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傾一生 111章 還璧歸趙是時候了

作者 ︰ 彼之伊人

「胡伯,爹爹怎麼還沒回來?」落凡渝立馬跑到廳旁小間的餐廳上問著忙碌的胡伯,語氣急切不掩擔憂。♀

「小姐餓了麼?先吃飯吧!」胡伯一邊幫落凡渝擺好碗筷、盛飯,一邊解釋,「老爺說遇到故人,需要晚一點回來,讓小姐你先吃!」

拉開椅子,落凡渝被人帶到位置上坐下,整個過程像個木頭一樣呆滯。故人?那就不是生自己的氣故意不回來咯?落凡渝搖搖頭苦笑,楊振是男子,只有女人才會氣極而離家出走!

桌上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菜肴,偏辣。由于自己是地道的南方人,北方人的楊振也被自己帶得習慣吃辣了!

落凡渝晚膳後回了自己的廂房,看書,發呆,一直等楊振回來。直到最後上下眼皮打架實在堅持不下了才困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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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楊振在街上被落凡渝無視後,心里滋味五味摻雜,實是不好受。回府的路上,繞過一條街突然听到有潑婦罵街!

「周士兆,你若是敢把這風塵女子抬入府,我就」女人潑辣卻不毒辣,話語到了一半也沒繼續。

「你就?就怎樣?」有男子聲音不屑的傳來,「老爺我抬個姨娘入府還做不了主?」

「你不要太自大的好!好歹我父親還是戶部尚書,即便他不關愛我,但若你讓他臉上無光他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女人的語氣並不強硬。可是這話說的就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臉上無光?」男子的聲音更是戲謔,「夫人啊,岳父大人前幾日還跟小婿我說,我子嗣單薄,請我不要計較你的妒忌,多多為我周家開支散葉呢!」

「讓你開支散葉不是讓你納風塵女子為妾!」女人的聲音突然有了底氣。

「風塵女子怎麼了?夫人你是不是哪里不行啊,若不然周大人怎麼那麼不待見你!」有嬌滴滴說話的女子不沉默了,高聲反駁,似是得到了支持。

「你這狐狸精不要信口開河!」女人的嗓音再一次拔高,而後轉了個方向。「你看你的好紅顏知己,還沒入門就敢于當家主母頂嘴!周士兆,你還真沒有好眼光!」

「無聊!」好半晌才等到男人回話,似是拉扯幾個女子招搖而去,沒再響應戰爭。

「周士兆,只要有我胡沫在一天,你休想抬這幾位入府!」女人的聲音變得悲涼。即使是嗓門足夠大,可是空曠的場地上沒有和音,亦是蒼白無力的。

「母親,那個女人怎麼了?」有孩童突然驚恐的叫喊。

楊振一听,慌忙拉開車簾,一瞧,即望見他的妹妹。胡沫。胡尚書的嫡女橫躺在路中央。受盡路人的指指點點,表情和動作不掩鄙視。

身邊無一人上前慰問,也沒見附近侍女。

這就是你選擇的路麼,沫兒!楊振重重嘆了一口氣,就吩咐藥童下去雇幾個人將胡沫帶到最近某家客棧歇息。

把脈,施針,小半個時辰後楊振才給胡沫檢查完自己的身體。不顧藥童臉上的狐疑以及店小二的有色眼光,楊振認真而擔憂的望向床上躺著一動不動的胡沫。他的胞妹。

產後體弱,產後綜合癥,這是師父教給他的醫術術語。雖然師父教給他的醫術與傳統醫學很多不一樣,描述上更形象,治療方式更大膽也更為有效。楊振花了三年跟著師父學醫,花了五年做游醫,等他第九年回去看師父的時候,卻吃了閉門羹,有信一封︰你我師徒緣分已盡!

胡沫睜開沉重的眼皮,定了定神,陌生的帷幔;扭頭,陌生的被子;抬眼,陌生的男人。胡沫突的彈跳起來,往被子里面逃去。驚慌的表情展現在皺紋布滿的蒼白臉上,十分懼人︰像個四十歲的婦人!

楊振眼眼未眨,也一言不發就那樣坐著。屋內只有兄妹二人,楊振很淡定,胡沫卻是很局促也很害怕。

「你,你是誰,我可是身有誥命的夫人,還是當今戶部尚書的嫡女,你可不要亂來啊!」胡沫一邊把被子往身上扯,一邊指著楊振尖叫起來,「你亂來我可就要喊人了?」

「喊誰?你的夫君?」楊振不屑,胡沫尷尬。

「你的父親?」楊振冷笑,胡沫更加尷尬。

「抑或是待你如親女的母親?」楊振開始有了怒意,胡沫更是羞愧、尷尬也帶著微微惱怒。

「莫非,是你幾十年沒見的兄長?」楊振嘆一口氣,臉色痛苦,胡沫卻是一怔,目瞪口呆,驚住!

