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傾一生 第十四章 救人要付出代價的(下)

作者 ︰ 彼之伊人

「好像是馬跑的聲音!」少年給出猜測。落凡渝也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于是,不一會兒,兩匹棕色的馬就引入眼前。繼而,有兩個人從馬上跳下,把馬拴在旁邊的樹上,就快速向這邊走來,一邊走還一邊朝這邊喊著,「長淵,你還不回去,督院的胡子已經翹到天了,你家阿森也是急得快要哭了!」

落凡渝扭頭這才發現身邊這位少年也在向二人走去,他叫長淵?落凡渝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低級錯誤,都沒問人家叫什麼,家是何方,以後就算要找人幫忙,要他回報,往哪兒找人去?

落凡渝回頭見三人正寒暄著什麼,就徑直看向剛來的二人,發現他們穿著與打扮和叫長淵的少年是一樣的︰深寶藍色的袍子,黑色斗篷,厚底的靴子,除了發冠和簪子,當然這兩樣可是很私人的東西,來人一個十五歲左右,一個十歲左右,長得很像估計是兄弟。如此統一的制服難道是親戚?親戚也不該穿這樣相似的衣服啊。落凡渝懷疑的看向之後一直不敢出聲的紅竹。對方見其眼神里帶著詢問,偏了偏頭,心虛地躲開了,果然有問題。不等落凡渝問出聲來,三少年那里竟然吵起來了。

「你騙人,我剛剛看了周圍,你說你掉進洞里出不來,現在是怎麼出來的?」稍小的來人滿聲不相信。

「我怎麼會騙你!」長淵指了指落凡渝主僕二人,「不信你問她們,是她們救我上來的!」

來人這才注意這邊有兩個小姑娘。稍小的那位視線掃過落凡渝二人,更加不再相信,「你要編假話再找些人?她們那麼小,你都爬不出來的洞,她們怎麼拉你上來?」

「謹言兄你也是這麼認為的麼?」長淵有點生氣,只得轉向年長的來人,見後者為難但還是點了點頭,就氣急敗壞的走向那個洞口,「你們看,那上面還有我踩的腳印,是她們在上面推雪球下來把我墊上去的!」叫謹言的公子和他的弟弟聞言飛快的跑過去看了看,然後望向落凡渝二人,眼神閃了又閃不再說話。

長淵公子象打了個勝仗一樣,臉色得意的對那位弟弟說道,「不要以為我沈長淵是你薛律言,動不動就編假話!」

十歲大的薛律言怎麼禁得起挑釁,尤其還在兩位姑娘面前?繼而面紅耳赤,向其兄薛謹言求救,「大哥,沈家小子如此可惡,他是嫉妒我有個兄弟幫襯!」話還未落音,薛謹言的大手已經掩在他的嘴上了。後者恍惚間似是明白什麼,臉色驚懼,扯著他大哥的衣角立馬躲到身後去。

只見沈長淵听言,走向主僕二人的腳步一滯,身上戾氣似是被人襲了逆鱗,陰冷的寒氣慢慢滲外,勢壓之大讓落凡渝和紅竹有點不寒而栗,兩人雙手緊握,腿腳移動不開,只得靜靜站著。這和剛剛呼救以及與薛律言吵嘴的公子是同一人麼?

薛謹言見狀,內心大喊不好,手也重重敲打了一陣薛律言的頭,無視後者有點疼痛但不敢出聲的糾結表情,「長淵,你別多想,小弟是有點失言了!」又甩手放開薛律言緊緊拽住的手,快步走上前,從後面拍了拍沈長淵的肩膀,「不論你怎麼想,我們都是把你當好兄弟的,只望你放開心,快快樂樂的生活!」語氣真摯又誠懇,也不多話。

沈長淵不說話,抬頭望了一下天,有點黑︰下一場大雪快要到了,閉上了眼楮,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吐出來,繼而臉色緩和很多,戾氣也漸漸消散,帶點感激的看了一眼身邊的人,繼續走向落凡渝這邊,又變成那個公正有禮、溫和平靜,喜歡裝大人的公子了。《》

「嚇到姑娘了,請多多包涵!」落凡渝二人的臉色帶點恐色,身子也微微顫抖,沈長淵見狀心里感到有點對不住,忙連連作揖,「我叫沈長淵,二位剛剛應該也听到了!」轉身又指向薛謹言兄弟,「這二位是我在京都學院的同窗,薛謹言和薛律言兄弟。你們不要害怕,他們都是極好的人。」「極好」二字咬得很重,身後的薛謹言兄弟尷尬的笑了一下。

「想必二位知道密林那邊是皇家園林,今日我們京都學院的學生在此舉行一年一度的冬獵。」沈長淵沒理那邊的兄弟兩人,繼續和落凡渝說道。京都學院?皇家園林?冬獵?落凡渝一臉迷惑。

