了。
簡菱看著身後跟著的鬼鬼祟祟的身影開口問道︰「主子,身後的尾巴……」?
洛蕎心慢悠悠的走著,聞言側目瞥了一眼,遂即渾不在意的說道︰「走慢點,可別讓她跟丟了,那就不好玩了」。
簡菱卻從她的語氣里听出了一絲嘲諷,遂看了看還渾然不知的安戎一眼,不知道說什麼好,惹了這樣一個對手,還是自求多福吧。
安戎一路跟著洛蕎心,她不知道洛蕎心身邊那個看起來十分平凡的女子是誰,卻從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十分陌生而危險的氣息,這讓她心底十分驚慌,這是一種本能的對于危險的感知,但下一秒她就釋然了,只是一個看起來比較厲害的女子而已,還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她看到洛蕎心進了一家比較復古的酒樓,穿過熱鬧的大廳一路向二樓走去,她便也跟在身後走了進去,里邊盡是嗆人的酒氣和奢靡的味道,聞著就令人想要作嘔,安戎心底越發肯定洛蕎心到這里沒干什麼好事情。
她親眼看到洛蕎心進了二樓最里邊的一間房間,便趕忙跟上,透過虛掩的門縫她看到洛蕎心的對面坐了一個四五十歲的老男人,心里一陣得意,就要拿出手機拍照,想著回去要向凌師兄好好炫耀炫耀,讓他明白洛蕎心明明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狐媚子。
簡菱看了門外的安戎一眼,便趕忙低頭看向洛蕎心,「主子」。
洛蕎心擺了擺手,意思是不用理會,遂看向對面倨傲的坐在榻榻米上的小野一郎,「小野先生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事情」。
小野一郎來之前是懷著十分忐忑的心情的,但看到來的竟然是個毛都還沒有長全的小丫頭之後,那點忐忑就立刻煙消雲散了,心里慢慢的全是惱怒︰「什麼搞錯,我沒有搞錯,我要你去向龜梨大人解釋幸田本卒不是我殺的,這件事情跟我沒有一點關系,」說著怨恨的看向洛蕎心身後恭謹的站著的女子。
他沒看錯,這個女子就是當日親手殺了幸田本卒的那個人,他心底也越發肯定背後那人純粹是在利用他,現在竟然還派了個黃毛丫頭來敷衍他,實在是赤果果的歧視。
也不怪乎他不相信,這要換了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相信這個看起來年紀頗小的女孩子竟然敢算計雅木扎兩大高層,說出去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簡菱眸子里劃過一抹嘲諷,到現在還看不出形勢,完全是在找死。
洛蕎心聞言眼皮都沒抬,依舊淡淡的坐在原地,看起來仿佛是在沉思什麼,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嗒嗒嗒」,很輕很緩,在安靜的屋子中有著一種致命的壓迫感。
小野一郎心里滯了一滯,遂即輕蔑的看向洛蕎心,在他眼里這個漂亮到不可思議的小女孩完全就是在裝腔作勢。
「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少女聲音很輕,語氣柔和,仿佛情人間最平常的低語,而話語間的凌厲蔑視卻激得人心髒驟停。
小野一郎抬眸震驚的看向洛蕎心,少女精致的五官在窗外灑下的溫芒中熠熠生輝,而那雙眸底卻是無盡的深邃與寒涼。
「你如今已被木山堂的人全國搜捕,你把你的話說給龜梨和江听你以為他會相信嗎?相信他會二話不說先把你給殺了,如今你已是喪家之犬,你覺得你還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
就在這時,旁邊的木門「唰」的一下被拉開了,一個身著和服的女人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女人垂著頭顱,恭敬的為兩人面前的杯子中注滿茶水,看起來非常的溫順柔美。
洛蕎心輕輕眯起眼楮,看著女子顯得異常恭順的側臉,唇角揚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