利落起身,胡沫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飛奔向楊振的前方,抓住他的手,打量。上下,左右,一遍又一遍,許久才不敢相信的放開他,後退幾步,跌倒在地。

「不可能,不可能,我大哥他」胡沫坐在地上,搖頭晃腦,喃喃自語。

「已經死了?是你父親說的,還是你母親說的!」楊振徑自坐在屋內中央的小桌前,倒茶,前後各放了一杯,「坐下來,咱們聊聊吧!」

胡沫呆呆起身,眼楮不敢看她,可是在楊振的視線再一次掃過來的時候,她听話的坐了下來。

「你這胡家大小姐、姑女乃女乃是怎麼做的,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楊振隨意卻是諷刺意味十足的語氣說起話來讓听的人心里一下又一下被人釘進去刺,一根比一根要鋒利深入。

胡沫猛的打了一個哆嗦,別過臉去,不服氣,「周家老太爺不管事,父親和母親又不為沫兒做主,我一個女流又能怎麼辦?」情緒上來,胡沫不再躲閃,「莫不是大哥讓我和那風塵女子做姐妹?」

「你為何要嫁?」楊振知道他這妹妹性子烈著呢。若不是自己願意,就算胡華和那夫人再三逼迫,也會找著辦法推了。而且他記得當年,上官毅的弟弟也在苦苦追求胡沫,怎麼看上官家的這門親事更有譜!

「是啊,我為何要嫁!是我傻,他指天盟誓說不會負我,我就傻傻相信不會負我!」胡沫自嘲而悲憐的語調說起話來讓楊振的心硬都硬不起來!畢竟是同胞妹妹,母親留下的血脈,而胡沫對于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過去。她得了報應了!

「你這是怎麼的?身體病了好久了,也沒吃藥調理一下!」楊振把脈,根本沒有把到胡沫經過治療,或者說很久沒有治療了,詫異而好奇啊,周府再不濟不會連大夫和吃藥的錢都沒有?

「我怎麼敢吃?多少人都巴不得我去了呢!」胡沫突然痛心疾首,「可憐我的孩兒。都是被他們毒了去的,也不知道陽哥兒和麗姐兒還活不活的下去!」氣悶變成嗚咽。

楊振無語。他這是已經放下過往在和她想辦法了,她卻因為自己的疼痛失去理智沒听明白自己的話。

「你趕明兒帶他們到我府上來吧,我給他們看看!」楊振原先的不耐煩突然因為想起當日听永王府的侍衛說起落凡渝遇險之事時自己的擔憂和難過變成了溫和的提議。

「不用了,我還是」胡沫的哭哭啼啼戛然而止,「府上?大哥說的是東區那五進的宅子?」

「嗯,在旁邊街角處。我開了家醫館!」楊振淡淡回話。不管對方的瞬息變化的表情。

「大哥你回來的消息母親還不知道?你知道的,她看上你那宅子很久了,後來听說被永王」胡沫撇了撇嘴,微微垂下頭,聲音低下,「我做錯了很多事!」神態沮喪亦很悔恨。

這是在致歉?

你沒有錯?這樣的話,楊振說不出來安慰她,錯了就是錯了。如今這樣的結果就是代價。

「你方便的時候帶佷兒女們過來吧!」佷兒女們叫得別扭,但是楊振知道,稚子無罪,他們不應該因此喪生,更不用說那是胡沫的子女。

「大哥,你會醫術?」胡沫這才想起那關鍵疑問,「大哥怎麼去學醫了呢?」不經意間流露出嫌棄。

「這樣,我開的藥,煎的藥你不是會安心吃?」楊振知道她傲氣,也知道她曾經那不可一世的志氣,但是事到如今,該責怪的要去責怪也回不了過去。打趣一下吧,他太渴望有個親人了!

「這個倒是說的是!」胡沫訕訕一笑,而後湊過來試探的問起,「大哥回大京,父親和母親知道麼?」應該是不知道,最近都沒听到胡府有什麼事情發生!

「母親已經化為白骨了,想來是不知的!」楊振凜冽的眼神掃過去,胡沫不經全身戰栗。

「妹妹明白了!」胡沫的臉色變得黯然,還帶著羞愧。是咯,她的母親早在產她的時候就已經去了。那幾年委身于蛇蠍旁,錯過太多太多了。

「你和那周士兆的事情要怎麼呢?」楊振瞧見她的拘束和羞愧,好受了些。因而又好心問起,若是可以,整治下周士兆,不問朝事的永王還是可以幫忙的,再不濟,莫冀北那也能說上些話。就看要幫的對象值不值!

「大哥,這些事情妹妹自有打算!」胡沫一听到周士兆的名字,馬上化為聖斗士,精神抖擻,「他最多只是玩玩!」

既然知道只是玩玩,你還不顧臉面在大街破罵?楊振心里哀嘆,面上不改神色,「好吧,這事你自己看著辦!」

起身,抬步,立馬又停住了,扭頭,「胡沫,你來的時候還是低調點好!」

胡沫聞言,臉一愣,而後更是羞愧萬分,「我不會多言的!」怎麼還會?以往的過錯,現在的境,她有個後盾那是巴不得的!胡府有很多弟弟,可是不是同母生就不是同母生,幾十年血與淚的教訓,她明白!再說她這兄長與江南都督江南第一家上官毅的關系自來鐵著呢,有了這層關系,日後自己的孩子也會好走很多!