「你不知道?」沈長淵也有點疑惑,「你們不是當地人?」

「我們是。就住在山下,我們老爺可厲害著呢!」紅竹見落凡渝有點走神,忙答起來,並毫不掩飾那崇拜之意抬出楊振,見對方更加困惑,歡快的加上一句,「不信,你去問問山下的人,誰不知道我們老爺是平城的神醫!」

落凡渝在紅竹的歡快語氣里已經回過神來了,面上雖是美美的笑容,但語氣甚有點壓迫,「公子為什麼會到這邊來,而且是孤身一人?」

沈長淵不介意落凡渝語氣里的不妥,有點喜悅和意猶未盡的看向前方,「我恍惚記得前面是一片梅林,以前和娘親來過,還有•••」頓了頓,帶點懷念和憂傷,「所以趁大家都去涉獵時,就想偷偷過來看看,原本和阿森約好踫頭,結果沒見著人,就自個兒來了,哪想到回去時竟然掉進了覆著草枝的洞里。」那洞應該是以前打獵的人留下來的。

「長淵兄,你是走過來的嗎?」薛律言受不了沉默,走過來問道,「我和大哥找你來的時候,就只看到鞋印,並未有馬蹄印!那麼遠走過來,太厲害了吧,你知道我和大哥哥騎馬都花了一刻多鐘呢!」兩眼發光,滿臉敬仰之意,但總覺得是八分擴大成了十分。

沈長淵溫潤的臉笑著看了他一眼,又轉向落凡渝,「姑娘貴姓,等我回去稟報家父一定登門致謝!」話至此,臉色帶點為難,「冬獵結束後得立馬回京,可能要到年後才能過來!」

「我叫落凡渝!登門致謝就不必了!」落凡渝想著年後都要去宛城了,還登什麼致什麼謝?你把你的聯系方式留下才是正事,于是眨巴眨巴那雙靈動的眼楮,「小小之忙,不必記掛在心!」身邊的紅竹都要被她家小姐文縐縐的話語要嗆到了,不必記掛在心?那是要你一定要記掛在腦海里!

「應當的,應當的!」沈長淵可能沒想到對方會自報閨名,低頭沉思片刻,即抬頭對落凡渝說,「姑娘日後若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來京都學院找我,通傳至沈長淵即可!」落凡渝暗暗記下心來,這可是一條大魚啊。又寒暄幾句,隨即就告別回家去。

「小妹妹你就放心來吧,他父親可是當今的首輔大人,逃不掉的!」見二人要走,薛律言爽朗的聲音,在身後大聲的喊著。

落凡渝聞言沒回頭只听見後面傳來一陣陣追著打罵的鬧聲。首輔大人?確實是姓沈。記得听顧婆婆說過,原本管理國家大事的內閣總理院是沒有這個官職的,可是當今聖上與這位沈大人關系甚好,且後者也堪大任,因此聖上在不調動其他人的人事關系以及維持目前朝局的情況下,另設了首輔一職,與總理院總理同等官餃,位居一品,一人之下。

首輔大人家的公子,來頭不小啊,落凡渝的心思又開始轉動了起來。紅竹听著她家小姐呼吸的變化,搖搖頭,上前把地骨皮和鋤頭收拾好,摘了幾朵梅花,乘著天色還早,拉起她家沉思不動的小姐飛快下山,家去了。不用猜,那本醫書還得再抄幾遍,主僕二人被拘在房內,連院子都不讓去了。

「長淵,平常你都不多話,今日還主動提出待對方來求助,太反常了!」薛謹言可是知道,這位比他小的好友從小不喜歡與人多說,更不用說借助他父親的名望和權力,這會兒見他騎著馬也是一步三回首看向路凡渝主僕二人離去的方向,怎能不有疑問?

「他是啊,看上人家了?」與其兄宮乘一騎的薛律言又開始不經大腦說話了,然後也有點進入想象,「也不知道那位姑娘長什麼樣,被絨帽攔住了大半個臉,都看不清!」

「你也不看人家姑娘才幾歲!」薛謹言拍了拍坐在他前方的弟弟的頭,然後偏身看向沈長淵,見對方若有所思,沒注意听,稍稍安心,也打趣起來,「再說,他不敢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女院那一位!現在整個學院里到處是她的眼線。」

「你們胡說啥啊!」沈長淵回過神來,對二位同窗的調侃不以為然,「人家那麼小,不要壞了她的閨譽!」

「人家,哪位人家?」薛律言繼續嬉笑。

「不是那位落凡渝姑娘還有誰?」沈長淵迷惑的看向二人!

薛氏兄弟不再說話,兩人意味深長地對望了一眼,沈長淵見狀也沒再多說,三人快速向前趕路,不快點,督院的臉色要變黑了!

只是從此,三人的心里都有這麼一個小地方,那里,有位**歲的姑娘竟然想出利用雪球救起離洞口兩米高的人,能文縐縐說話又能質問首輔大公子,能把臉攔起來又能與男孩坦然相處,能怕得發抖又能笑得甜甜,總之有一個姑娘只露出了一雙眼楮,那雙眼楮散發出的光芒在冰天雪地里很迷人又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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