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虎視眈眈
那日卓衍受了打擊後，倒是消停了好幾日。
柳若初平日很少出門，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看著各地送上來的暗報，才放下手中的一本奏報，便听到紅熹進門的聲音。
紅熹小心的湊上前來，將柳若初手邊小幾上的涼茶換了，又整理了一下堆在桌上的暗報，才道︰「主子，明日便是六皇子殿下及冠之禮了，皇上宴請百官及家屬，可柳二爺那里還沒有一點動靜，難不成並不打算帶小姐一起去？」
「去不去也無所謂，不過這事，倒不是柳二爺能決定的。」柳若初捏了捏眉心，喝了口茶，倒沒一點著急的樣子。
紅熹點了點頭，自是相信自家的主子，自己的主子想去的話，還需要柳二爺同意不成？
「只是……該是就要來了吧？」柳若初輕輕一笑，倒有幾分不屑。
話音才落了沒多久，紅綾便進了門，人還沒進內室，就听到了她的聲音，「主子，有人來傳話，說是柳二爺請你過去呢。」
這下紅熹才算是明白了柳若初剛才話里的意思，不由得笑了起來，「主子真是料事如神！」
柳若初懶洋洋的起身，伸展了一下四肢，打了個哈欠道︰「也好，坐了一日了，正好走動走動。」
紅綾這時也進門了，和紅熹一起給柳若初換了一件簡單素淨的紗裙，兩人隨著柳若初出門朝正廳去了。
進了正廳，柳二爺和柳夫人都在，連好幾日沒見面的柳清微也坐在一側，見到柳若初時，那柳清微眼里的怨毒絲毫不掩飾的直刺在柳若初的身上，只是礙于柳二爺之前的吩咐，竟也忍住了沒有開口。
「見過二爺，夫人。♀」柳若初輕輕的行了禮，倒沒想到柳夫人卻急忙上前來，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
只是柳夫人觸踫到柳若初手腕時，也微微以一愣，臉上古怪的神色一閃，隨即恢復了正常，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行禮了。」
「謝夫人。」柳若初只是淡淡的笑，言語也清淡，恰到好處的疏離。
她知道柳夫人為何會驚愕到愣了一下，其實柳若初平日里穿的衣裳，做工和用料無一不是上等。
只是顏色素淨，款式也是最簡單最老氣的，一眼看去根本不像什麼錦衣華服，就連這極品的衣料也就顯得一般了。
但是柳夫人剛才扶她時，必定模到了這衣料，柳夫人是什麼人？看不出來也是一時疏忽，畢竟沒想到有人用那樣好的衣料做這麼平常的衣服。
然而入手模到了卻不一樣，只一下，柳夫人也能知道那看似平常的衣服的珍貴，這夏日炎炎，那衣料入手絲滑，薄如蟬翼不說……還有一股微微的涼氣縈繞其上，怎麼可能是一般的粗衣麻布？
柳夫人回到自己的座位時，眼神已經又深了幾分，目不轉楮的看著柳若初，神色雖然掩飾得好，卻也露出了幾分復雜。
安靜了那麼幾秒，柳二爺才清了清嗓子，緩緩的道︰「明日是六皇子殿下的冠禮，按照習俗，在皇宮內行禮，百官必到……晚間還有宴會，家屬們也是要參加的，今日叫你過來，是想知道，你打算去還是不去？」
「若初一向不喜熱鬧，便不去了。」
雖然柳二爺只是象征性的問問，省得又鬧出上次那樣的笑話來，但是卻沒想到柳若初回答得這樣干脆利落，甚至神色自若，連推月兌一下都沒有。♀
柳二爺以前是很少關注過柳若初的，但是也知道柳若初以前該不是這樣的，為何如今卻覺得自己這個一向如同透明一般的佷女，竟會變得如此不一樣了？
柳二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柳清微卻實在是憋不住了，聲音一提，大聲道︰「柳若初，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這樣與父親說話！這去與不去，豈是你可以做主的？」
柳若初挑了挑眉，沒看柳清微，倒是看向柳二爺，「我有說錯什麼嗎？這事既然是二爺問我，我自然要答，既然我沒有權利做主，那二爺又何必多此一舉？」
柳二爺的臉色憋了個鐵青，越發的不好看了，當即瞪了柳清微一眼，生硬的道︰「我即是問你了，自然是要你自己做主……只是……」
「那我便不去了，我與那六殿下根本不相識，而且對那宴會也沒有什麼興趣。」柳若初直接打斷了柳二爺的話。
柳二爺一句話沒說完，生生的噎在喉嚨間，憋了個大紅臉。
「沒什麼事的話，若初就回去休息了！」柳若初見柳二爺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了，行禮轉身就離開了。
她又不是整天沒事做，就指望著參加這宴會，那宴會的打發時間！