當然。若是知道楊振和永王的緣分,胡沫更是會服帖和乖順很多。

楊振與胡沫分別後,回到府上。為著胡沫的事,更是為著落凡渝的事,楊振滿身疲憊,由心的覺得累。一進府,胡伯就上前稟報說落凡渝找他,楊振欣喜又遲疑,想先去問問胡飛下午話中意思時,門房那邊來人稟報。

「老爺。府外有一白發老頭求見,說是您的師父!」門房恭敬中帶點困惑。

「師父?」楊振只覺得身子一震,不可思議的望過去求證。今日所歷已經大大超過自己所接受的範疇了!師父,十幾年未見的師父?

「正是!徒兒,十年沒見了,莫非忘記為師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已經印入眼簾,拂塵在手。臉上的玩味卻是顯得整個人完全不正經。

「師父?真的是師父,快快請!」楊振連忙迎了上去,而後親自領著白老頭前往貴客的接待之處。

「徒兒,去你的書房吧!」白老頭一動不動,執拗的看向楊振,半點都不會退讓的表情。

楊振臉上為難,但只有片刻便點點頭。堅定的說了個「好」字就與白老頭離去。留下胡伯和門房等眾人面面相覷。

「徒兒的美人圖畫得果然精益許多了!」白老頭進了書房,待楊振讓侍從點燈退下後,便煞有其事的品了品牆上的畫。

「師父見笑了!」楊振十分乖巧的低頭侍候在旁,大氣都不敢出。心里卻是納悶,為何師父十年一別一點都沒有變老,還是那麼神采奕奕?

「徒兒,你可後悔了啊!」將屋子里的高掛的畫卷看個遍,白老頭才找了位子坐下。第一句便是一語戳心,「當年得知她久久不孕,拼了命求為師收你為徒學醫,一晃二十年,二十年了!」

楊振聞言尷尬變成一怔,而後立馬下跪,「徒兒錯了,沒有遵守與師父的約定,提前了四個月回大京!」

「你可知道」白老頭一臉揪心,你可知道你這個錯為我帶來多大的麻煩,為那兩個人帶來多大的遭遇。可是,望著一听就懂得自己話中意思的人現在卻像個傻瓜一樣呆呆跪在地上,白老頭到嘴的大罵也說不出來了。

「也罷。」白老頭一揮拂塵,嘆了口氣繼續說話,「不用為師提醒你你也感覺到了吧,還璧歸趙,是時候了!」

「師父!」楊振猛的抬頭,臉上是震驚。就連他的師父,十年未見的師父都知道!

「徒兒,強留一個人在身邊會不會幸福快樂,你已經深有體會了。即便當年你和她結為夫妻,可是,只要她的心不在你這里,只要你們不是兩情相悅咳咳」白老頭猛烈的咳嗽起來。

「師父你要多保重啊!」楊振聞聲立馬起身去為白老頭順氣,擔憂寬慰。

「醫者不能自醫?放心,為師命硬得很,送去給冥王他都不敢收!」白老頭起身,半真半假望著楊振打趣。拂塵下的手指動了動,是在掐指一算啊。

片刻,白老頭一臉嚴肅的對著楊振道別,「為師該離去了,徒兒不必掛念,也不用來找我,咱們到了該見面的時候自會見面!」

楊振又是乖巧的應下,因為師父的話他從來都沒有違逆過,除了那次提前回大京。

白老頭幾步出門,突然一頓,回頭對著楊振不懷好意的笑言,「徒兒記得去跟永王那小子說,陳年老酒為師十分想念,讓他送去老地方!」也不等楊振發問,一溜煙就出門消失在黑夜當中了。

老地方?楊振納悶,听永王說過上一次見到師父還是五年前,老地方?或許只是他們二人用語吧

楊振在亥時三刻才洗漱清洗完畢,听完胡飛的回稟,他原本就不好受的的心更加難受!站在書房里,望著那一張張栩栩如生的丹青圖,想起剛剛師父來訪說的話,想起今日在永王府永王和他說的那句,「子振,我不問你為何。只是,我與上官毅為你那義女偽造的身份怕是瞞不住了,先後有幾批人都在徹查!」話一頓,再加上幾句爆料,「包括聖上。聖上沒有公開,想來是自有打算。而據我的了解,他的打算和你的想法相差無二!」

楊振全身虛弱無力。

身子就像被突然掏空一般,無力亦是溺水般呼吸困難,他捂著心口,靠著牆蹲了下去,疼痛,是心在疼痛,是記憶在吞噬自己的既得的滿足和快樂。無奈亦很不舍。(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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