她可是忙得很！
「柳若初……你！」柳清微站起身來，想要阻攔柳若初離去的腳步，卻被柳夫人一下攔住，柳若初頭也沒回的便走出了大門。
「娘，你們這是干什麼啊？怎麼能叫這賤人這樣欺辱于我們？」柳清微一下跳了起來，關于上次的事情，雖不知道是不是和柳若初有關，但是上次她聲名狼藉，出盡了丑，這麼久都不敢出門，也不知道外面傳得多難听。
可柳若初呢？她在太子府卻是出盡了風頭，近日里不知道多少人送禮巴結，好像這柳府就只有她一個柳家嫡長女了一般！
憑什麼她要受別人笑話，成為全城的笑柄，而柳若初卻以此風頭大盛，如今還擋著自己爹娘的面也如此無禮？
她憑什麼囂張？一個下賤女人而已……
「你懂什麼？看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這樣氣急敗壞！還不回房去！」柳夫人從來沒有如此嚴厲的教訓過柳清微。
「娘……」柳清微不可置信的看著一向疼自己的母親，「好，好！連你們也覺得那柳若初好，連你也看不起我！我這就走！」
說罷，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柳夫人輕嘆了一聲，也沒有去追，畢竟她現在哪里還顧得了那麼多！？
「老爺，你看……這……」柳夫人轉頭看向柳二爺，柳二爺神色凝重，卻還是嘆了一聲，「你又怎麼把氣撒在孩子身上呢？」
「老爺，你怎麼還是如此？」柳夫人聲音一下尖利了起來，「難道你沒看到嗎？那丫頭究竟為何敢如此囂張？那日老太爺見她，你不知道嗎？這丫頭十年來默默無聞，如今怎麼一下就變了？你不知道吧？她那一身的衣衫，用料極好，怕是連皇宮御用都比不上的！她一個小丫頭，十年都困在這柳府，怎麼能有那麼大能耐？您就不想想？」
「那又如何？」柳二爺一拍桌子，氣勢凌厲的站了起來，「那是大哥留給她的東西，你叫我能如何？」
「好呀！」柳夫人一下跌坐在椅子上，苦笑道︰「當初你處處比你大哥差，一輩子都被你大哥欺壓著出不了頭，如今哪怕你是柳家的當家人，卻還是要被一個小姑娘壓著？你這輩子就要這麼窩囊？」
柳二爺身體一顫，卻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仿佛一瞬間老了十幾歲一般，一想起當初自己大哥的神采，再想起自己這幾十年來，沒有一日不活在那光環之下……
那種無形的壓迫，那種屈辱……他又怎麼不知道？
有那樣優秀的大哥，他這一生如何出頭？哪怕大哥失蹤二十年……提起柳府，誰人感嘆的不是當初那傳奇一般的柳家大少？
誰又會想得起他兢兢業業守護柳家這二十年？
「老爺，大哥已經死了，再不會回來了！」柳夫人擦了擦眼淚，輕輕的扶著柳二爺搖搖欲墜的身體，勸道︰「您又何必自己想不開？如今柳家是你的！柳家二十年來能屹立不倒，都是因為你的功勞啊！」
「我……」柳二爺喃喃的，竟不知道說什麼。
「那小丫頭不過是個女娃，哪怕是大哥的血脈又如何？大哥當初一聲不吭的離家，可有想過柳家的興衰？如今那丫頭一回來，就想接手柳家的勢力？難道老爺你就如此好欺？連一個丫頭都可以隨意欺辱于你？」
「可是……那行雲令……」柳二爺的神色一下又黯淡了許多。
「那不過是個傳言而已！更何況即便有那行雲令又如何？那丫頭真能指使雲門不成？您也是大哥的嫡親血脈啊，為何你就不能繼承行雲令？您怎麼就不想想？」
柳夫人的一番話，叫柳二爺的神色一動，「可……那行雲令，父親他沒交給我啊！」
「他不交給您，您不會自己去拿嗎？」柳夫人神色一動，卻是冷笑道︰「那丫頭此番敢如此張揚，身上穿得那樣好，她哪里來的？自以為有行雲令在手就可以囂張跋扈了？老太爺也是老眼昏花，竟把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一個乳臭味干的小丫頭，哼，那太子璃王等人，誰不是虎視眈眈呢？那行雲令若是落在別人手里……還不如咱們……」
柳二爺神色一緩，眼里卻現出了一絲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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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回家太晚，不小心就睡著了，所以今天更新晚了，親們多擔待呀。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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